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紧致黑衣,一头飘逸黑发随风而舞,一脸俊逸笑容灿烂如阳春三月的风,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风亦扬?
正怔仲间,风亦扬走近我,伸手摘掉我脸上的黑纱,道:“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虽仍是淡然地语气,却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担心。
我呵呵一笑,道:“我还没来过西林,过来玩玩。我的梦想是周游世界,你不知道吗?”
“周游世界?好。”风亦扬点点头,转身望向床前已立直的景安,道:“景安,床上那个是假的茉儿,真正的茉儿公主现在西林四皇子离蕴的府中,安然无恙。父皇已经颁了圣旨,封你为安王,择日迎娶西林茉儿公主为王妃,并修国书一封,今天西林早朝时我已将国书递交与了西林皇上,西林皇上已允了你和茉儿的婚事,这便是西林国书。”说完,风亦扬从怀中取出一张帛书,递给景安。
景安看着国书,喜极而泣。
我走近风亦扬身边,笑道:“难怪我比你迟几日到西林,却不见你来找景安,原来你是折回钺国去求你父皇写聘书去了。”
风亦扬回望我,道:“如果不给景安找到茉儿,他不会乖乖跟我回钺国的。我今日下朝之后,在街上预见荨荭,她告诉我你已经到了西林,而且昨夜你一夜未归,离开前又跟她要了离烻府中的地图,我猜想你应该在这里,便寻来了,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你遇到荨荭了?我将她拉到西林来,你不会生气吧?她也是因为关心你,才来的。我那日去春红别院找她,本是想跟她了解一下西林的情况,没想到她一听到你到了西林,便随我赶来了。她是真的担心你的。”我说。
风亦扬伸手轻轻将我鬓间的碎发拢向耳后,温柔的望着我,缓缓道:“那小鱼儿有没有替我担心过?”
心被他这难见的温柔惊得漏跳了几拍,他,竟有着如此温柔的一面?!
正要回他的话,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大量灯光亮起。我眼睛不由一花,风亦扬立即将我伏倒在地,抱着我向旁边滚去。果不其然,几声破空之声随即响起。一阵箭雨从窗口飞了进来,牢牢的钉在了我们刚刚站立的位置。
箭雨稍停后,风亦扬即刻拉着我从屋顶破顶跃出,景安亦紧随我俩之后,在屋顶落定,便见明亮的灯光后涌出大批的人手,将整个小屋团团围住。
“你还是来了!”灯火最盛处,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缓缓走出,正是离烻。
风亦扬冷笑:“还好我来了,不然不但你这一府的武林高手等得辛苦,而你这堂堂的西林太子还得天天躺在床上装病,将这重伤的戏码唱足,岂不是更辛苦?”
离烻一脸邪媚的笑意,与昨晚相见时判若两人,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离烻道:“普天之下,能让我离烻布网等候的,除了你,别无他人。”
“荣幸之至!不过,我今日出现在西林,是以钺国的使臣身份出现的,想必,若钺国使臣在西林太子府中遇险,西林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哈哈!今夜我只知捉拿夜闯我太子府的刺客,并未见到任何钺国的使臣!”
“这么说,你今夜定要擒我?”
“是!”
“那要看你请来的这些帮手有没有这个能力了!”风亦扬说完,轻声对立于他身侧的景安道:“你带于雅先走,到东街悦来客栈,自会有人带你们出城,快走!”
“我不走。”我望向风亦扬,坚定地说道:“要走一起走!况且,我还想试试师傅老头交给我的血凝剑法呢!”说完,我从腰间拔出被我熏得漆黑的剑,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
风亦扬望向我,片刻,点头道:“好,一起走!”
我心中一喜,他竟毫无迟疑地同意我留下了!
这时,屋顶站立的已不止我们三人,离烻的人已乘我们谈话间欺身上了屋顶。
离烻的笑声传来:“小家伙,想走吗?怕是已经走不了啦!”
我朗声一笑,道:“离烻,谁说我要走?我刚好想借你的人试试我这柄剑,是不是够锋利呢!”
话声尚未落,我已飞身而起,执剑往离我最近的瘦高男人刺去。
心底下运足内力于剑尖,顿时,剑尖红光耀眼,我苦笑,原来这血凝剑法还有这么眩眼的招式,看来我这熏剑的事是白做了,原本将剑熏黑是想夜间打斗时,让对手看不到我的剑式,现在即使我的剑漆黑如墨,剑气却让剑尖透着红光,不但隐藏不了,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剑,看来想不让人瞩目都做不到!
眼前的瘦高男人显然早已防着我的进攻,执剑挽了个剑花,横手一挥,欲将我的剑挡了开去,却没想到我这一剑务求制胜,已用尽近全力,瘦高个哪抵挡得了我体内近百年的内力修为,生生被我的剑气弹飞老远,坠落地上,瞬间毙命。
“血凝剑法!”离烻惊呼一声。
我一怔,这血凝剑法,我只说与风亦扬听过,知道我使的是血凝剑法的只有风亦扬和龙彩衣,他离烻怎么知道我使的是血凝剑法,莫非,他认识这剑法?
当日师傅老头闭眼时,曾告诉我当年假扮乞丐骗月娘的人是离牧,难道这个离牧与离烻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我在空中轻旋,一个漂亮的转身,已回落风亦扬身侧,当即对离烻笑道:“你既然认识我这剑法,便应知授我剑法的人是谁了!”
离烻道:“难道是她?”旋即又摇头笑道:“不可能是她,她已仙逝多年了,你不可能遇到她。”
“你口中的她是谁?”我问,难道是月娘?
