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玩转唐朝之魔鬼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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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牢

昏黄的光线掩住牢房里面的人的表情,狱卒的吆喝声,女子低低地啜泣声,还有男子的咒骂声,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蚊虫不断地骚扰着我,昨晚上,我就睁着眼睛对着清冷的发了一晚上的呆。清早,头痛欲裂。

“小聂子,”有人吆喝着。

我睁着酸痛不已的眼睛粗着嗓子回答道,“在这儿。”接着,就看见狱卒拎了一只漆皮木盒过来了。

“还没看见过像你这样受优待的犯人呢,不过就是一个小太监嘛,怎么值得这么多人关注的?”狱卒喃喃自语着,粗鲁地把盒子往地上一放,“喏,太子府里的总管差人送来的,公公您请用吧。”然后,他还行了一个夸张的大礼,引得一干狱卒大笑不已。

我接过漆盒,掀开盖子,原来是饭菜!哼,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落难了还给我送饭菜来,想必是仍然不能放弃我这条大鱼吧!可惜了,我聂颜姝不是别人,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情而感激淋涕,进而为他卖命。

醋溜鱼丝,醉鸡再加上一大块卤牛肉,还放了一小瓶酒,他还真懂得讨好人,我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抓起鸡肉放在嘴巴里咀嚼了起来。食之无味啊!环顾这四周的铁栏杆,还有栏杆对面那一双双饥饿的眼睛,我视若无睹地继续咀嚼着。

感觉有点口渴了,我打开就塞子,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传遍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我皱了一下眉头,还是闭着眼睛灌下了第二口。

“你,给我出来,大人要审问你。”狱卒拉起对面牢房里的一个精壮男子往外面走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出去啊,救命啊,”只听得那男子哭天抢地地喊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铁杆子不肯放,脸上满是惧怕的表情。一个男子哪里能及得上几个狱卒的蛮力,很快,他就被人给拖了出去。

“哎,只怕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隔壁牢房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说道。

“此话怎讲?”注意到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人独处一间大的牢房,我问道。

“他这一去,还不知道会被上什么刑呢。若是挨不过,他自然就没有命活着回来了;即使挨过了,也少不得会画押认罪,这样一来,他也就还是得死。”老者解释道,背对着我的身形也转了过来。

一张丑陋的脸,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满是伤疤,坑坑洼洼的,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我心里有点惊骇,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把一张好好的脸弄成了这个样子。

“很吓人吧?”他自嘲地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是有点,”我回答道,然后开始揣测他的心思。

“你很诚实,”他笑道,然后嘲弄地看着天花板说道,“已经有三十年了,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到底何时才能有个尽头呢?”见我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他复又说道,“小子,你大概也和我一样,不关个三五十年是不会被放出去的。”

“你犯了什么错?”我问道。关了三十年了竟然还能这么清醒,还是他根本就已经疯了?我看着他整洁的装束,除了那头花白的头发之外,周身竟然看不出一丝的凌乱。

“犯错?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你以为只有犯错了的人才能进来吗?为了逃避仇家而躲进监狱,或者是为了逃离这世俗的喧嚣。”

“你应该不是属于这两种人,”我说道,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那抹苦笑。

逃避世俗吗?那大可以隐居山林,何必跑到这种地方来自讨苦吃呢?

“小子好眼光,那你呢?又是因为什么错误进来的?听昨天那位将军的意思,你好象犯的错误还不小?”

“如果说被太子看上也算是一种错误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我一摊手,苦笑道,还用难得的幽默感开了一个小玩笑,“难道说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错误?”

“哈哈哈,小子有意思,”他笑道,然后走近我的牢房,招手示意我也贴过去。“小子,要说长得好看啊,你肯定不如年轻时的我,哈哈哈哈。”

见他叫我过去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不禁失笑了起来。这个人,敢情个老顽童一样了?因为心智受到了折磨,所以才自得其乐?

“我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公主要嫁给我,我不愿意娶,所以才会被毁了容貌关到这里来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眼睛里有一抹惆怅。惆怅渐渐地变深了,化成了解不开的寂寞。

“原来是同命相连哪!”看着他那张有点落寂的脸,那上面条条狰狞的疤痕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所经受的惨痛经历。经过了这番,他或许还恨着,但是这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想必已经磨去了他大半的意志了吧?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忽然之间,我感觉到有一种责任感,我应该救他出去!尽管我们不曾相识,但是鸣鸣之中却有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我——我们是同样的人!

