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明惠殿。
或许是被明惠殿哀伤的气氛所渲染,纳兰容和云璃月两人刚迈入明惠殿,便听到在殿外的一个婢女惊呼道,“呀!下雪了!”
两人向外看去,只间无数的小雪花、小雪粒从天空纷纷扬扬而来,只眨眼间的功夫,明惠殿外已经被铺满了一层白霜。
从外面进来的佟昭容看着殿门口站着的纳兰容和云璃月,清亮的眸子一阵闪烁,他们两人竟然没有牵手?
佟落纱心底泛起一丝冷笑,侧身便对自己身边的如画道,“照计划行事!去吧!”
如画点了点头,没有再陪佟昭容进入明惠殿,而是转身向殿外而去。
“宣王!宣王妃早啊!”佟昭容向两人招呼道。
纳兰容转眸看了看她,又扭脸大步向灵堂而去,而云璃月却向佟昭容福了一礼,正准备追随纳兰容而去,便听佟昭容道,“宣王妃,你昨日答应帮本宫的带的一块云锦呢,莫不是忘了?”
云璃月一愣,还未说话,身旁的子衿便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云璃月偏头看向佟昭容道,“昭容娘娘莫不是记错了人?你何时让璃月帮你带什么云锦了?”
“哎呀!”佟昭容掩着唇惊呼一声,“还望宣王妃不要见怪,这些日子每天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本宫这脑子也糊涂起来了!”
云璃月笑了笑,也没有多言,而是又抬步向纳兰容而去。
呵呵!假的便是假的!云璃月,你没有想到吧?你这脸上的人皮面具虽然举世无双,让人难辨真假,但是只要你和纳兰容在一起,便有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纳兰容根本就不会牵你的手!
公主府大门口。
一顶软轿在公主府门前停下,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亭亭玉立的从轿内走下道,“我要见宣王妃,麻烦通传一下!”
“王妃与王爷已经进宫去吊唁长公主了!”卢秋挡住来人道,这女子他很熟悉,王妃曾经派他去调查过,正是正阳王的侧妃萌雨汐。
萌雨汐犹豫了一下,才凑近卢秋道,“我在宫中见到一个很像黄丽霞的人,就在明惠殿后花园的一个花房中。她看见我看到她,便将这个放下了。麻烦卢管家转告给王妃,告辞!”
萌雨汐说着将手中的一个竹筒递给卢秋,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萌雨汐离去的背影,卢秋的眸子闪了闪,这才转身向府内惜云殿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袭月白色的身影便出了公主府,一弯腰,上了马车。
皇宫明惠殿。
因着今日是守灵的最后一日,所以,不仅朝中各官员、宫中份位高的嫔妃甚至皇后、皇上,也都过来向明惠长公主做最后的告别。
“皇上莫要哀伤,其实,这或许也是长公主最好的归宿!”皇后凑近皇上低声道。
皇上纳兰博点了点头,皇后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只是这纳兰****毕竟是他的亲人,以后,这世上,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咳!”皇后忽然轻咳了两声,纳兰博不悦的转脸看向皇后,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灵堂一角。
只见佟昭容正不顾礼仪、拼命的摇晃着如画,如画满脸都是泪水和惊慌之色。
皇上纳兰博更加的不悦,不由低低呵了一声,“昭容!”
佟昭容倏地一惊,扭头看到皇上,好似才想起这是什么场合,一咬牙,满脸委屈的就走到纳兰博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请恕罪!落纱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佟昭容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很难想象,她守灵守了半个月,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泪水?
皇后瞥了一眼脸色愈加阴沉的皇上,还有殿内众人偷偷扫来的目光,不由的向佟落纱使了个眼色道,“昭容,虽说皇上一向宠爱你,可是你也不能这般没有规矩,这里是明惠长公主的灵堂,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与一个奴才那般纠缠,岂不是让人耻笑我们没有皇家的风范?”
“是!是!昭容知错了!只是皇上,”佟昭容可怜巴巴的望向纳兰博道,“要给长公主陪葬的那一对猫眼不见了,就是昨晚您拿给落纱的那一对。”
皇后眉头轻蹙,“昭容,可是昨夜才从长公主府取来的那对先帝留给长公主的猫眼?”
看佟昭容垂下了头,皇后叹息了一声继续道,“那是先帝送给长公主的及笄礼物,你怎么也能丢了呢?皇上,这要怎么办?无论是先帝、还是长公主泉下有知,怕都不会高兴吧?”
“昭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纳兰博的眉毛动了动,这佟落纱平日里也不是这般不小心的人,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如画,你来说!”佟落纱扭头看向跪在她身后的如画呵道。
“如画该死!如画该死!”如画“咚、咚”的磕了两个头,才抬起头来看向皇上和皇后道,“刚才进殿的时候,那对猫眼还在,奴婢只是将它放在那香案边,帮昭容娘娘点了一把香,再回过头来,那对猫眼就不见了!真的不是奴婢偷的!”
皇上、皇后顺着如画的目光向那看去,灵堂的香案最前面,此时一侧正跪着太子妃、宣王妃,一侧正站着披着麻衣的太子、宣王!
“哼!”纳兰博一声冷哼,看向如画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或者是宣王他们拿了那对猫眼?”
纳兰博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隐隐的恼怒!
“不!不是!”如画连忙连连摇头道,她怎么敢随意诬陷太子和宣王?她心思急转道,“奴婢的意思是,或许是有人没有看到那猫眼,不小心将它碰掉了,然后不知骨碌到了何处,所以,奴婢想在殿中好好找一找!”
如画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娘娘这一招也实在是太险了,结果如何她不知道,可是再这样下去,她自己先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