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盛宫里,赫连殇一脸焦急的看着夏太后,“母后,这样对如陌,她会不会记恨我?”
“不会的皇儿,如陌太调皮,我们该好好教育教育她,你放心,哀家自有办法,你就耐心等着,不出三日,哀家一定把乖巧的如陌领到你面前。”夏太后轻轻拍了拍赫连殇的肩。
“母后,千万不能饿着如陌,如果她实在不想改变,你不要逼她,她是什么性格就是什么性格,我不想逼她。”虽然现在的如陌有些调皮,可毕竟是他失散四年的如陌,昨晚他一夜没睡着,一直守在凤鸾宫外面,看着如陌的寝宫,一个人在月下沉思了一晚。
“皇儿,哀家还没怎么欺负她,她就把哀家头发扯了下来,还想打哀家,你就别心疼她了,哀家不信没有哀家管不了的媳妇。”
“好饿啊!饿死我了。”如陌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杏儿梨儿,杏儿梨儿开始也是听太后的话教育一下如陌,可是现在看她可怜的样子,两人都急得快哭了,虽然她们也想皇后快变乖点,可她们并不想皇后挨饿。
“杏儿梨儿,本宫……本宫白养你们了。”如陌撅起小嘴,一句一个本宫,活脱脱的皇后模样。
可是杏儿梨儿除了难过的低下头之外,什么也没有,她还以为她们至少会给她一个吃的。
为什么他们都不理她,她真的好饿,再饿下去要生病的,这样就没机会离开皇宫了。
如陌难受的摇了摇头,发现脑子是晕的,接着,她慢慢站起来,一把扯下床上的帘子,往自己身上裹,把自己裹得跟个病人似的,左手被吊起,右手也被裹得严严实实,“你们快去通知太后,我……我生病了。”
“一刀兄弟?”杏儿看着如陌的样子,急忙跑到门口,给门口的侍卫传话。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魁梧的侍卫走了进来,“留一刀,跟我们走吧。”
“好……好……轻点,好疼。”如陌被侍卫拽着朝前面拖,她急忙晃了晃左手。
东盛宫里,赫连殇站在门口,夏太后则坐在凤椅上,一看到如陌被侍卫抬来了,赫连殇急忙起身上前,“如陌,你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绷带?”
“呜呜……我受伤了,我好疼。”如陌可怜兮兮的看着赫连殇,正想给赫连殇诉苦,赫连殇一把被夏太后拽到后边,夏太后拿着根鸡腿在如陌眼前晃了晃,“饿了吗?想吃吗?想吃……就认错。”
如陌思忖了一下,瘪着小嘴,“呜呜,太后娘娘,如陌错了,如陌要吃鸡腿。”
“哈哈,知道错了就好,这些先吃,明天早上还得跟着哀家锄草养花。”夏太后说完,吩咐宫女给如陌一个食盘。
一句我知错了就有吃的,如陌惊讶的瞪大眼睛,拿起食盒城的鸡腿就开始啃,早知道这么容易,她开始就认错了,何必为了一点面子让自己饿这么久呢。
看着如陌狼吞虎咽的样子,夏太后朝赫连殇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怎么样,我的办法有用吧?她知道认错了,我先把她带走,等我把她教好,再送给你洞房,快快给我生个乖皇孙。”
老妖婆!如陌一边啃鸡腿,一边在心里暗骂。
她才不要给这个老妖婆生孩子,她可是男的。
“如陌,来我看看你的伤,怎么受伤的?”赫连殇一脸焦急的看着如陌,眼看她身上绑着密密麻麻的绷带,似乎都活动不了。
如陌啃鸡腿啃得正欢,急忙露出难受的样子,龇牙咧嘴的看着赫连殇,“猪头,我是内伤。”
“内伤?”赫连殇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其实刚开始他就发现如陌话里的真实成份,现在看那堆白花花的绷带,他努力忍住笑,“可惜……哎。”
“可惜什么?”如陌赶紧抬头追问,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今夜月色正浓,寡人举办了一个宴会,本来想带一刀兄弟去的,可惜你受伤了,要不然寡人就带你去了。”
“你等等,我的病马上就可以好。”如陌说完,猛地站起身,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速度扯下身上的绷带,速度之快,力道惊人。
不一会儿,地上就落满一地的绷带,如陌则挥了挥有些酸的手,拿起鸡腿继续吃,“嗯,皇帝兄,你带我去参加宴会吧,我挺想喝酒的。”
说真的,她都很久没喝过酒了,连酒是啥玩意都快记不得了。在恶人谷的时候,师父师兄们总是和她喝酒,不喝到天亮誓不罢休,她每次都是打着嗝回的房间。
“你还学会喝酒了?”赫连殇见如陌没受伤,眼神变得安然沉稳。
“皇帝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爷们,爷们会喝酒很奇怪吗?”如陌猛地拍了下赫连殇的肩头,继续开始啃。只要能吃饱,比什么都好,她恨死之前挨饿的感觉了。
一边吃,她还趁人不备,将一些食物偷偷揣进衣兜里,嘴角有些闪亮亮的油,很是可爱。头顶上的瓜皮帽一抖一抖的,看得边上的夏太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如陌才摸了摸有些圆滚滚的肚子,瞪了夏太后两眼,“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夏太后睨了她一眼,故作不屑的别过脸,“哀家才不和脏小子说话。”
“那怎么办?”的确,这身衣裳穿了好几天,谁叫她一路来没带衣裳的,一个女儿家,找衣裳换也不方便,再说,她压根没有换衣裳的打算。
“母后,让一刀陪儿臣洗澡,再给他换套干净的衣裳便可。”赫连殇得意的眯起凤眸,右手嗖地伸出去拉住如陌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喂,你干什么?我才不和你一起洗澡,我这么脏,你这么干净,会把温泉染黑的。”如陌脸色微红,一张小脸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闪烁,似乎很害羞。
一个俊朗无边、温情脉脉的男人盯着她,她能不害羞吗?
“小恶人,是不是还想学学挨饿的滋味,不想学说去。”夏太后“啪”的一声拍了拍桌子,眼睛骨鹿骨鹿的转动,似在盘算着什么。
“我去可以,不过我只答应伺侯皇上。”拗是拗不过夏太后的,得了,走一步是一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一会儿,如陌就被赫连殇拖到温泉,温泉里几名宫女正往里撒花,一看到皇帝进来,个个脸上皆是害羞之色,看得如陌不由的吐了吐口水。
男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害羞吗?她们要,她就给嘛。
“来人,给一刀兄弟更衣。”赫连殇邪魅低沉的声音至背后传来,如陌吓得赶紧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先给寡人更。”
接着,几名宫女害羞的走到赫连殇面前,个个面色绯红,纤纤十指如剥蒜般剥掉赫连殇身上的锦裳,不一会儿,赫连殇全身只剩下一条亵裤,宫女们羞得低头赶紧退了出去。
如陌觉得头皮发麻,一直背对着赫连殇,突然,赫连殇大叫一声,“啊!”
“你怎么了?”如陌反射性的转过头,见赫连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他修长笔直的身材。
哇,这身材可真结实,黝黑的肌肤,修长笔直的双腿,精壮的胸膛和腰身,看得她直流口水,原来男人的身体也蛮好看的。
“看什么看,过来给寡人搓背。”赫连殇没好气的睨了如陌一眼,径直跳进温泉,氤氲的水气慢慢腾升起来,他迷茫的看着怯弱的如陌,心里则火热难耐,下腹一阵微紧。
该死的,一看到如陌,他就难以克制自己的冲动,恨不得像狼般扑上去。
“搓背?”如陌瘪着嘴,她可从来没伺侯过男人,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没伺侯过,今天竟然要给一个男人搓背,而且是她讨厌的男人,怎么可能?
“不干。”回答得十分干脆,要搓自己搓,她哪有这份闲情陪他玩?
“不搓是吗?那寡人只好……独自去宴会。”
“你……”卑鄙,阴险,小人,竟然威胁她。
“好,搓澡是吧,我马上来。”如陌朝赫连殇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转了转眼珠,拿着锦巾走到赫连殇背后。
感应到如陌走了过来,赫连殇下腹又一紧,心里很是激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从下腹处传来。果然是未经人事的男人,心爱的女人一靠近就难受。
“伸背过来。”如陌抓起锦巾在水里搅了搅,发现赫连殇的背离她有些远,她的小短手够不着,突然,赫连殇反手把她手腕一拉,她被赫连殇迅速拉到水中。
只听“扑通”一声,如陌摔到一个肉肉且结实的东西身上,等她张开眼睛,发现那张俊颜离她很近,近得少了些许心跳,“你……你耍赖,你这个坏蛋。”
“小恶人,我哪有耍赖,分明是你想勾引我好不好?”赫连殇说完,一把握住如陌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的小屁屁紧紧在自己下腹三寸处,两人紧紧相贴,如陌身上薄薄的衣裳被水打湿,露出娇美的曲线,很是妩媚,看得赫连殇喉结涌动。
“喂,皇帝兄,你不要抱着我,好热……”如陌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滋味,全身热热的,觉得好难受,好想离开,可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和他贴在一起。而且,她还能深深的感受到他的某个东东正抵住她,闹得她很不是滋味。
“我也好热,如陌……”赫连殇低吟一声,将如陌抱得更紧,他好想现在就要了如陌,可是如陌失忆了,他不能趁人之危,他爱如陌,同时也尊重如陌。
“呀”的一声低吼之后,赫连殇一把将如陌推开,“寡人不洗了,去宴会吧。”
如陌疑惑的瞪了赫连殇一眼,突然,她猛地钻进水中,迅速游到赫连殇下面,攸地,乘赫连殇不备,她一掌抓住赫连殇下腹,得意的瞪着赫连殇,“嘿嘿,这是什么?”
