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滢婉的父亲突然有些激动,眸光深浅,“怎么会死呢……”后一句便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云晞笑笑,又摇了摇头,拉着滢婉便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万俟塬关上。房内光线倏的变暗。
紫乾清转头,光线的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听出她的无限惆怅,“万俟塬,我怕是活不了几天了,有些话,我想问。”她的声音,就像梦中的声音一般缥缈,若有似无。
“嗯,说吧。”万俟塬淡淡开口。
紫乾清情绪有些激动,“二十年前的赌约,现在,是你赢还是我赢了?”
紫乾清又忆起二十年前的事。那时。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为了那个赌约叛出家门,只为了听他说声他输了。
万俟塬的声线亦是与平时不一样,似是与平常无异,却暗藏着波涛汹涌,只听他缓缓道:“谁都没赢,亦无谁输。”
紫乾清突然感到心中苦涩,却仍是强笑着道:“呵呵!我们都赢了,不是吗?二十年了,虽然我已经为你生了婉儿,可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们是一辈子的知己。做彼此的知己,比做恋人好多了。”
他沉默了,若是光线好,能看见他努力忍着痛的神情,片刻后,他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做我的知己,而我,却从来未了解过你。对吗?”
紫乾清却不答。
良久,都是寂静的。
万俟塬心猛的一痛,莫非……想到这儿,他险些流出泪来,但他仍是忍着,轻轻走过去,努力作平静状,慢慢将手探到她的鼻孔下,舒了口气。
突然,一只冰凉瘦弱的手将他的握住,同时传来一阵虚弱却得意的浅笑。
“哼!”万俟塬感到被玩弄,有些不乐,遂将她冰冷的手甩开。
紫乾清也不恼他的动作,脸上带了些欣喜,正准备说话,却感到全身又一阵无力感袭上来,从心口蔓延到全身。这种感觉,越来越强了。她直觉自己撑不住了,却又可惜没听到他说那句他输了,又不想让他担心,她努力紧咬着无血色的嘴唇,说:“你出去吧,我要……休、休息了。若无事,别再来打扰我……”
万俟塬本想与她再呆一会儿,奈何她这样说,也只好转身缓步往门边走。
紫乾清在黑暗中,微笑着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去。
想起刚才,她的笑便更加幸福灿烂。那人,还不承认呢。
她知道,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大限,也该到了。
微抬起右手,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右手中的碧玉簪子,这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脸上露出了最后一次的笑,那是一个幸福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