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这才想起办正事,身边的师爷年过花甲,半死不活的坐着,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另一边的年轻抄录员在奋笔疾书,一共说了两句话,这哥们愣是写了千八百字,码字很有劲头嘛。
堂下的掌柜心里有恃无恐,根本没给苏小静开口的机会,叽里呱啦的说着事情发生前,自己是多么无辜,事情发生后自己又是多么的诚恳,多么的委屈,说得就差哭出声了,他身后的店小二也是一个劲的喊冤,那县官似乎感动深受,刚要宣判,却听身边李帮主轻咳两声,这才想起他刚才的话,最起码也要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话,不然偏袒太明显了,所以他板起脸,问道:“堂下女子,现在由你来说说事情的始末。”
苏小静最怕见官,始终都没敢抬头,此时县官问话,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透过垂下的发丝轻轻撇向李晓坏,李帮主这次来虽然主要是探探这位新来的县官,现在已经有了头绪吗,可也不能看着苏小静吃亏,所以李晓坏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苏小静欣然会意,亮出手腕在县官面前,斜睨着掌柜的,无比幽怨加委屈的说道:“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这个人,他非礼我。”
嗯?县官凝眉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自然摇头:“没有大人,绝对没有。”
“那就是你打我。”苏小静又是这一套,不是你打我,就是你非礼我,手腕上的指痕就是证明,她本来细皮嫩肉,再加上掌柜的有功夫在身,当时情急之下没能控制力道,那手腕的指痕已经从刚才的暗红变成了现在的青紫,伤痕明显。
苏小静见县官没有出声,一脸的疑惑,在李帮主眼神的示意下,开始哭诉道:“大人,小女子本来去他们酒楼就餐,谁想到店小二打翻了碗碟,将油渍洒在了民女衣上,小女子想与他们理论,可不曾想,这掌柜的蛮横无理,打伤了民女,手腕的伤痕就是证据。”
“大人,万万不可听信她一面之词,虽然有油污迸溅在她身上,可她根本没有理论的念头,反而欲砸了小人的店铺,当时小人一时情急想要阻拦,也并没有动手而大,只是挡住了她要砸东西的手腕而已,小人是无心之举,也属于正当防卫。是她想要讹诈小人,请大人为小人做主。”掌柜的急急辩白道。
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理由,县官自然有心偏袒,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故意看了身边师爷一眼,可那老家伙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县官咳嗽两声才睁开眼睛,开口就是一句:“请大人明断。”
县官白眼一翻,嫉妒无奈,反正这堂上他最大,说的话就是圣旨,索性开口道:“嗯,你们之间的纠纷本官已经了解,店小二虽有过错,却是无心之失,事发后张亮态度诚恳,为保护财产出手也并无恶意,且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因苏小静蛮横无理,得理不饶人,有讹诈之嫌,故本官判定,张亮并无伤人之实,从轻处罚,则其为苏小静清洗染油的衣裳,并免去她就餐的一切费用,店小二工作失误,乃失职,予以辞退,而苏小静敲诈讹人,严重影响了酒楼的正常经营秩序,并给其造成了无可估量的损失,廷杖二十,罚银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