刚才他跳进温泉,她就用余光瞟到他身体部个发情的部位,便在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敢非礼她,她就扭断他的命根子。
自己最重要的地方被心爱的女人握住,赫连殇激动得猛吸一口冷气,脸色白里透红,浮起一抹红晕,似乎比如陌还害羞,“一刀……那里不能乱碰,你不是说你是男人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该……不会是假男人吧。”
才说完,调皮的如陌又加重力道,他只得不由自主的低吼一声,额头沁满密汗,恨不得立马把这小妖精按在身下,然后尽情的你你我我。
“喂,你放手,小妖精,你如果不放,我……”他这头恶狼就要扑食了哦。
“我就不放你敢怎样?哇,真好玩。”如陌一个劲的搓,像从没见过某种东西的大孩子般可爱,惹得赫连殇低喘连连。
“攸”的一声,赫连殇一把按住如陌的手,迅速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让两人呈一种害羞的姿势对立着,如陌被这么一抱,手劲突然加大,就在这一瞬间,赫连殇发出低微的闷哼声,吓得如陌赶紧将手移开。
“喂,你怎么了?”如陌疑惑的看向赫连殇,边上的赫连殇则满脸通红,扑通一声潜进水中,好半晌没出来,水里越来越温热,大概是他身体的热度引发的。
如陌瞥了他一眼,得意的拍了拍手跳上岸,将双手背在背上,“怎么样,知道错了吧?要是下次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这样对付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水底的赫连殇使劲憋住气,现在的他的确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再有下次,他当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像这次一样忍住,小丫头可知道,这么个忍法,得有多久的修为才忍得下来。
如陌得意的甩了甩手,使劲将瓜皮帽里的水扭干净,在宫女抱来的衣物中挑了顶白色的书生帽子扛在头上,又找了件白色的书生长裙套上,接着套上自己的小书包,小书包的双肩带就像现代的背带裤,一幅精灵可爱的傻书生模样。
拧干瓜皮帽上的水,如陌珍惜的把它揣进小书包里,这瓜皮帽还是师父给她做的,说到师父,她还真有些想他了。
赫连殇走到门外,王坝递给他一个信封便退了出去,他慢慢打开信封,上面是王坝调查“留一刀”身世的结果。
原来他们猜得都没错,如陌四年前坠下悬崖,被云游天下路过的恶老头救走,便在恶人谷生活了四年,是恶人谷最小的师妹。恶人谷的师兄弟们都很喜欢她,都想娶她做媳妇,一看到这句,他狠狠低咒了一声,除了咒王坝这粗话之外,还咒那帮师兄弟。
罢了,看在他们没伤害如陌的份上,他就不和他们计较。王坝已经将如陌的消息告诉恶老头,恶老头只给他留下一句话:“善待一刀,善待天下,否则全谷的人都会和你们决一死战。”
善待如陌这个不用他说,善待天下这个就有些奇怪了,恶人谷的人经常作恶,还会为天下苍生着想?
不过看这字迹有些熟悉,又不太熟悉,有些像师父青云道人的,又不像,真是奇怪。从王坝描述的恶老头来看,他不可能和青云道人有关系,但这话和这字迹,倒颇有几分青云道人的味道。
但王坝说恶老头的个性奇怪,根据他的描述,他也不是青云道人。
月明星稀,夜色醉人,海棠苑边,姣美的歌姬盈盈起舞,一些文人雅士、内阁大臣、贵族子弟淡然饮酒,只待他们的皇上到来。
在席位的角落,一张白皙的小脸淡然垂泪,眼眶红红的,边上陪着她的男子则一脸凶相,只要她也抬头,男子就狠狠揪一把她的胳臂。
“怎么?又想看你的情郎?”男子不怕死的小声嘀咕,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我没有。”女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开始轻声抽泣。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嫁了这么个凶悍男人,早知道她就为皇上终生不嫁,好过受这男人的欺负。
“没有?别以为他是皇帝老子就怕,你嫁给我龙五就是我龙五的人,谁不知道我龙五是花城首富?怎么?夏紫依,做首富夫人不满足,你还想当皇后?”龙五满脸横肉,身上青筋暴裂,一身艳俗的青色锦袍,头冠上镶着金银,一脸俗气。
“你别信口雌黄,小心我告诉皇上。”夏紫依气愤的瞪着龙五,不错,她心里的确只有皇上,但是她没做半点对不起龙五的事,她和皇上的感情是青梅竹马,不染半点尘埃的,竟然被龙五说得这么龌龊。
曾经,她忌妒过君如陌,恨过她,后面得知君如陌死亡的消息,她心里更是得意,总觉得替自己出了口气。并且天真的以为,只要世上没了君如陌,皇上就是她的,谁料,皇上心里只有君如陌,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原本她打算为了皇上一生不嫁,没想到父亲为了家族利益,硬是把她嫁给吃喝嫖赌抽样样来的龙五,表面是龙五是仁慈的首富,在外对人和蔼,其实私底下,他是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男人。
她每天晚上都要被他折磨,被折磨到快死他才罢休,耳边还总是萦绕着这个垃圾男人的污言秽语,他不仅侮辱她,还侮辱皇上,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如果说了出来,可能会连累家族还有皇上的名声。
嫁人后,她才知道,原来女怕嫁错郎是真的,她嫁错了郎,不仅没有幸福,还天天被人折磨。早知道她为皇上选择一生不嫁,到那时她才慢慢羡慕起如陌来。
原来有人宠爱的如陌是那样的幸福,同样是嫁人,为什么如陌嫁得这么好,她嫁得这个样子?她已经不再怨如陌,那是如陌的人生,如陌后面的消失让皇上日夜难安,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如陌能活过来,这样,她心中的天神就会快乐开朗起来。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如果她早学会这些,早点放手,也不会纠缠皇上那么多年。
想起皇上冷落自己的样子,想起他和如陌在一起开心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难受。是的,他俩才是天生一对,地设的一双,她算什么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原来守在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身边,是这么的痛苦。她恨龙五恨之入骨,如果皇上勉强娶了她,他一样会不开心。有好多次,她静静的躲在御花园里,偷看那一抹悲凉落寞的身影,她知道,他心里只有如陌,她在他心中连棵杂草都不如。
既然这样,不如放手,成全他们,至少这样她会很安心,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她才会幸福。
“别哭了,你是不是想告诉皇上,我欺负你?”龙五趁众人不备,又狠狠在夏紫依身上掐了一记。
这一幕,正好被后边蹦蹦跳跳的如陌看见,如陌看到一个大男人不仅吼一个弱女子,还动手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咻”的一声,一粒石子迅速弹到男人头上,打得男人大叫一声,又痛又急的捂着额头,“妈的,谁丢老子?”
一语着急的吼出来,惊讶了身边的文人雅士,众人皆抬眼看向男人,个个面露不屑之色,其中还有人小声嘀咕起来,“这不是花城首富龙五吗?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人一性急,说的话做的事都活生生的体现自己的本性,如陌见状,一溜烟闪到龙五面前,伸出右手在他额头又是“咚”地敲了一记,“哇,这位兄弟,你的额头好好玩,像墨鱼一样,里面没有东西,空空的,闷闷的。”
“皇……皇后娘娘?”此言一出,边上那些曾经见过如陌女扮男装样子的侍卫全都惊恐的大叫起来,都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边上的夏紫依尤其惊讶,这个机灵调皮的小鬼头,不正是如陌吗?如陌以前最爱女扮男装,好多人都见过,虽然她现在穿了一身书生白袍,不过她确定,这就是如陌,实打实的如陌。
“喂,你们盯着我看什么?我说了,我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我叫留一刀,你们叫我一刀兄弟就好。”如陌说完,一脚踢到龙五胸前,龙五则翻了个大跟头,趴在地上闷哼。
这个仁慈的大善人如今不能骂,不能叫,只得难受的呻应,如果他又凶又骂,一定会毁了自己大善人的名声。最重要的是,铁血凶狠的小皇后谁敢惹?
“皇后娘娘娘饶命,不知在下……犯了何罪。”龙五小声蠕动如河蚌一样的嘴,捂住疼得难受的胸口,害怕的看着如陌。
边上的夏紫依心里则有些暗爽,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要是有一天,谁能替她惩治一顿龙五,她会高兴的放鞭炮庆祝。
“死老头,刚才我看到你欺负她了,你不仅骂她,还偷偷掐她胳臂,样子凶狠,难道不该打吗?我最恨男人打女人了。”如陌说完,跳到龙五面前,一脚踩到她手掌上,踩得她直叫唤。
“皇后……不会是鬼吧?皇后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复活了?”边上的人窃窃私语,当然不敢大声说出来,不过看小皇后这鬼精灵的样子,不像幽灵,而且她生龙活虎的,难道死而复生,或者根本没死,被皇上找到了?
“皇上驾到。”这时,后边太监高唱一声,赫连殇在一堆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款款行来,头上带着十二旒冕,每道旒上有赤黄青白黑共12颗玉珠,气宇轩昂,大气瑰丽,所有人立即恭敬的颔首朝他行礼。
“微臣(下官)参见皇上。”
“怎么回事?”赫连殇凤眸微眯,冷冷盯着被如陌踩着的龙五,“这个男人如此长相,哪里来的?”
“启禀皇上,他是小女相公,龙五。”夏紫依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瞧一眼自己的爱郎,声音清润,眼里却带着凄楚,原来她深爱的男人,连她嫁了人都不知道,她还以为他至少会记得她。
“紫依?你怎么嫁了个脓包?”赫连殇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吓得在场的人抖了抖身子,毕竟皇上发起怒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父命难违,紫依原本不想嫁,只是为了满足爹爹的愿望。”夏紫依见爱郎给她出头,急忙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浑身是伤的手臂,“可是,婚后我才知道,我嫁了一头恶狼。人前他是仁慈善良的大善人,花城首富。人后她是吃喝嫖赌样样来的王八蛋,他不仅打我骂我,还经常欺负府里其他下人。皇上,这样的人,配称花城善人么?”
