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对于胜利捷报的态度,中国北方和南方的各地人民表现出了迥然不同的态度。当统一的消息从福建、广东一路传过去的时候,这个讯息引发的社会震动有如物理学上的那个著名的震动理论,越朝后走反应越大,相对来说,长江中下游地区广大人民反应非常平静,总之没有什么人认为此事应该值得庆贺,所以当驿站的信使挥舞着夸张的的大红军报一路招摇的时候,大部分的动作都是伸长脖子看看热闹,然后:“哦?福建也被打下来了?”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甚至就连茶馆里的谈客也很少把这个事情当作重大新闻来评侃一番,总之态度非常淡漠。
不过越过黄河之后,北方人民的反应就激烈得多了,当消息传到之时,沿着官道驿站,各地村落闻声欢呼雀跃,在南方大受冷落的信使突然间吃香起来,每次一到地方,都有大票人马冲上来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打听前线的各种消息,这种热闹和喧哗,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小小地市场经济革命:趁着这个机会,许多地方原本很冷清的驿站忽然转型为周边村落的赶集场所,大伙一边打听消息一边做买卖。
这里面的原因倒是很简单,北方人民之所以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此次出征的军人几乎全数来自北方,各路野战兵团、涵盖各种民团、壮丁在内,约摸有七十多万人马,按照这个数字推下来,安徽、山东、河南、直隶等几个行省几乎村村都有人出征,要知道战阵之上那都是生死在天,谁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朋友就此埋骨他乡,因此关注的力度当然要大上许多。
当然,除了这一最直接的原因之外,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大汉帝国的封建主义新农村建设工作做得有大有成效,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荒芜无主的土地分配以及土豆、红薯、玉米等新作物的驯服和推广。几年下来,北方一片安定,气候良好,几乎年年丰收,广大农村的丁口户册统计和口粮保障工作大体完成,流荡、抛荒、逃难等大股流民流窜事件基本上已经杜绝,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帝国的合法统治已经得到了全社会各个阶层地一致肯定,并且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听闻官军收西南”,自然是要“家祭勿忘告乃翁”了。
而长江中下游地区那就肯定没有北方人民这么顺贴了,当然这里并非是说南方人民有异心,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战争终究未过去很久,基本上可以算做是“新征服地区”,要知道这个时代广大中国人民的地域观念还是相当之强烈,按照一般的理念,大体上隔了几个村子都可以算做是“外乡人”,何况千里之外的北方佬,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说大家伙儿不会认为汉帝国是非法政府,但也决计不会突然间对这个来自北方的朝廷立即产生强烈的归属感。所以,当统一讯息传到之时,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对战争终于远去的如释重负,但感情上却难以发出胜利者的欢呼。
当然这些动作都是社会底层人民的最朴素、最直接的反应,相对而言士林方面的舆论就是“形势一片大好”了。公允的说,升级到国家民族这个层面上,封建士林阶层的视角和理念还是要比老百姓高得多,这次听说帝国大军席卷大西南,统一了九州华夏,读书人不论是哪个学派,都是一片欢呼声,一时之间,各种赞叹文章纷纷问世,南北士林一致认为这一事件的功绩是可以超越朱元璋驱逐蒙元的,而皇帝林风的英明和伟大,也是可以在历史书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记号的,所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自然也是值得期待的。
