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飘絮,感觉怪怪的,明明好像不喜欢,可离了她又心里不舒服,直到我发现飘絮的那些诡异的东西,才开始思索是不是我中了蛊毒。
月神医帮我解了蛊之后,我终于明明白白知道我喜欢的是她了,可是她笑得淡然,笑容宛如初露滚入草丛中,昨日种种壁如死就轻易地从她嘴里吐出来了,我不甘心,而且,喜欢她,无关昨日,是现在啊。看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没想到梵听是那么声明大义,在我晓之以理,诉之以情之后,他黯然退出,看着他日渐憔悴的俊脸,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我看到了自己丑陋的内心,只是,如果能得到她,卑鄙就卑鄙,这又算什么呢?
只是,我没想到,一向知书达理的飘絮居然干出这种事,她设了一个局,我就傻傻地钻进去,她始终是我的表妹啊,然后,在悬崖边做出了违心的选择,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那悬崖上跌落,如一只彩蝶般,再也看不见,那一刻,我只觉得心都停止跳动了,仿佛被人抽去灵魂般,与死人相去不远。
玉扇疯了一般往我身上挥打,我却全然感觉不到痛,只有心,一寸寸发凉。
月神医一向温柔的眸子也变得雪亮,凌厉地像要将我撕碎,他嘴角如和煦春风般的笑不见了,他缓缓地勾着唇角,冷冰冰地道:“你以为沈飘絮真的有你的孩子吗,她施加这么恐怖的蛊给你,已经不能有孩子了,你,不配拥有青青。”然后,转身,离开。
我不再看飘絮,也永远不会原谅她,而月神医最后的那句话在我脑海总萦绕,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靥。
她,已经死了。
我日日沉醉在美酒丝竹中,企图在朦胧中看一下她,只是,她何其狠心,竟一次不曾入梦来,将思念酿成苦酒,畅饮下去,从此无人知晓,无人感怀。
直到,京中的探子传来消息,玉扇身边跟着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当在客栈前拦截住她和梵听时,我只觉得心又一次复活了,我开心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是,她清澈的眼眸一片清明,蹙着纤细的眉毛看着我,潋滟的红唇微微翕开:“我不认识你。”
那一刻,我知道了凌迟的痛苦,她的话如一把钝刀在我心口上一刀刀割着,痛的几欲发狂,头一低,顺从自己长久的渴望吻住了那饱满如樱花瓣的红唇,甜美的感觉让我不能自拔。
月神医恼怒地把剑舞成一道光亮在我身边密密地织成网,我只有提剑迎上去。
“你们慢慢打,我进去洗漱了。”正在我们纠缠之际,她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向着客栈走去。打斗中的我们苦笑一下,又回过神专注于我们之间的战争,没想到我们的失误却导致她被飘絮劫走。
那一刻,之前丧失她的心痛袭来,我绝对相信如果飘絮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顾及到外公而把她撕碎,我和月神医疯狂地往那个谷底小屋赶去,唯恐再慢一步就见不到她一样,恐惧的阴影压在我们头顶,快马兼程,终于看到了完好的她,心,终于落回了肚子。
她却像没看到我般,对着梵听展颜一笑,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我看着执手相看的两人,忽然感觉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眼光掠过一边的沈飘絮,带着一丝恨意和冷然,眼里风雪弥漫,杀气若隐若现。
飘絮却不再惊慌,对着我露出如春花一般灿烂:“表哥,我是那么爱你。”她轻声说着,合上了那双美丽的眸子。
月神医说飘絮是之前服下鹤顶红的,气已断,药石枉然,我这才惊觉面上有了一分潮湿。
“你还不去看看。”我急躁地对我吼道,拉着梵听头也不回地离去,那一刻,我知道了,原来跟着我的女子都不会幸福,那一刻,我知道了真的该放手了。
之后还听到她的很多消息,她没嫁给月神医,她成了贤王妃,她生了一个儿子,我有儿子了,忍耐不住满腔的喜悦,我每年都偷偷去看他几次。
王府后山
翠绿的树林一望无际,青山连绵,飞鸟翩跹,阳光刺透乳白色的雾气折射进来,叶子绿的澄碧,些许墨色幽深,浓淡有致,层次分明,群山青翠。
林中一个英气勃勃的大约五六岁的少年只着一条白色棉布裤子,****上身,将手中一柄沉重的乌金剑舞地虎虎生威,来去之间,竟满林子龙啸虎吟。,少年微有些吃力地转动剑柄,剑锋在划破初秋干涩的空气,旋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叮”地一声,手中的剑入鞘,少年用手抹把汗水,诧异地看着我,鼓着腮帮子威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私闯王府后山?”
“嗯,小小年纪已练到如此地步,不错,只是,有几个地方在注意一下更好。”我从袖中抽出乌木细剑,洋洋洒洒间,把他刚才的那套剑法比划出来,只是,比他的更流畅。
“哇,你好厉害哦。”少年的天性是崇拜强者,他两眼发光地看着我,赞叹道。
“你为什么要练剑呢?”我把手中的乌木剑递给他,他的那把剑虽好,不过对于他还是略沉了些。
“你送给我?”他兴奋地接过去,想也没想开口:“我父王说了,有了武功才可以保护娘亲和小公主。”
“那你要好好练习哦。”看着他和我神似的脸蛋,我忍不住捏了捏说道。
“嗯,知道了,叔叔你是谁啊?”他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我。
“宝宝,宝宝。”由远及近的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她来了。我脸色微变,足一点地隐身在浓密的树丛中了。
“叔叔,你怎么走了呢?”小少年不依地跺跺脚,看着我消失的方向嘟嘟嘴,转而对着找来的她:“娘啊,说了不要叫我宝宝了,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叫你什么?”她轻笑一声。
“娘啊,这个是刚才出现的叔叔给我的。”小少年献宝地把手中的刀拿出来。
“天下第一庄。”她抚摸着刀柄上的字,缓缓抬起头来,脸似新月,眸若秋水。
“娘,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叔叔吗?”小少年觉察到她的改变,问道。
“是啊,他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很厉害的人哦。”她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有声:“所以,宝宝也要向他好好学习,努力练剑。”
我望向那下山的小路,远远的,那抹娉婷的身影渐渐消失,终究在她嘴里,我还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最后叹一句曲终人散,人似浮萍,兜兜转转,陪她到最后的人始终不是我,宝宝,青青,我轻轻喃呢,任由声音在风中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