离烻笑道:“她是谁?哈哈,你问风亦扬便知她是谁了!只是她早就不用血凝剑法了,而是自创了凌霄剑法。”
“凌霄剑法?难道是——”我回望风亦扬,他点点头,道:“他所说的便是我的师傅,月娘。”
“月娘?你的师傅便是月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要寻的月娘,竟然是风亦扬的师傅!
“你师傅她现在何处?”
“师傅她——”
风亦扬正要答我的问话,只听离烻道:“很快你便可以去见他师傅了!”说完,手一挥,他身边的高手,都往屋顶跃来。
风亦扬无奈的朝我笑笑:“看来要好好说说话,得先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再说!”说完,拔出他腰间的凌霄剑,剑尖直指向前,只见寒光阵阵,似满天星光,耀得人眼都睁不开。
我笑道:“好,咱们就先解决了这些麻烦,再好好说话!”
说完,亦学他的样子,起式,红光顿现,似红霞似焰火,无比的妩媚妖娆。
风亦扬唇角划过一丝浅笑,足尖轻点地,飞身而起,往围攻的人刺去。
我则往相反的方向攻去。
瞬间,我们俩个便行成了一个剑圈,将景安围在了中间。
我们是为救景安而来,当然要重点护着他的安危,而景安的武功如何,我则没有见识过。
光火中,屋顶上交战的众人,已经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绯红和寒冷的两道光芒在空中时而交错流动时而平行移动,不时有人的尸体从屋顶掉落。
……
“我十二个了,风亦扬,你收拾了多少?”我边战边问一旁的风亦杨。
“十五。”
“能不能让着我点?”
“不能。”
……
只觉削瓜剁菜般收拾了半天,屋顶的人,仍是有增无减,看来这离烻,果然在他府中埋伏了不少人!
不能这么战下去了,离烻显然是要消耗掉风亦扬和我的体力,才想出这般车轮战,我预计没被这些人砍死,迟早也得被这人海战术给累死,当即对风亦扬道:“花无缺,擒贼先擒王,我护着景安,你去制住离烻!”
风亦扬点点头,飞身而下,剑尖往离烻刺去。
我亦拉着景安,杀出一条血路,往屋下跳去,必须先离开这屋顶,以防离烻放冷箭。
我们二人刚落地,便被重重包围起来,我苦笑,对身侧的景安道:“我第一次杀人,没想到要杀这么多人!你的毒现在还不使,想等到入了阎王殿,才拿出来么?”
景安道:“毒只有蘸在暗器上才能用啊!”
我摇摇头,这人居然这么迂腐!不知道他是不是风亦扬他们的兄弟!景灏、景煜、风亦扬都是善于变通之人,这家伙居然因为没有暗器而迟迟不将满身的毒药拿出来用!
“将毒药给我!”我向景安伸出左手。
手中出现了一只小瓷瓶。
“是药水,还是药粉?”我问。
“这是药粉。”
“那你看好!看我没有暗器怎么使毒!”说完,我将瓷瓶往空中仍得老高,然后,手中剑一横,将整个瓷瓶挡出,此刻,瓷瓶成了棒球,而我手中的剑成了球棒,球在被球棒奋力抽打的瞬间,飞速向前而去,在半空中碎成粉末,顿时,瓷瓶中的粉末,在空中飞散,直落入围攻着的脸上,身上,他们没有防备我的毒药炸弹,都或多或少吸入了毒粉。
前后不到一分钟,吸入毒粉的人,都丢了手中的武器,在自己身上乱摸起来,有的甚至呻吟起来,我惊愕的看着这些人,再回望我身侧的景安,他的毒,怎么这么厉害,这些人丢盔弃甲不说,还有这样的表现!
“刚才你给我的是什么毒药?”我问景安。
景安道:“看样子,刚才给你的应是迷情合欢散。”
“迷情合欢散!”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就冒火,我差点因为迷情合欢散而被离烻占了便宜,原来这迷情合欢散居然是景安的杰作!
我当日只吸入了少量,便很痛苦,这些人大量吸入,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有中毒的人,见到被毒药炸弹毒得七倒八歪的人,开始是惊愕,即刻,他们反应过来,将包围圈瞬间缩小,让我和景安无从下毒。
看来,我只得拼杀出去了!
转头望向风亦扬,他正与离烻死战,看得出两人都用尽了全力,而且,离烻的武功不弱,一时半会,要想制住他,不是那么容易。
看来一场恶战难免了!
正准备继续出击,空中几条黑影嗖嗖而至,落在风亦扬身侧,挡住了离烻的进攻。
一白衣身影落在了我的身侧,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龙彩衣。
“龙门主!你也来了?”我无比惊喜,看来,不用孤军奋战了。!
龙彩衣笑到:“小公子都能为公子爷孤身闯西林,我等中原武林人士,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中原武林人士?这么说,中原武林中人都来了?”
“是的,四大门派都到了西林,我先打头阵。”龙彩衣笑到。
此时,风亦扬已跃至我身边,见龙彩衣,拱手道:“有劳龙兄!”
龙彩衣道:“公子爷见外了,公子爷处处维护中原武林正义,公子爷有事,我们又岂能坐视不理?”
“龙门主说得在理!”一个豪爽的声音自空中传来,瞬间,几个人影在龙彩衣一侧落定,细看竟是昊天等人。
风亦扬道:“昊天盟主也来了!”
昊天笑道:“公子爷,你带着安王爷和小公子先走,这里就交给我和彩衣吧!”
风亦扬点点头:“那就有劳诸位了!诸位各自小心些!”
说完,风亦扬拉着我和景安往外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