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笑,这种笑容,让人感觉起来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美,若非亲眼所见,我以为这个冰雕般的男子,根本不会笑。淡淡笑了一下,我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心一静下来,我便觉得胸口没有那般痛了,死,对我而言已经不可怕,可……他为什么不动手呢?
“师兄!”
他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听错了。心猛得一跳,我转过头去,怔怔地凝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就怕眨眼之间,他消失不见。
段溟阳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是否真的是喜欢上了她?自从她走后,他不知道一天之内想起她多少回,居然不知不觉间,悄悄进了靖候府,本想进来,打远处偷偷瞧一眼她,看看她是否过好?谁知,一进后院见到了师兄,更没想到是……她竟然也在。
心莫名激动起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对自己说,不能趟这趟浑水么?自己不是一直认为,为了一个女人,害得兄弟反目成仇不值得么,可是……他为何会管不住自己的腿,管不住自己的心
忘记了江无血的存在,我的眼里,自他出现后便只有他了,下意识扫开江无血的手,我一步一步走向他……
隐约听到脚步声,段溟阳揽起她的腰,一跃而起
他来做什么?找沈卓远的吗?
我猜测不透他的心思,为何他会带我走,有意识地双臂搂住他的腰,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真实存在,心里紧张的跳着,怕他一个松手,把我扔下去,怕我掉下去,会死,对,为了他,我要好好活下去,让他知道我深深地爱着他,有一个女人甘愿为了他,成为雪儿的替身。
一道亮光迎面照来,我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心跳突然停滞不前,惊愕之时,被突来的身形,抓了过去。
沈卓远戾气嚣张,一手执着亮剑,一手搂着她的腰,嘴角含着残酷的笑容,望向段溟阳,“这么晚了,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语气不悦,代表着他正在盛怒之中,稍有闪失,愤怒的火种就会燃烧,会让人疯得发狂,一怒之下,冲冠为红颜!
四目相对,天空中,犹如一道电闪雷鸣
段溟阳抿了一下嘴唇,定定神看向沈卓远,于情于理自己是不应该跟他抢女人,况且她本就是他的人,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与她四目相对,他坦然的一笑,道:“我来是看雪儿的,这里又不是皇家内院,有那一条规定,我晚上不能来看她。”
他心里原来有我!仅仅是一句话,便让我心里浪涛翻涌一发不可收拾。
“你来是为了她?告诉你,她不是你口中的雪儿,她是柳忆如,我的女人!”沈卓远大手搂紧她的细腰,向段溟阳暗示他所言非虚。冷哼了一声,又道:“还有,这里是靖候府,不是你的邓王府,任你来去自由!”
段溟阳不以为然,冷笑起来,道:“很好,原来你也知道半夜私入他人府邸,有违章法,那我问你,正月里某日,你半夜私入傅家去做什么?哼,是了,除去傅云涛跟我的交清,傅家的事用不着我来多管闲事。我问你!威胁傅云涛,私入邓王府,这种行为又怎么解释?”
“本候不需要解释,如果你再不走,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们的对话,让我感觉一种决裂的迹象。失去一个傅云涛,他将会失去更多。
段溟阳看向我的眼神,夹杂了太多,一时间,透过月光我痴痴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瞳黑得发亮,怕是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他这般闪耀,心头一乱,他,他,他,莫非真的对我动了情。
害羞!害怕!不解!乱了!
我不经意的抬头,望了沈卓远一眼,惊错——
他的眼底充满了杀气,一股子肃清之色,那扬起的嘴角流露出来的笑容,带着冷血残酷,让我心头一紧,心惊胆颤。
“段少爷,候爷说的是,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儿回府吧,谢……谢谢你来看雪儿,我……雪儿,感激不尽,只是……以我独沉久,愧君相见怜!”
我不希望他受伤,虽然我了解他武功修为很高,打起来并不一定会输,但是,我还是不想他们因为我,动手打起来。溟阳,你心里能有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过得好,能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关心,我知足了!
