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那么离奇的事件后,尼普克斯和可心的话更少了。
两人不发一言的向官邸走去,就连旁边希奇古怪的玩意也再也引不了可心的注意。
她得赶快回去算一卦,心中有不安,隐隐的觉得一个大事即将在自己的身边发生。
而就在这时,尼普克斯却突然在她身边停住,顺势拉住还在往前走得她。
“怎么了?”可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停在他官邸的大门前。似乎在等着这所官邸的主人。
尼普克斯站定不动,冷冷的看着马车前面站着的人,若有所思。
只见一名穿着很讲究的男人看到他们回来立刻上前迎接。
“殿下。”他跪下行礼。
“发生什么事?”
男子不语,却起身在尼普克斯耳边小声低语。
他的话让尼普克斯的脸顿时变了色。
他放开手中的小手。突然转身。
“你”
“你”
“你”
“还有你”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随意的点着。
被他点到的人站在他眼下,等着他的命令。
“全天看守她,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她去任何地方。”
“是,殿下。”祀赫带着三名陌生的男子在地上单膝跪下。
“尼普克斯……”可心咬牙切齿的嚷道。他居然要监禁她。
尼普克斯眼里的冷光在看向她的时候,莫名的放柔。虽然口里依然冷酷。
“女人……”他叫着她,故意没有叫她的名字。
“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呆着。等着我回来……”
他冷下脸,对着她露出危险的白牙。
“……我们的账等回来再算。”
可心没好气地瞪着他,以他现在的看她方式,除非她会日本的盾地术,否则她插翅也难飞。
“知道了,殿下”
尼普克斯狭目微眯,仿佛在探究她话中的真实性。
良久
“把她带回寝宫。”这才踏上了门口的马车。
可心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心中不由的涌出一个念头。
“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再也见不到面了。”莫名的,心中一阵刺痛,像另一个人在她体内哭泣。
寝宫的大门被两边的侍女渐渐打开。可心一僵,眼前的画面,让她站在门口没有直接敢走进去。
依然是一片黑色的世界,只是……
这还是他的房间吗??视线快速的向四周一扫。残败的景色没入她的眼底。
地上到处是不知名的残渣,墙上,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完好的。
黑黑的光线,只有一扇的窗户是没有拉上窗帘,不,应该说是应硬给别人撤下来的。
可心垫着脚,小心的避开脚下的碎片。
天啦,天知道尼普克斯得怒气是怎么忍下来的,以他这种毁灭性的破坏,再见到她的时,没有捏死她简直就是世界上第八大奇迹。
内心泛起了异样,他甚至都没有重重的说她一句。
反常,真的是太反常了。
可心小心的走着,地上血迹斑斑的血渍刺得她双眼生痛。
仔细想起来,自己虽然身为奴隶,在这个第四王子的官邸好像从来没有被当作奴隶使唤过,甚至以残忍著称的尼普克斯回到亚述后,也不曾计较她在玛里对他的冒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喜欢她?
可心自嘲的笑了笑。她一定是想得太多了。他们是敌人。
敌人?是敌人吗??
可心在内心反问。
她即不是玛里的国民,也不是巴比伦的侧妃,她跟他之间并没有国仇家恨。更没有爱恨情仇。
这样的他们是敌人吗?
“可心小姐,要不要清理下。”侍女悦耳的声音在可心得耳边响起。
可心压下心中的慌乱。转向上次受伤时曾帮她换过药的女人。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寝宫,侍女们都会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尊称。她是卑贱的亚述奴隶,身份比她们还低,可是在这里她却有一种被人厚待,高人一等的感觉。
“好,谢谢。”她说道。没有把自己积压的疑问问出口。
她的话刚毕,立刻便有几名女人串入殿内,干练的打扫起来,忙得让可心连出口帮忙的话都没有时间说出。
可心受不了捂着鼻子先出了寝宫。
“是陈可心吗?”第一次被人点名到性的可心有点错讶。
她下一丝的点点头,没有设防。
“请您跟我走一趟。”可心这才注意到男子身后站着的是跟他一样高大的三个男子。
黛眉一皱,警惕感速起。
“为什么?”可心问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是尼普克斯手上的人。
“皇妃让您进宫。”他说的大声,并不在意是否被人听见。
“恐怕不行……”可心一笑,心里有了七八分。
“……尼普克斯有过命令不让我踏出寝宫一步。”
“请您明白是亚述身份最高皇妃的指示。”
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傲气,可心漫不经心的挪了挪头发。
“既然这样,我区区一个奴隶更没有理由去见高贵的亚述皇妃了。”
“对不起,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这一次男子说的强硬,身后站着的男子纷纷的在他背后一字排来,无声的形成了一股强大压迫。
看来他们是要来硬的了。
可心看着他们的眼多了几分轻蔑。
“如果我不答应呢。”
男子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头昏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对,她使劲摇了摇头。却始终看不清眼前到底有几个人头。
“祀赫”可心虚弱的叫道。希望在她还有意识之前可找到他。
可是,该死的,他们的人到底去哪了?
