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不经意邂逅:布拉格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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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打不开的心扉,让我怎么住进你的心底(5)

“所以,单淳韶可以临时悔婚不娶赵明月,单永谦就必须得娶。”我抿了抿唇,心里满是感慨。其实他的苦楚,我多少是懂些的。

元嘉摇了摇头,唇角逸出一抹苦笑:“不,你错了。明月虽然和永谦订了婚搬进了单家,但永谦一直拖延和她结婚的婚期。你知道吗?单氏药业和赵家的公司一直有合作,赵家董事长因为永谦迟迟没有应下和他女儿结婚,几次提出要解除两家公司间的合约,幸好后来都被明月给劝下了。”

我记得,单永谦曾说他立下过军令状,要将公司去年下半年至今年上半年的利润比去年翻一番,否则放弃竞争未来总经理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如果赵家解除了两家公司间的合约,单永谦许下的承诺一定很难实现了吧。

“小浣,你能劝一劝永谦吗?你已经和淳韶在一起,他这样做只会得不偿失。”元嘉轻声恳求着我,脸上满是期盼。

——“不管我现在和谁订了婚,将来我一定会娶你,只要你愿意等,只要你还没有嫁人,我就一定不会先娶任何人!”

他曾经这么对我说,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却未想到……他真的在努力证明给我看……

“可是,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我嗫嚅着,想到他昨晚问我是否幸福时的眼神,心底不由抽痛了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曾经爱过他,我恳求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劝他,好不好小浣?”元嘉一脸急切,似乎深怕我不答应她。她……一定还爱着单永谦吧,不然又何必如此。

和元嘉相比,我只能自相形秽。

“放心吧,元嘉姐,我会找机会去尽力劝说他,他应该好好珍惜他现在的未婚妻。”我微微颔首,当局者迷,事到如今,看不透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见我如此说,元嘉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起来,她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小浣,淳韶有告诉你昨晚他父亲在书房对他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昨晚和他在车上说了几句话,换来几句冷言冷语后,我再也没和他多说其他。

“没有告诉你?”元嘉脸上闪过一抹疑惑,说道,“你们走后,敬业对我说,只有淳韶一起回单氏,他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们兄弟俩。淳韶答应了回公司,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不准干涉他的私生活。”元嘉抬眸望着我,似乎在思忖该不该说下去。

“但是叔叔没有答应。”我笑着接了元嘉没有说完的话,答案显而易见。

元嘉微微点了点头:“昨天你见到的芸薇,她是敬业朋友的女儿,来这儿读一年语言后准备攻读扎大的硕士。敬业说,他能来捷克挖到第一桶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芸薇父亲当年的资助。敬业心底很希望能娶芸薇进门做儿媳,让两家从此结为姻亲。”

世间的故事总是千篇一律,不同的只是情节而已。单淳韶最终会如何选择,我不知道,也没有把握。

在餐厅坐了一下午,和元嘉告别后,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很是疲惫,像漂泊的船一样找不到可以安心长久歇息的岸。身后兀地有人叫了一句“游浣”,我回头一看,好久不见的刘瑀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游浣,好久不见啊。”他笑着给我打了一声招呼,由于赵昂和凌岚的事,他每回碰到我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他好像很少和赵昂一起玩了,很多回我在校园里遇见他时,他身边的同伴都是其他男生。

我冲他笑了笑,停住了脚步:“是去上课吗?”

“是啊,要不是想到下个星期去见习,今天晚上是大学里最后一节课,我都不来了。”刘瑀憨厚一笑,又说,“这儿不能停车,你上车来吧,时间还早,你要去哪,我载你一段。”

“好啊,我正好回家。”没有和他客气,我拉开车门,告诉他新公寓的地址,上了车后座。

“眼看就快毕业了,今后有何打算?”我坐定后,刘瑀望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应该会继续读研吧,你呢?”

刘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天生不爱读书,读书对我来说太累了,多读无益,不如趁早回家去,外面再美,还是不如家里好,毕竟人种都不一样的。”顿了顿,他又说,“打算继续在扎大读下去吗?你们女孩子家,多读些书也挺好的,读出来后,找份好的工作,正可以适时嫁了。”

“嫁人的问题离我还远得很呢。”我抿抿唇笑答。婚姻这座城,似乎离我还远得很,我还从未去设想过。

“现在觉得远,等时候到了,就不觉得了。”他忽然看向我,带着些犹豫,问道,“听说你和那个单淳韶在一起了。”

我一愣,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单淳韶,以前我们也经常在Pub里见到他,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很傲,从来不和我们搭话。其实他倒是一个很怪的人,只见到他在Pub里和各色的辣妹调情,从没见他带谁走,每次都是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驱车离开。”刘瑀继续说,“你和他在一起,比和他哥哥在一起更好。”我有些讶然,没想到刘瑀会说出这番话来。透过后视镜,刘瑀见我表情诧异,垂眸展颜笑了笑。

车子很快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我下了车,正要道谢,刘瑀先在车里对我招了招手:“游浣,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很少了,希望有缘还能再遇见你。”不待我回答,他粲然一笑,开动引擎,缓缓将车子开出了巷口。

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很少了……时间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我们仿佛昨日才相遇,现在却已是说离别的时候。

上楼,开门,把鞋子和包一丢,换上拖鞋,无意识地往客厅一瞥,却见单淳韶正负手站在客厅的窗户旁。夕阳的红晕镀上了他侧颜的轮廓,我望向他时,他也正好望向我,只是静静地看我。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走到饮水机旁拿杯子想喝水,却发现昨晚忘了给饮水机加水,饮水机里滴水不剩。

懊恼之余,一瓶拧开了的牛奶递了过来,我接过牛奶,仰头正要喝,站在一旁的单淳韶却开口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有说有笑,不依不舍?”