夏紫依说得情词恳切,听得在场的人唏嘘不已,原来龙五是个表里不一的主,不过了解他的狐朋狗友知道这些,只晨在家畏惧他的权势和财势,又加上要巴结他,而且他们也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大家心照不宣,谁都没说出来罢了。
现在被夏紫依一揭发出来,边上有几个衣冠楚楚、约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吓得身子一抖,正抖着,夏紫依便怒目瞪向他们,“皇上,龙五还有几个狐朋狗友,都跟他是一路货色。兵部尚书徐冰,兵部侍郎李成……”
夏紫依说完,将一纸白绢递到太监手里,太监展开一看,上面全是淋漓的鲜血。原来这是她自己写的血书,看得在场的人触目惊心。
“大胆,竟然如此丧尽天良,来人,把这堆垃圾拖下去打一百大板,再抄他们的家,某他们的职。”如陌气愤的瞪圆眼睛,本以为她是世界上最恶的,没想到和这些人面兽心的人比起来,她是个非常单纯和善良的人。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还会伪装,还有表里不一之分。她永远都是那副调皮样,从不伪装自己。
“是,娘娘。”华丽丽的,如陌说的话侍卫们竟然当成圣旨,把龙五几人厌恶的往外面拖走。
“还有,夏紫依,看你这样子似乎很讨厌龙五。这样吧,你别嫁了,收拾东西回家,把龙五休了。”
“啊?”休男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
“多谢皇后成全,有皇后玉旨,紫依这就回去休了他。”夏紫依高兴的对如陌一笑,贴心的握紧她的手,“皇后,谢谢你。”
“我不是皇后,我叫留一刀,夫人还是赶紧踹了这男人。皇帝兄,你给她一个什么令牌,让她好休掉龙五。”如陌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善良的看着赫连殇。
“好啊。”赫连殇一口答应,声音温润如风,和刚才的阴冷完全不同。
看着他宠爱如陌的样子,边上的千金小姐和夫人们,全都羡慕的看着如陌,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处理完夏紫依的事,如陌猛地押了一口酒,刚才那个夏紫依似乎认识她?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没说出来,认识就认识,这些人全都认识她。
不过,她不是什么皇后,她是留一刀。
这顿饭吃得酒足饭饱的,好多人凑上来向如陌敬酒,在众人眼里,她不是皇后,成了大家的朋友。以前的她也很豪气,还很重义气,对待朋友很讲义气,对待敌人毫不手软,这就是她的性格,很受大家欢迎。
御花园里,碧波湖边,杨柳丝丝垂进湖中,如陌挑着一盏灯笼,一边打嗝一边朝前边走。喝得太多了,她现在头好晕。
后边一脸微笑的赫连殇急忙追上来,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肩上拍了一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关你屁事,走开。”如陌醉醺醺的推了他一记,一歪一扭的把灯笼扛在肩上,一个人在边上嘀咕,“师父,师兄,一刀好想你们哦。”
“来,我抱抱。”赫连殇一把将如陌拉住,把她抱进怀里,大掌固得死死的,硬是不放开她,“你只想他们,不想猪头吗?”
“哈哈,猪头……什么烂猪头,我才不想,切。”如陌切了一声,一头埋进赫连殇怀里,闭着眼睛开始打鼾。
“一刀兄……一刀兄?”这么快就睡着了?赫连殇看着天边的圆月,将如陌紧紧搂在怀里,这小丫头真是可爱,别看她平时一脸作威作福的样子,心地可是很善良。
经历了四年,他发现她变了,她变得更可爱和善良了,他真是爱死她了。
两人紧紧相拥,直到天明。
天一亮,如陌就被一群几几查查的声音吵醒,等她一睁开眼,发现夏太后一张老脸正凑近自己,边上则是发笑的宫女。
如陌这才发觉有些异样,她赶紧理了理衣物,发现自己衣襟大敞,里面的白色束胸都露了出来,“啊?怎么回事?”
如陌急忙将衣裳理好,不让夏太后观看。
“留一刀,怎么睡在这里?”夏太后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的裹胸,趾高气昂的瞪着如陌。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你儿子弄的。”如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儿子弄的?难道你们两个……”夏太后一脸邪恶的看着如陌。
如陌则急忙摆手,“老太婆,你想哪去了,我们都是男人,别胡说。”
“敢骂哀家老太婆,我看你皮子又痒了不成?”夏太后说完,身后立即出现几名武卫,“来人,把留一刀拉进御花园,哀家要她劳动一天。”
“劳动?什么劳动?”天哪,该不会要她锄草种地吧。这可是皇宫,哪有地可种?
“留一刀,哀家今天很不高兴,敢骂哀家老太婆。从今天起,皇宫所有宫女的事都你包了,还不快去锄草?”这小丫头,要是不好好教育一下,她要飞上天了。
“太后娘娘,呜呜,我不是故意叫你老太婆的,呜……”如陌心里呸了一记,嘴上则开始求饶,早知道求饶管用,她就不用和这老太婆周旋了。
谁知,根本没用。
大热天的,大中午的,如陌蹲在花园里,两只烫乎乎的小手一个劲的拔草栽花,夏太后则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着如陌,嘴里喝着上好花茶,手里还不时狠狠的指挥她。
如陌捶了捶背,难受的大叫一声,大眼睛恶狠狠的瞪了夏太后一眼,继续埋头开始干活。
怎么办呢?现在是老太婆得势,她要是不干活就没饭吃,只得在他的淫威下开始干活。
中午好不容易得了顿馒头吃,吃了又得洗碗,洗衣裳,赫连殇真是有病,什么不得得洁癖,一天平均换三套衣裳,害得她小手搓红了,洗都洗不干净。
“哎,哀家真想如陌这孩子,如陌既懂事,又聪明,还很孝顺。哪像你?不仅骂哀家,还想打哀家,真是个调皮孩子,得好好教育一番。听殇儿说你是什么恶老头教出来的,怪不得了,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夏太后一边念叨,一边磕瓜子,神情怡然自得,好不快乐。
“老太婆,你一个劲的念叨,烦不烦?”如陌没好气的白了夏太后一眼,“你要是喜欢你的如陌,自己去找她得了,在我面前念什么?”
最重要的是,还老拿她和如陌比较,她晕得要死。
死老太婆,你阴是吧?我比你更阴。
“如陌那孩子,以前还给哀家做了顶假发,乌黑漂亮的头发,多美啊?哪像你,你这个捣蛋鬼,你除了捣蛋还是捣蛋,真讨厌。你这孩子,真应该罚你多干点活,才知轻重。”
“是吗?老太婆,你别让我逮着,有种别带这么多侍卫守在身边。”如陌在角落小声嘀咕,冷不防转头一看,夏太后身后赫然站着一群黑压压的铁血侍卫,个个目光像聚焦似的盯着她。
东盛宫里,赫连殇亲自整理那些绸缎,珠宝和首饰,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些东西都要送给如陌作惊喜的,全是他为她准备的。他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她。
在这些礼物盒中间,有一件大红色的凤袍特别耀眼,凤袍上绣着百鸟朝凤和吉祥生子图,上面全用金线勾勒成花,很是瑰丽。
这是他命人为如陌做的嫁人,想想,他还没和如陌拜过堂成过亲,虽然皇家不兴那种礼仪,不过如陌是小女儿家,当时进宫是从偏门进的,她当时也没着凤袍,因为他不想娶她,所以下了不准她穿凤袍的命令。
如今,他很想还她一个大婚,专属于他们俩的大婚。
御花园里,夏太后守累了,伸了伸懒腰,“你们在这儿守着留一刀,哀家要去歇息。”
“恭送太后。”如陌压低声音,心里恨不得把夏太后咒个底朝天。
等夏太后一走,如陌又得弯腰提水,可恶的是那堆侍卫还守在后边,听说夏太后有两道兵符,怪不得能调动侍卫对付她。
“娘娘。”这时,杏儿梨儿跑到花园外边,朝她挥了挥手,“皇上叫我们来帮你。”
“他?有那么好心。”他们母女都没安好心,谁知道是些什么人。
“喂,你们都转过身去,皇上说了,让我们两个看守皇后就行。”杏儿一吩咐完,侍卫们立即乖乖转声,的确,皇上的威力比起皇太后来,大了不少。
紧急着,杏儿、梨儿卯足了劲的帮如陌锄草浇花,三个人忙得大汗淋漓。
太阳渐渐西斜,如陌难受的弯着腰,小手一个劲的在背后挥动。杏儿见状,急忙冲过去帮她捶背。
好不容易累到天黑,夕阳西沉,月上柳梢头,如陌才从辛苦的劳动中解救出来。一被解救,她就迅速往御膳房跑。
“娘娘,皇上为你准备了食物,还有好多礼物,咱们去东盛宫。”
“开始都叫我留一刀,怎么又改口了。”这些人,真是一会一个样。
杏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一刀就是娘娘,有时候叫一刀真不顺口,她们就又叫她娘娘了。
东盛宫里,赫连殇命人备齐一桌好酒好菜,如陌一跳进去,就被桌上的好菜给吸引,“哇,好多好吃的,有鸡肉、鸭肉,烤全羊,什么都有。”
说着说着,她就流口水了。
“一刀兄弟。”赫连殇温润如玉的看着如陌,指着寝殿里大堆礼物,“这些都是寡人送给你的,喜欢吗?”
“哇,这么多金子。”如陌咽了咽口水,看着这白花花的金子,哇,她现在变得好富有,这个皇帝对她还真不赖。
“这是什么?”指着中间的大红嫁衣,如陌不解的看向赫连殇,怎么这嫁衣和沐皖烟的有些像,难道有谁要嫁出来?
“这是你的,等到你记忆恢复的那天,你就穿上它嫁给寡人,行吗?”赫连殇真诚的拉着如陌的手,眼神深邃,带着浓浓的爱意。
“这个……”如陌脸色有些羞红,似乎想起昨晚温泉里的那一幕,说真的,这个男人其实没那么讨厌,而且对她很好,百依百顺的,人家是皇帝,名震天下,她算什么呢,一个小捣蛋鬼而已。可人家就是对她这么好,她的心都有些激动,小鹿快乱闯了。
“对了,一刀兄弟,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你和如陌长得真的很像。”赫连殇试探的看着如陌。
如陌急忙摇头,“我家就我一个,我没爹没娘,也没兄弟姐妹。”
“那你是怎么出生的?”
“不知道,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如陌嘿嘿干笑一声,难不成赫连殇还想娶自己的姐姐?真是个执着的男人。
“我问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突然,如陌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赫连殇,赫连殇总蠊喜欢自己,她却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想问问他。
赫连殇深情的看着如陌,仰头轻道:“喜欢一个人,想无时无刻都见到她,能在人群是一眼看见她,看不到她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开心,你会跟着开心,她难过,你会比她更难过。她来了,你会假装视而不见,或者一句话也不敢和她说,有时你又会有事没事的找她说话。会傻傻的看她吃饭的样子,自己被发现,脸会感觉热热的。她给你一个微笑,你会决的生活真的美好,就是爱的感觉,爱,是思念。”
“爱,是思念?”如陌有些懵懂的摇了摇头,她这辈子就思念过师兄弟他们,难道她爱他们,不是吧,赫连殇竟然乱说。
“谢谢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可以全部带走吗?”如陌说完,把一大摞金子揣进小书包里,越是值钱珍贵的,她越迅速往书包里塞。
“可以,不过……你要去哪里?”赫连殇害怕的看着如陌,他真怕精灵般的如陌会消失,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要离开这里。
“呜呜……我想离开皇宫,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太后天天欺负我,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吃不饱,穿不暖……呜呜……”如陌用小手揉着眼睛,还偷偷透过指鏠看赫连殇的表情。
“不要,我不要你走。”赫连殇一把拉住如陌的手,“你放心,我决不会让母后再这样对你,如陌,其实母后很爱你,很喜欢你的。”
“你看错了,我不是你的如陌,我是一刀啊。”如陌朝赫连殇挥了挥手。
“哦,一刀……一刀,你有没有妹妹或者姐姐,因为你们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你们长得真的很像,可是……应该不可能是她。”赫连殇眼眶氤氲,隐隐有雾气打散眼睫毛,乌黑浓密的眼睫毛纤长漂亮,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流泪,一脸深情的样子,如陌突然狠狠揪住自己的心,很感动,是真的。她竟然会为一个陌生男人感动,“那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她是怎么样的?”