这桩事情反应到现实政治上,就立即可以从南方的科举考试上体现出来。
实际上,在一八九零年上半年这段时间之内,林风最主要也是做这个事情。攻下江苏之后,随着帝国大军向南方的不断推进,皇帝陛下也在不停的走穴,第一炮在扬州打响之后,得到了广大江南人民的一致好感——这就是和满清殖民政权的最本质的区别了,相较而言,那些剃着半秃瓢留着长辫子的通古斯野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异族强盗,又烧又杀犯下了滔天罪孽,广大江南人民恨之入骨,所以不论这个政权做了什么善事那都可以认为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总之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而林风这回一下江南就抛出了这么一张威力巨大的悲情牌,最起码这个政治定位要高超得多,旗号光明正大打得就是“朕和江南人民是一家人”,而且还帮家人把大仇人收拾了,所以按照这个理念往下推,广大人民自然潜意识地就认为帝国政府是“自己人”,那么“自己人的朝廷”,当然就是不折不扣的合法政权了,接受他们的统治自然也就是理所应当。
为了将这张悲情牌的威力扩张到巨大,林风离开扬州之后,第二站和第三站就是嘉兴和江阴,在大票人马的护卫下,皇帝陛下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之后就是一大堆历史战犯被拉出来处决,其中直接犯罪人员被凌迟,而直系亲属就宽大处理砍头了事。在这一政策的持续进行过程之中,正好就是江南士林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运动,对明朝灭亡的缘由总结以及大批明朝官员的汉奸行为进行鞭笞,社会舆论和皇帝的走穴活动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在这其中,林风顺利完成了从偶像派到演技派的过渡,在之后的行程之中,不断有各地的士子和文化名人投奔而来成为忠实粉丝,自觉志愿地跟随在皇帝出巡的队伍之后,为皇帝的行动壮大声势。
当把当年伪清军犯罪的主要地点大体上走了一圈之后,林风又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南京,替朱元璋上了坟,并代表大汉帝国全体人民敬献挽联和香火。与此同时,帝国礼部衙门筹备多时的南方秋闱终于拉开了帷幕。
实际上,这场科举考试已经是耽搁了许久了,起初,按照原来的计划,李光地内阁的意思是打下南京之后立即举办的,要知道根据咱们中国人的传统法则,开科举就是新生政权收拾人心最有效的手段之一,所以当时在北京时就预定了考官和程序,准备一到地方就开“春闱”。
不过令人始料不及的时,考官一跑到江南,还没把牌子挂起来,风声刚刚透出去就遭到了广大江南士林的一致反对——这里持反对意见的主力是浙江、福建、湖南、湖北、广西、云贵等地区的官员的士子,他们的意思是:大汉天兵随时南下,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如果现在开考,那肯定就只有江苏、湖北、江西的部分生员能够参加,仍然处于伪周、郑经等统治之下的其他省份读书人就赶不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开考肯定就是不公平的,从近了说是搞地域歧视,从远了说就是选才不公而“弃南方士人之心。”
平心而论帝国内阁还真是没这个想法,天地良心,要知道现在的帝国皇帝和内阁首辅可都是福建佬,要是搞歧视的话岂不是连自己的家乡也一勺烩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开考只是因为历来的传统大都是这个时候开考,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仅此一次,就算错过了今年,以后不是还有机会么?
在这个事情上内阁显然低估了南方士林的反应,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简单:现在大汉帝国定鼎中华的事情已经是板上的钉钉毋庸置疑了,那么如何尽快的进入帝国的统治集团并且取得相当的份额就成为了南方士林的天然义务,按照最朴素的推论:官员的地位和升迁是和他的资历成正比的,而科举考试都是几年才来一次,所以按照这个方法来计算,迟考一次那就是正处级到副厅级的差距了,作为代表江南人民最广泛利益的江南士林,没有道理在这个事情上让步,要知道这可是原则问题,意义重大。
