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艾森豪威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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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向德国本土进军(4)

为了能按自己的计划行动,巴顿施了一个小小的计谋。这个计谋使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却违反了艾森豪威尔的命令,使艾森豪威尔三步走的计划起了一点儿变化。但是这一变化并没有影响整个战局。

3月16日,在史密斯的陪同下,艾森豪威尔前往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会见布雷德利。由于种种原因,艾森豪威尔的飞机无法飞往目的地。于是,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在其他机场着陆。就是这次飞机在其他机场着陆的偶然事件,使巴顿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原来飞机着陆的地方距离巴顿驻地很近,在机场,艾森豪威尔受到巴顿安排的仪仗队和军乐队的隆重欢迎。因为无法会见布雷德利,在巴顿的带领下,艾森豪威尔巡视了三角地带。他们来到特里尔,巴顿为艾森豪威尔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而且找来4名迷人的红十字会女士做陪客。艾森豪威尔非常意外,也很高兴,因为这种款待在前沿部队几乎是没有的。艾森豪威尔哪里知道,巴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艾森豪威尔正在兴头的时候,他趁机提出了要第12装甲师的要求。结果可想而知,艾森豪威尔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第12装甲师投入了战斗,巴顿的攻势更猛了,很快他就取得了法尔茨战役的胜利,还俘虏了8万多德军。德军一路溃败,巴顿迅速向前推进。为了抢在蒙哥马利之前渡河,巴顿命令,第3集团军必须马不停蹄地向莱菌河边挺进。3月21日,他到达了目的地。22日,第3集团军将莱茵河以西的德军全部围困,彻底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共俘虏1.1万德军。看到德军士气瓦解,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巴顿不想再等了。尽管没有得到上级批准、没有地面炮火准备、没有空中支援,但巴顿决定强渡莱茵河。为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成为第一个跨过莱茵河的盟军高级军官,他不想错失良机。

3月22日晚,巴顿下令立即过河。当晚II时,第5师两个营的兵力开始渡河。22日晚,巴顿的第5师已全部渡过莱茵河,并建立了美军第二个桥头堡阵地。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击,就顺利过了河。

终于抢在蒙哥马利之前了,兴奋的巴顿真想向全世界宣布这一喜讯。起初,他并没有声张,因为他的行动并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直到23日,他才给布雷德利打电话。巴顿用低沉的嗓音说:“布雷德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渡过了莱茵河。昨天夜里,我们偷偷地过的河,对岸的德军很少。请替我保守秘密,暂时先不要声张,先看看情况再说。”昕了巴顿的话,布雷德利简直不敢相信。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不停地追问巴顿是否属实。晚上,巴顿再打电话给布雷德利的时候,他的语气就变了,他兴奋地说:“布雷德利,今天德军企图摧毁我们的浮桥,被我们打死了30多个。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第3集团军比蒙哥马利先渡过莱茵河。你快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已渡过了莱茵河!”巴顿没有得到上级批准,就擅自抢在蒙哥马利之前渡过了莱茵河,对此艾森豪威尔有些不满,但他也非常高兴。他特意命令布雷德利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会上还强调了美军取得的胜利。

3月24日早晨,是蒙哥马利渡河之日。就在这天,在埃迪、科德曼的陪同下,精神饱满、一身戎装的巴顿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莱茵河的浮桥上,他情不自禁地往河里吐了一口唾沫说:“莱茵河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这简直是屁话。今天,我就往莱茵河里吐了一口唾沫。”

关于横渡莱茵河的事情,还闹了一个笑话。英国广播公司播出了这样一个消息:祝贺蒙哥马利元帅成功渡过莱茵河,他是现代史上第一个渡过莱茵河的英雄!他打破了无人能攻渡莱茵河的神话!这一消息播报的时候,蒙哥马利还没有过河,他计划在24日渡河。而此时,巴顿的第3集团军早就顺利过河。原来,这是丘吉尔首相提前写的一篇演讲稿,由于播音员的疏忽,‘提前播放了。

3月24日,丘吉尔首相、英国总参谋长布鲁克、盟军远征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亲自来到莱茵河畔视察,慰问将士。艾森豪威尔看到一位士兵好像很沮丧,便走过去询问。这位士兵说:

“我刚从医院归队,有些不适应。”于是,艾森豪威尔便邀请这位士兵和他一起到河边散散步,并安慰他说:“其实,我和你一样紧张,但我们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力量。这次计划准备得非常充分,我们一定能彻底粉碎德国法西斯的。鼓起勇气,全力以赴。”这位士兵看到盟军总司令如此关心自己,笑着对艾森豪威尔说:“长官,谢谢您的鼓励,我已经不紧张了。”说完,他给艾森豪威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就回队了。

