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的老者说话的语气忽然就激昂了起来,“老奴暗中筹备数十年,就是等着将手中的这一切交给殿下,让殿下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回自己的东西!”
“手中的一切?你指的是什么?”纳兰夜心中一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在心中升腾。
“老奴这些年暗中为殿下笼络的势力,还有兵器!”那神秘老者继续道。
只是听到这老者提起兵器,纳兰夜心思一沉,一道危险的光芒从他眼底闪过,“今日醉云轩一事,可是你们所为?”
今日醉云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得知此事,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云璃月与他如今怕已是阴阳两隔,而且他还知道,纳兰容已经查到,今日那些贼人所用的箭矢便是与十五年前叛军所用的箭矢相同。
“是!”
那神秘老者坦诚道,“只可惜失败了,不然若是杀掉云璃月,那京都这潭水便会被彻底搅浑,对我们是多么有利的一个时机啊!”
“谁允许你动她的?”纳兰夜忽的站了起来,怒视着那神秘的老者。
那神秘老者看着满脸怒色、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怒火苗的纳兰夜,心中一惊,叹了口气才道,“殿下,老奴这是为你好!成大事者,不惜任何手段!”
“哈哈哈!”纳兰夜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这夜色中听起来却如此的痛苦、孤独!
“你口口声声称我为殿下?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我?”纳兰夜笑道力竭,这才又开口道,“可事实上呢?我只不过是你用来遮掩自己行为的一块破布而已?你不要打着我的名号,为自己做着事,然后再摆出这样的一副嘴脸!”
夜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两人互相对持着,仿若两座石雕一般!
好半天,那神秘老者的身子才颤了颤,一伸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下。
月光下他那张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是分外的狰狞,一道疤痕从左侧额角起划过左眼、鼻梁,右侧的脸颊,一直到右侧的耳根下方。
猛一看上去,就仿若脑袋被人一刀要劈成两半似的。
纳兰夜被眼前这老者的相貌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又抵住了凉亭的红柱,从后背传来的冰凉,才让他又恢复了正常。
“老奴这一刀便是当年与主子一起征战时留下的,若不是这一刀,主子让老奴待在上平县休息,老奴怕是已经随主子一起去了!”那狰狞老者望向纳兰夜的目光却是出奇的慈祥,“殿下与主子不仅长的想象,就连性子也像啊!”
“既然殿下如此介意,那老奴以后有什么行动,便先来回禀了殿下!”那老者转身后突然又道,然后不等纳兰夜再说什么,他的身影便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静谧的花园里,只有虫子传来的啁啾声,纳兰夜呆愣了好半天,才一弯腰,将那老者丢在地上的斗笠捡起,然后一步步出了凉亭。
这一日,天空一碧如洗,太阳将柔和的光轻柔的洒向大地。
一大早,正阳王妃莫樱染就来邀云璃月同她一起进宫去向德妃请安。云璃月想着自己这两日琢磨的计划,便欣然同意。
从雪阳宫出来,云璃月看向莫樱染道,“嫂嫂,我现在还不想回府,你陪我四处走走如何?”
“好!我正有些话想要和你说,”莫樱染欣然同意,两人便沿着宫中的碎石小路缓缓前行,“前两日,闽西王邀请我们过府赴宴,我无意中见到雨汐妹妹和闽西王的珍王妃两人在闲谈,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这两人好像又谁也不认识谁了。”
云璃月望向莫樱染,蹙了蹙眉,“珍王妃?秋珍?是哥哥让你告诉我这些的?”以莫樱染的性子,是不会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的。
莫樱染点点头,“正是秋珍!我想王爷是怕那秋珍再起了什么不良的心思,才让我将这些转告与你的!”
云璃月翘了翘唇角,纳兰轩想要她提防的怕不是秋珍而是萌雨汐吧?萌雨汐和秋珍?云璃月隐隐觉得这好像是个一大阴谋一般。
“见过宣王妃、正阳王妃!”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云璃月的思索,抬头看去,却是幻蝶宫的巧儿。
巧儿见云璃月望向她,攥紧了拳头,涨红了脸、鼓足了勇气看向她道,“奴婢有些话,想和宣王妃说,不知可否?”
“哦?”云璃月看向巧儿,看的出,此时她非常紧张。
上次去红枫林的时候,巧儿悄悄的提醒她不要和佟昭容外出,事后,她便悄悄的让子衿送了一笔银子给巧儿,莫非佟落纱又有什么举动?
“嫂嫂!”云璃月歉意的看向莫樱染,可莫樱染还未等云璃月说话,便拍拍她的手道,“好了!我在前面等你!”
看着莫樱染的背影远去,云璃月才看向巧儿道,“有什么事吗?”
“巧儿多谢宣王妃的赏赐!”巧儿看向云璃月道,“巧儿有个请求,还请宣王妃答应!”巧儿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是在威胁本王妃嘛?”云璃月忽然冷了脸道。
“不!不!奴婢不敢!即便宣王妃不答应奴婢的请求,奴婢知道的这些事情一样会告诉宣王妃的!”巧儿被唬的连连叩头道。
云璃月看着她陷入了沉思,这个巧儿究竟能不能信得过?
“巧儿!”云璃月看着她道,“你先起来,告诉我,你有什么请求?”
“奴婢,”巧儿并未起身,抬头看了一眼云璃月,攒足了力气才道,“奴婢请求宣王妃将奴婢放出宫去!奴婢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
“奴婢进宫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前些日子,奴婢的堂哥传话进来,说奴婢的母亲病重,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所以奴婢想出宫。那日里,宣王妃碰到如画姐姐打奴婢,就是奴婢想向皇上求个恩典,好放奴婢出宫去!前日,堂哥又传话来,说奴婢的母亲怕是撑不过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