“她?呵……”赫连殇淡淡坐到地上,透过窗户往外面的樱花树看去,“她很有个性,很特别,有时候很凶,很有气场,好厉害,是花城小霸王,喜欢欺负人,不过欺负的都是坏人。我爱她,和她在一起是最开心的,哪怕两人一起经历生死,我也从不害怕,只想安静的看着她,就会觉得很幸福。”
“感觉真的好幸福,可是为什么……我不懂那种感觉?”如陌肘着头,精灵的看着赫连殇,像喝了忘情水一般,不太懂他口中所谓的爱是什么。
“你看这些,是她留下的。”赫连殇淡淡站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把铜制的枪,“她说这叫弹簧枪,我保留了四年,一直完好如初。每当我想她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细细观赏,就像看她一样美好。”
“这东西真好玩,送给我。”如陌大叫一声,急忙过去抢,赫连殇一把闪过,将枪举得老高,大声喝道:“不能给你,这是如陌的,我绝不会让别人碰她的东西。”
他眼里浓浓的保护欲望看得如陌眼睛生疼,她有些难受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他如此关心那个如陌,她的心却有些不好受?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会画画,会写字,会作诗,什么都会,她说她是天才,呵呵……”赫连殇双手背在背上,温润如玉的看着窗外。
“哇,她好厉害。”听着赫连殇对那个“如陌”的称赞,她忍不住嘟起嘴,将头埋在怀里,细细聆听他温润的话语,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沐皖烟说的那么恐怖嘛,反而,她觉得他是个专一懂情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暴戾?你想一统天下?”
“是的,我想一统天下,只是为了她。”赫连殇轻淡出声,“天下如果不统一,永远都会发生战乱,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一统天下。等我把水国和南国统一,就会告诉她,以后她不用和我受苦了,我实现了我们一统天下的理想。”
如陌看着安静温润的赫连殇,有那么一刻,当明的灯影照在他脸上,她差点爱上他了。
“她曾经给我讲自己在异国他乡的所见所闻和种种经历。她说那些红色的朱鹭,它们排成长长的一行站在尼罗河的岸边,用它们的尖嘴去捕捉金鱼;还讲到司芬克斯,它的岁数跟世界一样长久,住在沙漠中,通晓世间的一切;他讲纽那些商人,跟着自己的驼队缓缓而行,手中摸着狼冶做的念珠;他讲到月亮山的国王,他皮肤黑得像乌木,崇拜一块巨大的水晶;他讲到那条睡在棕祸树上的绿色大蟒蛇,要20个僧侣用蜜糖做的糕点来喂它;他又讲到那些小矮人,他们乘坐扁平的大树叶在湖泊中往来横渡,还老与蝴蝶发生战争。”
赫连殇说到这里,讪笑着摇了摇头,“说真的,她说这些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朱鹭,什么是司芬克斯,我都是通过记忆一直沉浸在脑海中,但我真不懂这些是什么。不过应该能猜到,这些都是世界很奇怪的东西,它们是属于如陌的世界,与逐日大陆无关。”
“呵呵,什么蟒蛇,好好玩,小矮人和蝴蝶发生战争?皇帝兄,你讲的故事好好玩。”如陌朝赫连殇摇了摇手,乖巧的看着他,她很少这么乖巧,看得赫连殇有一刹那失神了。
“蟒蛇……应该比我和她碰到的还要大,当时我和她力战蟒蛇,也就是在蟒蛇群里,我和她坚定信心,说好要互相信任,才在一起的。”
“蟒蛇蟒蛇,是这种吗?”如陌突然说完,手里赫然出现一条大大的黑色蟒蛇,那蟒蛇还吐着信子,看得赫连殇瞪大眼睛。
“你在哪弄的?”
“哦,这个啊,它是我的宠物,是我在恶人谷的朋友,不知道怎么钻到皇宫来了。”如陌摇了摇头,她也是刚才才发现这条蟒蛇。
“恶人谷的东西怎么会到皇宫来?”赫连殇猛地拔出剑,冷冷指着地上的蟒蛇,“一刀,还有没有其他蛇?”
“有啊,有好多,我们每个师兄弟都有几条蟒蛇作为宠物。有的师兄弟更多,有上千条,不过嘿嘿,应该不会跟来吧,因为这里没有他们的气味。”如陌笑嘻嘻的把蟒蛇抱在怀里,她不相信赫连殇会一剑斩到自己最喜欢的蟒蛇。
“不好了,皇上,外面好多蟒蛇。”这时,小太监小格子急慌慌的跑进来,一看到赫连殇,吓得赶紧跪下。
“跟寡人出去。”赫连殇提起银翼宝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宫女太监们在御花园里跑来跑去,只见御花园里,到处是乌黑的大蟒蛇。所有人都没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角落,得意的舞着手中的银哨子,悄悄的轻吹。
哼,死老太婆,敢惹我,我不仅要吓死你,还要一把火烧了你的皇宫。以为我小恶人的称号是随便得来的?我可不是好惹的。
一个猫腰,如陌潜进太后寝宫,猛地摘下寝宫门口的灯笼,将灯笼里的偏了偏,灯笼随即自燃起来,她再把灯笼放到木板门上,不一会儿,木板上的小竹屑开始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看得如陌好不开心。
“哼,死老太婆,谁叫你总欺负我,我烧了你的寝宫。”她之所以烧寝宫,是保证里面没人才敢烧的,因为里面的人都被吓得聚集往东盛宫,怕有蟒蛇窜进来。
而那些蟒蛇,全是她用银哨召集而来的,那些全是师兄弟们培养的宠物蟒蛇,嘿嘿,这下,她要闹得赤国皇宫天翻地覆。
看着四处奔跑的人们,如陌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也不是那么的坏嘛。她又没害人,只是烧了些好东西而已,反正老巫婆不是跑到东盛宫关心她儿子去了吗?
面前的火越烧越大,越烧越大,烧得她心里好乐啊。
突然,几名宫女惊慌失措的朝这边跑来,当她们看到满天红光的宫殿时,有几个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其中没晕的则迅速跑到如陌身边,大叫道:“留一刀,你怎么在这里?寝宫失火了,失火了……怎么办,怎么办,太后还在里面?”
“你说什么?”正神游太空的如陌一下子打起精神,侧耳倾听小宫女的话。
“就是夏太后,她在里面啊。”
“那老妖婆?她不是跑到东盛宫去了吗?”刚才不是听几个小宫女说,太后寝宫里的人都全撤离了?
“不是,太后是去了东盛宫,可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她说要回来拿假发。”蛇灾泛滥,所有人都去东盛宫躲避,在逃走的时候,太后因为有假发没拿,所以才赶回去了。
“不会吧,她身边没有宫女吗?”
“有啊,宫女们好像也跟着进去了。”小宫女急得不行,可面前大火熊熊,火光冲天,宫殿大半已经着了火,现在进去恐怕里面的人都被熏死了。
“快救救太后,救救太后啊!”突然,一名满身着火的宫女蹦达着从门口冲出来,一冲出来就往边上的荷花池子跳。
如陌见此情景,眉头紧皱,原来老妖婆真的在里面。想到这里,她想也没想,一个纵身跳进荷花池,将自己身上衣物打湿之后,迅速爬到岸边,又扯过一名小说宫女递来的被子掩湿。
拉着,她把被子披在自己身上,一溜烟冒火从宫门冲进去,穿过重重烈火,如陌猛地呛了一声,突然,她看到夏太后真迷眯着眼昏睡在窗棂前。
“喂,老太婆,你醒醒。”如陌迅速跑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没反应,于是,她做了个大决定。
猛地一咬牙,如陌将夏太后扛到身上,“这老太婆……还真沉的。”她这小身板差点扛不动了,老太婆身上还加了床湿被子,她身上也湿塔塔的,边上到处是火光火屑,十足的危险。
冷不防的,一截房梁塌在面前,吓得如陌背起夏太后就跑,也顾不得重不重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如陌一咬牙闭着眼冲出火场,一跑出火场,该死的赫连殇才赶到。
“如陌,母后……”赫连殇老远看到如陌背着夏太后出来,一个轻功利落飞到两人面前,如陌一把将身上的夏太后放下来,气喘吁吁的吐着气,“好累,累死我了,老太婆……好沉。”
“如陌,是你救了母后?”赫连殇惊喜的看着如陌,急忙亲自给夏太后诊脉,边上的太一医也一涌而上。
“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刚才放火的时候她明明不在,我只好进去把她拖出来了。”如陌耸了耸肩,摆了摆手,开始拍身上的灰屑。
“什么?火是皇后放的?”边上的小宫女惊奇的看着如陌,“怪不得……怪不得刚才我们一来你就在这,我们看到你自告奋能的救太后都很开心,没想到……”
“闭嘴。”赫连殇大吼一声,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边上的宫女立即噤声。
“火是我放的怎么了,谁叫老太婆总欺负我?”如陌嘟起嘴,双手叉腰,一脸生气的样子,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留一刀!”赫连殇生气的站起身,冷冷瞪着如陌,“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如陌,一样的模样,不一样的心灵。之前你是个小恶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往母后寝宫放火,母后哪里是欺负你,她是为你好。你每天吃的好吃的全是母后吩咐御膳房的人做的,你……”
“赫连殇,你吼什么吼,皇帝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瞧不起你们。”竟敢这么吼她,这老妖婆的命可是她拼了命去救了,没说感谢两声,一个两个的全埋怨她,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她,连一向包容她的赫连殇也这样,她哪里做错了?
老太婆天在这样欺负她,她报一下仇怎么了?再说,她知道老妖婆不在里面才放的火。
“要不是你放火,母后会这样吗?”看着昏迷不醒的母后,赫连殇心痛不已,从小到大,除了如陌,就是母后对他最好,母后视他若珍宝,他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这样对待母后,“难道你要我纵容你,纵容到连伤害母后也不管的地步?”
