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这一生注定了孤独,只因为在世人眼里,他太过于完美,很多时候,太过于完美就等于孤独。未曾料到的是,上天并没有将他遗忘,只不过安排给他的另一半不是千娇百媚的美娇娘,而是与他一样的少年郞。
其实,这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轻握他的手指,轻颜浅笑说着“指头理论”;当烈焰如火的夕阳里,他眯着眼说“我喜欢这里,或许它酷热干燥,但这本就是它的性情;这里只有风声沙动,但这是它独特的语言……这里真正是一个无关风月的地方,一切的浮躁骚动在它狂野的风沙面前都无奈地归于平静。”他就已经沉醉得无法自拔了;当他告诉弱弱的小兵“人要有尊严”时——一切都明白了。原来,美丽之于女人,或许说于女人与男人都是一样,都未必是最关键的特质!他的面具与他的心一起同时被打开,当他跌落在他的怀中无力抗拒时,他情不自禁的印上了轻轻一吻,昭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的出身,他的容貌,甚至也许是最为关键的性别,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这个林大壮就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不知不觉中他早已经住了他的心里,他这一生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他只知道,一生有他,足矣。
黄昏,大漠,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淡淡的片云,轻得像云雀的翅膀,一幅韵致十足的水墨画,浑然天成。
凤逸尘与秦燕慈并肩而坐,两人都沉浸在幸福与喜悦当中。有什么比你爱他然后也知道了他也爱着你,更令恋人们欣喜的呢?所以的试探、猜疑、误会都消失殆尽,留下的唯有那份甜蜜。
他们有些怯生生地想去了解对方更多,一言一语,一颦一笑,所有与对方有关的信息,他们都想要知道。这本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但每当他们脱口而出相同的话语时,他们发现那份默契令人惊喜,让人心动,原来这就是爱情!仿佛前世相识今生再见!
“大壮。”
“嗯?”
“大壮!”
“嗯?”
“大壮,又高大又壮实。”凤逸尘唇边绽出调皮的微笑,表情轻松得好似少年,让人恍如隔世,。
“不许笑我!”秦燕慈撅起嘴,末了才想起这个表情太过于女性化了,终又板起了脸。
凤逸尘故作害怕,抿嘴不语。
“你若是嫌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我改个名字啊!”林大壮这个名字实在是不雅,哪个恋爱中的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啊!倒不如改个名,也让死去的林大壮在泉下安息吧。
“不如叫林琅如何!”凤逸尘思忖半晌,“你本姓林,琳,指美玉;琅也是一种玉。组合而成的“琳琅”,指精美的玉石!”
“林琅,林琅,真好听哎!”秦燕慈不禁喜不自禁,欢跳起来。
凤逸尘带笑凝望着她,明明是一个俊逸高大的男子,眼角眉间却是极致的温柔,着实令人动容。
无边的夜幕,茫茫的大漠,篝火熊熊,繁星点点,夜已经很深了,兰陵王的营帐里,依然烛影摇曳。
“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它关系到士兵的生死,国家的存亡,是不可不认真考察研究的。所以,作将帅的至少要从以下五个方面分析研究,比较敌我双方的七种条件,以探求战争胜负的情形。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将,五是法。所谓‘道’,是使民众与国君的意愿相一致,这样,民众在战争中就可为国君出生入死而不怕危险。所谓‘天’,是指日月星辰运行的情况,寒冷炎热气象的变化,必须因时制宜,以顺天时。所谓‘地’,是指路程的远近,地势的险阻或平坦,作战地域的宽广或狭窄,地形是否利于攻守进退。所谓‘将’,是指将帅的智谋才能,赏罚有信,爱抚士卒,勇敢果断,军纪严明。所谓‘法’,是指军队组织编制、将吏的统辖管理和职责区分、军用物资的供应和管理等制度规定。将帅只有深刻了解以上五个方面,确实掌握才能打胜仗,否则,就不能取胜。因此,要从以下七个方面来考核比较……”
