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已经约好中国的学校了。”笼统大概的回答。
“中国的学校?”皱眉,左公龙的关心真令人毛骨悚然:“那里的某些大学是不错,但中国的教育不利于孩子的独立能力。”顿了顿左公龙此时俨然是一个关心后辈的慈祥长者,“当然,我的话只是一些建议,真正的选择还要看你自己。虽然法兰西我也不敢说寸土寸金都在掌握中,可要找出几个好学校却也是易如反掌的。像埃尔兰私立学院、什米尔贵族学院等等,对了!还有你的母校,比利斯顿。你不妨多去看看、参观参观,好好考虑,毕竟孩子的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左单一直微笑聆听着左公龙的建议,都是些听起来很舒心的建议。被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左单才淡笑道:“您说的是,我会认真考虑的。”美丽的琥珀色眼睛里流转着琉璃吊灯的光彩,折射出的光芒恍如璀璨的钻石。
“恩。”餐桌上时而传来一阵漫不经心的低语聊天,亦或是两声清浅的笑。
在这本家里,任何亲密的交谈都是不必要的,如果不想被对手掌控你的一举一动,那么最好做个机器人。任何的事儿,左单都是在脑子里面想象,然后开车出去办妥。每次外出,都得花费大量的时间甩掉身后那些跟屁虫。她也不能够做得太过,毕竟是借住,虽然是被对方所邀约,可是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这几天,左单一直载着小运明目张胆的游走于各个名门贵族的学校之间,好像真的把左公龙的话听进去了一般。这样高调不加掩饰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
左氏的人首当其冲是之最,毕竟这两人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就已经表明了他们左氏对左单的野心勃勃。要罩住左单,就必须了解左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左单出去的时间太久了,还是左公龙已经老了,他有些揣测不动左单的动作了。
要说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话做做样子或者虚张声势,未免做得太齐全。要知道,左单不仅仅是了解该学校的教学风气,更亲自带着小运去课堂上听讲。她又不是时间多到吃饱撑的,做做样子的话,干嘛搞出那么多的花样?
于是就有了第二个推断,左单在以寻找学校为幌子,其实是暗地里跟自己的人接头。可惜,这个推断终于在跟了左单好几天依然毫无进展的残酷现实下被推翻。左公龙有些按捺不住了,约了在左氏吃了睡睡了吃,过上‘幸福’生活的许莫牙去钓鱼。
许莫牙这几日无聊得很,自己的人刚到法兰西,正在竭力渗透入法兰西的各个势力之中。灵异国安组的确不是他能够说了算,可是……也会为他所提供的情报做出相应的出击。他只需要汇报出能够达成自己目的的情报,那么灵异国安组还不照样是他囊中之物?左单啊左单……这一切,又是为了你啊……你可别跟我爱上别人……不然……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压低了帽檐,许莫牙扫了一眼身边的白须老人,笑容有些焦躁。他是喜欢晒太阳,可是不代表他喜欢在太阳下面暴晒。
“小许啊,这里的风景不错吧?”不动声色的左公龙忽然乐呵呵的飘过来一句。
许莫牙再次压低了自己的帽檐,遮盖自己暴突的青筋。抿了抿唇,扯出一抹刀削般深刻的笑痕:“很好啊。没有想到,浪漫温情的法兰西,也会有这么山明水秀,清新宜人的世外桃源。”
“那可不是。”左公龙眼中益处一丝得意洋洋的骄傲:“我这左氏本家可是法兰西的第二个世界。”左公龙的水标动了动,连忙收线,一条一般大的游鱼咬住钩子不停挣扎。
“诶?”装作惊异,许莫牙奉承着左公龙得意洋洋的骄傲:“我们走了这么久,还在左氏本家吗?”切,老家伙!
“这可是我们左氏千百年来的基业。”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和环绕的水,这左氏本家有多大,光是目测恐怕一辈子也测不清。
“恩,我相信,这些宏伟壮观都是先辈们一点一滴的心血。”又是适当的阿谀,许莫牙表现得不似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他的躯壳里仿佛居住着一个成熟又睿智的灵魂。
“对了,单单呢?”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来了。腹诽:这才是你这臭老头今天拉我过来遭虐的主要原因吧。
“恩,今天她要去拜访法兰西最后一家著名的私立学院。”许莫牙照实回答,收回线,又不耐烦的抛向远处。早前左单便已经猜到左公龙会询问自己,自己那份儿口供,他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哦?那么,这些天她和小运早出晚归的,也是为了给小运找一所好学校?”
“恩,是啊,她对小运很关爱的。”微微一笑,横扫了隐忍的不耐烦。那女人打动他的,正是那种强势的母性光辉,真是柔美得不像话。明明那心脏是比冰块更难以融化的存在,却意外的令他触碰到比棉花更柔软的地带。
饱含沧桑的眼从湖面移到许莫牙脸上,左公龙笑意匪浅:“那么,有什么收获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左单说要货比三家。”面上浮动出歉意,许莫牙看似恳切的建议:“左老这么关心左单,不如亲自找她问啊。”
“这个……”左公龙犹豫了,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为难道:“许先生不知道,五年前我和单单有些误会,现在……还没有解开。”
五年前?眯着眼。许莫牙挑眉,那不是左单跟比伯家族那臭蝙蝠离婚兼怀上小运的时间吗?你们能有什么误会?不就是为了一点利益,不惜卖掉了自己精心培养的优秀继承人吗?这些话许莫牙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只是做好奇又惊讶状:“恩?是吗?”一幅‘你不说,我一点都不知道’的神奇样子。
“是啊,想想五年前,我也真的是做错了啊。”左公龙摇摇头,有些苦闷的老脸上闪烁着两滴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