“你……你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老太婆欺负我在先。她天天叫我拔草锄草,还不给我饭吃,饿我欺负我,叫人监视我,我恨死她了,当然要报仇。再说,我放火的时候瞅准里面没人才放的,老太婆去东盛宫避蛇灾,我放把火吓吓她怎么了?后来才知道她在里面,我又冒死冲进去救她,你不仅不看看我有没有受伤,还一个尽的骂我,说我坏话。我呸,有什么了不起,破皇帝,老子走就是。”
如陌的小性子一使上来,吼得赫连殇一愣一愣的,说完,她潇洒的瞪了众人一眼,一溜烟朝夜色中狂奔而去。
“如陌!”赫连殇大吼一声,将夏太后紧紧抱在怀里,心痛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了,母后昏迷不醒,如陌又和他大吵。
如陌穿过丛丛回廊,手中银哨子轻轻晃动,“攸”的一声,她轻轻吹动哨子,蟒蛇们一听到哨子,全都往宫外窜。
她刚才吹哨子只不过吹着玩,看能不能把恶人谷的蛇引来,没想到不一会儿就全引来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蟒蛇和师父们在一起,蟒蛇们这么快来,那师兄弟们全都在皇宫?
不会吧,师兄弟们能潜进皇宫,应该不可能,他们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虽然他们本事不小,也没达到这么厉害的地步吧?
“如陌。”
突然,一声清润如玉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如陌抬眼一看,竟然是秦亦舒,“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皇宫啊!前几天一直在为小仙女的事伤神,今天我也想通了,与其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伤神,不如放手,好好活剩下的几年。”秦亦舒凤眸轻眯,拍了拍如陌的肩头。
“别叫我如陌,我是一刀,叫我一刀就好。”
“哦……一刀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他和偏殿,赫连殇特准他一人住在这里,大概是弥补被他欺骗的感情。
没想到,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小仙女,竟然是一个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没什么,觉得这里烦,想走了。”如陌潇洒的挥了挥手,朝小路尽头走去,样子颇为潇洒。
“你要去哪?”
师父们追到赤国来了,刚才又和赫连殇闹翻,看来,这赤国她是呆不下去了,为了躲避师父他们的围追堵截,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否则那堆师兄弟会念叨得她的耳朵起老茧。
“不知道,乱逛。”天下之大,就不相信没她的容身之处。
“咱们去南国吧,见老朋友南亦之。”
“南亦之?”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熟悉,如陌瘪了瘪嘴,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你也认识?”秦亦舒拍了拍如陌的肩,他和南亦之可是至交,南亦之是南国五皇子,不喜欢政事,只喜风花雪月,作作诗,弄弄琴,他的皇子府总是余音绕梁,吸引好多人在外面驻足聆听琴声。
“不认识,不过我们可以去找他玩。”如陌笑嘻嘻的看着秦亦舒,“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啊,很和善,很温润,是个好人。”秦亦舒甩了甩头,怎么头里总出现赫连殇的影子,“亦之兄性情安静淡漠,温文尔雅,他喜欢舞文弄墨,闲来无事在他的小院养养花,种种草。总之,他是个文人,娴静淡雅,你会喜欢他的。”
“真的?”哇,这么温文尔雅的男子,如果能做我的夫君,倒也挺不错的。如陌哇了一声,心里很是激动,可是,总有一张讨厌却英俊的脸浮在心头。
赫连殇?晕,怎么是他,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赫连殇,那个坏男人。
秦亦舒轻功极高,将如陌抱起翩然朝宫墙上飞去,在飞出宫墙的那一刹那,如陌有些不舍的看这座辉煌的皇宫一眼。
本来心里有些酸的,可最后她还是狠心掉头离开,秦亦舒见她失落的样子,急忙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一刀,你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
“怎么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发现宫里好多金子没带走,那是赫连殇送给我的。”如陌摸了摸自己的小书包,里面有一件大红凤袍,那是她偷偷塞进去的,因为她觉得那件新嫁上太漂亮。
最阳重要的是,新嫁衣上有好多金子珠宝什么的,还可以穿,两全其美,很好。
“金子?我马车里多得要,南亦之家里就是用金子堆成的,如果你喜欢,我叫他给你。”秦亦舒疑惑的看了如陌一眼,这是如陌吗?如陌才不会这么贪财,而且她很无情冷血,面前的留一刀要可爱和调皮一些。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见了。”凤鸾宫里,杏儿梨儿一看赫连殇踏进来,两人吓得齐齐跪在地上,清晨一早起来发现娘娘不见,她俩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禀报皇上。平时皇后喜欢东逛逛西跑跑,可能今天也逛去了,可等了好久,发现皇后没回来吃午饭,她俩就急了。
这时,一身华服的赫连殇正好走了进来,当他听到如陌不见之时,心狠狠地揪紧,赶紧吩咐身后的王坝,“王坝。”
“末将在。”王坝拱手回答。
“立即命人寻找皇后,记住,不要吓到她。”赫连殇深吸一口气,原以为昨晚她是生气走开了下,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离开了。
幸好母后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迷了过去,后来经太医诊治没多久就醒了。
这时,夏太后也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当她听到如陌离开之后立即心疼的摇了摇头,“都怪哀家不好,哀家不该逼她的,如陌失忆,被恶老头们带了这么久,难免有点调皮,可她的心性还是很善良的。”
“母后,你别着急,儿臣一定把她找回来。”赫连殇眉头深锁,这几天他都在处理车国发水患的事,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殇儿,这次要不是如陌救哀家,恐怕你再也见不到哀家了,要是再晚一步,哀家将性命不保。虽然那孩子性子野了点,可她心性是好的,这次你找到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让她给哀家生个宝贝孙子。哀家以后再也不逼她了,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哀家一定不逼她,她想变成什么样就变什么样,哀家态度和你一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当初听殇儿的,不管如陌干些什么,现在她也不至于把如陌赶走。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把如陌请回来。”赫连殇说完,陡然转身出门。
往事历历在目,她说过要和他一统天下,他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她。可如今,她却走了,都怪他。
当年他被赫连杰、赫连青陷害,是如陌拼了命的帮助他,可他呢,在如陌失忆难过的时候,她没有陪在她身边,反而把她给吼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痛得难受。
如陌,我曾经说过好好待你,相信你,不欺负你,可今天,我竟然把你气走。
如陌,回来好不好?我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你等着,还有水国和南国,我一定将天下一统,完成你的心愿。
南国永南城
永南城倨居南国腹地,经济发达,民风开放且纯朴,是各国贸易的咽喉。街上人声鼎沸,起此彼伏,人虽然多,不过大多不像以前那般开朗快乐,商户和百姓们日夜防守,生怕赫连殇的铁血部队会打进来,将他们南国灭了。
五皇子府前,一辆白色马车在门前缓缓停下,马车四周镶嵌着金银珠宝,垂下华丽的流苏穗子,很是漂亮华贵,一看就知里面的人身份尊贵。
车帘轻轻掀开,如陌精明的将小脑袋伸了出来,一伸出来,她就看到开着的大门,之前早就派小厮来五皇子府通报了,所以皇子府大门早早为她们打开,南亦之正等着她们呢。
这个南亦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二皇子,这位是?”守门小厮一看到鬼头鬼脑的如陌,笑看朝秦亦舒问道。
“你们主子的老朋友,你们叫她留一刀就行。”秦亦舒说完,拉起如陌就往里面跑。
南苑里,男子一袭淡色衣袍,飘逸出尘,温润的看着树梢上的雪樱,片片雪樱散落在他身上,微风轻拂他的头发,他显得更加瑰丽动人。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从,不过体质有些弱质芊芊。
“亦之,我来了,你看我带了谁来。”秦亦舒温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南亦之淡然转头,当他看到一身瓜皮帽的小可爱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好生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笨蛋,他是如陌,记得吗?”
“你才是笨蛋,我不是如陌,你好,在下留一刀。”如陌推了秦亦舒一把,朝南亦之露出一个可爱活波的笑容。
只见石凳上,一柄象牙折扇,一杯兰花清茶,一幅清新书卷,组合成南亦之温文尔雅的形象。
“你……真的不是如陌?”南亦之已经多年没见如陌,不过当年如陌心心念的救命之恩他是记得的,他还记得四年前如陌坠崖时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那是难受,没想到眼前这精灵可爱的小丫头,像极了如陌。
说到如陌,他和她交集实在是少,可以算见过一两次面,此生能见第三次,也算有福。
赤国后宫一次,那次是他救她,赤国宴会一次,他还为如陌吟了一首诗。后来为了感谢如陌的有心救他,他不顾危险潜进赤国皇宫。
恐怕潜进别国皇宫是他此生做过最张狂的事,一切,都是源于那个叫如陌的小丫头。如今她已长大,虽然身着男装,不过他仍从她清澈的眼里看出了曾经的如陌。
“两位请。”闲时无事品品茗,是他最大的爱好。
“亦之兄,你知道我多年追寻的小仙女是谁吗?说出来吓你一跳。”秦亦舒遗憾的摇着头,温润带笑的看着南亦之。
南亦之转了转眼灵动的眼珠,悠悠道:“该不会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是如陌杜撰出来的。”
“怎么又扯上如陌了,真是的,她真有那么讨厌吗?”如陌插完话,发现南亦之正在看她,急忙偷偷吐了吐舌头,面对这么温柔的男子,她可不能太粗鲁,不然吓到人家就不好了。
“亦之兄不愧于南国才子,你说得对,我这几年的西瓜,都白运了。”
想到这里,南亦之也忍不住轻笑起来,这秦亦舒就是个悲剧。他运了四年的西瓜,每次运西瓜到南国都没找到他所谓的小仙女,南亦然更是被他折磨得要死,就因如陌的一句柳儿是去和南亦然和亲,没想到他就纠缠了南亦然四年。
而源源不断的西瓜也运进南亦然的王府,弄得南亦脆哭笑不得,虽很生气,偏又不能得罪这蹲大神,别看秦亦舒外表弱弱的,可爱温柔,其实他内心很冷。如果一不小心惹到他,他可能几根银针就能定人生死。
“亦舒兄,亦之多谢你赠的西瓜,很香甜,我已经在菜园里种了一些,你瞧。”两人顺着南亦之手指方向看去,见边上的藤条上方,挂着几只小西瓜,现在的西瓜还小,像拇指那般大,可见他是花了心思的。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摘来吃了吧。
“亦之真是闲情,我佩服。”秦亦舒沉眸半晌,有些氤氲道:“我只能活四年,亦之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成全我?”
