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你怎么还是这个死样?”魅夜慵懒如猫,长腿往靠垫上一搭,眼睛斜着为绝说话的女人。“穿得跟孔雀似的。”
“啪!”如女王一样气质华贵却有点儿脱线的女人一下合上羽扇,冰冷的目光看着魅夜:“哼!你还不是一样穿了身老鼠皮。虽然说我们是杀手,可并不是老鼠。只有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才会将自己隐藏在黑夜中。”
“大家……都说完了吗?”沉默不语的左单在魅夜发飙之前开口,站起身,淡漠的目光凉凉的扫了一遍场内的人。
所有人立刻噤声,一扫漫不经心的面色,正正经经的看着左单。
满意的点头,外人只知道有个鸢黛杀手榜,知道她左单是鸢黛杀手榜上的头号人物,却不知道鸢黛杀手榜的幕后操控者就是她。“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跟法兰西有些人有过节,失态处理得不是很好。这次叫大家退回手中的任务,齐聚法兰西,是因为新的敌人。教廷,我打算扳倒他们。”左单神色淡然,却甩出一个惊雷。
“什么?扳倒教廷!”除丛妖外,场内的人皆目瞪口呆,就连小飞都愣愣的看着左单。
皱眉,一派斯文的中年人不安的问:“老大,你怎么会惹到教廷那些人啊?那帮人没人性的,顶着一副恶心的善面,到处招摇撞骗。”
“不是我去惹他们,而是他们来惹我。”左单抬眼,淡淡瞅着斯文中年人:“叶先生,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众人默,的确,除非别人找上门来,否则左单是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的。但是一旦招惹了左单,就要做好被剧烈报复的可能,毕竟左单不是软耳朵的兔子。
“行!只要左老大你一句话,我们飞天地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只要左老大一句话!”豪爽的地龙一拍自己结实的胸肌,誓言说得眉毛都没眨一下。他们飞天地龙的命是左老大救的,滴水之恩必定涌泉报。虽然他地龙不是个文化人,又很粗俗,但是这点儿规矩和感情他还是懂的。
小小软软的小飞抱着泰迪熊,使劲儿亲了一口,笑眯眯道:“小飞也听左老大阿姨的!小飞很乖的哦!左老大阿姨不要嫌弃小飞!”举了举手上的泰迪熊,消费笑得恍如丘比特一样圣洁可爱,“小飞一直都保留着阿姨送的泰迪熊哦!”
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飞虽然也是杀手之一,可是这纯洁的小孩儿基本上没有真正杀过人。过上杀手的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这小孩儿……
走过去,左单自从有了小运,内心的母爱十分丰满。抱过小飞,左单迎着他受宠若惊的目光,左单道:“其实你可以我不介意认你做干妈,小运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我也希望能再有个孩子陪伴他。”
小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欣喜,死死抱住左单,就是不撒手。将脸埋在左单的胸口,蹭得那叫一个欢快。
“左老大,你还没说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人家还想快点儿完成,继续去寻找绝大人的踪迹。亲吻他走过的每一片土地!哦~我心爱的绝大人,你究竟身在何方!”蜂鸟忽然放高音调,就像在唱歌剧一样。
魅夜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这次的任务,是毁教堂、杀神父、将教堂内的十字架染上鲜血。”左单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抚摸着小飞的脑袋,算做安慰:“随便你们用什么方式,我希望能够将教廷的教堂、神父、十字架全部摧毁。”
“明白!”数十声音色不一的回应,左单打了个响指。
丛妖自端起一旁的盘子,掀开白布。白色的垫子上,十二枚血红的鸢黛尾晶体闪烁着妖异美丽的光泽,中心是一滴暗红的血泪。精美的做工好像浑然天成,夺走众人的眼球。
“血色鸢黛令!”众人惊叫,没有想到这次的任务,危险指数这么高。
“呵呵……左老大,你有些太过慎重了吧?”除了来时跟魅夜聊了两句,一只沉默不语的丑凤眉头紧蹙,瞪着白垫上的血色鸢黛令。精明的目光扫向左单,眼中有些凝重。
左单摇头,同样凝重的神色:“我并没有慎重,这次任务的危险指数必须出动血色鸢黛令,教廷深不可测,我不想你们掉以轻心。”
鸢黛令对与鸢黛榜上的内部人员,是表示任务的危险系数。鸢黛杀手榜上杀手,每次举行任务之前,都会把鸢黛令用各种方法,送到任务对象的手中。外界人一看到鸢黛令,就知道离死不远了,因为鸢黛榜上的杀手从来没有一个失手过。失手的,全部都被踢下了鸢黛榜。所以,外界又称鸢黛令为催命符。
血色鸢黛令,与一般的鸢黛令不一样。顾名思义,鸢黛令是血红色的。一般的鸢黛令是白色,稍微严重一点是蓝色,其次是紫色,淡黑色。就连很严重的黑色鸢黛令,都才知颁发过三次。接这三次黑色鸢黛令人物的,分别是绝、丑凤和双青。
可是现在,左单一下子拿出十二个血色鸢黛令,可想而知,这次的任务多么严重和危险。
“老子才不管什么颜色呢!”地龙皱起眉头,不善的目光看着丑凤:“你这只小家雀,怎么,一看颜色就怕了?”
