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态度不甚友好,但是无论如何,冰雪少年是客人。
我悠悠的走到厨房,对着丫头说:“做四个人的饭菜啊,有客人来啊”
丫头很高兴的点了点头,可怜的娃,一定和我一样无聊。
我又问:“丫头啊,你平时做饭的钱是你自己贴的吧?”
丫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脑海里立刻闪现一个千篇一律的情节:老主人对一个仆人有恩,老主人去世后,家道中落,仆人自己贴家业来维持少主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顿时满眼含泪,多好的人啊,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激动万分的说:“辛苦你了!”
丫头还是怔怔的。
突然,她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忙忙的把我拖向后面的柴房。
柴房就是厨房后面那间又低又矮的屋子。(我知道是废话)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悉悉索索的把门上挂着的大粗锁打开来。门一推开,我的其眼睛被什么东西一晃,禁不住的闭上了。
等再睁开的时候,妈妈呀!金子!全是金子!
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啊,条状的,块状的,冬瓜状的,还有,还有盒状的!
丫头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心思,径直把那个金盒子打开:这里面装的倒不是金子,而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玛瑙,夜明珠,玉如意,还有各种各样名贵精巧的首饰。
我说一个大小姐怎么没有首饰呢,原来若若是个守财奴,全部都好好的收着呢!
我一边站在这灿烂的财富中,一边盘算着它的总价值。
一克黄金750元,一个金冬瓜……算了,没法估计,反正可以够得上几个500万了!
从柴房里出来后,我心花怒放,心情舒畅,脚步轻盈。我是一个大富婆,吼吼!还是一个大美女,吼吼!
本着这样的心情,就算在半道上看见那个瞪着我的小鬼,我也一脸含笑的,亲密的说:“等下好好尝尝你若若姐,不,你丫头姐姐的手艺,我们今晚大摆宴席!”
我有钱,我财大气粗!
我又说:“你们家有什么难处也尽管跟我说,嘿嘿,我能帮的都会尽量帮忙”
“我们家的难处就是你”冰雪少年冷冷的说。
我一怔,随即笑道:“我是一个不错的雇主,若是御珏想回家,我自然会批假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自从知道自己有钱开工资后,我倒舍不得他走。
不说别的,那些巨额财富总要人看守吧,何况还有一群不知什么来历的人要杀我。
想着就寒。
冰雪少年呆了呆,他大概不知什么叫雇主。我又说:
“他若是不走,我给双倍工资,行不?”
这句话他听明白了,他一声冷笑,望着我问:“若若姐很有钱,是不是?”
“也不是蛮多,有点就是”我顿时起了防人之心。
“他给的?”他露出一丝鄙夷的表情。
“哪个他啊?”我满头雾水。
“看来若若姐有很多个他啊”冰雪少年的语气旋即暧昧,我陡然一惊,难道,难道,我是一个妓女!
那些钱都是卖身而来?因为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只能请哑巴做仆人,所以冰雪少年才这样讨厌我?
我顿时呆住,为这个假设不知所措。
“若若姐怎么不说话?”冰雪少年慢慢的欺近我,咄咄逼人。
我讪讪的,不是不想说,而是确实不知道实情是什么样子。
“其实你已经有了那么多人,何必还要抓着我师兄不放!”他气愤的说。
原来若若与御珏真的有一腿!心里蓦然有了一丝醋意。
“如果你不在了……”冰雪少年碧玉般的眸子里突然射出一道寒光,让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
果然,宛若闪电一般,一把雪白晶亮的匕首刹那间赶到了我的眼前,却陡然停在了离我鼻尖2毫米的地方。
我双眼紧紧的盯住那点耀眼异常的刀尖,估计在别人眼中像一个斗鸡眼似的。
冷汗流了一身。
面前的冰雪少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痛苦,他哑声问:“师兄,你真的会为了她杀我么?”
师兄?我忙忙的越过他向后面望去,可不是御珏吗?
我心一松,但是看见他手中的剑,却又一紧。
他的剑正紧紧的抵在冰雪少年的背上,已经刺破了衣服。
难怪那匕首会突然停住!
“师兄,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少年恶毒的向我扫来,看得我阵阵发慌。剑尖到我鼻子的距离也从2毫米变成了1毫米。
“别逼我杀你”一个沉闷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世间诸多的情感。我诧异的往周围看了看,最终把视线停在了御珏身上。是他说的!
御珏不是哑巴!御珏会说话!
少年的表情愈加痛苦,呆在那里。良久,三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我突然想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俗语。对峙的结果是,螳螂弃械而逃。
这次也不例外,冰雪少年颓然的把匕首放了下来,如孩子般跺跺脚,转身跑开了。
“那个,你要不要追?”我回过神迟疑的说,毕竟是你沉迷女色在先,不能怪人家小孩子看不过眼的。只是举动太偏激了。
御珏看了看少年消失的背影,淡淡的说:“不用”。
可是我仍然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丝失落。
恋上一个妓女,然后为家人所不容。我终于能了解他当初对我的回避,说到底,也是自己在挣扎啊。
“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好的女人?”不想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妓女,我决定用一个委婉的方式表达。
御珏转而定定的看着我,良久才说:“你一直是我的若若”
我猛的抬头——
“你是我的若若”那天耳畔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带着春日的温暖和夏日的欢欣。
那是御珏的声音,他的若若!
“我们是情人吗?”我颤声问。
他的眸子顿时暗淡,眼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不,你的情人,也许就要来了”
我还欲再问,他已然转身,夕阳下,太阳的余晖拉出他老长的影子,是如此的落寞。
心又开始疼。我蹲在地上捂住胸口,一阵一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