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繁华似锦,由于刚下过雨,沿街的小贩也是刚刚摆出摊子,忙活得不可开交。这可是真正的古色古香,除了酒楼、药铺等大型店铺外,沿路的香铺、弓店、茶铺……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公子,进来玩玩……”一个身着妖艳的女子,正拉着逍遥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道。她手执纨扇,使劲地眨着她那摄魂的狐媚眸子,像是看准了猎物,放出灼热的光芒。
“你放手。”我呵斥道,将她不安分的手从逍遥身上打离,匆匆拉着逍遥就走,气语道:“怎么会走到那里去的啊。”
“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啊?”逍遥很不识好歹地笑问道。
“再不走,你非要被她们吃了不可。还是你们这些古代的男人,就喜欢往那些庸姿俗粉里头钻。”我气急败坏地说道。怪不得新中国的时候要取缔青楼了,这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嘛,跟毒品也没什么两样。
“什么叫‘古代的男人’,我可没打算进去,只是被拉了下手,这也不行?”他一付看我笑话的样子,嗤笑道。
“不行,”我严词警告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持不住,被勾进盘丝洞去。”
“唉,这里哪里在卖醋啊?”他在我身上嗅了嗅,笑道:“好浓的醋味啊。”
“谁有空吃醋?无聊。”我心未平,扭头就走。
他紧赶了两步,温润的指尖潜入我的指缝中,牢牢地扣住,耳畔传来酥麻的声音:“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感觉到了耳边摩挲的腻痒,我偏过头,瞅见他如水般的黑瞳,心中暗栽的花房,仿佛顷刻间姹紫嫣红。
“这里是大街上。”我早已红霞满面,轻声地说道。
在这古朴的小镇,我和他公然在大街上拉扯,似乎逾越了这个时代的礼教。来往的人纷纷投来蔑视的眼光,可是很奇怪,他们好像都是针对我的,搞得我好像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我甩甩被他十指紧扣的手,却像上了锁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握紧了,省得……”他的话停住了,邪魅地一笑,似天上的银钩,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握紧是吧?好啊。”我朝他诡谲地一笑,给他来了个满清十大酷刑之竹筒夹手指,就等着他痛得自觉放开我。
“哈哈……”他不痛,反而像是捡了个宝一样,笑道:“就这样一直抓着,不要放了。”
“哼,那就看谁先放手好了。”我撅嘴说道。
我一个新新人类,还怕拉个小手吗,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无其事地与他牵手,并肩行走在逐渐暗沉的夜色中。
“天师开眼了,快去看啊,天师来了……”一个男子高扯着嗓门,锣声喧天,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人潮瞬间涌来,唯恐落在人后,最离谱的是居然有孕妇,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身边粗布麻衫的男子应该是她丈夫,两人扶持着,朝着一个方向,片刻没有逗留。那个孕妇显然已经累到虚脱了,汗流如注,如同刚从水上捞起一般。
她面色苍白如纸,气喘不止,目光闪闪烁烁,游离不定,身上的汗多半也是虚汗,如此明显的病容,任谁都看得出来。
“走,我们也去看看。”逍遥急迫地说道。
跟着这群人,一直走进了一座道观。道观中央已经搭起了道场,上供三清圣像,香花灯烛设满,钟鼓法器排列在两旁,五方旗号的旗角迎风飘扬。一个道长头戴七星冠,手持牙笏,身披九宫八卦法衣,脚踏登云履,口中含糊地念叨着道经,看着似模似样。
底下的人群寂静异常,一个个跟瞻仰佛主一般,虔诚的叩拜,声声喊着天师。只见那个天师一个龙腾跃,拾起案桌上的桃木剑,刺中桌上的朱笔书符,那个动作,真叫快、猛、准。桃木剑在空中飞舞了片刻,往烛上一拂,符纸燃烧了大半,又扔进了金钵中。周围的小道士或举旗幡,或手提宝剑法水,煞有其事得帮衬着中间的道长,完成了整一套法事。
“各位乡亲,天师请来了天神,赐大家神药啦……”一个小道士一声喊,立刻引起了底下人的关注,纷纷挤上前。
“大家别抢,人人都有,一两银子一包。”小道士吼道,手上一刻不停地搜刮着银子。
那些个用黄纸包着的所谓神药,就是刚才那个道长燃过的符纸的灰烬。如此骗人的把戏,怎么会屡试不爽?
“我倒是什么?原来是歪门邪道在骗钱。”我故意放大了声音,足可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尽敢侮辱天师,天神会降下灾难的。”刚才那个孕妇的丈夫警告道,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个个指手划脚,龇牙咧嘴的神情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大哥,想必这位是嫂子吧,”我倒吸一口气,还是个个突破的好,省得成了众矢之的。我见他点头,接着说道:“观嫂子的面相,气虚力竭,是腑脏亏损之相;四肢疲软,看来这病也有些时日了吧。况且现在临盆之际,如若不及早症明病情,再延误下去,怕是不能顺利生产了。”
他被我说动了,不安地看着身边虚弱的妻子。那个天师见状,持着桃木剑就指向我,劈头盖脸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女,居然到本道观来蛊惑人心。”
逍遥把我往身后一藏,护在我身前。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朝他自信地一笑,朝那道长说道:“如果我是妖女,那跟道长倒是彼此彼此了。可我那及道长妖术的万分之一啊,真是汗颜啊。”
“你……”那个道长被我逼得哑言了,倒是他那些愚昧的‘粉丝’,直逼着我说道:“你凭什么诋毁天师,乡亲们把他们赶出去。”
顿时得到响应,黑压压的人一时间就朝我们涌来,势如破竹的决心,让人汗毛直树。这个道长应该有了一定的威望了,想要扳道他,看来紧靠嘴皮子是不行了。我聪明的脑瓜子骨碌碌地一转,计上心头。
“等一下,”我扯嚷道:“既然大家觉得他的是天师,是天神,那么可否跟我比试一下,看谁能真正得到天神的眷顾。”
他们一定是觉得我大言不惭,鄙夷地看着我,又转向道长,似乎很期待这场比试,巴望着道长能同意一交高下。
“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本道长当然奉陪,可不知道你要怎么个比法?”道长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漏了怯懦之色,平静地问道。
“这个简单,就比谁可以引天神下凡。”我谲密地笑道,神情自若。
“引天神下凡?”他刺骨地笑道:“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还想招来天神,真是大言不惭。”
“哦,是吗?”我笑着反诘道:“那你这位‘天师’可要看好了,别一会儿抵赖装蒜。”
“那就请了。”道长邪恶地笑道,一付大看好戏的样子,让出了场地。
“请天神必须要斋戒沐浴,大家给我一刻钟,到时,天神必定降临。”我拖延着时间,总要有时间去找道具吧。
“哼,你可不要脚底抹油才好,大伙儿可是等着你呢。”道长不屑地耻笑道。
我拉着逍遥就离开了道观,在他耳边悄声地说了一通。他轻戳了我脑袋一下,笑道:“这个办法怎么被你想出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谁让我脑袋灵光呢。”我扬扬得意地说道,先自我陶醉一番。
万能的主啊,我等下可要扮天神了,保佑我一切顺利啊。我虽然从不信鬼神这一套,但还是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了一番,这次非把这个天师赶出缙云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