丑凤冷淡的看了一眼地龙,自己还没说话,魅夜说话了:“怕什么怕?你会怕,他也不会怕!闭上你的嘴,大石头!”好看的媚丝恶狠狠的盯着地龙,似乎对他刚才的话很不高心。
众人白眼一翻,心道:又来了!
这两个冤家,表面看着关系很差,魅夜很恨丑凤,哪知这两人才是天生一对。
左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将抱着自己不放的小飞安抚了一下,左单把他还给了地龙,笑道:“由于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很高,所以除了是组合的双青和飞天地龙,我不打算让你们其他人单独执行任务。”
“本少爷不想跟人一起执行任务。”飘远邪魅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众人心头一惊,戒备着四周。唯独小飞愣愣的看着楼上,左单看了看小飞的反应,心中明了。眼角的余光瞧着楼梯口,修长的身影提着某样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
绝随手将手上晕迷的左运丢给左单,嘲讽的勾起嘴角:“喂!老女人,这家伙你可得看紧点儿,否则……倒是后悔可就晚了。”话里有话,绝别有深意的目光绕着左单直打转,最后看向场内其他人,如玉的手指高傲的扫了一遍众人:“想跟本少爷一组,你们,还不够资格!”
“我没打算让你跟他们一组,你跟我一组。”左单细细检查着左运,头也不抬的道:“蜂鸟跟叶先生一组,貔貅跟蚊子一组,魅夜跟丑凤一组。”
“什么?你要我跟这个丑八怪一组?”魅夜反应很大,跳起来,恍如比踩了尾巴的猫。
蜂鸟也不干了,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瞅着左单和绝:“呜呜……左老大,伦家……伦家要跟绝大人一组……呜呜……伦家才不要跟那闷葫芦一组!呜呜……”
被点到名,叶先生不好意思的讪笑,尴尬挠头。
“娘们儿!你就心里偷着乐吧!装什么装?你那点儿小心思,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地龙鼻孔里出了一口气,哼哼道。
被踩到心里那点儿事儿,魅夜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死死瞪着地龙,咬牙切齿,但却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左老大,看样子是没我貔貅什么事儿了。那我和蚊子先走了!”流里流气的少年走到丛妖面前,拿了两块血色鸢黛令,拥着丰满的蚊子离开。蚊子一如既往一张面瘫脸,不客气的打掉貔貅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抽出自己的鸢黛令,高傲冷漠的走在前面,两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有了两人带头,双青也从丛妖那里领了鸢黛令离开了。
地龙苦恼的看着直吵着要左老大妈妈抱的小飞,为难的看着左单。
左单了然,柔柔一笑,摸了摸小飞的脑袋。将左运放在沙发上,搂住小飞,被他看见水汪汪的黑眼睛里:“小飞乖,等你做好任务回来,妈妈一定给你一个惊喜。”说着左单在地龙耳边附耳一句,后者眼睛一亮,目光感激的看着左单点头。
小飞虽然心中不舍,但是他还是要听左老大妈妈的话,不然左老大就不会同意他叫她妈妈了。依依不舍的怕在大块头肩膀上看着左单,小飞咬着手指,小模样可怜极了。
“切!屁孩儿。”绝撩了撩自己秀美的红色长发,拎起沙发上的小运,又走上楼去了。看样子,他是不反对自己和这个‘老女人’在一起。
左单见他上去,唇角展开一抹阴险的笑容,转过头对依旧眼泪汪汪、可怜兮兮‘期盼’望着自己的蜂鸟嫣然一笑:“蜂鸟,这次你若任务做得漂亮,我就把绝绑了,送你玩儿一天!”