“她的选择,你看到了吧,恕不远送!忆如,咱们走该歇息了。”沈卓远强忍怒气拉起她就走。
“嗯,好。”我明白他是故意说给段溟阳听的,只是说这些有意义吗?
他在向段溟阳暗示我们俩同床同枕,我是为他暖床的女人,不堪的事实,让我低下了头,自从失身的那天起,我注定一生跟沈卓远会牵涉不清,就算他当着再多人的面,说我是他的女人,我也是无理可辩,毕竟,这是事实,任谁都是改变不了的。
就算他曾经说过,不介意我失身又如何,如今我已经回到靖候府,眼下我只能任由沈卓远牵着走,路过段溟阳时,我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只要是男人,都会介意心爱女子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自己。段溟阳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不太懂他,只恨相处的时间太短,短得让我们之间彼此了解的太少,在他心里能有我的一页就够了。
“道是相见晚,徒恨不相知。芳心向吾尽,流水过云眼。伊人叹无泪,沾衣尽送人。暮雪临风月,溟光伴离花。”
段溟阳所说的每一字,每一个句,深深的打烙在我的脑海里,再次回首,我对他嫣然含笑,他懂我!明白我!一时有多少心里话想对他说,然而这一切都蹉跎,正如他所吟:道是相见晚,徒恨不相知。
“不许,你看他。”耳边响起警告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望着段溟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心中一阵失落,“在想什么?他吗?”
我没有说话,任他带我回了闻风阁,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临走时所吟的诗句,想不到,他如此的诗情画意……
一阵清冷,感觉到身上的衣裳突然间被人扯下,我连忙回过神来,死死盯着他,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
“不许你再想着他,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我自嘲的一笑,别过头去,静静地躺在床上,只觉得他的手掌在我身上不断抚摸,心里的害怕,因为那首诗……闭上眼睛,安慰道:就当身上的人是段溟阳吧,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他的进入让我猛得睁开眼睛,他不是溟阳,不是——
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喘息之下,我死死咬住牙关,承受着他越来越猛的夺取,一股子心痛让我整个人觉得身不由已,苦不堪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沈卓远低沉的喘息着,像在证明自己的强势,紧紧占有着她的整个人,见她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扳住她的脸,轻喘道:“忆如,说,你是我的女人。”
我深深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我,我……”
沈卓远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四肢冷冰,唯有胸口一片余热,心神一缓,强忍住欲望未满,退了出来。拉起被子将她暖在怀里,喝道:“不许离开我,忆如!我……我……”我不能没有你!你可知道?
我闭着眼睛,眼角黯然落泪,他的强势,霸道,永远不会体会到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滚烫的身体,温暖不了我那颗对他冰冷的心。
“你,你对他……”沈卓远长叹一声,见她落泪不止,忍不住为她拭干泪,道:“你当真对他动了情?”
我睁开眼睛,点头道:“是,我对他动了真情。”
“你——”沈卓远闭了眼,再次睁开,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你永远只会是我沈卓远一个人的女人。如果你敢对我不忠,咱们就走着瞧!”
“走着瞧……,哼!你强占了我,却命令我不能对你不忠。凭什么?凭您是皇亲贵胄,高高在上的候爷吗?真是好笑,你放着魏家的千金不要,偏偏霸占着我?!我的痴心只为他,今生今世,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永——远——不——能!”
心如刀绞,我咬着嘴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些痛楚远远不及我的心痛,段溟阳,我跟他今生,真的无缘吗?若是无缘,为何命运之神会屡次安排我们相遇,相见,想到初见的一面,我眼前一晃,出现了那天的画面
他当时紧紧搂着我的腰,飘然飞下,衣诀飘飘,随风而起,那时,我是那样的惊诧,傻乎乎的直盯着他,忘记了所有……
沈卓远感觉到她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眼光涣散渐渐昏睡过去。他知道她恨自己,在她沉睡之后,低声道:“忆如,你可知道,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