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破晓,黄道吉日到来,今天,全江南都知道首富风家公子娶妻,娶的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只是,在全城人们引颈期盼一睹新娘子风采,想知道是怎样的奇女子拴住了那个风流公子的心之时,风家却传出了婚礼取消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街上的人谈论的都是这件事。
“我知道啊啊,据说是那个女子逃婚了。”有人神秘兮兮地回道。
“不是吧,风公子一表人才,而且富可敌国,哪有这样的傻女人啊。”明显是乱吹嘛,除非那女的真的是脑子坏了,不然,这可是上辈子烧高香也求不到的福气,她回舍得。
“真的,我表姑的二舅子家的儿子的表妹的堂叔在风府当差,这话就是他说出来的呢。”那人粗着脖子争辩道。
咳咳,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母气的大拍桌子,一脸不可置信,随即看着满目的红色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下好了,整个风家都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这些喜庆的红色现在看起来是哪么的刺眼,她头一扭,扶着丫鬟的手向后堂走去:“扬儿,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我不管你了。”
“小甜,不是让你看着少夫人的嘛,怎么让她溜走了。”风清扬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神色也收敛住了,一脸乌云压阵,阴沉得吓人。
“我,我明明看着小姐睡下了的。”小甜哆哆嗦嗦,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哪里知道小姐居然要逃婚啊,不然,就算在眼皮间插上筷子她也不敢去睡觉。
“你……”风清扬还想说什么,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走进来,浑身气势凌厉地逼人,只是,他俊朗如玉树兰芝的外表并不因为他的凌厉而减色半分,反而是他更显得卓尔不群,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霸气更是让人不能逼视。
屋里的丫鬟们都呆呆地看着她,竟然看直了眼,连正在哭哭啼啼的小甜也止住了抽噎,巴巴地看着眼前的美男子。
“新娘子呢?”玉轩澈进门并没有看见他想象中的拜天地和宾客盈门,心稍稍放了下去,只是,下一刻又提在了嗓子眼,该不会已经送入洞房了吧。
“皇……”风清扬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巨贾,当然见过玉玄澈的相貌了,眼见他出现在家里,惊讶之下竟然不能完整说出来。
“我问你新娘子呢?”玉玄澈揪着他的衣领怒问道,身后赶来的暗手冷着一张脸,让一屋子的奴仆全都出去了。
“新娘子,皇上,我不知道我娶妻关你什么事,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清扬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伸手拂开玉玄澈的束缚,整整衣领慵懒地说道。
“当然关朕的事,因为她是朕的欢妃,未来的皇后娘娘。”玉玄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藏着朕的皇后。
“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认识的乐儿是一个爱钱如命的女子,又怎么和皇上的欢妃扯上关系了,莫非,皇上认错了。”风清扬也冷着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朕还不至于愚钝到自己的妻子都要认错。”玉玄澈听了这话,黑白分明的眸子燃烧起丛丛怒火。
“那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她怎么出宫了?后妃不是不准出宫的吗,更何况是这么久。”风清扬见他这个样子,其实已经信了八九分,只是心里不甘心啊,这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不是他的,如果他有机会去争取的话,是不是一切又不一样了呢。
