御书房,灯火通明。
皇上召秦仲誉共商对策,现在已经过了四更,明日朝会,他们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如今,太子登基的准备尚未做全,即使将帝位传给他,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诘难!
“仲誉,新军的事,怎么样了?”皇上突然想到了这事,生怕会有什么变故,手中有兵权总是能安心点。
“新军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眼下集聚江南,若是要召回京,恐怕要一定的时间。”秦仲誉如实回道。
“新军的事,你告诉太子了吗?”皇上又问。
“臣前些日子已经告知了太子,并将调兵的信件交给了他……”秦仲誉回道。
皇上暗自点头,想到目前棘手的事,不由地皱紧了眉头,问道:“今天的这一场戏,看来颜奎宁是早有预谋,朝中局势对太子很不利,朕倒是担心,有歹人会趁机谋害太子。”
秦仲誉展颜道:“皇上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所以才会把太子交给晋王,如果太子出现什么意外,晋王难责其咎,颜奎宁定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想解决这件事,也绝非易事,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皇上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朕原先想着年底禅位,这突然的变故,真是让朕措手不及。朝中大员多数还是颜奎宁的人,唉!要是回到十年前,朕岂会顾虑他们,朕老了,斗不过他们了……”
“老臣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秦仲誉吞吞吐吐地说。
“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尽管说就是了。”皇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认为,太子并不适合继承大统,太子生性内敛,疏于心计,没有力挽狂澜的魄力,把江山交给他,老臣怕皇上会后悔!”秦仲誉直言不讳,能像他这么大胆的,朝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人来。
“哎!”皇上又一声重重地叹息,“朕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当初皇后因太子而死,朕答应了皇后,她的儿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皇上,事过境迁,当初皇上承诺皇后,是出于真情,如今另谋储君,是为了江山社稷,两者都没有错,孰轻孰重,还要皇上掂量!”秦仲誉劝道,他也是为太子着想,希望太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或许会更加幸福!
“现在即使废了太子,朕又能将江山托付给谁?”皇上的身体容不得皇子成人。
“皇上没有考虑过晋王吗?”秦仲誉提醒道。
“晔儿?”皇上这才想起了他,却道:“朕若把江山交给他,还不如直接把它拱手让给颜奎宁,晔儿这人,会被颜奎宁牵制,更何况还有宸妃从中参合,朕的天下不如改姓他‘颜’算了。”
“皇上,”秦仲誉出谋道:“其实晋王和颜家的关系,只因宸妃牵涉其中,如果没有宸妃,颜奎宁也做不了晋王的主。皇上何不效法古人,立拂陵,杀钩弋!”
皇上头痛欲裂,说道:“容朕再想想,毕竟太子是朕从小训练的储君,不到万不得已,朕还是选择太子。只是明日的朝会,该如何是好?”
“皇上可以称病,先避开他们,冷着他们,等一切妥贴后,再做打算!”秦仲誉又支了一招。
“也只能这样了!”皇上叹息,“你先替朕备好三道诏书,其一,传位太子;其二,传位晋王;其三……”
皇上想了想,停止了话,第三道诏书还是他亲自来写,毕竟一场夫妻,到头来,竟要她殉葬!心中冷笑,无情最是帝王家!那一刻,皇上有一种冲动,他只希望太子过的简单生活,不要卷入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
半晌,皇上才道:“你就先去准备这两道,朕再做决定!”
“是,老臣告退!”秦仲誉躬身离去。
皇上透着门缝,望了外面,东方既白,一轮红霞已升起,朝阳似锦,但愿他的王朝也会像这日出一样,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