终于,眼前一黑,可心失去了意识。
长长的睫毛一点一点的眨着,渐渐苏醒的知觉冲击着昏迷的可心。
突然,紧闭的双眼没预警的睁开,人从地上跳起。
从地上快速弹起的可心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一脸阴郁,该死的,她怎么没有想到会被别人下毒。
就在她全神打量四周的时候,突然空中响起的低沉的笑声。
可心一惊,下意识的望向门口。
“睡得还好吗?”
“是你。”可心叫道,绑架她的并不是她预想中第一皇妃。
“怎么让你失望了。”男子笑道,走上王座。熟悉绿色的眼眸望着她。
“尼普克斯知道你这么做吗?”可心说道,黑眼一暗,径直走向旁边的椅子上。手撑着手柄故作轻松的问道。
“我才是亚述的王。”男子强调,泛黄的绿色莹子闪过一丝不悦。
可心没有搭话,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王殿,现在只剩下她和……心计沉重的亚述王。
“既然你要我请到这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可心不绕弯子的点明,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不想让你留在尼普克斯的身边。”
“我知道。”
可心的爽快让亚述王眉头皱起。那张伪装的笑脸僵了僵。
“你还知道什么?”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
“还要我说明吗?”黑色的眼里充满睿智。
“你这么大费周折的支开尼普克斯,又打着皇妃名义把我抓来,很显然你不是单纯得想跟我聊天。”
“哈哈……”亚述王大笑,拍了拍手。
“怪不得,尼普克斯会对你特别礼遇呢,你是一个吸引人的女人。”
“谢谢”可心不客气地点头。对于他的称赞她丝毫感觉不到高兴。
“可是……”可心瞟了一眼亚述王的面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被你带到这里的吧。”
亚述王陷入沉默。
“你是一个危险的女人。”良久他才说道,眼里十分复杂。
可心斜瞄了一眼高位上的男人,轻笑起来。
“是啊,是一个可能危险到王威的女人。”
“你也太狂妄了。”亚述王轻喝一声却并没有打算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是吗?”可心侧头
“一个打败亚述军队的女人站在尼普克斯的身边确实是一大障碍。”
亚述王笑了笑。
“恐怕让你失望了,全国都知道我最爱的儿子是尼普克斯,他也是王位继承人的第一人选。”
“是吗??”可心再一次反问,露出一切明了的笑容。她起身,站在亚述王的脚下,对着他那双同样绿色的眼,没由来的感到厌恶。
“像尼普克斯这种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王位的人恐怕不是在你的考虑之中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我除掉。”可心心理很明白,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太过出色,锋芒太甚,这种心胸狭小,一心只在乎自己权力的男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除去,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再大的牺牲也再所不惜。
“你有这么重要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是吗?如果仅当我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为什么您这么尊贵的身份还要花时间来见我这么小角色,甚至还用了这么不光明的手段。”可心哧鼻。
亚述王有些尴尬,像是伪装硬是被人撕开,赤裸裸的站在她面前。
“我想在亚述呼声最高的两个王子都不是你心中王位的人选吧。”
“大胆。”亚述王喝道。震惊写满整张脸,被人道破心事的恐惧让他本能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瞪着这个一口道破天机的女人。