“咦?什么?”
“我想找个伴陪我云游天下,想在人生中最后的四年好好看下天下美景,也不枉活此生。”秦亦舒现在只剩下南亦之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如果这话让别人听了去,可能会误会的。
比如,一直愣在边上的如陌。
如陌正喝着茶,突然噗的一声将茶吐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秦亦舒,“亦舒难道不喜欢小仙女,改喜欢男子了么?”
“呸!”秦亦舒没好气的白了如陌一眼,“其实我喜欢你。”
“喂,我可是男人,你可别喜欢我,喜欢我对你没好处。”如陌最讨厌别人喜欢她的了,比如那个赫连殇,就折磨得她要死。因为她在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赫连殇,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总是浮现他的身影,闹得她合眼都睡不着。
“亦舒,在下略通医术,要不让在下帮你看看?”南亦之多年前就想帮秦亦舒看诊,无奈秦亦舒一直不答应,他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况且母后为他找了许多名医都一直不见好,所以就算是南亦之,他也不准备让人看了。
他早在六年前就发过誓,不让谁看他的病,要死……就死吧。
“亦之是天下神医,我知道你厉害,可是……算了。”早知道是医不好的结果,他连试都不想试,蓦地,他瞥了边上雄纠纠气昂昂的如陌一眼,“要不你给一刀兄弟看看诊,看能不能把他的脑子看好?”
“嗯,我也发现如陌和以前不一样了。”南亦之不知道到底该叫如陌是“如陌”,还是“一刀”。
“我可没病,不要你们治。”如陌恶寒的挥了挥手,可是,心里一直萦绕着太多事,虽然她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如陌,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以前如陌的故事,她想让南亦之帮她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失忆了。
如果真的是失忆,她真是以前的如陌,这样也好解她的惑,不然整天活得懵懵懂懂的,像秦亦舒一样没几年活的了,还不知道真相,会把自己吓死的。
“如陌,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四年前坠崖,有可能脑子受到震荡和撞击,导致失忆也说不定。”南亦之试探的看着如陌,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倾尽所有帮她治好。
“看你们那么劝,好吧,我勉为其难的同意。”如陌摊开手,突然,她看了秦亦舒一眼,“如果秦亦舒答应同我一起救治,我就愿意,不然,我不干。”
反正就这样也挺好的,只是脑子有时候会很痛,总觉得有些人和事物想不起来而已。
南国亦之,天下名医,真是名不虚传,看他苑子里全是名花名草,样样有名,株株价值千金,要是能嫁给这样有风仪的男子,真是爽。
“留一刀,你治就治,干嘛拉上我。”
“如果亦之兄能治好我的病,一定能治好你的。”如陌白了秦亦舒一眼。
“我们打赌如何?如果他治得到你的,我就治,并且听你差谴。如果他治不好你的,你就得听我差谴,做我的小跟班。”秦亦舒邪恶的搓了搓手,笑得好不欢畅。
“打赌?赌就赌。”如陌转了转乌黑的眼珠,“不过得你先治,反过来,如果治得好你,那我就是你的小跟班,如果治不好,你就是我的小仆人。”
“你们俩不用争,我有现成的药,是专门为亦舒配制的。”南亦之拂了拂扇子,脸上荡起一抹温雅的笑容。
说完,边上的小厮急忙去药庐端药,秦亦舒紧皱眉头,真这么快。
不一会儿,小厮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还有几粒透明状的晶体药物,南亦之将晶体药物混进药碗里,轻轻搅了搅,“我之前就看过的气色,看了这么多年,也暗中替你把过脉,所以现在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是什么病,也知道怎么治,只是一直没告诉你而已,等到最后一年,你不来南国,我都会亲自上门把药逼你喝下,因为这是你的救命药。”
“你说什么?”秦亦舒一头雾水,怪不得南亦之在喝醉的时候总是摸他的手,原来是偷偷在给他诊脉,想到这些,他竟有些感动,“亦之,难道……你对我有意思?这么关心我。”
“无聊。”南亦之命令边上的小厮,“把药给亦舒公子服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省得起鸡皮疙瘩。”说不定南亦之真的对他有意思,这也太关心了吧。
说完,秦亦舒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饮完之后,他的气色立即开始好转,这药真像神灵一般,看得如陌瞪大眼睛。
“喂,秦亦舒,你的脸开始发红了,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如陌指着秦亦舒的脸,眨巴着可爱的小眼睛。
“啊有那么快?”秦亦舒感觉头皮发热,额头上沁起浓密的汗珠。
“这药名叫稀玉,是我采用天山雪莲、南海明珠、西境雨露、日落时分的五味子等珍贵药材配制而成,应对你之前中的水毒。其实他们都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你的病治不好,一听治不好,好多大夫没细细给你把脉,就断定你活不过二十七岁,实在是迷信。”南亦之顿了顿,继续说道:“水毒因常期潜伏进身体,必须分段把十七断脉才能把出来,以前的大夫给你了把了几断脉?”
“有时候两断,有时候三断,最多也就四断。”
“才四断,怎么诊得出你的病?要把十七断才知道水毒的成因,了解你体内的构造。”南亦之将怀中一纸药单递给秦亦舒,“这是药单,如果回到萧国,你可以按药上的方法找药来慢慢调理,这样调理半年,你体内的水毒自然能化解。当然,如果这半年你想住在这里,我也不介意。”
“这些药那么难找,当然是住你这里白喝啊。”秦亦舒打定主意,既然这病有机率治得好,他就试试,反正要和如陌那丫头打赌。
“南兄,你的意思是喝了一剂药看不出他的好坏,是么?”如陌抬眼看向秦亦舒,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赌约。
“是的,所以你们打的赌要半年后方可知晓。所谓亦舒只能活二十七载的话,只是他母后乱信道士方言,信了迷信而已。水毒虽然与银毒差不多,但是不及银毒毒,中银毒的人活不过二十五岁,但是大多数都能撑过三十。至于这个水毒,更没有活不过几岁的道理,如果水毒病发严重,有可能你活不过四十岁,如果不是很严重,你可以撑到六十。”
南亦之解释过后,秦亦舒才恍然大惊,那他这么多年的担惊受怕都白受了?
“妈的!”从来不说脏话的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怒了,“老了辛辛苦苦爱了小仙女二十四年,结果发现,小仙女是赫连殇,我的小仙女就是个空气。老子忍了水毒二十四年,天天担惊受怕,还被人骗得用面纱蒙住,结果是因为太医少把了十三道脉,才没诊出我的病。原来,我能活到四十岁以上,谁他妈告诉我只能活二十七的,二十七这个数字很吉利吗?还有,我他妈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个男人,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亦舒兄,别动怒,如果动怒,刚才的药很有可能没效果。你应该这样想,你这是因祸得福,本以为只能活二十七年,没想到今天知道,原来你可以长命百岁,本以为你心爱的女人找不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心中根本是执念,你可以重新追求其他女子,和她白头偕老,你应该觉得快乐和幸福才是。”南亦之稳住秦亦舒的心神,的确,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是他,可能也没这么镇定。
“什么?还不能动怒?”秦亦舒立即镇定下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得如陌隐住腹中的笑,看来这个秦亦舒果跟外界传言那样,长得风华绝代,个性奇怪,却不失善良。
他真是个善良、脾气好的男人,别看他唠唠叨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其实是一个和善的男人。
“如陌,让我看看。”南亦之把如陌的手拉过来,不像别的男子那般害羞,反而正义凛然的帮她诊脉,羞得如陌小脸蛋立马就红了,可脑海里又浮现赫连殇的身影,她突然想起在温泉的那个夜晚,她和赫连殇……
哎呀,不想了,羞死人了。
“如陌,你可能是脑子哪个部位受到强烈撞击,我只能暂时让你试下雪玉丸。”雪玉丸是他精心炼制的补脑丸,对于恢复脑子很有用。
如陌想也没想,抓过来就猛地往嘴里放,接着赶紧吞了一口茶,“多谢……”
呸,不管是谁的药,她都从不乱吃,在南亦之的眼皮底下,如陌将药丸猛地捏碎,弹指一嗖,药丸变成了空气中的粉末。
可南亦之哪是吃素的,一闻到空气中药粉的味道,心里立即明了八分,这小丫头是不信任他,才不吃他给的药,她可知道,那药价值千金,许多富商大臣上门求都没求到,他给她吃,她竟然把它给毁了。
罢了,早知道这小丫头心思玲珑,刚才他就往茶里下了真正的雪玉丸,如陌捏碎的,不过是一粒普通的药丸罢了,他可是个精明的人,才不能让手下辛苦采摘的雪玉浪费掉。
不一会儿,如陌感觉体内有股热气窜出,她转了转眼珠子,明明没吃那药,怎么感觉有些发热?
“发热了就对了,先得把你脑内淤积的固血打散,让你通淤活血,这样你才能忆起以前。”南亦之心照不宣的看着如陌。
如陌不动声色的瞧了他一眼,急忙不好意思的将头侧过去,“不好意思,我……”他肯定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她刚才喝的茶放了药?