当得知蒙哥马利已经聚集了5000辆坦克、36艘渡河用的登陆艇、3500门大炮、3000架战斗机、500架重型轰炸机和大量的供应物资时,丘吉尔非常满意。他还给斯大林写了一封信说:“大量的船只、浮桥已准备就绪,我们百万大军的先头部队也准备好了,我们即将发动强渡莱茵河的主攻。尽管对岸的德军配备有各种现代化武器,一旦我军渡河成功,他们将被我们强大的装甲预备队打败。”与巴顿的渡河声势相比,蒙哥马利可以说是大张旗鼓。

3月24日夜,蒙哥马利的两个师成功地渡过了河。25日,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一起到莱茵河边观战。丘吉尔高声欢呼:“亲爱的艾克将军,我们就要胜利班师回朝了。”丘吉尔还对艾森豪威尔说:“艾克,我们坐船过去看看情况吧。”艾森豪威尔回答说,他是这里的最高统帅,必须要保证首相的安全。

盟军顺利渡过莱茵河,德国彻底丧失了在西线的最后一道天然防线。现在死守柏林是希特勒仅存的一线希望。

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希特勒没有了百万雄师、强兵猛将,他已经成为孤家寡人。德军指挥官们,尤其是陆军总参谋部的军官,越来越害怕元首召见他们。因为他们的元首禁止任何人说德国会失败的话,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变得神经质,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训斥人。此时,希特勒的随从除了希望他能够温和一点儿之外,不敢有其他的奢望。为了避免他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他身边的人都非常小心。

希特勒就像一只被人砍断利爪、拔掉獠牙的老虎,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虎皮什么也没有。尽管如此,不愿认输的他威风依然。每天,他依然霸气十足地指挥仅剩的残兵拼死血战到底。

希特勒非常崇拜普鲁士腓特烈二世,每天闲下来的时候,便如饥似渴地阅读腓特烈二世的文章,有些段落甚至能够倒背如流。他经常不知不觉地念出这些文字:

归根结底,取得胜利的决定性因素还是忍耐力、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坚定不移的信念。这是人类存在的最为重要的东西,天赋如果是建立在不屈不挠的精神与狂热的决心上,它将不只是一束幽灵之火,而是可以燎原之火。

我的军事力量是欧洲最杰出的,然而战斗到如今我得到了什么?我已经没有了将领,军官们已不是指挥员,他们都是无能之辈,部队一团糟。就这样,我失去了一切。

俄国军队的情况也是一团糟,可是,他们能把仗打下去,而我却不能。所以说重要的是人的永恒的信念,这是军事职业真正的基础。一个人只要有信心和狂热的主宰世界的决心就能够创造世界。

即便如此,希特勒仍抱有征服世界的狂热野心。他对指挥官们说:“谁能坚持下去,谁能坚持得更久,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就能在危险中得到一切。现在如果我们说打够了,就此停战吧,后果只会使我们彻底消亡,德国民族也不会再存在。但现在如果美国人说停止战争,结果完全不一样。他们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纽约仍然是纽约、芝加哥仍然是芝加哥、旧金山还是旧金山,美国人照样会好好的。所以,我们必须坚持下去,这是情势所迫。现在我们不要指望能从美国和英国那里得到优厚的条件,这是不可能的。”

早在1943年的卡萨布兰卡会议上,美、英、苏等国就德国无条件投降一事已经达成共识。这对于德国人来说,意味着已经排除了任何向西方盟国投降的可能性。此外,希特勒利用种种欺骗、蒙蔽手段,煽动起德国的民族主义,使更多的人将纳粹视为民族复兴的标志。所以,越来越多的德国人在热切地盼望德国秘密武器将会得到发展,德国会取得战争的胜利。

5德国战败

强渡莱茵河成功之后,按原定计划,盟军将立即大举进攻柏林。这次蒙哥马利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比巴顿先进入柏林。

3月27日,蒙哥马利向艾森豪威尔和英国总参谋长布鲁克递交了一份军事计划。在这份计划中,他主张让美国第9集团军、英国第1集团军向易北河挺进,从那里直捣柏林。他还指出:第21集团军群、辛普森的第9军、巴顿的部队已经会合,即将完成对鲁尔的包围,是向易北河和柏林进发的时候了。

