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神医吗?”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痘症,二十年前在御夜国罗浮镇发生,夜王觉下令屠杀整个镇,血流成河,大火烧三天三夜而不绝,哀鸿遍野,不绝如缕,昔日繁花似锦的通商大镇付之一炬,抹杀在御夜国版图上。十年前,萩刹国西北部也发现此症,但其国主流优柔寡断,结果十万民众遇难,西北一度处于瘫痪,家家办丧事,哭泣延绵。”他的声音无奈怜悯,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身上,淡淡的金光中他就像飘渺于尘世的谪仙高华亮洁出尘不染,“我只能尽力开些退烧去痛的药,熬不熬得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真有这么难吗?”我闭上眼睛,吐气,吸气,缓缓开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无力控制传染,这样一个传一个,又岂能奢望根断。”他拳头握得紧紧的,倏地又松开了,弧形优美的下颚低垂,修长干净的手指灵巧地一些粉末装进布巾递给我,“带上这个护住口鼻,无论如何都不准取下来。”
“等等,你是说只要让它不蔓延传染你就有办法吗?”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开口,“让村长找几个已得了痘症的村民,取下那些人脸上的痘痂碾磨成粉,再以一根银管将细粉送入那些未得过痘症的人的鼻孔里,等他们头痛发热后就不会感染了。”
“这个法子很诡异。”他踌躇着开口,“青青怎么想到的。”
“这是赫赫有名的种人痘,”我瞪了他一眼,居然不相信我,“这可是北宋年间就有医者就在用了,这样做后他们对痘症就有了免疫力。”
“北宋年间?免疫力?”他的黑瞳流转着淡淡的迷惑。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的方法说了,要不要用就看你吧。”我支支吾吾想糊弄过去,不然要让我从对痘症的抗争史到免疫系统记忆细胞什么的,天,那还不如让我直接见马克思得了。
“虽然青青的法子匪夷所思,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是痘症所留物,能抵抗也不无道理。”他明眸含笑,越发漆黑发亮,像要把我吸进去般。
“公子。”影的大嗓门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收回直愣愣的目光别过头去,脸上一片火辣辣。
“甘草,黄连,白芍都买齐了。”他有力打扰推着一辆载满麻袋的车辆满脸敦厚的笑。
“好,那就分头行动。青青,你和如兮负责熬药,影去采集痘痂粉,我去给重症瞧瞧。”温和清朗的声音恢复了些许生机,月梵听神采奕奕地分配任务,举手投足间的流畅自如让大家看见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