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武院位于幽州书院的西侧十里之处,论面积比之书院还要大上数倍,但内中设施就要差上不少了,一来是刘毅希望此地可以快快建成以达成他培训士卒将领的目标而赶了不少进度,二来这里求学的都是军人,军人吗,保持艰苦一些的作风也是份内之事。军队是不能讲任何安逸之道的,尤其是在此时乱世之中,随时要保持强大的战力。
武院的第一期人数与后面几期相比人数不算多,但质量却是极高,虎卫营统领张合、北平营统领太史慈,辽东营统领高顺,白马营统领严纲,西凉营统领樊稠,光是燕军统领一级的大将这一期便有七八人之多,此外郎将副将校尉司马也都是各军之中的精英,在此刘毅都是冒了一定的风险,少了这些大将士卒的战力亦会受到影响。
不过与整军提高战力相比刘毅认为这些风险还是值得的,如今自己麾下的士卒越来越多,编成亦会越来越复杂,假如不能用一个适当的方式来加以协调并提高整体的战力势必会影响到今后的作战,武院培训就会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况且此时还是一众诸侯的交战之际。
对此几名军师都给予了主公极大的支持,司州张虎原本是要抽调燕云军统领张辽张文远前来参加武院第一期的,而正是考虑到司州的复杂性刘毅才退而求其次将之放在了第二期,其余各地可是再无例外,除了留下必备的力量防止敌军进攻外一入名单就定要前来。
第一期武院刘毅给出的时间是两到三个月,相对较短的时间他挑选的将领自然也都是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相对而言他们接受起来会更快,而久经战阵战功彪炳的各路大将们本身也是教官的较好人选,比如说高顺提出的短促突击战略与攻守之要、张隽乂有关急行军士卒体力的分配,包括严纲对马力掌握的独到之处,都可以开出专门的客堂让他们一展所长,除了学习互相之间的交流亦是极为必要。
时间短任务紧,刘毅与几位军师在课程的设置上就要大费心思了,第一期担任武院授课的也是以刘毅、郭嘉、贾诩、戏志才四人为主,想想看也是,站在讲台下,台下是一大片随着刘毅东征西讨百战百胜的战将,谁不是心高气傲?换了别人可镇不住场子,说不得你还没有在台上说上一两句台下就开始起哄了,那些可都不是善茬。
战役学、后勤学、心理学、各军协作配合作战,马步军阵型调配等等就是此次武院一期的主要课程安排,而所有的教案都是出自刘毅与三位军师的集体智慧,应该说随着地盘不断的扩大,士兵不断的增多,经验不断的累计之后燕军在军事理论上也是不断发展着的,通过武院的传授刘毅将会培养出更多具备军事素质的将领与士卒,再由他们去带动各营各军的普通士卒,以达到整体战力提升的目的。
幽州书院还是有例可循,但这幽州武院说是前所未有也并不为过,因此刘毅和众人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边积累经验一边加以改进,而那些战将尤其是统领一军的大将对此就未必各个了解了。
来到武院就要暂时被解除兵权,这对各级战将而言都是一件颇为不爽的事情,倘若是换在别处,说不定还真的有人就抗拒命令了,或是找出种种的理由加以推搪!不过在燕地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除了之前的沟通说服工作比较到位之外最大的保证还是刘毅超人的威望,不来?不来就是违背军令军法从事,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没用!而在燕军之中士卒们对将军的军令那是说成盲从都绝不为过的。
但遵从归遵从,你要让这些统军大将心里没些想法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还会带着些小小的情绪,尤其是在进入武院了解了规则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身为一军之首多风光自由啊?只要不触犯将军定下的军令他们的权力都是很大的,一言就足以定下数万人的生死。
可到了武院之后了?军阶是一律没有了,不过是根据原本的职位分班,亲兵?想也别想,每日的饭菜都要自己去伙房打,作息时间亦是极为严格,而且一入武院什么佩剑啊,佩刀啊也是根本不允许携带,按照很多战将的话来说,进入武院就和进入新兵营没什么区别。那些平时军阶还要远在自己之下的教官们他们见了还要与之行礼,生活上的不方便和地位上的巨大变化产生一定的心理落差也是顺理成章。