某女眼前一亮,刹那间像风一样,救出还在喝咖啡的叶先生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是那激动的声音还回荡在空中:“左老大说话算数!”而丛妖手中的白色垫子上,俨然少了两个血色鸢黛令。
左单若有所思的笑,至于你受不受得住绝,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别有深意的目光转过来,刚盯上魅夜,后者就浑身一个寒战,悻悻缩了缩。
乖巧的走到丛妖面前拿了两个血色鸢黛令,高傲的目光朝丑凤一挑,如猫一样跳上窗台,敏捷的消失在夜色中。而就是她消失的瞬间,丑凤也消失在左单他们的眼前。
心中叹了一口气,左单自然接收到了丑凤离开前送给自己的感激目光,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这丫头,被你伤害得不浅啊。
“喂!老女人,你快上来看看!”绝凝重的声音自楼上传来。
左单不紧不慢,缓缓上楼。
绝正坐在左单的床上,掰开了小运的嘴巴,下巴朝着左单挑了挑。
左单心中一动,连忙走过来,目光朝小运嘴巴里一扫。心惊不已,更涌上莫大的不安。
是獠牙,小小的獠牙闪烁着寒光,锋利程度可想而知。想起以前自己曾被杰言吸过血,那种感觉令左单有点儿毛骨悚然,无意识摸了摸脖子,就像自己大动脉上抵上了一对牙齿。
“你儿子这次麻烦了!”绝幸灾乐祸的笑,然而那眼中,却还是有不下于左单的担心。
这别扭孩子,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对左单欠下的恩情。其实被一个柔弱女人救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是他受不了的是,自己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被救了!真该死!这女人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在那种情况下,看见本少爷完美的身材,竟然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拎着自己走到酒店,让自己受尽各色目光的洗礼。更气愤的是,竟然还就地找了个难看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的审美观有洁癖吗?谁知道那看似青涩的女人,有没有A字开头的病啊!
左单脸上的淡漠也维持不住了,忧心忡忡的目光令她更显柔弱,恍如被冥王哈迪斯囚禁的少女。柔弱、抑郁、悲伤、担忧,却依旧美丽非凡,令人着迷,就连绝都有点儿看神了。
将小运抱在怀中,左单没有让绝解开小运被他所下的封印。而是用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手心里一片深蓝的柔光。
小运……你要坚持住!一定要撑住,妈妈已经跟比伯家族的人打成协议了!你要撑住,不可以让体内的力量冲突起来。小运,不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了,任何一方都不行。为了妈妈,你要撑住。左运!听见没?!
左单的声音顺着蓝色柔光传达到小运心里,左运虽然不能够开口说话,可是左单知道她听见了。诧异过后,左单温柔的拭去小运眼角的泪水。这小运的眼泪,左运的眼泪,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就算是刚出生那会儿,被自己仇恨冷落,他也不曾哭过。只是张着美丽好看的蓝眼睛,坚定可怜的望着自己。
左单放下小运,看着绝,对他招了招手。
两人没敢走出房间,唯恐小运再出什么变故,只是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站着,谈话。
“你怎么看我的事儿?”左单目光看着小运,淡淡问道。
绝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样子,鼻子一皱,邪笑:“无聊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派你去执行个任务。这法兰西的教堂、神父、十字架,我自会让人去破坏掉。你只需要办好我交给你的任务就行了,我想这个任务你会很喜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左单凝视着夜色,淡笑,黑浓得粘稠一片。
“哦?是吗?那我可是很期待啊。”同样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邪肆极了,恍如撒旦临世。
床上,在绝暂时封印起来的小运可就不安宁了,竟然在封印中还能痛苦的捏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