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谁说女子不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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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将军府前院

天色渐渐阴沉,狂风大作。

已入冬,书房前的那一丛绿竹却未见半点颓色,越显挺拔,那是母亲亲手所植,她说那这竹最似父亲,品质高洁,不同流合污。

“香宛,爹走了几天了?”我看着那豆点大的雨滴落下,摊开手掌,一丝沁凉渗入心脾。

“少爷,六十几天吧。”

“是六十又五天。”我幽幽叹道,“父亲以前也曾出战,最长一次三年未归,我都没有像今日这么忐忑。”

“老爷骁勇善战,战下无数战功,少爷你未免太过忧虑。”花岚不在意道。

“香宛,多久没有收到老爷的家书了?”

“少爷,刚开始每隔三日,边关便会传来一封家信,可如今已有二十余日没收到家信了。”

“不知道朝廷那边有什么消息。”

“少爷,卫公子求见。”

“快请!”

我快步上前,他反手握住我的胳膊,道,“怎么样?边关传来的通牒怎么说?”

“月弟,别担心,今日早朝皇上当众宣读了月将军边关送来的通牒,说是——”

“说什么?卫兄。”

“恐怕战期要延长。”

“延长?为什么,难道爹不敌凤非离?”

“不是,双方势均力敌,骑虎相当。只是几方混战,月将军也于之后的战役中,被凤非离刺伤手臂,凤非离也被月将军战下马,如今双方正在休养停战期间,所以战期不得不延长。”

“没关系,他一定可以凯旋,如今只不过受点小伤而已,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哪一个不是触目惊心,比这严重得多。”口中喃喃道,左手傅上右手,紧握着。

“月弟,月弟?”连唤数声。

“啊?”我倏然清醒。

“月弟放心,月将军征战无数,绝不会有事的。”他清雅的嗓音轻敲着我的心扉,一手扶上我的肩。

“整日闷在家中,不如陪为兄出去逛逛如何?”

我略一迟疑,微微点头。

一伞之下,两道白影相互依偎,同一方小空间内,任雨滴垂落于跟前,落下一道美妙的雨帘。

“嘀嗒……嘀嗒……”玉指轻轻弹去伞前的雨滴,一轻一合的轻哼声。

“你看我作什么?”玩得正惬意,转眸对上他炽热的眼神,我急忙撇过头去。

“月弟的声音真好听。”他那句说的小声,可是却听得仔细,我的脸颊埋下。

途经京城第一大酒楼“祥云楼”时,突从大堂走出一人拦在跟前,“属下叩见卫大人。”

我双眼微微眯起,看似不经意的打量眼前的人,从下至上——脚上的金丝绣边官靴,腰上的皇宫令牌,手握的刀柄上细微可看是个“地”字,看来是地字辈的大内侍卫!心中明了。只是我却不知道原来卫兄和皇宫的某些人关系非浅啊,想着,目光随他而去。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卫兄眼神稍暗。

他轻轻挥手,示意来人前面带路。

手背一暖,素手已被他握住,一同走进店门,往二楼玉翠阁走去。

刚至门口,一道祈长身影隐约映入眼帘,那王者傲然气度,岂是这小小的玉翠阁的珠帘掩的了的。一旁的随从轻撩开金玉珠帘,那明黄锦衣包裹着的人,细细品着浓郁茶香,微微抬起眸,才让我看清他的面容,我不得不说皇家的血种的确不错。

“叩见皇子殿下。”

“哦?你知道我的身份。临煊说他的那位月家小弟聪慧的很,那你知不知道我谁。”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右侧脸颊显现一个浅浅的酒窝。

“三皇子殿下过奖。”

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猜中,只是眼里的趣味丝毫未减,等待我的下文。

“皇子殿下自然没露什么破绽,只是您的侍卫。”我目光一扫他身旁的侍卫——足靴,令牌,大内侍卫专用的刀。刚才领路的侍卫一脸窘迫。

“既然已经猜出你是皇子,那猜出你是三皇子似乎不是什么难事。民间传说,当朝三皇子相貌温和,笑容可掬,特别是年轻的姑娘都知道,三皇子每每笑起来,右侧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越显俊秀。”

“呵呵,真是观察入微。只是——为何只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他轻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拆穿他的身分。

“难道三皇子殿下非要我说您年轻俊朗,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夫君最佳人选吗?”

“哈哈……有趣,临煊,你的兄弟还真是有趣的很。”

“月弟,我想娘一定还在等你过府为她弹奏一曲,你先回府,我向三殿下交待完一些事便回去。”

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我也不想过多过问卫兄的事,更不想管皇家那些争权夺利的事。

“那好,我先走。”

“三皇子殿下,在下先行告退。”

他的目光凝在我的眉间,我若无其事的撇开,若说这太子与三皇子还有什么相同点,那就是打量人的眼神,犀利而凛冽。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中,他才轻舒了口气。

“怎么也不介绍我认识一下,你和他真的只有兄弟之情?真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

“三皇子殿下在担心吗?既然我已应下,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大业。”

卫临煊刚才那种满足的眼神仿佛一瞬间消散,转而代之的是那一层不变的愁绪。

“那就好,我相信你。”他淡淡笑道。

南临,北钺边界

大营帷帐之内,一人强撑着体力,坐在桌前,胸前那白色的纱巾已被鲜血染红。

“将军,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

“吩咐你传送回国的消息,送回去了?”

“嗯,一再强调写明的是手臂上受了些小伤。”

月群放下手中的笔,自言自语,“不是为了别的,就希望我家的那小子别胡思乱想。”月群想着想着,竟然喜上眉梢,“若是峥儿这孩子知道我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千里迢迢跑到边境闹的天翻地覆啊。月湛,我可告诉你,以后遇见峥儿,可千万别得罪他,他可是有锱铢必较的小人。”

“月湛记下了。将军只是你现在——”

“月湛,你先下去吧。我还要研究一下这周围的地形,虽然双方损失相当,但是难保明日敌军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将军,凤非离的手臂也差些被您砍下来,如今只怕还躺在床帏上疗伤,哪还顾及得了这边的战役。将军怕是多虑了。”

“月湛,你知道我最佩服凤非离哪点?”他索性多言了几句。

“属下不知。”

“我伤他是在数天之前,原本想趁着这几天他养伤,钺国无主帅的时候,我们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可是如今呢,事实证明——没有凤非离,钺国的军队一样井然有序,丝毫不受影响,埋伏,进攻,设防无懈可击。”

“我也觉得,在这一点上,我还没有见到哪个军队那么厉害。”

“凤非离带的兵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月群敛了敛身上的外衣,由衷道,“长此以往,东秦,西洛,甚至是我南临,恐怕都会落入他手中。”

“将军——”

“所以,我这次一定要将他连根拔起,钺国若是少了他凤非离,将不构成任何威胁,可保我临国一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