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虽然费力的想睁开,奈何上面如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一般动不了分毫。
“城主,若若小姐是中了蛊毒”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说。
“蛊毒,冰月教的蛊毒?”夹带着担忧的男中音,御珏的声音。
“师兄,那女人死定了,接了皇后追杀令的人哪还有活的机会,活该!谁要她当初攀附权贵……”也是熟悉的声音,我思索了很久,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冰雪少年的身影。
“如雪!”御珏低吼的打断他的话。
原来他叫如雪啊,好女性化的名字,不过倒也贴切。表面上沉沉昏迷的我暗暗的想。
如雪显然也忌惮御珏的态度,竟然真的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外面又是一阵沉静。
良久,御珏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着嘶哑:“什么类型的蛊毒?能治吗?”
“蝶蛊”陌生中年男子迟疑的回答:“中蛊之人会慢慢的迷失本性,被下蛊者所操纵,胸口会长出蝴蝶形标志,那标志将愈来愈深,待蝴蝶破茧而出的时候,她就会精血衰竭而死”
“能治吗?”御珏又问了一句。
又是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我突然有种想重回梦王宫的冲动,蝶蛊,听名字都骇人,胸口里长了一只蝴蝶,天啦,想着就恶心。
可惜,回不去了。我叹息一声,索性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扭头看向旁边。
是一间很雅致的房间,床头一个小小的四角架,上面端放着一盏青色的花瓶,大理石铺就的地板,雕花的琉璃屏风横在床与小厅之间,挡住了外面三人的身影,只能透过半透明的材质隐隐的看出一点倒影。
我轻吟一声:“御珏”,外面的人影顿时乱了,一个人很快的走了进来,御珏憔悴了许多,额前的散发挡不住眼睛旁的黑圈,让本来漆黑的眸子更加的深邃难测。
我伸出手,他迟疑了一下,走近一步紧紧的握住,然后靠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眼神里溢出的关切汹涌而来,将我埋在一种温暖的感动中。
“这是哪里?”我问了一句废话,这当然是御珏的家了,可是为了表明我是刚刚醒来的,只有甩出这个最经典的疑问。
“我家”他柔声说:“也是你的家啊,你忘记了吗?”
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我算明白了。
“我怎么了?”继续装傻。
“你,”御珏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是极好的掩饰过去了,他说:“你没事,只是累了”
贴心的人啊,我突然响起从前有一个朋友得了艾滋,她一个劲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也是这样回答的。现在御珏对我,必然同对一个绝症之人一般了。
可是我宁愿他能坦诚的对我,如果有什么事情,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好。
念及这里,我决定不再装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胸口莹白的肌肤顿时大泻于天下,御珏一愣,脸色腾的变红,快速的转过身去。
我也愣了愣,随即郁闷的说:“想什么呢,难不成以为我在勾引你?我就是想看看那只蝴蝶出来没有?”
我说到蝴蝶的时候,他的身体略微的僵硬了一下,又缓缓的转过身,却不敢看我的胸前。
我决定无视他,继续低头查看那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果然,一个若隐若现的蝴蝶标志在略微透明的纹理下泛出朦胧的轮廓,五彩斑斓,蝴蝶的翅膀刚刚触及我的锁骨,头在颈窝,尾巴则颤颤的深入****里,实在是……很性感!(我有没有说若若的身材很好?如果没有,现在就补充说明一下,小样没有戴胸罩就有****!)
突然觉得很惋惜,如果它仅仅是一个纹身,那就太完美了。
可惜不是,它只是一个美丽的定时炸弹。我一边叹气一边将衣服整理好,然后抬头问将视线放在别处徘徊的御珏:“还有多长时间?”
觉得自己就是一癌症患者拉着医生哭问:“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事实上,虽然觉得倒霉,但是心很平静。
他的头垂了下来,紧紧的握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柔夷,松松拢起的长发散了几缕,挡在他温润的睫毛前,我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一个极低的声音才逸散了出来:“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