“这个是朕的家务事,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玉玄澈寒着一张脸,虽然他的确欣赏风清扬在商场上的手段和谋略,可不等于他喜欢别人觊觎他的妻子,尤其是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真不该放她出来。
只是,悔之已晚了。
“乐儿是我喜欢的女子,她的事我当然关心。”风清扬也不甘示弱,说道钱乐儿时,眸中的温柔之色如水般一圈圈荡漾开去。
“那是朕的皇后,不是你可以想的。”玉玄澈简直要气炸了。
“就因为你是皇上就可以强人所难吗?”风清扬不答反问。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朕逼迫你了?”玉玄澈的声音冷的如初冬梅花枝头上的积雪,那么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风清扬磁性的嗓音中带上了轻缓的笑意,有些嗤之以鼻的味道:“可是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我爱乐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被我说是以权谋私,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笑话,朕还怕了你不成。”玉玄澈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了,听得身后的暗心里直叹气,皇上啊,你中圈套了。
“那好,乐儿既然逃出皇宫,相比也还没爱上你吧,我们就赌她爱上谁另一方就不准破坏。”风清扬缓缓说出心中的思量。
“她是朕的妻子,朕干嘛要和你赌。”反应过来的玉玄澈寒声道。
“当然,如果皇上怕输的话,不答应也没什么,毕竟,我只是区区一介升斗小民,又怎么敢胁迫皇上答应呢,只是心里叹息下罢了。”风清扬说着垂下头,让人看不见他的情绪变化。
“看来朕不答应你是不会死心,那好,朕就让你看看,朕的皇后当然是爱朕的了。”玉玄澈眼中的凌厉如同出鞘的刀锋,他面无表情地说完这话,甩袖离开,暗紧随其后。
“皇上,你不会事说真的吧,要和那个风公子比争夺娘娘的心。”暗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暗,你跟了我多久了,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吗?还有,不是让你随时保护着娘娘吗?现在她人呢?”玉玄澈正好憋着一肚子气,而暗就成了那个被充当出气筒的倒霉蛋,听着玉玄澈毫无温度的话语,暗头皮一硬。
“皇上息怒,属下知错。”只是,他心底在叫冤,他明明就一个人啊,可是要同时充当着给皇上传话和保护欢妃的职责,分身乏术啊,该死的欢妃跑路又十分了得,跟丢也不是他愿意的嘛。
“暗,你还不了解朕吗?”玉玄澈像是和他干上了,语气依旧是阴阳怪调:“朕可是从来不会生气的。”
“是。”暗垂下脑袋恭敬地附和,只是在玉玄澈看不到的角度白眼一翻再翻,如果从来不生气,那这又是什么,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诽谤下而已。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找到欢妃吧。”玉玄澈说着匆匆向前走去,暗颔首,拿出随身带的联系烟花发了上去。
“皇上不必忧心,我已经通传了这一带的暗人全面搜索娘娘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恩,一定要快,而且一定要赶在风清扬前头。”玉玄澈吩咐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双凤眸一下子亮了许多。
“对了,暗,你过来,呆会见到娘娘你要这般……”
暗听着听着,头顶上一群黑乌鸦华丽丽飞过,皇上,你也太幼稚了吧,还玩这种把戏。
“哼,这下朕看风清扬怎么赢我。”玉玄澈沉迷于他刚才想出的点子中,一张俊脸笑开了花。
暗做无语问苍天状。
钱乐儿很快乐,腰包里满满的钱让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干净的院子,清幽静雅,而且价格还很便宜,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出门到隔壁的阿婆家买了两个烤的香喷喷的红薯,阿婆还在咿咿呀呀说着那风家告吹了的婚事,浑然不知绯闻女主角就近在咫尺,钱乐儿一边听着一边在肚子里乐开了花,还装着一副惊讶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阿婆的虚荣心。
只是,当听到那个女子脑壳坏了的时候,她的嘴角抽搐了下,果然,仰头望着头顶的一片乌云,爱听八卦者恒被八卦之!
