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星在回松院就寝之前,去了李玲儿住的客房。
“玲儿,明日我会交待管家派人送你回公主府。你好自为之!”段飞星一脸漠然的道。
李玲儿“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哭道:“王爷,是玲儿错了,玲儿只是嫉妒王爷对纤云的宠爱,想捉弄一下她而已,真的不知道她会那么巧被人抓走,你原谅玲儿吧!玲儿不想离开王爷啊!”
段飞星低下眸子,看向楚楚可怜的李玲儿,眸中多了一层失望,“玲儿,你真的只是想捉弄一下纤云吗?纤云的被劫,完全是一场有预谋的劫持,她刚到帽耳胡同,便有人向她下了药,暗算于她,你认为这只是凑巧吗?玲儿,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王爷?玲儿……玲儿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李玲儿花容失色的脸上,眼泪流的更凶了。
段飞星燃起了怒火,“玲儿,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礼,善良贤惠的女子,不曾想你竟这般的攻于心计,阴险毒辣,你变了,你变的让本王不敢相信这是你的所为!你明明知道,纤云是本王的女人,你竟和太子勾结向她下毒手?本王真是看错了你!他日,就算本王登基为帝,你又怎配为后?”
李玲儿被深深的震到了,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呆若木鸡,泪眼朦胧的看着段飞星,段飞星“哼”了一声,便要抬脚向外走去。
李玲儿反映过来,忙扑上去,抱住段飞星的腿,“王爷,是玲儿错了,玲儿不该心生邪念,王爷!玲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啊!玲儿愿意给你做妾做丫头,只求王爷让玲儿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段飞星深深的闭上眼,“玲儿,还记得白日本王让你发的誓吗?如果你欺骗了本王,你便永远不能再踏进贤王府!纤云让本王不要再追究你,但本王不能违背了做人的原则,因为你,纤云几乎被毁清白,因为你,本王差点儿永远的看不到她,你说,你的良心能安吗?”
“王爷,玲儿再也不敢了,玲儿这就去向纤云磕头请罪,求她原谅,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李玲儿哭道。
“太迟了,本王白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才认错,太迟了!本王一月后要亲征南阳,也顾不得理你,你明日就回公主府吧!”段飞星空洞洞的说完,转身便走。
“王爷——”李玲儿歇斯底里的喊着,“不要赶我走……”
段飞星的身子顿下,没有回头,冷冷的丢下一句:“本王既要了你的身子,便不会弃了你,若大军得胜,本王荣登帝位,便会纳了你,但,永不会立你为后!”
门开,段飞星大踏步而去。
屋内,只剩下李玲儿的痛哭和悔恨,亦有更加迁怒于商纤云的恨……
翌日,段飞星下了朝回府后,便差人请了秦中玉和秦空逸至书房,商谈联兵征战大计。
三人整整谈了两个时辰,才基本上敲定了,正待喝点茶歇息一下,守卫在外面扣门道:“启禀王爷,商姑娘求见!”
“云儿?”秦中玉不解的看向段飞星,段飞星摇摇头,然后道:“请她进来。”
门被打开,纤云慢步而入,虽休息了一晚,因为恶梦连连,所以精神看起来依旧憔悴。
“云儿?早上的药吃了吗?”秦空逸心疼的拉过纤云,坐下道。
“嗯,吃了。”纤云强自笑笑,问向三人,“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
“是啊,所以,云儿我们明日便得星夜兼程赶回去,你不要任性了,值此乱世,你回北燕我们才能安心啊!”秦中玉点头,劝说道。
纤云黯然,迟疑了一下,问道:“我父王要带兵吗?”