不得不说,这南亦之真精啊。
“最近城里出了个采花贼,专门采出嫁的新娘,只要看见红嫁衣,他就发疯似的,想心办法得到新娘,然后再弃尸荒野,一直让我很棘手。可否问问,二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南亦之突然想起这件事,看向精灵的如陌和秦亦舒。
如陌和秦亦舒一向鬼点子多,听说有一次如陌让秦亦舒扮成女人,最后成功的抓获洛塔王,虽然方法奇怪了点,不过至少成功了。
要是她俩能帮他想个办法抓到那采花贼,他也不用那么烦神了。
“你不是一向不管事务的吗?怎么多管闲事起来了?”秦亦舒打趣的看着南亦之。
南亦之则淡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也不是我的差事,但他是南国所有人的差事,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我的百姓。”
“好,很好,我也是这样的人,南兄弟,这事我帮了。”如陌拍了拍手,一掌打在南亦之背上,打得南亦之身子晃了晃,可见她力道有多大。
“你要怎么帮?”南亦之看了如陌一眼,“我想了一个办法,让亦舒服女扮男装,装成新娘,然后引诱采花贼上轿,再一举将采花贼抓住。”
“不行,我再也不扮女人了。”想起上次差点被洛塔王非礼的事,秦亦舒忍不住瞪了如陌一眼,这小丫头能不能消停点,上次就是她害的。
如陌白了秦亦舒一眼,“一个大男人,这怕那怕的,真鄙视你,看我的,就由我来扮新娘子,我不信抓不住那采花贼。”
“不行,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你是女儿家,又没了以前的武艺。”南亦之坚决的看着如陌,这种事应该男人来才对,怎么要女儿家来。
“谁说我是女儿家了?你才是女儿家。”如陌说完,把后面的小书包放下来,将里面的一袭大红嫁衣拿出来。
嫁衣一摆到桌子上,顿时金光闪闪,差点照耀所有人的眼,嫁衣上的珍珠钻石在在阳光下璀璨发光,很是漂亮,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好吧,让秦亦舒来,反正他长得像女人。”如陌把嫁衣递到秦亦舒面前,在他身前比了比,发现嫁衣有够小的,因为秦亦舒太高。
这里会武功的两个男人都很高,只有她穿得下这件嫁衣,于是,在她不依不饶的说动下,南亦之最终同意嫁衣由她来穿,不过,他会安排秦亦舒扮成上丫鬟跟在轿子里保护她。
夜黑风高,街上人影婆娑,人渐渐散去,家家户户灯影丛丛。
街边后的小巷子里,一顶大红喜轿正急冲冲前行,前后分别跟着五名护轿的守卫,守卫们一边走一边大喝:“嘎雪,嘎雪。”
“嘎雪”在南国的意思大概就是吉利,意思是为轿子守护,谁叫城中采花贼太多,家家户户嫁女儿都慌慌张张的。
偏偏南国有个习俗,就是女儿家出嫁得天黑出发,等轿子到男方家之后,在男方家偏房呆一晚,第二天再绕城一圈,正式进男方家去。
因为有这个奇怪的习俗,南亦之他们才能在傍晚抬轿。
南亦之隐藏在暗处,冷眼看着巷子里的轿子,如陌穿着大红嫁衣,画着淡淡的妆,很是华美漂亮。
刹时,如陌看了轿子四周一眼,这轿子好生华贵,上面不仅贴着金饰珠宝,还有许多玛瑙珍珠,一串串如流连连垂落下来,曜花了她的眼。
再看她的凤冠,凤冠前垂着九旒旒冕,旒冕也相当于流苏穗子,上面全用钻石串成一串串,很是漂亮大气。
唇若含丹,眼若桃花,一脸的清雅与温柔,不得不说,她真有做新娘的潜质。
再看边上的秦亦舒,他全身着一袭绿袍,头发随意用一根红绸系住,脸上略施粉黛,正气愤的瞪着边上的如陌。
凭什么如陌这么漂亮,跟天仙似的,他则这么奇怪,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打扮成女人,如果要引人上钩,直接把她藏在里面,一会将那采花贼一针射死不就完了,真是折腾。
攸地,秦亦舒将身上的丫鬟衣裳脱掉,露出自己的雪白锦袍,一个颔首,擦掉脸上的粉妆,又是一个晶莹如玉的美男子立在如陌面前。
“秦亦舒,你不扮丫鬟了?”如陌好奇的看着秦亦舒。
“他们逗我玩,我才不扮。”秦亦舒努了努嘴。
逗他玩,怎么回事?如陌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没细想。
不一会儿,轿子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朱漆门前停下,如陌正疑惑着怎么没采花贼前来采她,却听见轰隆隆的鞭炮声和礼花声。
鞭炮礼花齐齐绽放,如陌迅速掀开轿子,只见轿外人影丛丛,火光冲天,这里聚集了好多将士和百姓,他们个个手拿烟花,一看到她就开始欢呼。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怎么回事?”如陌瞪大眼睛,南亦之呢,他怎么不在,不是在做戏么,她怎么感觉自己真要出嫁似的。
突然,轿门被轻轻踢了一脚,如陌迅速掀开前边的帘子,当她掀开轿子时,看见映入眼帘的场景,顿时大吃一惊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发誓,这个场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又是何时出现的。总之,他一身红色喜服,身上绑了朵大红花,头戴玉冠,美得不似真人,直似神明降世。
这是那个……讨厌的赫连殇吗?怎么……
怎么变得这么好看,而且他身后站着一袭白袍、风度翩翩的南亦之。
南亦之眼神深邃的看着如陌,眼里有种浓浓的东西像散不开似的,不过一会儿,他便转变得十分自然,像看朋友般看着如陌。
“拜堂,成亲,嫁人。”秦亦舒突然一把抓住如陌的手,“小如陌,不许逃,为了把你嫁给赫加殇,我和南亦之想尽办法,最终想了个让你甘愿穿上嫁人的办法,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穿这身嫁衣?”
“你们……你们这是逼我嫁人,还有,赫连殇怎么会出现的,你们又怎么会联合在一起的?”如陌疑惑的看着众人,外面那些吹锣鼓的简直烦死她了,她竟然被骗嫁人,怎么可能。
“娘子,请下轿,为夫为你准备了一个盛大而温馨的婚礼。”赫连殇温柔的看着如陌,眼神深邃,样子温润如玉,看得如陌忍不住有些脸红。
怪不得天天都在想他,原来这男人就藏在身边,竟然连秦亦舒、南亦之都跟他一伙,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秦亦舒悄悄凑近如陌,“你乖乖听话,和他拜堂。我们仨签了协议,只要能用方法让你嫁给他,以后南国和赤国互不侵犯。”
“什么?你们拿我来当……战争的筹码和交易?”如陌有些气愤,不过仍想知道原因。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想一统天下,赫连殇才卯足劲的要一统天下吗?”秦亦舒轻轻敲了一记如陌的头,“水国已经主动投降,南国以后仍是南国,天下一统,但南国独立于外,这是亦之答应救你我和将你嫁给赫连殇的条件。”
“我……我不懂。”如陌感觉眼底有一片氤氲的雾气伸腾,这时,不远处十几名蹦蹦跳跳、着装奇怪的人赶了过来,一看到她们,如陌眼里布满惊奇,“师父,师兄弟,你们来了?”
说完,她一步跳下轿子,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啪”的一声跌倒在地,等赫连殇想去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如陌已经撞到轿杆上,并且摇摇晃晃的自个儿站了起来。
“啊!好痛,好痛!”如陌捂着额头,边上的人也开始担心,尤其是赫连殇,更是将把一把护在怀里,大叫南亦之过来。
“无妨无妨,如陌这是因祸得福。”远远的,一阵清冷的声音轻飘飘的飘了过来,赫连殇抬头,见青云道人似乎踏着祥云赶来,和后边的恶老头站在一起。
如陌使劲甩了甩头,一把将赫连殇推开,低头冷静道,“全都别动,让我想想。”
脑子里翻江倒海,她感觉自己像要记起什么似的,赫连殇、夏太后、周太后、赫连青、南亦之、秦亦舒,秦夜……
脑子又是一紧,如陌难受的摇了摇头,边上的青云道人掐指一算,冷然道:“如陌,醒来,醒来。”
“殇哥哥……猪头……”如陌摸了摸头,慢慢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真的是他,真的是赫连殇,她记起来了,她全都记起来了。
“猪头,真的是你,我好想你,猪头……”如陌一把扑到赫连殇怀里,头上的红盖头好漂亮,看得边上的人直羡慕。
秦亦舒憋住泪,南亦之则云淡风轻,恶老头和青云道人亲切的看着她俩。
赫连殇更是温柔的将如陌抱紧,“如陌,跟我回宫,我欠你一次婚礼,这就回宫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如陌将赫连殇紧紧抱住,一言不发,这一刻,是难得有的温情。
“如陌,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吗?”赫连殇将如陌抱紧,得而复失的幸福让他很快乐,很快乐,好像只要有如陌就够了,除此之外,全都不在意。
如陌点头,看着面前情真发的情郎,是真的么,她真的记起来了?
感觉这四年像一场幽梦,她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想起自己烧了夏太后的凤藻宫,想起自己和赫连殇生气,想起自己在赤国皇宫的捣乱,如陌差点笑了起来。
原来失忆的她竟然这么调皮,都是恶老头师父一手教导的吧。
“你们两人没有误会是老夫最大的心愿,如陌,就让老夫告诉你这是为什么。”青云道人是隐士高人,慢慢将曾经的一切道了出来。
“每隔四十年,天空会产生极光变化,四十后的那一夜,也就是四年前你坠崖的那天,原本你要被极光带回自己的世界去。为了把你留住,老夫施了点小法,让你失去记忆,谁知道老夫当时道行不高,你坠崖后老夫一直没找到你。直到三年前老夫才在恶人谷找到你,正好恶老头是老夫的师弟,这事更好办,所以老夫和他一起观察星象,替你俩扫平摆在面前的障碍。”
“什么障碍?”如陌声音淡淡的,很有礼貌,不像四年前那样嚣张跋扈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成熟多了,也懂事多了,知道尊重别人了。
“只要一产生极光变化,来自异世的人就会自行离去,留下爱人独自苟活。为了不让你们分开,老夫只好打破极光之变,在极光变化那天,将你俩一方毁掉记忆。这样你记不住前世的记忆,自然不会选择回去,不然你前世记忆压过这里的记忆,就算你不想回去,也会被极光带回去,懂了吗?”
“让我想想。”如陌渐渐忆起曾经和青云道人的对话。
“我知道你不是逐日大陆的人,你来自未来,那是个叫21世纪的地方。如果你不能向他承诺什么,就不要在这里留下任何东西,包括你的感情。”
“21世纪?你怎么知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留在这里的人的痛苦,如果你做不到和他长相厮守,就离开吧!我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终究会分开。”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除非赫连殇背叛我,否则,我永远不会和他分开。”
“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别闯进他的生命,更不要让他爱上你,终有一天你会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到时候,你留他在这里痛苦吗?明知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孩子,你还会回到你那所谓的21世纪去,留下殇儿独自承受痛苦。你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为何要在这里留下足迹?听老夫一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趁殇儿还没陷进去,离开他,让他幸福,也让你心安。”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听你一派胡言吗?你管我从哪来,要做什么,总之,没有人能阻挡我君如陌,包括我的爱情,我想爱谁就爱谁,想怎么就怎么,不会听你这江湖老道的废话。”
“我是过来人,早已看透生死,如果你真的能永远留在这里,老夫会祝福你们。老夫知道殇儿的脾性,他不会轻易爱上别人,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永远不会放弃。可是,你不是逐日大陆的人,终有一天会离开的,不爱,还不如放手。”
“老头儿,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青云道人,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听。”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人生会由自己决定,就是老天也不能把我和他分开,何况是你?我劝你别在这妖言惑众,破坏我俩的感情,拿着你的葫芦,当江湖骗子去。就算有人要将我和他分开,我们也会誓死反抗,因为我相信他。”
“哎!”
