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娴,她进医院了。
她要我跟她拍婚纱相。
她要你娶她?
没有!她没有这个要求,……但这段时间她经常要求我跟她拍婚纱相。
季娴进医院,这段时间经常叫天剑跟她拍婚纱相,她的用意是什么?
她没有向你要求任何名分?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要我跟她拍婚纱相这个无理的要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耍的手段,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陷入思绪里头的宫天阙,一幕幕的谈天内容一闪而过,一连串的疑问也一一得到合理的解释。
“季娴生了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到了后期,医生说季娴没有多久的时间,随时会性命危垂。”说到这里,项紫晴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手术……?”
“医生说做手术只有百分之一,动手术季娴的命随时会在手术台上离开。”
“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头异常清脆,诡异,好像告示着手机主人,有不幸的消息。
项紫晴抬起湿润的双眸,颤危危地冲出书房,往隔壁的卧室跑去,然后颤抖着双手,按下通话键。
“喂……”
“晴,季娴她……”
“砰”……
手机从项紫晴的手掌上松脱滑落,怔忡半晌后,惊恐地大叫一声,“啊——”
“走,我们去医院。”
被动的项紫晴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让宫天阙换掉身上的睡衣,快速套上外出服后,两人走出公寓,驱车前往医院。
季娴最后一次的发病是在一个多小时前,她呕出一滩红色液体,经过医生一轮卖力的抢救下,季娴还是回天乏术,医生宣布抢救尽了力,病人逝世。
当宫天阙带着项紫晴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被带到医院的太平间,宫家上下所有人都到齐,没有一个人遗漏。
年幼两岁的玄晖目睹着母亲发病、逐而走向死亡的一切,伤心欲绝,宫家夫妇命人把他带走,但他却疯狂地咬住上前带他离去的人,最后宫家夫妇妥协让他留下陪伴母亲最后的一面。
宫天剑目不转睛地盯住没有血色的季娴,她那张素白如纸的脸颊,脑海飞快地闪过一幕幕相处的画面,还有最近她对自己提出无理要求的面容。
如此反常的一举一动,当情夫的他早该注意到这一切异常变化的,但他却没有,该死的以为季娴是在欲擒故纵的把戏。
而更该的是……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对她的身体状况为何一点也不知情?
先天性心脏病?!多么可怕的代名词啊,随时可以拿走一个人的性命,而只有二十五岁的她,却因为拥有这个该死的先天性心脏病而香消玉殒。
“啊——”
宫天剑疯了般地在太平间狂吼,咆哮,把宫家上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宫天阙箭步上前,对着宫天剑的背部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现在的你还有玄晖要照顾,你不能让他失去母亲,再失去父亲。”
“爸爸……”
“玄晖,爸爸对不起妈妈。”
“爸爸。”玄晖伤心地扑进宫天剑的怀里,泪水如泉涌般地流出。
项紫晴望着这对父子,没有任何的同情,湿润的杏眸布满着对宫天剑的憎恨。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项紫晴直直往宫天剑扑过去,把他们父子俩扑倒在地上,一双拳头对宫天剑乱挥乱打。
“晴。”宫天阙上前,扣住疯子般的项紫晴。“你不要打他了,打了他委娴也不能死而复生。”
“都是你们宫家人的错,如果没有遇上你,季娴不会含着遗憾离开,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跟她拍一套婚纱相,让孩子在墓前烧给她带走,一个小小的梦你都不能为她圆,这是你宫天剑对待自己情妇的方式吗?
你根本不配季娴对你的付出,她爱你可以什么都不求,孩子能不能认祖归宗,她都不在乎,只求你能好好照顾孩子;一个拥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帮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她为的是什么?而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我……”他根本不知道季娴对他的爱已是那么深,深到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只为生下属于他的孩子。
“今天前,我看着她的时候,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气若游丝;她很虚弱,虚弱到随时闭上眼不醒来,是我,是我把她从鬼门关再次拉上来,我要她不要睡,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她跟我说人要学万事足,不能贪心,在死前她还怕自己对你贪心导致阎王不收她,宫天剑,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圆季娴一个小小的梦,跟她拍一套婚纱相,你会死吗?不过现在好了,死的人不是你,是她,你高兴了吧?高兴了吧?”
“呜…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