“不,父王镇守京师,我带兵出战。”秦空逸回道。
“噢。”纤云轻轻点头,抬眸看向秦空逸和秦中玉,认真道:“云儿有话想和二殿下说,一会儿,我去“栖凤阁”找你们。”
两人皱眉,秦中玉看了一眼段飞星,道:“好。”
秦空逸跟在后面离开,关上了门。
整个书房里,寂静无声。
纤云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望着地面,不发一语。段飞星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纤云。
纤云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坐到了段飞星的面前。
良久,段飞星端起一杯热茶,走至纤云跟前,语气温柔,“纤云,喝点茶,安神的。”
纤云凤眸轻抬,微微一笑,“好,希望可以安神。”
双手接过,放至嘴边,轻呷一口,淡淡的茶香入脾,至胃中,好暖。
“纤云,你找我,有事?”段飞星小心的问道。
“嗯。二殿下,太子死了,会不会是你当皇帝?”纤云灼灼的目光看向段飞星,等待着答案。
段飞星怔了一下,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纤云问的很急切。
“如果此次一战可以全胜,父皇会退位,传位于我。”段飞星淡淡的蹙起了眉,却依旧坦白道。
“真的?”纤云起身,“那我们再做个交易好不好?”
“交易?什么交易?”段飞星错愕不已。
“我助你平定南阳,你继位之后,娶我为妃,如何?”纤云说完,看到段飞星更加惊愕的表情,忙接着解释道:“当然,不是要你真的娶我这么一个丑八怪的,就像现在一样,你只给我一个名义上的身份就可以,我要用你皇妃的头衔做我想做的事,一旦完成,我就立刻离开,还有,你同样可以纳其它妃子的,只要让我的封衔比别的女人高出一级就可,你放心,我不会强占你皇后之位的。”
纤云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段飞星却听明白了,呆滞的立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纤云。
她要嫁他为妃?却是与他的一场交易?
她的心里当真一点都没有他吗?只是想利用他的身份?他们的戏要接着演下去吗?她一直想要离开的,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原来至始至终,他和她之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好,他就再成全她一次又何妨?
半响,当时间久到纤云以为没戏了的时候,蓦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淡淡的声音,这声音里夹带了一丝冷漠,“纤云,你嫁我为妃,是查到你生父是何人了吗?你想用皇贵妃的身份去毁掉他吗?如果你现在说出他是谁,我立刻帮你废了他!”
“是,我知道他是谁了,可是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不要你们帮我,我只要你答应我就好。”纤云点点头,眸中闪过神伤,却坚定不已。
“好,我答应你,我说过,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都帮你。”段飞星轻轻颔首,又略带自嘲的道:“纤云,我不需要你跟我做交易,你要我给你皇妃的身份,没有问题,但我不会答应你跟我上战场的。”
“为什么?我不想白白占你便宜。”纤云惊讶的扬眉问道。
“不安全。”段飞星只简单的道了三个字,低下眸,喃喃低语,“如果我说我愿意让你占这个便宜呢?”
纤云一阵恍惚,轻问道:“你说什么?”
段飞星微闭了眼睛,好一会儿,复又睁开,轻笑道:“没什么。你真的不跟他们回北燕吗?”
“嗯。”纤云看着正常如初的段飞星,心底一阵失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暂时不回去,等把皇妃之位还给你后,再回去。”
“好,我带你去征战,留你一人在王府,我更不放心。但是你得答应我,乖乖呆在帅营中,哪儿也不能去。”段飞星说道。
纤云闻言,不服气的道:“你别小看我,我虽在战场上没有实战经验,但是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上次在书房给你说过啊,还有,我有一项绝技,是师傅亲传的,到了战场上,你就知道有多厉害了!”
“哦?这么自信?是什么绝技?”段飞星被勾起了好奇心,疑惑的道。
“琴魔之音你听过吗?就是有一种曲子用上古之琴弹奏,弹时以内力催动气势,初听时,振奋心神,激荡不已,越往后听,体内真气便会跟着琴音而动,人便像着了魔一般,受琴音控制,弹得越快,真气便会在体内窜的越快,待琴音终止,听琴者便会肝胆俱裂,口吐鲜血而死。”
段飞星咂舌,“真有这种曲子?我还真没听过,那么所有听到这曲子的人都会如此吗?”
“凡是练过武的都会,除非摒除杂念,让自己听不到的人就没事。到时,你令东旭的士兵提前把耳朵塞住,以令旗为号就行了。”纤云解释道。
段飞星惊叹不已,“纤云,你真的懂这么多?那太好了,呵呵,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啊?”纤云瞪大眼睛,小脸腾的红了,讪讪的道:“二殿下真会说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纤云已经走至门口,段飞星终于忍不住喃喃问道:“纤云,我们这真的只是一场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