或许爱过这个世界,或许恨过一些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痕渐渐不再,心痛也渐渐不再。看着他,看着他溜光异彩的眼,我却沉默了。

“小子,小子,你发什么呆啊,”他从另一边的牢房里伸出手拍拍我的脸,试图唤起我的注意力。

“我姓聂,他们都唤我小镊子公公,”我说道,听着他小子小子这样的叫唤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聂公公啊,”他唤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你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今后的打算?”我看着他一脸的希冀摇了摇头。

“哈哈,是时候打算一下了。想当年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很是迷茫。不过现在好了,有了我这个前辈的教导,你肯定会适应得很快的。”他说道,在对面的牢房里手舞足蹈着。

“哎,里面的人,吵什么吵?”狱卒骂道,“怎么又是你,难道还想吃鞭子不成?”

“这位官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他低着头,十分乖巧地说。狱卒见他认错了,也不再和他计较,走开了。

“你变脸的速度还真快,”见他又换了另一种表情,我说道。

“没办法,要在这里生存就还得学会这一招啊!”他叹了一口气以后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他们的刑法有多么的恐怖。往人的鼻子里面灌醋,让人呛得都能咳出血来。还有,在你的头皮上打两个洞,用绳子穿过去,让你整个就变成一只狗,只能随着绳子的动作往前往后。”

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讲述,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方法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见我眉头皱起,他话锋一转,开始讲起他的经历来了,“他们说是我这张脸勾引了公主,说只要没了这张脸,公主也就不会在惦记着我了。于是,他们开始用刀在我的脸上画,一刀一刀的,那锥心的痛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脸花了,他们还没有放过我。”见我盯着他的脸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我的眼神故意四处神游着,就是不去看他。他急了,“你怎么不好奇的?”

“爱告诉不告诉的,”我没好气地扔了一句话过去,他当场就呆楞楞地看着我,“好小子,果真是我看中的人,就是不一般。好,我说。然后,他们又用绣花针在我的脸上缝补,就像补衣服一样,一针一线地补,把我的脸给补了起来,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他说道,然后又冒了句,“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对你用什么刑法呢?”

“没这个机会了,”我冷冷地说道。对我用刑吗?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动得了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哦?有人来救你吗?”他兴奋地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脸垂涎地看着我。

“没有,”看着他这副表情,我不禁失了谈话的兴致,“都老爷爷级别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孩子一样好玩!”

“嘿嘿,聂,你就告诉爷爷我吧。”他说道,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忽然,我心中生起了逗逗他的念头。

“其实说实话,我准备用手把墙角的泥土挖开,然后一点一点地挖,直到能挖出一条与外界相通的道为止。”我一脸认真地说道,满意地看到他一脸的惊讶,还有不屑。

“如果你挖好了再告诉我吧,我嘛就先睡觉去了。”说完,他就往草垛子上一歪,开始打起呼来了。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终老一生吗?还要像他那样被人毁了容颜?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嘴角犯起了一抹苦笑,我聂颜姝可不是这等软弱之人。不行,我一定得奋力反击,这样才符合我的个性!或许,黑沧隐能够帮助我。但是,现在在这大牢之中,我又能上哪里找他呢?灵光一闪,我忽然想到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想要他帮忙的时候就在心底默念三遍他的名字,这样的话他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曾经,我把他的话当成了笑话,或许可以一试?毕竟与其坐着干等,还不如主动出击。

“黑沧隐,黑沧隐,黑沧隐,”我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三遍,真想不通自己竟然也会干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若非逼不得以……

“主人,”一个和煦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我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黑沧隐!只见隐正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就好像童话故事里写得那般。一身标志性的黑衣此刻也变得好看了起来,莫名地熟悉感觉油然而生。

“主人,您终于愿意相信我了,”黑沧隐说道,看着我的目光里多了丝柔情,比起以前的冷漠和淡然,今天的他,似乎变了很多。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情瞒着我,哈哈,可被我逮着了吧?”他从草垛上一跃而起,兴奋地看着我和隐。

“你怎么在这儿?”黑沧隐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只是来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你这么做。牺牲了这么多,你就没有怨恨过吗?”他问道,诡异地笑着。

“这事不用你管!”黑沧隐冷冷地所,身体紧绷着。遇到高人了吗?连隐都会有所畏惧的高人?

“小子,我知道你是个丫头。还有,刚才的故事我并没有骗你,只是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小黑为你牺牲了很多,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他呀!”他说道,看着黑沧隐的眼光里多了几分戏谑。

“隐?”我冷冷地唤道,如果他真是这样的居心的话,就别怪我了……

“主人我们走,”一阵黑风朝我卷了过来,眼前一黑,我就这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了。依稀似乎还听得他说,“不要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