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府这几日笼罩在一层哀伤的气氛中,香雪郡主的出殡是低调而不张扬的。靖南王对外宣称香雪郡主是得了急病而逝的,不知情的人只道红颜薄命,哪里晓得其中的内情。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人们更觉得靖南王平善可亲,连爱女的丧事都不大肆铺张。
因为低调,所以萧迪云也并不知道香雪出殡一事,整日里数着菊花瓣发呆,眼瞅着鼎盛的菊花日趋凋零,颇有些孩子般的诚惶诚恐,将掉落的菊花瓣都掬起来装在一个小香囊里。
云衣看的好奇,便问他:“这些花瓣落了终归是要枯萎的,你装在香囊里做什么?”他却像护宝贝一般将香囊护在胸口,“这些花,要留给香雪看的,她最喜欢了!”
云衣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走出自己的心结。
“他现在是将自己将我们隔绝开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闻声回首,看到一身白衣的逸风在冷月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刺眼的阳光笼罩在他的全身,让人看着有些目眩。
“逸风。”云衣轻唤一声,想着有几日没见到他,却愈发清瘦了起来。
“这几日太平静了,闲得无事,便出来走走。”逸风淡淡的笑着,“听说你去作陪下域国的羽灵公主了,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蹙眉咬了咬唇,云衣似无意的瞥了一旁默然而立的冷月一眼,却没有出声。
逸风似乎看到了她的为难,开口道,“冷月,带萧王爷先回房吧。天渐渐冷了,他的身子不适合长时间在外。”
冷月会意的走上前去,萧迪云自是不肯,挣扎着不让冷月去拉他。只见冷月利落的一个手刀劈了下去,立时将兀自吵闹的萧迪云打昏了过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云衣方才放低声音说:“公主……被害了!”
“哦?”逸风微愣了愣,旋即有些明白的说,“是计?”
云衣也是一愣,却又了然的笑了,“果然是逸风,居然能想到是计!”
逸风笑道,“不是我有多么神机妙算,只是相信何青的能力。暗夜部可不是浪得虚名。能在暗夜部数十位高手的守卫下得手的,世间怕没有几人。”
“所以何青让我先回来,如果我仍在那里,那公主的死讯就没有那么逼真了。”云衣浅笑着说,“今日,靖南王便会得知这个消息。”
逸风挑了挑眉,“如此说来,有人去行刺过?”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云衣点点头道:“不错,确是有人来过,一切都在何青的掌控之中,只不过怕是打乱了靖南王的计划了。”
“那个人阵前倒戈了?”逸风又笑了笑,接话道。
云衣惊异的盯着他,叹道,“天!逸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可以改行去做半仙了。”
逸风失笑道:“你太抬举我了。不过是最简单的推测而已。那么现在公主一定被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那个人也该给靖南王复命了。”
“恩。”云衣点点头,“不过还是要装作在压着这个消息。因为若是下域国知道了,定会起战火的,所以若是大肆宣扬,反而会让靖南王起疑。就让他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拿着这张王牌去炫耀。”
叹息一声,逸风轻轻的说:“人心,总是不知足的。”
“也许,风雨过后的阳光会更绚烂。”云衣也轻声的说。
二人默默无语,树荫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双深思的眼睛在注视着二人,显然将刚才的谈话尽数收入耳中,良久,悄然离去。
“王爷,南宫堡主来了。”通报的家丁低着头汇报。
“恩。”靖南王点点头,深深的再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张纸,执起它,击打火石,慢慢将它燃了。眼看着化为灰烬,方才起身带着来通报的下人往正厅走去。
进了正厅,一眼便瞧见当中的南宫啸负手而立,自信满满的站在正厅当中,仰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见靖南王走了进来,便行礼道,“王爷。”
靖南王点点头,挥了挥手。随旁的下人便一一退出,只余邓禹一人随侍在旁。
“事儿,都办妥了?”靖南王懒懒的问道,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
“若是没有办妥,南宫有何颜面来见王爷。”南宫啸朗声道。
“哦?”靖南王淡淡的应了一声,“可是,据本王所查,驿馆那里并没有任何动静啊。”
南宫啸冷冷一笑,“王爷以为,何青会轻易将公主的死讯外泄么?他现在将驿馆所有下域国方面的人都已软禁了,而且封闭了所有的消息和驿馆的出入。对外宣称公主大婚不宜见客,正在筹备婚礼事宜。”
一颗一颗认真的捻着佛珠,靖南王双目似闭非闭,悠悠的开口道,“这么说来,南宫堡主果然不负本王众望,完成的很出色?”
“王爷若是怀疑,这里有证物可以证明在下说的话。”南宫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什么?”懒懒抬起眼眸,靖南王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冲着邓禹扬了下下巴。
邓禹上前接过盒子,又审视的看了南宫啸一眼,方才将盒子拿了过去。
正要将盒子交给靖南王,他却并不接过,只道,“打开。”
邓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放着一枚牡丹金簪,簪子尖锐的那头似乎沾染了些血迹,透着隐隐的暗红。
微皱了皱眉,靖南王却并不发话。
“此簪正是羽灵公主从不离身的发簪,簪头的血迹便是杀她的时候留下的。”南宫啸解释着。
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靖南王忽的睁开双眼,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