这个来自玛里身份不祥的小女人,来了亚述不到几天,只见过一次面,不但能看透他的心思,甚至对亚述的现状,未来的发展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全国没有知道的秘密也被人轻松的一语道破。“大胆。”亚述王喝道。震惊写满整张脸,被人道破心事的恐惧让他本能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瞪着这个一口道破天机的女人。
这个来自玛里身份不祥的小女人,来了亚述不到几天,只见过一次面,不但能看透他的心思,甚至对亚述的现状,未来的发展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全国没有知道的秘密也被人轻松的一语道破。
她到底是什么人,巴比伦的侧妃?转世的阿尔瑟斯密斯?还是玛里奴隶口中的伊斯拉?连他现在都搞不清楚了。
“给我猜对了。”黑眼里没有猜对的兴奋。只是一片深沉。
“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可心问道,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亚述王忍不住问道。
可心冷笑。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
可心高深的话让亚述王再次陷入沉思。
“来人~”亚述王终于打破沉默。对着那双满是秘密的深潭,一字一句的说道。
“把她关到天牢,明天跟玛里的奴隶一起祭奠给天神。”
可心的莹子暗了暗,没有挣扎,默默的让前来的士兵捆住了她。
因为她知道,挣扎只是无用的浪费体力,帮不了她解决困难。
昏暗的烛光映着四个不断漂移的影子。一条窄小的阶梯,长长的像一口看不到底的深井在他们脚下蔓延着,不知通向哪儿。
无声的,可心跟着四个魁梧的男人,被押解着,一步一步走向亚述王宫内最隐秘的天牢。
“啪啪”他们的脚步声在悠长的天牢中发出不了小的响声。让现场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漫长的,不知走了多久。窄小的空间在他们眼前变得宽敞起来,视线也变得开阔,带着不少人的撕心嚎叫,漫天咒骂,甚至低低的哭声,一间间的牢房在他们眼前出现。
空气中带着特别的酸臭。可心忍不住捂住鼻子。虽然冷静如她,但第一次看到这种随时被死亡包裹的景象,她的小脸还是忍不住发白,身体颤抖。
让她死不难,但是让她跟这些人……
她憋了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的发光眼眸。视线立即缩了回来。
她不想进去,这是她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进去”带路的男人们一把她推进刚开的监牢里。
“好好你的玛里同乡叙叙旧吧。”押解的男人一片籼笑。
“大哥,我要不要先耍耍。”说话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慌乱的陈可心。
“这女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另一名男子附和,好色的目光仿佛已经把她吃了。
“你们敢?”被称为老大的人问道。
“她可是……”他低身在他们耳边偷偷说道,不知道是什么话,让他们的脸突然变得惨白,盯着可心的视线也越发的恐惧。
“走,走……我们走……”
说完,便像逃命般的逃出了天牢。
可心静静的站着,等待双眼适应地牢的黑暗。
哼,空气中传来一阵冷哼。
可心本能的扭头,有些受惊,看来这件牢房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是谁?”可心失声叫道。
“你又是谁?”角落里冷不丁得冒出这句话。
可心没有回答,沉默良久。终于……
“辛伊纳木?”可心试探的叫道,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你是谁?”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向她。
“陈可心?”
