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窟窿的衣衫被唐沁杰丢弃在一边。我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窟窿也没有流血。我惊讶得张大了嘴。我本来以为我要死了的。
“杰……我……”不准说话。好好养伤。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很霸道,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是想问那个小女孩的举动为什么会那么怪对不对?”
我想了想后点点头。
“你没听她说她偷偷换了迷情盅吗?”
“嗯?”
“迷情盅需要用二个柳木做的茶杯同时放入的……一方喝下,若另一方不喝,施盅的人一定会发现……所以,我真不知道说那小女孩是傻还是说她无知……”
“什么?”我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复西服了迷情盅?
她疯了吗?
“乖乖躺好,不然我可不高兴了。”唐沁杰板起了脸。害我真的怕怕的。真是伤脑筋。
“雪儿……”我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字。不让我说话我做手势外加写字总行了吧。
“她虽然避过一难,但她身上的毒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说?”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你没看她的神志已经完全由人操控了吗?或者可以说,眼前这个女子已经被成了杀人的工具?”
我的嘴唇瑟瑟发抖。牙齿下意识的紧咬着下唇。“杀人的工具?”所以雪儿才会疯了似的杀害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个世上唯一真正的亲人?是这样吗?
“那怎么办?”我轻轻的低喃。我该怎么办?该拿雪儿怎么办?
在唐沁杰的强制下,我乖乖的床上躺了一天。这一天我连床都没有下,他一直陪着我。喂我吃饭,陪我聊天。
我则一直盯着胸前的紫玉罗。我知道,这次是它救了我。要不是它,我或许已经死了无数次了。雪儿手中的刀并没有张眼睛。那时的雪儿和她手中的刀都是疯狂的。这份疯狂之后带给我的更多是心痛。心痛雪儿所遇到的一切。
第二天我去看雪儿,她仍是没有醒来。药丸已经喂她吃过了……
我静静的守着她,不断的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的快乐。
除了我,顾依也是寸步不离。雪儿的药都是她亲自熬的,包括我们的一日三餐。我曾经对她说我们可以自己来,可是她仍坚持,说这是在偿还。我不再强求。
在一个月圆之日,雪儿醒来了。醒来后的她谁都不记得。脸上单纯干净的表情仿若孩童。乌黑的眸子闪着星光。
“苋儿?”梁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嗯?”她想说什么?
“我好想你。”雪儿突然抱住了我。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虽然她不记得了,但是她的潜意识中还是有我的。
我暗暗对自己发誓,一定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由今天起,我来保护她。她只是我的梁雪,我一个人的。
接下来我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每天与梁雪相拥而睡,与唐沁杰一起看夕阳。跟顾依一起学做菜。然后我们四个人一起津津有味的品尝自己的手艺。有太阳有风的日子我们还会一起放风筝,下雨时就躲在屋里看雨。日子过得好惬意。
我努力的淡忘着所有的不愉快。不想记起有着太子弘和皇子贤的任何事。我只想守住现在这一点点幸福和简单的快乐。因为有梁雪,还有我爱的唐沁杰。
现在我的心已经越来越明白自己对唐沁杰的爱了。好几次他拥着我的时候我都想告诉他,跟他在一起我好幸福。可是过多的羞涩使我没有说出口。
可是,唐沁杰越来越多的反常让我快乐的心滋生不安。
唐沁杰的房间似乎永远没有人睡过。被子依旧整整齐齐,房间没有一丝人气。好几次清晨我去找他都找不到人。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嘴唇还有着怪异的紫红色。每次我问他,他都笑着说没事,要不就是逗我,或者是突然亲吻我转移我的视线。
洛水小屋迷漫着阵阵饭香。顾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的毒未解,他应该很痛苦。”顾依拍拍手对着我轻声说道。
我的心蓦然忘了跳动。
他的毒?对,他中毒了,到现在还没有解毒,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我一直以为,因为他有两个灵魂,就算中毒也不会有事的。只要他用没有中毒的那个灵魂身体就不会有事了。可我却忽略了,他必竟只有一个身体啊……
记得以前他说过,要是对方的灵魂有一个死去,这个身体的主人就会死去,那么唐沁杰……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唐沁杰,大傻瓜,大笨蛋。”我泪流满面的大喊。心中恨死了自己的粗心大意。
晌午时分,唐沁杰回来了。
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额上有着细密的汗珠。好看的眼睛温柔中隐忍着一丝痛苦。有些邹的青色长衫已经满是泥士。
我一下子抱住了他。
在他的怀中我不停的哭,哭得无措而无助。
唐沁杰吓坏了,不停的帮我抹眼泪。
“你是不是很痛?”我哽咽的轻抚着他的胸口。灵魂应该是住在胸口里的吧。
唐沁杰邹了邹眉,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哭?”
“毒发的时候它很痛是不是,一定很难受吧,所以你每天都不住在房间里,是这样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好看此时却盛载着温柔与痛苦的眼睛。
“傻丫头,又胡乱担心了。是不是日子太悠闲了,要不我们成亲吧,增加点喜气怎么样?”唐沁杰又是那种了解的坏坏的笑。
“我真的想嫁给你。”我搂着他的头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
“什么?”唐沁杰大叫一声,有些不能置信。
“你娶我好不好?”我低着头厚着脸皮再说了一遍。
“啊……”他张大了嘴巴,眼睛闪着亮光,一会儿他嘿嘿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呆住了。“丫头,你不会是拿我开心的吧。”
“你不想娶我吗?还是你变心了?”我嘟着嘴不高兴。
“想,我怎么会不想呢,我做梦都想娶你……”唐沁杰急急的表态,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我。
“那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开始开出自己出嫁的条件。
“好。”唐沁杰用力的点头。
“不可以欺负我。”
“好,好。”
“不可以惹我生气。”
“好,好,好。”
“一辈子只疼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好……”
“好,一千个一万个好。”唐沁杰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了。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潮。给他增加了些许邪异的美感。
“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不能突然失踪,去哪里都要告诉我。包括晚上为什么不住在洛水小屋……”我的目的终于说出来了。
“好……”唐沁杰刚说出一个好字人就愣住了,接住他的脸拉得很长,转过脸不再看我。
“你不答应吗?”他别过脸,惹得我的泪开始泛滥。
“映玄,他支持不住了。”唐沁杰从身后抱着我。头低垂在我的发间。我能感觉到他湿热的鼻息。
“映玄?”在他的怀中我的身体轻颤着。
“八岁之前我和映玄常常打架争执,在别人看来我是在自虐。小时候我的身体很差,看过很多大夫都没用,娘常常担忧得睡不着觉。直到一个雪夜,我要梦中遇到了你,那是一个多么精灵可爱的女子啊,我和映玄的心一下子都被吸引住了……从那天起,我和映玄的心越来越融和,只要一想到你,我们烦燥的心就会静下来……直到真的见到了你,我们的心更加不受控制了。或许上天让我生存下来就是要来遇到你,爱你,给你幸福……果然,我的师傅神算子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真的是我今天命定的新娘,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有多美秒。那是这么多年我和映玄再一次起争执。为的就是多爱你一点,多抱你一下,多亲你……你被匕首划伤,背上的毒是映玄帮你吸出来的,所以他中了毒,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
映玄?唐沁杰?
他的诉说让我更恨自己了。不行,他不能有事,他们都不能有事。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