被扇了一巴掌的帝国政府立即清醒过来,经过一番探讨请示,林风亲自颁发诏书,命令今年的科举考试在十月份举行,由礼部尚书李绂任正主考、翰林学士张伯行任副主考,对南方数省的秀才功名以上的生员进行统一遴选,获取举人资格之再后参加明年的会试。
众所周知的是,皇帝陛下对八股是不太在行的,所以在作出此一高屋建瓴的指示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办了。这次下江南,他的工作也相当是繁复,由此充分理解了明星的艰难,其实到处走穴也是很疲劳的,尤其是在没有良好便捷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之下。
当然此次南行的效果也比预期之中的要好得多,相对于一连串的政治措施,耗费百万大军的军事行动几乎成为了陪衬,可以说排得上号且可圈可点的战役没有一个,大多数情况下汉军都没有出手,一路投降的伪军就很自觉的把负隅顽抗的死心眼搞定了。各野战军团的推进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和平接收,而且在这些政权过渡过程之中,敌我双方气氛都是相当融洽,所以战争进行到一半,中原兵团破虏将军马英所部就率军缓缓撤还,增援形势日趋紧张的蒙古战线。
除此之外,林风还收到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上书”——中国历史走到了明代,关于如何与皇帝沟通的行政程序法已经非常完善了,若放在其他时候,一般人要给林风写信恐怕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也风险不小,按照几率来算,皇帝看到的可能性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不过这个时候肯定是大不相同,所以林风在出行之余,大部分时间就是看这些稀奇古怪的来信。
总的来说,这种信件绝大部分都是建议和司法上诉,少部分是自我推荐和捐赠请求。内容五花八门,其中大部分在林风看来都非常之搞笑,譬如就有一大堆小青年上书林风,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青春期的苦恼,然后告诉皇帝,他其实很有才华并且看上本乡本县的某某小姐,用非常恳切的口吻请求皇帝发一道诏书,让某些狗眼看人低的父亲把女儿嫁给他。
林风对自由恋爱是持肯定态度的,不过要用行政手段促成婚姻这种事情还是太过荒谬了一点。所以对于这种请求一般都当故事会来看,郁闷的时候拿来开心十分钟效果很好。除了这些求爱信之外,相对来说,令林风感觉惊奇的就是某些自荐信了,其实在此之前,林风倒还真不知道十七世纪的中国还存在着如此之多的亡命之徒,在他印象之中,这个时代的大多数读书人都还算是很规矩的,至少在自己面前都很老实,不过这些来信就彻底的推翻了这一观念。
除了一些老套的自我吹嘘之外,其中就有不少攻击汉帝国政策方针的建议,从农业到工商、从行政到军事,几乎大汉帝国目前现行所有的政策都有人持强烈反对态度,总之措辞非常激烈。
另外还有许多令人目瞪口呆的奇谈怪论,譬如就有某书生声称他已经把《易经》研究透了,而且还在自己家后院的小池塘里发现了河洛图书,经过长期修炼目前他已经达到了金丹期水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四十岁左右就可以渡劫飞升了,在此他对皇帝陛下关于拨乱反正拯救天下苍生的行为持赞赏态度,因此诚挚邀请他加入修真者行列,相信以陛下的才华飞升之后肯定也可以在异界开创一片天地云云——不过就在此关键时刻,他本人的修真活动遇到了一些困难,这里主要是炼丹和炼法宝的原材料供应上出了问题,所以如果皇帝有兴趣的话,他可以长期跟随在皇帝身边共同探讨关于“天人合一”之类的问题。
如果这算是利诱的话,那么有些就可以直接被认为是威胁了——林风实在是想像不到有人居然胆敢在帝国大军横扫天下的时候来威胁他,譬如就有某高人来信,用非常详细的笔法,图文并茂地讲解了关于中国古典星座学、推背图等理论的实践和应用,言之凿凿的向林风肯定:根据他的长期研究,大汉帝国的社稷存在着巨大地危险,这里尤其是要特别注意姓X或者姓O的人,因为根据他的研究成果,能够取代汉帝国接任皇帝的人不是姓X就是姓O,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可怕现象的出现,皇帝陛下应该采取相应措施,而如果皇帝陛下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的话,他本人愿意为了天下苍生抛却“闲云野鹤”的生活,出山来助陛下一臂之力。