我一怔,抬眼望向他,他的表情半真半假:“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把未喝的牛奶塞回给单淳韶,我径自往房间走去,他却跟了进来。

“怎么,现在是你恼羞成怒了吧?”他扳过我的肩,迫人的气势逼着要我直视他。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回讽道:“就算我总是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那又如何?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我?”

“什么身份?”他冷笑了一声,目光凛冽,大声说道:“就凭我是你现在的男人,将来的丈夫!”

我心中一憾,怔然地望着他,他见此攥住我的肩,唇重重地压下,狠狠地啃噬着我的嘴唇。衣物被他用力扯下,他男子强烈的阳刚气息将我一层又一层的围困住,干扰着我的每一分思绪。炽热的气息充斥着我的鼻间,我有些眩晕,脑海里没有了思考的余地,只能由着他霸道的随心所欲。

屋里春情旖旎,他伏在我的身上,怅然的眼神氤氲着说不尽的迷惘:“为什么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你是只属于我的?”

我摇头,伸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滴,轻声在他耳畔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他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变得清明:“你今天见了我家里那边的人?”他旋即笑了起来,问道,“你现在心底还会怨单永谦吗?”

我身体一僵,不明白他这话的用意。

“不管你心底更在意谁,我说过,只要你不要我离开,我就不会离开,任何人或事,都不会成为我离开你的借口。”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话音落地,掷地有声。

眼前的视线被一层突如其来的水雾朦胧,我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只觉心酸,床笫之间的戏言,一时当真了,只怕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第二日,叫醒单淳韶起来吃早餐。他从房间走出时却一身休闲服,神情散漫,没有像往常一样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地准备去上班。

“今天不上班?”我心底咯噔一响,脑海里隐隐冒出不安的想法。

他大手拍了拍我的头,漫不经心地说:“辞了,今天在家投简历,找过一份更好的工作。”

“你自己辞掉的?”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已经实习了一个多月,怎会无缘无故如此突然地辞掉工作。

“差不多吧。”端起餐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一抹异样的表情从单淳韶脸上转瞬即逝,他伸过手捏了一把我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往洗手间走去,“别担心,只是换一份工作而已,好工作多了去,不在乎这一份。”

单淳韶在家投了很多份简历,如我心中所料,投出去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连一个面试的电话都没有。他的父亲,等待着他的主动投降。

“干脆和我回中国吧,只是日子不可能像你以往这么逍遥了。”我摸摸他的侧脸,悄悄把之前放我这的工资卡放回他的口袋,笑道。

单淳韶似乎有所察觉,低头瞥了眼衬衣口袋,握了握我的手:“浣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也不会离开你,实在不行,我们离开布拉格。”顿了顿,他的唇畔浮起一抹淡笑,仿佛在展望着未来,“我会欧洲这边的很多种语言,捷克语,法语,德语,还有扎利大学管理学文凭,走到哪里都不愁生计。”

“只要有手有脚,我从来不愁生计。”我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我怎么可能带他回中国,这儿才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他就算跟我回了中国,只怕最终也会回来吧。

连续几天都没有找到工作,单淳韶虽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心底只怕又是另一番滋味吧。周末上午,他出去见朋友,我斟酌了一番,约了单永谦在老城广场旧市政厅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才踏入咖啡厅,只是抬眼一望,坐在角落处的单永谦随即映入了眼帘。他的目光正看向路边来往的行人,折着眉,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等了很久?”我看了看手表,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刻钟。

单永谦闻声回过头,见我来了,抿唇笑了笑,就连向来深不见底的眼里也仿佛多了一分温情。

侍者上来点完单,单永谦望着我,展颜笑道:“这是去年圣诞节以后,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他的话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欢喜。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我淡淡笑了笑,将散落在两颊的披肩长发撩到耳后,垂下眼眸,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说道,“你……一定知道我为何会来找你吧。”

“为了淳韶?”他看向我的眼神黯了黯,脸上浮起些许淡漠,轻描淡写地说,“父亲决定的事情,我也无力改变。”

他的一句话直接断了我心里仅存的希望。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强忍住心底晦涩的难过,我微抿了一口侍者新端上的咖啡,苦涩的焦味立即由舌尖漫到了心底。

“很难喝吗?”见我皱眉,单永谦低低一笑,伸手将眼前还未动的咖啡和我的相换:“定是将我点的苦咖给了你。”

“叫过一杯吧。”我起身想要叫侍者过来,被单永谦及时制止。

“没事,你知道我不介意的。”他端起被我喝了一口的咖啡,轻啜了一口,另提了一个话题,“申请了学校的研究生吗?”

我点头:“今年“金色基金会”资助的范围由本科生扩展到研究生,我申请了带奖研究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到。”

“努力了就不会失望。”单永谦唇角浮起一抹和熙的笑意,隐隐带有某种深意。

我想起元嘉那天的拜托,不免问道,“你呢?婚期还没有定下吗?”

“好像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会问这个问题。”他嘴角轻翘,微颤的睫毛遮住了垂下的眼眸,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其他什么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