秦燕慈侃侃而谈,听得凤逸尘频频点头。
此时的秦燕慈非常感谢在B大MBA班半年的学习,商场如战场,中国自远古以来,纵论兵法的经典,实可谓一个丰富的兵库,至为惊人。
她记得非常清楚,有一位老师就特别喜欢介绍和引用中国古代战略的思想与例子,并将之与当代商略相结合,鉴古论今,道出了兵法商用的神韵、妙诣。而其中,他最为推崇的就是《孙子兵法》。她记得老师说过,在今日世界经济舞台上,日本、韩国、美国等商海劲旅们,竟然纷纷奉《孙子》为其经营的圭臬,竞争的法宝。所以她听得也极为认真,只盼着日后接管父亲的事业时能够用得上,没想到在经商上用不上,反倒真正的用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了。通过不断地深入,她越来越觉得《孙子兵法》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里一颗珠宝,孙子的兵法思想,既自成体系,独放异彩,又与其他各家互相融通,相映成辉。在政治上,继承了先王们治国御众的统御策略;在思想方法上,又与道家、懦家有许多相通或相似之处;在军事上,基本承袭了姜尚、管仲等谋略家用兵制服之策,她觉得受益菲浅。
兰陵王军中的情势也让她忧心忡忡。凭心而论,凤逸尘是一个出色的将领,他思维敏捷,以身作则,治军严谨。但孔雀国或许是太久没有经过战事了,多年的平静让这些人已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虽然士兵们个个年青力壮,但强壮有余,勇猛不足,最令秦燕慈啼笑皆非的是,他们从军的初衷居然大多数是为了借这百年不遇的战事,以从军为筹码,为今后谋个一官半职。
所以,粗粗对敌凭着那股子闯劲尚能抵挡,但时间久了,士兵们的惰性又长起来了。除了凤逸尘、林修等将军存有忧患意识外,其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夜郞自大,认为贫瘠、弱小的虢国居然胆敢出兵是以卵击石,而这种狂妄自大恰恰是犯了兵家的大忌。
秦燕慈跟在凤逸尘身边的时间越长,心里就觉着取胜的把握就越小。
或许只有凤逸尘少数几个人是清醒的,他们知道,或许这么耗着,拖着,凭借着孔雀国强大的后方保障,或许还能够侥幸取胜,若是冒冒然出兵,肯定会输。可是,远在京都的凤皇不知为何,是求胜心切?是故意为难?还是知道持久战也不是办法,要速战速决。今日兰陵王又接了一道金牌,虽然只是一根长约一尺左右,周身涂满朱漆的小木头,可是凤皇的旨意却是牢不可违。
凤逸尘的眉蹙得更深了。
思忖再三,秦燕慈终于向凤逸尘开口。
“王爷,还在为金牌的事烦心吗?”
“近大半年的守候,军中的将士们早已疲倦不堪,可是,冒然出兵,必定是战败,最好也就落得个两败俱伤,也非上策。”
“是啊!两军对敌,生灵涂炭,受苦的是天下的百姓!”秦燕慈叹道,“王爷,是否考虑过与虢国议和?”
议和?凤逸尘有点惊讶,其实议和的想法不是没有过,只是虢国既然是蛰伏了数十年才出兵,哪里又那么容易就会同意议和,而且,即使是议和,哪里又找得到合适的人选与去虢国交涉呢?
眼前的林琅,睿智、敏捷,客观地说,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这一去,生死未卜,性命堪忧,他又怎舍得让他去呢?
“不行,我怎能让你以身犯险?”凤逸尘坚决地说
“王爷,让我去吧!”秦燕慈的眼中也充满着坚决,比之更甚。
林修在兰陵王帐外静静地候着,表情复杂,一将士悄然走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道,“将军,你派属下取的东西已经取来了!”边说着边将一密封的锦盒递到林修面前。
林修神情一凛,神情复杂,接过锦盒,只觉得这小小的盒子重如千斤。
终于,他还是将盒子收入了怀中,淡淡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