林风有时还真感慨的想: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很可怕的。
不过除了这些不太现实的东西之外,有些建议的确是是值得商榷。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迁都”问题。
自从皇帝回到南京之后,南方士林广泛流行着一套关于北京不适合作为首都的理论,经过一段时间的补充的修正,这个理论日渐充实,详细阐述了历史上以往各个朝代定都北京的悲惨下场,并且结合本朝开国皇帝是福建人这一事实,提出:大汉帝国的首都应该迁移到南方。
这个提案被通到朝廷里之后,帝国上下、朝野内外对此产生了激烈地争论,阵营主要分为南方士林和北方士林,这回的对垒倒还是泾渭分明,总之黄河以北的读书人破口大骂那帮南蛮子是在搞坏社稷毁灭国家,而南方读书人则立即反驳说北方佬简直不可理喻,守着那么一个寒冷贫瘠的破地方不放,简直是给天朝上国丢丑,要是能把首善之地放在江南繁盛之地方,国家的富庶、民族的振兴简直是指日可待。
这个说法听上去倒是很有道理,至少林风就知道北京那个地方风沙很大,但若是说要迁都就有点不太现实了,要知道汉帝国最稳固的根据地就在北方,要是贸然迁都肯定非出大乱子不可,所以就算要迁都,也至少要等个几十年之后。
这个话题的延展度很高,目前已经蔓延到各个学科了,有人从治理黄河角度来考据,有人从农业发展角度推理,也有人从军事层面分析,更有人从商业运输等角度思考,总之五花八门,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在这一大争论之中,大汉朝廷到是一直保持了沉默,对各个官员的上书没有任何回应,令辩论双方都有点气馁。
有趣的是,在这个话题之中,林风遭遇到了一件令他非常尴尬的事情。
在完成统一之后,大汉帝国内阁、工部衙门、礼部衙门经过长期准备,终于派出专人找到林风,就皇陵这一关系国家气运、民族未来的巨大事件请示皇帝陛下。
刚刚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后,林风的长时间处于一种呆滞状态,实际上他对此几乎毫无准备,也实在是想像不出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一本正经的和他商量给自己挖坟的事情,要知道他虽然现在就已经干到了皇帝这个级别,但年龄却还没有超过三十岁,现在就谈挖坟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爱卿的意思?”林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大臣,看得对方毛骨悚然,“是要马上替朕修个坟了?”
负责此事的大臣名叫庄亨阳,官拜钦天监灵台博士,大体上是专门管堪舆以及风水方面的事情,不过林风看了他的简历之后,感觉这个家伙应该是个数学家或者地理学家,在算术这行很有一套,而且还有学术著作出版,另外还懂得治河,但令人奇怪的是,现在内阁要把这个人当作风水大师来使用。
在林风的注视下,庄亨阳显得非常紧张,实际上钦天监是个彻头彻尾的清水衙门,权力很小官衔也相对较低,通常是没什么机会和皇帝接触的,所以这会得到林风的单独接见,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臣……这个……臣……是奉李相的谕令操办此务的……”他结结巴巴的道,心中很不理解,因为自从皇帝登基之后,他就立即接到修建皇陵的命令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各地堪舆,怎么现在看皇帝的样子,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个……”林风仔细回忆了下,当初是好像有这个事情,模模糊糊的记忆之中,当时的礼部尚书李绂还曾专门写过一个很长的奏折——不过关于礼部的事情,除了外交之外,他通常不太留心,当时还以为是要请示某个什么事情,随便翻了翻就划了圈批准了。
算了算了,挖坟就挖坟吧,反正自己也总是要是死的,早点办了也好。林风挥挥手,一本正经的问道:“准备在哪里给朕挖坟?”
