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谁说女子不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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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爹!”我收起长枪,往帐口跑去。

“这屋子——”顺着爹的目光望去,我吐了吐舌,终于明白爹和跟着进来的几位伯伯为什么一脸诧异——拜我所赐,这营帐毁了……

“没想到数日不见,峥儿的武功又精进不少。”月群捋着胡须,赞叹道。

“我可不敢忘记爹临走时的教诲,勤学苦练,月家枪法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哦,也对。以前是一个人练武,如今是两个人,自然不一样了。”

“爹,你又调侃我!”

“唉——”爹长叹了一声,双手后附,撇下我站起,“只是若要回去,还需等上些日子。”

“对了,爹,究竟是谁伤了三伯四伯。三伯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四伯的肩胛骨被击碎,我仔细看过,如果对方没有浑厚的内力是绝伤不成这样。”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足智多谋,诱你三伯四伯陷入包围,老三老四奉死抵抗,待我赶到援救时,他们已经成这样了,我大怒之下,砍伤了凤非离的手臂。”

“爹是说敌军主帅凤非离?爹伤了他?”

“撇开个人恩怨不说,他也算难得的将帅之才,不负“天之神将”的称号。”

我低头沉默不语,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他吧?!若是这么想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那黑衣人能躲过我月家枪,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武艺高强自然不在话下。但为什么对于我的攻击只是一味躲避,我想到和他交手时,从他身上滴落下来的血来看,唯一的原因——他的手臂先前已经受伤,根本无法施展武功。

“对了,峥儿,你怎么来了,这一路艰辛,你这孩子真是让我宠坏了,任性的很。”

我轻拍了一下爹的胸口,马上看到爹隐忍的疼痛,脸色已微恙。

双手环胸,“那又是谁骗我说只是手臂上受了点小伤,手臂上的伤怎么会牵连到胸口呢?爹——”我睥睨了他一眼。

“月湛!”爹大喝一声。

只见月湛毕恭毕敬的撩帐进来,望了我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月湛,谁让你告诉峥儿的!”

“爹,如果不是月湛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此刻正是双方关键时刻,若是让士兵们知道主帅受了重伤,营内必然军心涣散,还好,现在有湛儿每日嘱咐我喝药,我的身体感觉好多了。只是如今军营内出了奸细,恐怕我受伤的事也瞒不了多久,咳咳……”

我赌着气,伸手搭上爹的脉搏,眉头骤然拧起,随即松开,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而已,“胸口上的伤固然严重,不过还不至于致命,只是如果你再这么不在意,拖个一两月,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打战固然重要,但是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我撒气似地甩开他的手臂。

我直直的走到桌旁,认真写起药方,爹已收拾妥当走到我跟前,低头看见我眸中隐隐的泪光,深叹了一口气,“月湛,把这些折子都拿出去吧,明日再看。今晚本帅累了,要早些休息。”

月湛眼底一亮,应声赶忙将折子全部搬出了营帐。

看我绽开笑容,爹无可奈何地轻笑,“多大的孩子,还哭鼻子。好了,爹不是照着你的吩咐,好好休息了吗,这下总该高兴了吧。”

天已微亮,别帐里,烛火一夜未息,一个白衣少年单手托着头,右手翻动着桌上的折子,偶尔也会拿起一侧的小狼毫,在折子上提上几句建议。

困意再次袭来,我懒懒的伸个懒腰站起,打算活络一下筋骨,再研究一下周围的地形,出了营帐,我放眼望去,这就是大漠风光吗?一望无际,黄沙漫天,说不出的豪迈之感。目光扫去,落在大帐前那个坚定的身影身上。

“一夜未睡?”我并肩站在他一旁。

“你不也是。”他淡淡道,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远处,“凤非离阴险狡猾,我怕他会趁将军睡着了,对他不利。”

听言,我抽动了下唇,没有说话。

湛哥哥是六伯唯一的孩子。六伯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说湛哥哥是个实心眼的人,一旦自己认定的事,倔强的很。当初六伯在玉门关大战中,被东秦倾天成打伤,不治身亡,湛哥哥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冷冷地抱着六伯的尸体,我永远记得他的眼神,刺骨的寒。不多就,六伯母也难忍悲痛,随六伯去了。从那以后,我爹怜他,就将他带在身边,传授毕身的武功,倾囊教授月家枪。

“湛哥哥,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较量一番了,怎么样,试试?”

他终于转头,偏向我。

不等他回答,我一招已出,“月湛,看招!”

招招淋漓,绝不拖泥带水。他由起初的躲闪,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回击。

划——袖子上一道刀痕,他的肘子露出。

嗤——我的衣襟被他手中的长枪划破。

枪头直刺我喉间,我眉头挑起,蓦然俯身,一个利落的转身,躲开锋芒,同一时间匕首却已抵着他腹部。我嘴角轻轻扯动,“湛哥哥,还打吗?”

“打!为什么不打!凭什么从小到大,月峥的名字总是排在我月湛的前面!”他的眼神是我没见过的,冰冷非常,刚才的柔和一扫而光,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月湛。

一黑一白身影纠缠不分,我臂弯拽住他的长枪,“为何要下毒害我爹!”我一运力,长枪被插入土中,我倾身上去,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下一刻,他也将我的手扣在身后,强辩道,“我没有!”

“还不承认,昨晚我替爹把脉的时候,为何他的体内有一种慢性的毒物伴随着药物蔓延!”

“毒?你是说将军的药里被下了毒?”他一个不慎,被我一掌击中,捂住胸口,连退好几步。

我愤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还装蒜!爹每日喝的药,难道不是你负责的!”

“是由我负责,但是我从未下过毒。”

“既然你说你没有下毒,你可敢与我到五伯,七伯那去对质!”

“月峥,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难道只有你会医术吗?为什么你来之前,军中的太医们从未提起过将军已中毒,只听信你一面之词,便要治我的罪,你真的想只手遮天,你以为月家军是你月峥一人的!”

“你们两人在干什么!敌军还没有打来,自家人就先斗起来了!”闻声而去,来者两人,一人虎背熊腰,颇为壮硕,另一人相较稍微瘦削一些,但看得出也是练家子,说话的正是前者。

“五伯,七伯——”

“峥儿,湛儿,你们这是做什么,将军还在大账内休息,你们俩倒在这里闹起脾气来了!”老七月邢责斥道。

“五伯,七伯,你知道爹为何受伤数月,伤口依旧疼痛,精神萎靡,神情恍惚?!”

月邢,月敬面面相觑,一脸困惑的看向我。

“爹喝的药里有毒!”

月邢,月敬脸色倏然沉重,“峥儿,你说什么!下毒?”

“这每日三帖的药好象都是由月湛负责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湛儿!”月敬抖动着脸上的两撇胡须。

“不错,这药的确是我负责的,可是凭什么就说是我下的毒!一直都是你们对不起我!当初我爹沦陷玉门关下,你们这些人连同月群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爹被倾天城杀害!结拜之时,说什么生死与共,都是假的!我爹那绝望地眼神看着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一点点羞愧!”

“啪——”狠狠地一拳下去,出乎大家的预料,月湛一个不留神,被月邢一拳过去,肿了半边脸,“原来那个奸细就是你!对于六哥的死,你那时还小,你懂什么!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大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落下,打得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七伯,住手!七伯,你再这么打下去,湛哥哥会死!”没想到七伯这么义愤填膺,我眼看局势难以控制。

“老七,什么事都等老大出来作主,你这样把他打死,真是太便宜他。我们先把月湛关进大帐,等老大醒来后再做处理!”

“好,五伯,你快把七伯先拉开,不然月湛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