3月28日,艾森豪威尔给蒙哥马利发了一份电报,这份电报令蒙哥马利目瞪口呆。电文的内容大致如下:

蒙蒂: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莱比锡和德累斯顿,而不是柏林。首先要围歼鲁尔区德军,然后在卡塞尔地区发动全面进攻,横穿德国中部,沿着埃尔富特一莱比锡一德累斯顿这条线进发,直抵易北河,与苏联红军会师。你在鲁尔东面同布雷德利会师后,必须立即把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还给他。剩下的事情将由布雷德利去完成,你的任务主要是保护他的北翼。

我的目的很明确,主要是分割和消灭敌军、同苏联红军会师。只要斯大林给我情报,这个任务就能顺利完成。

艾克

现在放弃进攻柏林,就意味着把攻克柏林的荣誉拱手让给了苏联人。蒙哥马利非常气愤,他在心里骂道:“这个该死的美国人,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艾森豪威尔的这一决定除了遭到蒙哥马利的责骂外,还遭到丘吉尔和英国军界人士的指责。布鲁克说:“艾森豪威尔有什么资格直接和斯大林联系?他根本没有权力擅自更改计划,不让蒙哥马利攻占柏林。”丘吉尔说:“柏林是最重要的政治目标,只有柏林才应该是盟军进攻的方向。”对于艾森豪威尔改变计划,他非常着急地写信给罗斯福总统说:“我们必须占领柏林。”其实英国之所以这么着急、愤怒,主要是艾森豪威尔影响了他们攻占柏林的荣誉。

虽然艾森豪威尔的计划引来英国人的纷纷指责,但是马歇尔非常赞同他的计划,并全力支持他。马歇尔说:“作为盟军最高军事统帅,艾森豪威尔有权力自由地与苏联最高军事统帅斯大林直接联系,这是出于作战的需要。”丘吉尔写给罗斯福的信并不能改变艾森豪威尔的计划,因为此时罗斯福病情很重、危在旦夕,军事大权掌握在马歇尔手中。经过10多天的争论,艾森豪威尔获胜了,一切仍按他的计划进行。其实,艾森豪威尔的计划晟终得到英国的同意,是因为他在给联合参谋长委员会的报告中说:“在这个计划中,蒙哥马利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将负责攻占德国北部的港口、占领卢军克、渡过易北河下游,而且主攻的时候,他还会得到一个美军兵团的兵力。如果联合参谋长委员会认为,盟军尽力占领柏林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话,我将按照大家的意见修改计划。”

起初,英国人激烈地反对艾森豪威尔的计划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而艾森豪威尔并不是单从某一国的利益出发。他反复从政治和军事两方面考虑之后,才决定改变计划的。这次及时修订计划,充分体现了他具有政治家的伟大潜能。

第一,从军事上来讲,艾森豪威尔认为阿尔卑斯山是比柏林还重要的战略目标。夺取柏林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因为希特勒还在柏林,他会利用德国青年对他的狂热崇拜建立“民族堡垒”和盟军殊死决战。美国情报局已获悉希特勒在阿尔卑斯山修建了飞机制造厂、储备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如果盟军强攻柏林,将会付出重大的伤亡代价。后来艾森豪威尔在《远征欧洲》一书中说:“一切迹象表明,德国打算建立‘民族堡垒’,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一旦希特勒建立了‘民族堡垒’,我们将被迫陷入代价惨重的游击战。”布雷德利回忆时说:“我们不能轻视‘民族堡垒’,它会对我们造成严重威胁。”

第二,为了和盟国之间保持友好的关系,盟军必须放弃柏林。因为早在雅尔塔会议的时候,就明确谈到了战后柏林的归属问题。那时苏美英三国首脑就达成协议,签订了《雅尔塔协定》。按照协议的规定,柏林是在苏联占领区内。后来谈起此事的时候,布雷德利说:“就算美军付出惨重的代价占领了柏林,依然要把柏林让给苏联。谁会为了政治上的威望付出重大的牺牲呢?”

第三,在和苏联红军争夺柏林的比赛中,盟军已经输掉了。因为在卢宾桥头堡,苏联红军集结了100多万军队,准备随时向柏林进攻。这个桥头堡距离柏林只有35英里。此时,盟军的力量主要分散在莱茵河以西,那里距离柏林有250多英里。布雷德利回忆说:“当时就算我们到易北河之后,苏联红军再强渡奥德河的话,我们依然会输。因为从易北河到柏林还有80公里,仍然比苏军距柏林远,而且这80公里全是湖泊。想顺利到达柏林,我们大约会损失10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