“启禀陛下……臣这两年来走访各地,参合古书图纪以及前朝……”
“说重点、说重点!”林风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庄亨阳结结巴巴地汇报。关于风水这个东西,他一窍不通,就算这个家伙抛书袋,那也决计是听不懂的。
“是、是……”庄亨阳抹了抹冷汗,躬身道,“据钦天监各级官佐堪舆、吏员走访汇总……臣的意思是,有两处为最好,一处在直隶密云;另外一处则……”他偷眼看了看林风,“……另一处则在福建……”
“福建哪里?”林风皱了皱眉头,立即意识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直到现在,大汉帝国开国皇帝的出身户籍仍然是个谜,以往但凡有人问道这个问题,皇帝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无端端的大发脾气,因此朝野上下莫不对此讳莫如深,民间也有许多五花八门的推测,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究竟是哪里人,而登基之初兴建太庙时、皇帝追封父亲和祖父时,也只是模模糊糊和给皇考安排了个“徙雁荡”之类字眼。
其实只有林风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福建人,至于是他真正的家乡在哪里,到了这个时代,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算了算了,管他在哪里。林风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重要,实际上对他而言,只要是埋在中国就行了,他摆摆收,“朕看就密云吧,听说那地方山清水秀,环境很不错!”
“是、是!……陛下所言极是!”庄亨阳终于绕过了自己最不敢问的事情,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臣立即上报内阁,督工密云!”
“好!”林风点点头,随意的问道,“挖这么一个坟,大概要花多少钱?”
“回禀陛下,此事臣自应依圣命而行,”他低着头,严肃地道,“不过陛下乃真命天子,功业盖世,依臣估算,即使天心怜悯,要节俭从事,那至少也当在白银八百万两之间!……”
“噗!——”林风吓了一跳,一口茶水骤然喷出,不能置信的问道:“八……八百万两白银?!……”
“是,回禀陛下,这已经是极为节俭了,”庄亨阳忐忑不安,预算打得这么低,看来皇帝一定是非常恼火了,他急忙解释道,“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这八百万两只是材料之费,工匠、民夫自当由朝廷征用,不用支给银钱!”
还要压迫农民工?林风愕然问道,“要征用多少人?”
“回禀陛下,若陛下节俭,五十万人足矣;而若陛下欲全天朝之体面,直隶、宁锦、山西、山东、河北、奴尔干等省都可征用,以臣粗略推算,毋算什么样的工程,臣只需两百万人,便可完工了!……”
操蛋啊、操蛋!林风情不自禁抹了一把冷汗,动用上百万人给自己挖坟,这场面可真够喝一壶的,他心中一动,要不要这回就真的和秦始皇搏一把,看谁更牛B?
还未说话,庄亨阳忽然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的道,“不过……”
“不过什么?”
庄亨阳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头,小声道,“启禀陛下,臣出京之时,曾听总参谋部衙门周司马言,说是东蒙古科尔沁汗王颇不安分,眼下蒙古铁骑大军压境,臣以为,密云毗邻长城一线,恐怕、恐怕……”
林风眼皮一跳。其实他现在人在南京,心中却担忧的是北方一线,据汪士荣派往蒙古草原的间谍回报,几乎就在大汉帝国大举南下进行统一战争的同一时期,东蒙古科尔沁的布尔亚格玛和西蒙古准噶尔的葛尔丹一直眉来眼去,很显然,为了应付突然崛起地林汉帝国的威胁,东西蒙古的合流,在军事上早已成为了事实。
从去年秋天开始,布防在直隶、山西、察哈尔以及宁锦一线北线兵团就已进入战争状态,蒙古将军赵广元发回的战争警告不下十次。而驻防陕西、甘肃的西北兵团更是和准格尔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偷袭战、搜索战、接哨战等小规模冲突一月不下四十余次,形势几乎一触即发。
伪清帝国的突然死亡,成就了汉帝国,但同时也成就了之前饱受压制的蒙古各部,看来,在这个时代,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最后一场大规模战争,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林风默然无语,呆呆地想得如神,庄亨阳战战兢兢,躬身肃立,不敢发出一声。
“皇陵的事情,暂且押后!”
“遵旨!”庄亨阳立即叩拜道。
林风朝侍立一旁地李尔苟招招手,沉声说道:“传旨:朕明日回京!”
第九章 大国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