反正武院第一期开幕之时战将们的抱怨就开始了,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了,就算是要学习可这也过分了一点吧?当然慑与将军的严厉大家也最多就是在自己班里发发牢骚,直接去找军师甚至是将军理论哪怕是张合这般的大将也会缺少这份勇气,那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倘若是刘毅与几位军师授课众将倒也算是服服帖帖,可一旦换了那些教官给他们说一些研究出的新颖战争理论就不一定了,而且很多的教官自己都有些畏惧台下坐着的这些沙场宿将,给他们上课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稍稍有些言语上的不足就会被说的下不来台。
对刘毅而言这些情况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他的应对之策就是自己去听课,找出几个刺头好生整治一下以为杀鸡儆猴之法,不出所料在他暗中听的第一节课上就有人撞在了枪口上,白马营统领严纲。
今天讲的是战役心理学,授课的是天狼之中的一位参谋,在将领们的宿舍之中是有着每天的课程列表的,也会有讲课人的姓名,原本是为了方便众将安排时间,可如今却成了某些人偷懒的来由。
按武院的作息制度午时午饭之后会有午休的时间,第一节课都会安排在未正,燕军的这些大将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在上课之中也可见一斑,像北平军的统领太史慈、辽东军的统领高顺就会提前不少到达课堂准备,而似虎卫营统领张合,并州营统领樊稠等则多半会压着鸣钟之声进入课堂,其实到了武院这些时日,战将们也会在其中领悟到不少的好处和刘毅的用心,只不过很多事都是性情使然罢了。
今日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鸣金之后那第一排的位置上却是缺了一人,正是白马营的统领严纲,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伴着鸣钟之声踏入课堂的教官却也不是课程表上写明的那人,而是将军。
“哎~”看着严纲空空的座位张合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隽乂,你这摇头叹气何意?是对授课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我可听说你们平时私下里可是有不少话了?”刘毅问道。
“没有的事,我平常都是跟各位将军说,将军让我们来这里肯定有大道理,大家还要谨言慎行好好学之才是,这半月下来合亦是极有所得,很能体察将军一片深意,刚才是发些感慨了,早一点更好。”
“哦,原来如此,嗯,还是隽乂能够体察吾之心意。”
“这个张隽乂,真他娘的会见风使舵。”身后的管亥见了是心中暗道,其余将领亦多半会有此心思,张合的脑筋转的可快。
“报告,呃!将、将军?”此时严纲迈着方步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刚循例喊了一声却是发现教官身材不对,再一看立刻认了出来。
“呦,严将军这中觉睡的不错啊?”刘毅笑着说道。
“将、将军、我,末将知罪。”倘若刘毅是声色俱厉的和自己说话严纲的感觉还会好些,可他越是笑他的心里就越是发毛,原本是下意识的想找个理由,却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认错,你要是在刘毅面前找理由那就是活受罪了。
“哦,你还知道有罪啊?那我问你,该当何罪?”
“回将军,武院之中如同军中,上课迟到等同错失点卯,一喊不到杖打三十。”严纲身形一正言道,这军法他是烂熟于胸的。
“既然如此,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谁敢手下留情与之同罪,仲甫,你的身子骨一向极好,打完再给我回来听课。”刘毅也不犹豫当下便叫来士卒行刑,当然他也不会给对方空子可钻。
“诺!”严纲闻言倒也是十分硬气,随着士卒便下楼去了,随之那一阵杖打之声便传了上来,虽然不闻严将军的声音可光听那噗噗的杖击之声众将亦知这行刑可是没有半点留情,不由皆是心中一凛。
等到三十下军棍打完,行刑士卒又将严纲押了上来,刘毅挥挥手便让他入座,这坐肯定是不能坐了,严将军不免是忍着疼痛站着听完了这一节课,待得下课之后刘毅很是体贴的为他请来了军中医者好生调理,而自此一事之后整个武院的风气都是为之一肃,再也不敢有人为此违规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