“伊辛纳木?”黑暗中隐隐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我。女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她。
“你吓到我了。”可心想也不想便低头给他一拳。
“奥~”他一阵闷哼,正中了他的肚子。
“你想我死啊”他没好气的叫道。
“明天我们都会死。”可心冷冷的说道。心情却波澜壮阔的起伏。
天牢里又陷入了安静。
可心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希望尼普克斯可以赶在明天之前发现他的失踪。
该死的,他不会以为自己又跑了吧。想起他的寝宫中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后怕。
不会的,那几个男人的目标太大,他一定会发现他被绑架了,只是他会知道她在哪吗?……完了,他一定会以为皇妃抓了她。难怪那个男人说的那么大声,一点都不怕别人知道。
TMD亚述王还真的是老谋深算,连退路都想好了。
“在想什么?”伊辛纳木在他身边坐下。
“想怎么逃出去。”
“没有用的。”他说道,已经有着等死的觉悟。
“这里完全是密封的”
“我知道。”她没好气地应道。突然想起早前很流行的一部美片《越狱》。她当初应该去看看的,说不准现在会对她有什么启发。
“不要想了,既然如此了,不如说点轻松的事吧。”
黑暗中,可心忍不住瞟他一眼。她,可并不想死啊。
“我昏迷之后后来玛里怎么样了?”可心问道,她的这个话题并没有让气氛轻松多少,反而更加的沉重了。
“已经没有玛里了。”
可心沉默。
“那个疯子烧了神庙,毁了王宫,杀光了所有超过25岁以上的男女,剩下的全部带回来涌来祭祀他们的天神。该死的”伊辛纳木忍不住咒骂,拳头用力的握紧。
虽然在黑暗中,可心也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亡国家毁的痛苦。
他如此憎恨的男人,却是她唯一等待可以救她的人。苦笑爬上她的脸,要是对伊辛纳姆这样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泄恨吧。
“对了,你被那个疯子挪走之后还……”伊纳纳木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问下去,毕竟女人成为奴隶,只有两种生存方式,一种忍辱偷生,一种不堪自尽,显然眼前的陈可心是不会是属于后者。
可心笑了笑,知道大大咧咧的他为什么在此处打住了,他一定是想到什么失身,鞭打之类的。
“我还好。”最少比他好。
“尼普克斯没对你怎么样?”他不相信地问道。
可心点点头。
“不可能,他不可能放过你,他是魔鬼。”伊辛纳木叫道,双手激动地在空中挥舞着。
“你还好吗?他们没有虐待你吗?”可心转移话题,虽然看不见,还是担心的朝他身上多望了两眼。
“没有。”伊辛纳木答道,口气不是很好。
“只不过两天给一顿饭吃。”
“什么?”那岂不是要饿死。
“送给天神的祭品是不能由瑕疵的,他们只是想在祭祀之前让我们连跑得劲都没有。”
祭祀?可心觉得好笑,只在历史课上出现的名词居然即将成为她陈可心最大的威胁。
“你知道明天祭祀的地点在哪吗?”如果是在公共场合她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她的。
“不——知——道。”伊辛纳姆在暗处狠狠瞪了眼可心,她以为他是谁啊?他现在可是祭品,他怎么知道他会在哪里被“送”上天国阿。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可心自语。
“喂~”伊辛纳木用胳膊顶了顶她。
“你和汉姆拉比到底是什么关系?”暗红色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好奇的光。
“没关系。”
“不对不对,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他不放弃的追问道。
可心对他露齿一笑,故意逗着他。
“就像众人所说的,我是一个被废除的侧妃。”
心,莫名的阵痛。
伊辛纳木陷入沉默。
“你说我们可以逃出去吗?”可心轻轻的问道。又似乎有点像自言自语。
“也许吧。”伊辛纳木莫菱两可的回答。眸子里也是一片的担忧。
尼普克斯的寝宫。
还没进门的尼普克斯就嗅到了官邸里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疾步走向寝宫,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
“陈可心~”还走到寝宫门口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吼道,满怀期待的等着里面的女人跑出来迎接他,甚至拥抱他。
可是,他忍不住低吼一声。
“陈可心……”依然没有回应。尼普克斯抓狂的表情随着一步一步走近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该死的,她骗了他,她骗了他……内心在嚎叫。
他嗜血的脸上竟挂着隐约的痛苦,这让还没达到身边的仆人们已经吓软了双脚。
“杀千刀的祀赫你死在哪里?”努吼声震动着整个官邸。尼普克斯的手死死的拽着随身的软剑上,一时之间包好的伤口有裂开。
“人呢?她人呢?”没有人敢回答他,纵使很多人知道他说的是谁。
尼普克斯一脚踢开大门。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空气在招呼他。他僵在门口,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答应过他呆在他身边,她答应过……
他僵站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那双绿色的双眼正燃烧着火光。她又逃走了?逃回那个男人身边?
“不……”
他要所有的巴比伦为她陪葬,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
“殿下。”急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祀赫跪在他面前满脸着急。
“你还敢回来见我……”尼普克斯没有转身,背对着他,从牙齿里挤出的话是他仅还能保持的最后防线。
“殿下大事不好了。”祀赫只心急着失踪的可心,没有在意尼普克斯的反常。
跪下的侍女纷纷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你也是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