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残疾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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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纪小露这还是头一次细细打量狄克帆的睡脸,她发现上天赐予他了一张巧夺天工的脸蛋,五官皆为艺术品。

他的眉毛浓黑有型;眼睛又黑又亮,眸像潭一样深不见底;睫毛并不卷翘却很长很浓密;鼻直挺;唇薄而性感。

不由自主,她抚摸着他完美的面庞,指腹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在手指来到他唇上时那双原本闭阂在一起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啊”惊呼,纪小露吓了一跳,忙抽回手,脸蛋也因这次的心跳而泛起了红晕。“你、你、你醒了?!”声音有点慌、有点颤。她没有预计的激动,只因激动已被心跳所取代。老天,他会不会知道她在偷偷摸他?!

狄克帆眼底盈着丝笑意,他早就醒了,只是没露出痕迹而已。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而后落在她面上,启动失去血色的唇瓣哑声询问:“超超呢?”

纪小露调整一下呼吸回答:“哭累了,小姑送他回去。”

“他没事吧?”

“没事,一点伤也没受!”

松口气,狄克帆阂上眼睛。

纪小露拉着椅子往跟前凑凑,伸臂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枕头。

“帆儿……”

“嗯?”

“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好怕你下不来……”

“不会。”

“虽然我知道你能活到七十八岁,但我心里还是害怕,怕你一闭上眼睛就再也不睁开了。”说着说着,纪小露眼眶红了。

反手拍拍她的脸蛋儿,狄克帆翘了下嘴角,“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既然能活到老就不会提前死亡。人的寿命在一世生时就注定了,不论一生中遇到多大的创伤也能挺得过去,命不该绝怎么都能活下来。”

纪小露吸了下鼻,抬起头来望着他,“你看看我头顶上的生命线,我能活多久?”

“77岁。”

“咦?我比你少活一年?”

“少活一年不好吗?”

“为什么要好?”纪小露不解。

“如果我先死了谁来照顾你?”

“扑嗵”纪小露心跳漏了一大拍,水眸张大,呼吸秉半,“你、你要照顾我?”

“你想让别人照顾?”狄克帆反问。

先摇头、后犹豫,“那你不结婚了吗?”

“我说过我没结婚的打算,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狄克帆很想打她的屁股,死脑筋,净问一些傻问题。

他的话令纪小露心里甜丝丝的,有种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的感觉。不自觉得,傻乐。

“有水吗?”

闻言,纪小露收起傻乐摸向桌上的暖壶。空的?翻找,也没有杯子。

“你等着,我去买!”

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狄克帆叹了口气,不晓得她要到几时才会明白自己的心。

扭不过纪小露的坚持,大家不得不同意她留下来在医院里守夜。躺在病床上,她凝视着狄克帆的侧脸笑啊笑。她可以确定他睡着了,所以不会发现自己偷窥。一个人像神经病一样不知道想到什么而不停的乐,一边乐一边手舞足蹈。

掀起一只眼皮瞅了下不安分的她,狄克帆浅笑。她以为他睡了,怎么可能,她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哪里会睡得着……

连玉梅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快走到家时发现周围的邻居都怪怪的,很不对劲。

一位女性邻居拉住她,白着脸色对她道:“婶子,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她不寻常的模样令连玉梅的心没来由的一跳,也跟着紧张不安起来。

“我家出什么事了?!”

“别问,你回去看了就知道。”女人一脸哀悼。

见状,连玉梅就更不安,拎着菜篮往家跑。未进家门先闻见浓浓的血腥味,进了家门的她惊呆了,手里的篮子掉地,脸上一下就褪了血色。

老天!

目光所触及的地方全是血,一大片红色。纪汝林躺在地上,哦,不,确切的说是分布在地上。他的身体被利器砍得面目全非,而且还遭了分尸。

这种打击太残酷了,连玉梅双手用力按住心脏,一口气没提上来倒地不起。

通知审讯,绑匪供出了纪汝林与纪汝娟。当警方赶到纪家时只看纪汝林的分尸与心脏病发作不醒人事的连玉梅。

而纪汝娟也在大众浴池的桑拿室里被人分解,手段极其残忍。

纪小露、纪展云傻呆呆的坐在连玉梅病床前不发一言。

纪小露的面上早已被泪水打湿,双眼空洞无神。

警察来录口供时所说的话清清楚楚在她脑中盘旋,她现在才知道绑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她的亲爸爸为了债款而出卖她与狄克超。老天爷,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狄克超是他的亲外孙,他竟然能下得了如此狠心!亲情远远没有债款要来得占据他的心。

纪展云五官皱在一起痛心疾首,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亲爸爸竟然做得出来!伙同亲姑妈一起陷姐姐一家于不仁不义。

送走警方,狄克帆扶着墙慢慢走到连玉梅的病房,立在纪小露身后轻轻揽着她。

身后靠,纪小露靠进他怀里阂上眼睛,泪水奔流。

连玉梅醒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张着无神的双目望着天花板。再也没有脸见女儿,待病情稳定些后就悄悄的退了房不告而别。

纪汝林的葬礼纪小露没参加,不是不孝而是寒了心不想。亲情与金钱之间的这场战争太伤人,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以往胡苏莞三差五时的就会来家里找,而近来这段时间却没来。见不到她让凌钧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开口问关于她的消息又咽回问不出口。

放学,狄克帆拎着书包来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道:“你该去看看胡苏莞,她不来上学你不担心吗?”