油纸包好了红薯,仍旧觉得烫,钱乐儿两手交替着拿着,手被烫了就摸着耳朵缓解一下,琢磨着还有几步就走到院子种的小亭子了,那里又一张石桌子可以放下慢慢吃。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离桌子还有几步之遥时,从天而降的两个人影让她恍惚间以为大白天见了鬼,手中的红薯也在一惊一乍间扔到了天上,完成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归于尘土。
“你,你怎么来了。”钱乐儿一看见她亲亲夫君舌头都不灵活了,该不是为了抓她回去的吧,哼,她才不回去呢,在外面多好,自由自在,而且,她还可以赚很多钱,生活多美妙,没办法,谁教她是一个女强人呢,财源滚滚来,挡都挡不住。
“姐姐,你笑起来好漂亮啊,像花儿一样。”玉玄澈出乎意料地露出傻傻的笑容,玉珠子落银盘的声音流泻,软绵绵的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哐当,她只觉得自己要晕倒了,这,这,这,也太雷了吧,堂堂一国皇帝给她装小孩。
“娘娘,王爷逼宫,皇上在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暗沉痛的说,一脸悲愤,他好命苦,居然沦落到陪着皇上玩这种无聊游戏。
“哦。”钱乐儿拍拍他的肩膀,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无力阻止而伤心。
“姐姐,肚子饿饿。”玉玄澈像小猫咪一样蹭到钱乐儿身边,眨巴着一双狭长的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咳咳,这个,皇上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暗苦着脸在旁边充当解说员。
“来吧,我带你去吃饭。”钱乐儿不自觉也放软了声音,看着他乖巧地跟在她身边,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有见到他的欢喜,还有为他处境的担忧,恰似枝头上半熟的梅子,酸酸甜甜,却都是围绕着玉玄澈。
“姐姐做的饭饭好好吃哦。”玉玄澈大口大口吃着,腮帮子也一鼓一鼓。
“喜欢就多吃点吧。”钱乐儿不住给他夹菜。
“恩,吃饱饱,找欢妃。”玉玄澈从善如流,小山一样的饭菜不多时就进了他的肚子。
“找欢妃干什么?”钱乐儿的筷子一顿。
“干什么?”他晶莹剔透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困顿:“我不知道啊,我只记得欢妃,还有奶昔。姐姐,你带我去找她们好不好,我只认识她们。”他仰着俊脸,琉璃眼里全市渴望。
“那个,我就是欢妃,至于,奶昔,那不是人,是一种零食,呆会我给你做好不好。”钱乐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原来,他一直记得他。
“真的吗?姐姐就是欢妃,怪不得我见着姐姐就有种熟悉感呢。”玉玄澈欢呼着抱住钱乐儿,脑袋埋在她的胸间,大吃豆腐,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是啊,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做奶昔。”钱乐儿慌忙推开他,找着借口逃到了厨房。
她的心好乱。
一直以来以为只有自己单方面的在乎他,拼命压抑住自己对他的情感,却在他刚才简单的几句话中,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墙轰然倒塌,心里竟然还觉得甜蜜蜜,原来他心中也有她,这份感情终于有了回应。
“暗,你嘴角一直抽个不停,该不会是病了吧。”玉玄澈心情大好地吃着菜,看着旁边的暗一脸黑线,忍不住逗他。
暗静静地吃着饭,不理他。
“哼,不说话算了,呆会的奶昔你不要想吃,要知道,以前在宫里可是朕也吃不到的,现在多好,装装失忆骗骗同情心就有的吃了。”玉玄澈无不得意地说,看到暗依旧闷闷地吃着饭,不觉无趣。
暗脸上的黑线突突如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更是无声地诽谤着,跟着钱乐儿这些日子,她哪天没有弄些奇奇怪怪的吃食,那个什么奶昔的,他早就吃腻了,想不到皇上还没得吃,同情地瞥了一眼皇上,真可怜。
“这就是奶昔吗?哇,好漂亮啊。”玉玄澈又开始装幼齿,暗在心里不断鄙视着他。
“真好吃,欢妃,可不可以不要给暗吃啊,我要一个人吃。”一把搂过大大的一杯奶昔,玉玄澈霸道地宣示。
“恩?”钱乐儿挑挑眉毛。
“当然,欢妃也可以吃。”狗腿地推到她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真可爱啊,小玄子。”捏捏他的脸颊,果真平日养尊处优的生活养出来的,比她的还细腻,真是嫉妒啊,不过看着他大口大口吃着奶昔,又瞟了眼暗,心中还是有自豪感,要知道,平日里做出的奶昔,还是她追着逼迫暗他才肯吃下。
“可爱?”玉玄澈听到这里,笑脸有一瞬间的剥落。
“怎么了?”感觉到他动作停顿了,钱乐儿有些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玉玄澈僵笑着答道。
暗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那一耸一耸的肩膀预示着他笑得正欢,哈哈哈,皇上自己要装嫩,这下阴沟里翻船,踢到铁板了吧,可爱,欢妃真是大才,这样的形容词也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