“小丫头,记住我的话,离开吧!”
开始她还不信青云道人的话,可这四年她的确失忆,而且当天昏迷的时候体内隐隐有股真气窜入,之后便不醒人世。
怪不得当时很奇怪,她竟然傻傻的一脚踩空朝悬崖下走去,说不定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和主宰。
原来每四十年有极光出现,只要一出现极光,她就会向青云道人曾经的爱人一样回到21世纪,看来,青云道人一定有个唯美的爱情故事。
“道人,谢谢你。”如陌真诚的看着青云道人,青云道人则礼貌的朝她鞠了个躬,将怀中一粒玉珠递给如陌,“这是守护你的吉祥物,如果喜欢,就收着吧。”
“多谢道人。”
“如陌,你怎么只感谢青云老头,不感谢感谢师父我?要不是你我有缘,我会正好碰到你将你救回恶人谷?说到恶人谷,你还得回恶人谷继承谷主去。”恶老头调皮的窜到如陌面前,伸手挠了挠她的耳朵。
所有人均大吸一口气,包括赫连殇,要是曾经的如陌,谁敢这样挠她耳朵,就算是她老子,她也照打不误,众人都为恶老头捏一把汗。
可如陌却温柔安然的笑了,精灵的看着恶老头,“师父,如陌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四年的知遇之恩,如陌爱你,包括师兄弟们。”
“爱啊……这老夫可受不起,你还是爱你的皇帝去。”
“如陌,殇儿,看到你们破解四十年的咒结,为师也安心了。你们放心,四十年后为师还会来守护你们。”青云道人说完,轻影飘逸的转身离开,好不潇洒。
“这……这就完了?如陌已经失过一次忆,还要再失一次?”秦亦舒真不敢想象,要是四十年后,如陌五十多岁,赫连殇则六十多岁,这一公一婆,会不会拄着拐杖说我不认识你,给我滚远点之类的话?他真不敢想象。
“殇,如果四十年后真有劫难,你我一定要紧紧相守,决不分离。”如陌紧紧篡着赫连殇的手,失而复得的爱情,才是最应该珍惜的。
“所以,我们要好好过好这四十年啊,不然四十年后我们就……有可能分开。如陌,我答应你,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守护你,爱你。”正因为有这四十年之劫,他们才会更加珍惜相处的四十年,不过他们深信,四十年后他们仍然会在一起。
“殇,我爱你。”如陌看了众人一眼,主动吻上赫连殇的唇,看得边上的人害羞的转过眼睛。
“哎,你俩忙活去吧,我得去亦之府上安心养病,治个半年。如陌,赤帝,在下真心祝你们能白头偕老,最重要的是,你们在播种的同时,要记得给百姓雨露,只有天下太平,你们才能更好的播种。”秦亦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如阳,他永远是这么的无聊。
他决定,今后的人生,要云淡风轻的过,没事学学南亦之,种种花,养养鱼,云游天下,多不惬意,如果能遇到命定的那个人,他便娶了她。
“如陌,我也祝你们一路顺风,抱歉,之前欺骗了你。”南亦之温润尔雅的看着如陌,要不是他们相遇晚了,他可能都会锲尔不舍的追求这个小精灵吧。
这个条件他也是不得也而为之,谁愿意看着自己家破人亡,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国家,他唯有放弃很多东西。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只要心里知道就好。
“无妨,人都一样,首先有国才有家,亦之兄你爱国爱家,是如陌真心想交的朋友。”如陌如此聪慧的人,当然知道南亦之不想失掉国的那种沉重心情,所以他选择和赫连殇配合,将她“骗着”嫁给赫连殇,以换得南国安然的和平条约。
一统天下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赫连殇已经做到了,现在,就让她来解救黎明百姓,让他们脱离这种苦难。
在现代她就会很多门技艺,她可以教百姓们引水上山,还会解决旱灾和雪灾等天灾,她深信,只要通过她和赫连殇的不屑努力,天下总有一天会太平。
赤国皇宫
大红的喜轿游逛花城十圈之后,浑身酸痛的如陌才被正式抬进宫中,赫连殇一袭黑色锦袍,温柔的等着他的新娘子到来。
花轿轻轻在东盛宫面前落下,如陌在赫连殇的搀扶下下轿,两人浓情蜜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吻了起来,看得宫女们羞成一团。
夏太后则戴着如陌曾经送给她的假发,乐呵呵的将手中的百子图交给如陌,“如陌,看到你恢复记忆,哀家真的好开心,哀家之前对你太严厉了,如陌你别计较。”
“母后,之前是如陌太调皮,该求你原谅才是。”如阳恭敬的接下百子图,百子图上面全用金线一针针绣出来的,是夏太后亲手绣的一片心意,她很珍惜的握在手里。
“如陌,答应哀家,今晚洞房花烛夜,你俩得给哀家立马造出一个皇儿来。”夏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如陌,如陌则有些小女儿态的羞红着脸。
所有人都发现,自从如陌长大之后,也就是经历四年失忆之后,她变了,不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不懂礼,现在的她温文尔雅,婉约有礼,十足的大家闺秀和母仪天下风范,是块天生当皇后的料。
拜完堂后送入洞房,喝完交杯酒后,如陌安静的坐在寝宫里,边上的杏儿梨儿急忙看向赫连殇,“皇上,该挑喜帕了。”
赫连殇还愣在原地,因为他好激动,激动得差点晕掉,盼了四年的场景,竟然成真的,他真的找到如陌,并娶了如陌。
“如陌……”
“殇哥哥……”如陌有些害羞的叫了声殇哥哥,这一声殇哥哥,凝积了她对他浓浓的情意,怪不得当初夏紫依温柔的叫他殇哥哥,原来如此温柔的叫自己爱人,比叫猪头有感觉多了。
想起之前她调皮惹他的样子,她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原来失忆的她还有那么好动的一面,真是好玩。
“杏儿、梨儿都退下,寡人……”
赫连殇正想说话,杏儿梨儿立即害羞懂事的退了下去,哪敢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
“如陌……”
“嗯?”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也是,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是的,分开这么多年,之前又误会重重,好不容易解开误会,两人终于能修成正果,当然有说不完的话。
“如陌,要不……那些话一会再说,咱们……先办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如陌哪里不知道,只是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说了。
“就是母后说的……生皇儿的事。”赫连殇说完,脸上早已红透一片。
什么,竟然比她还害羞?如陌有些恼了,一个纵身跃起,将赫连殇猛地扑到床上,“猪头,你还是不是男人?”
“夫人,为夫不是男人难道是女人?你是不是信不过为夫,为夫现在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厉害。”赫连殇邪笑着说完,一把将如陌压在身下,大掌开始肆意在她身上游移,眼里带着浓浓的爱意,惹得如陌娇喘连连。
“殇……猪头,不要……”如陌有些害羞的闭上眼,虽然打架斗殴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可这床弟之事,她还从没经历过,娇滴滴的女儿家,有哪个不害羞的。
“夫人,让为夫教教你,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赫连殇说完,温柔的俯身抱住如陌,修长的玉手轻轻拉下帐帘,帐帘内缱绻缠绵,一室旖旎。
这年冬,赤国不再叫赤国,除了南国削为小诸侯国之外,赤国一统天下,改名为越国。
越国三年春
经过三年钥国帝后励精图治的发展,越国不再是以前战乱、天灾不断的国家,而是一个国富民强、百姓丰衣足食的强国,是逐日大陆从未有过的光芒强国。
越国,是如陌起的名字,意思是超越。
这三年来,她和赫连殇齐心协力,将国家发展成为逐日大陆河分割的强势大国,天下一统,他们仅用了三年时间休养生息,将原本黯淡无光的局势迅速扭转,这都多亏越国皇帝有个精明的小皇后如陌。
礼炮声声震天下,
越国旗帜似彩霞。
光辉历程世瞩目,
逐日大陆遍地花……
万里晴空,壮丽山河,赤旗飘扬,风雨过后见彩虹。看九州方圆,普天同庆,江河歌唱,大地流芳。国家稳定,百姓幸福,越国皇后谱新章。新的越国,如蜿蜒巨龙,屹立于天地之间。今朝如此辉煌,全赖英明神武的小皇后。
满目疮痍只是曾经的赤国,如今的越国,发展壮大得不敢令人想象,在越国第一年,如陌便休养生息,不再打仗,努力指导百姓发展种田种稻的技术,开垦荒土,重农重商,积极开展城与城之间的贸易联系。
甚至和老远外的番族等人也有贸易关系,她从不迂腐,不守旧,不封建,思想前卫独立,有自己的个性,深受百姓尊重。
她曾经提出的一夫一妻制更是受到女人们支持,因为整个大陆女人数量相对较少,这对实行一夫一妻制很有利,不过古人的思想很难改变,她只能通过时间,一点一滴的慢慢来,希望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人们接受一夫一妻制的制度。
在这一点上,她和赫连殇就是最好的例子,有皇帝皇后领头,百姓们当然乐意效仿,而且民间经常传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人们谈论得最多的,当然是皇帝和皇后至死不渝的爱情。
之前赫连殇用铁血政策一统天下反而得到人们的支持,天下一统,整个大陆就一个大国,百姓丰衣足食,活得安然自在,不用担心打仗。如果是以前,国与国之前,三天两头打一场仗,百姓天天处在惶恐不安之中,现在天下一统,百姓不分担心国与国之间的暴力战争,睡得香,吃得好,穿得暖,这才是她们想要的,所以,她们誓死拥戴皇帝和皇后。
站在巍峨的山颠,如陌背着小背包,与边上的赫连殇对视一眼,“天下一统,百姓安康幸福,这就是你我想要的。”
“如陌,你制定的这个国庆假真好,这样我们每年都可以尽情的玩七天。”赫连殇温润的看着如陌,他的温柔,专属如陌。
如陌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起来,除了国庆假,还有清明节假,劳动节等节假日,全是她跟着现代的假日复制过来的,于国于民有利的知识,当然能将越国发展得越来越壮大。
“殇,我们……出发吧。”如陌说完,主动的在男子唇上印上一吻,如精灵般跑开。
“小乖,无论你去哪,我都陪你,你上天,我陪你上天,你下海,我陪你下海。”男人说完,温柔的跟在女子身后。
在那遥远的宫庭里,还有他们可爱的皇子在等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