闻言,凌钧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两秒后继续,没吭声。

“听说她病了,病得不轻。”

“什么病?!”凌钧还是露了馅,问完就后悔,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从裤兜里掏出张纸放到他桌上,狄克帆道:“这是她家的地址,什么病自己去看不就清楚了,假我帮你请好了。”将他剩下的两本书塞进书包拎起来走出教室。

“……”凌钧无语,原来他已经安排好了等着自己往里跳。拿起纸条看去,这个地址离学校有段距离。

立在胡苏莞家门口,伸出手去按门铃又缩回,反反复复。门内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只能通过拉起的窗帘来判断家里有人。犹豫着要不要进,足足过了半分多钟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等待让他开始急燥,铃响很久了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没在家吗?可是,不应该啊……

连续按,直至按到第五次时终于有了动静。

门内传来拖鞋拖地的声音,很沉重、很缓慢,引得凌钧蹙起了眉。门开,他瞧见了一张绯红的脸庞,而且还很没有精神。

胡苏莞本来半阂着的眼睛张大了些,面上布满惊讶。

“凌钧?”

她的模样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体状况,凌钧当下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有点……”虚弱的笑了笑。

“什么有点,你的头很烫!多长时间了?!”

“三天……”胡苏莞说话的同时身子也在摇晃,发烧烧得她站不住脚。

凌钧连忙扶住她,“钥匙呢?!”

“钥匙?哦……在茶几上……”

让她靠着门框,他拿了钥匙锁门抱起她来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胡苏莞不解,沙哑的嗓音问话。

“你得去医院,否则以现在的温度烧下去一定会烧傻!”

“我吃药了。”

“吃药了三天还不退烧?!”凌钧急了,瞪着她怒吼。

喝!缩了下脖,胡苏莞还是头一回见着发火的他,好、好吓人。

凌钧抱着她拦了辆车直奔医院,连打两只吊瓶,又开了些退烧、消炎药才算完事。

抱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凌钧给她盖上被弄了杯清水让她下药。

拭了下唇边的水渍,胡苏莞直勾勾的望着他。他在着急、在生气,是不是因为她的烧一直没退?

打断她的思绪,凌钧道:“家里只有你自己吗?”

“嗯,我爸妈出差了。”

“为什么烧了这么久也不去医院看看?”

“身上没力气,不想走。”

凌钧抿紧唇,“你会烧傻的知不知道?”

“你关心我对不对?”胡苏莞忽然转开了回答。

凌钧意识到自己留露出的太多了,当下收口,尴尬的红了脸。

胡苏莞觉得心里甜甜的,唇边不由自主荡开了一抹微笑。

“谢谢我来看我。”

别开脸,凌钧很不自在,别扭的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别走!”胡苏莞赶忙拦他,“你就不怕我烧死在家里吗?”

“你已经打了点滴。”

“可医生说打了点滴也要看情况,看看能不能退烧。我爸妈都出差了,你扔我一个人在家里能放心?”说着说着,胡苏莞已撑起身。说得太急而换来咳嗽:“咳……咳……咳……”

见状,凌钧拧深眉,轻拍她的背。她的话搅得他心神不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实话,真的很担心她。都烧了三天竟然也不去医院更不通知别人一声。

“咳……咳……你真的……咳……要走吗?”不死心,胡苏莞装出很可怜的样子,眨巴着两只眼睛瞅着他。

“我……”凌钧很难回答,心想走,但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我……不走了。”最终,心还是没能胜过双脚。

胡苏莞好高兴,躺在床上展开笑脸,腮边梨窝深而好看。

凌钧不去瞅她的笑脸,他发现每次她这样笑时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轻轻拉住他的手,胡苏莞满足的道:“你真好。”

脸红,凌钧索性背过身。

偷笑,他来看她真的是太意外了。现在,他又肯留下来陪她,好棒!

凌钧抽回手,“你赶紧睡吧。”

半天等不到回应,回头一看才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心脏漏跳一拍,他站起来道:“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胡苏莞嘟起唇。他真是一只缩头乌龟,明明喜欢她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凌钧一夜没睡的守着她,时不时的摸着她的脑门看看是否退烧。睡着的胡苏莞不晓得他有多担心,他那双犹豫心疼的眼睛是她错过的最好的“风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快亮时凌钧才松下口气,她烧退了。心情一放松困意便找上门,眨了几下酸涩的眼,他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没有过多的谈话,有的只是默默的守护……

当胡苏莞醒来时凌钧还在睡,浏海垂坠下来遮去了他的半边脸。他守护她,这让她既感动又欢喜,心底淌过暖流。小心翼翼的拨开他挡住脸的发丝,轻轻俯身,带着羞涩与小小的幸福在他的颊上落下一吻,并小声喃语:“凌钧,你真好,谢谢。”

凌钧没有醒,睡梦中的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偷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