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烛火淡淡的跳动,夜空中漫天花飘花落,点点星星之间,红尘浮动,黑色的身影晃动而过,巡逻的小太监打了个寒颤,眼中一闪而过的黑影仿佛是青烟般的飘过。
因为冷宫地带向来是不受重视的地方,自然之有像他们这种才进宫的菜鸟才来做巡视这种地方。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扯住一旁的同伴口齿有些颤抖的问道。
“什么呀,没看到呀”打了个呵欠,提着灯笼的小太监有些朦胧的回答道。
“听说这些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被这话惊醒了瞌睡的小太监脸色顿时有些泛白,两人草草的看了看周围就迅速的离开了。
而冷宫的深处低沉的声音自宫闱传出“少主子何必冒这个险,”
“冒险”另外一个略略有些懒散的声音回答“如果不这样做,只怕大哥是绝对不会信我”
“陛下对主子一样其实是恩宠有佳,即使不依靠大殿下的势力也不会怎样?”
懒散的声音微微的笑道,有些微微的嘲讽在里面”你以为父皇多年来对我母后不敢有半分冷淡,真是因为母后的美貌吗?“
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解的问道“属下不知,请殿下提点”
“那是因为我外公手握军权,三朝权臣,父皇忌讳臻家势力,自然对我母子不敢有怠慢,”懒散的声音慢慢的叹了口气,“看游家前些时候的下场就可以看到臻家以后的下场。”
“将军必究是娘娘的生父,陛下应该,”低沉的声音有些诺诺的解释道。
“阳洛,你太不了解我的父皇了,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父皇是个很了不起的皇帝,在他的手中,凤临的疆土扩张了一倍以上,所以在现在江山交接的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的势力残留到影响新帝登基。”微微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叹“他想要的是凤临的江山万古流传。”
”殿下,你真的要把时间耗到打殿下身上。”皱起眉头的阳洛自知这些问题不该谈论太多,转移问题的问道。
“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做出头鸟”伸出食指在眼前轻轻的晃动,有些悠闲的眯着眼睛的笑道。“何况是对上九皇兄,他可不是吃素的,让大皇兄先去吃吃苦头”眯起的眼中尽是算计,让阳洛摇了搖头,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在大殿下身边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找的借口报复一下,其实慕容町的性子是绝对的睚眦必报,这样的人为何每个人都认为他是无害的小白兔呢?
”就这样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到母后的身边吧。”起身的动作绝对的潇洒让阳洛的嘴角慢慢的浮现宠溺的笑容,那个昔日需要人保护的孩子终于长大了,有些感伤的叹息,也许再过些时候他就不会再需要他们了。
离开了阳洛,慕容町随手拔了根草嚼在嘴里,属于春季里青草淡淡的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慢慢在嘴里弥散开,那双平日里懦弱而无神的眸子中闪着睿智的光芒,慢慢的在深夜的禁宫中穿行。
不知不觉就到了海棠阁,海棠阁是先帝特地为昔日宠爱的容贵妃所建立,只因为容贵妃极为喜爱海棠,而且名字里有个棠字。
而海棠阁的海棠是聚集了全国各地乃至他国的名品,春日的风微微拂过,满园的暗香萦绕,踱着步子走在好久没有来过的地方,轻轻的挑了挑眉,似乎印象中海棠阁的尽头是温泉池,饶有兴致的想尽头走去。
石券洞内的圆形水池里白烟袅袅,水清见底,蒸汽徐升,脚下暗道潺潺有声,刚刚踏进来的慕容町啧啧的赞了几声,多年没来,这个地方仍然如初办美丽,白烟弥漫之间的池子如瑶池仙境般的引人入胜,正在凝神之间,从池子中突然传来
“哗啦”的水声,黑色的一片水帘从水底突然的扬起,惊讶的睁开了眼睛是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在黑色环绕之间的是凝如玉脂的肌肤自水中出来,伴随的滴滴水珠自那白玉般的肌肤上滑落,在烟雾弥漫的池中荡起涟漪阵阵。
也在那从未动过的心中惊奇了阵阵涟漪。
像是时间静止般的片刻,池中的女子在惊见池边突然出来的身影,冷静而自若的快速自旁边的石头后拿出衣服盖上身,冷冷的呵斥道“出去。”
而慕容町则是傻傻的看着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呆呆的听从那声命令退到了石洞外,被夜晚的冷风一吹突然清醒,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的始终是刚刚那个女子冷冷的容颜上即使是故作的冷静依旧掩饰不了的微微脸红。
站在石洞门外一直的等待,却不见洞里再也丝毫的动静传来,终于忍不住的进去才发现洞中的水池依然烟雾弥漫,只是刚刚那抹身影却不知所踪,有些迷茫的看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洞中,神情中慢慢的浮现不知所措,再次的走到洞口,夜空中几颗星星孤单的的善良,低下头轻声的念道”妖精吗?为什么眨眼间你就不见了”
风依旧冷冷的吹过,留下几声叹息慢慢的离开,却仍然忍不住的回头,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却仍然希望可以看见那末清丽的身影,似曾相识。
一身冷汗的跑回宜贵妃的宫中,不禁打了个喷嚏,虽然是三月的春天,但夜晚必究夜深露寒,这样身上的水没有揩干就跑回来自然很容易得风寒。
前些日子里发现了海棠阁中的温泉,那里够隐蔽也够舒适,绝对是个休息加思考事情的好地方。轻蹙了眉头,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让人看到了自己。刚刚那人,是乎现在想起来,很是熟悉,
脑海中慢慢的浮现昨日里那个诺诺颤颤的少年,与今日那明亮而夺目的人真的是一人吗?
也许这个人才真正的应该注意,十五皇子慕容町。低低的叹了口气,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眼中闪过一抹笑容,清冷而温暖的渗透到整个身体。月光的余辉让自己淡薄的身影拖成长长的影子。
后宫中当道的除了刚刚产下麟儿的宜贵妃和屹立宫廷十载的甄淑妃,还有一个女人才是真正不可忽视,也必须拉拢的人,先帝宠妃容西棠,曾经艳冠后宫的女子,论心机论才华都是首屈一指的
红颜。更是当今陛下一生只能看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女人,世人皆知当今陛下自少年时代就迷恋当时身为先帝宠妃的容西棠,几十年,在帝王的后宫有无数的女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而真正可以留在帝王
心底的恐怕只有贤德皇后和如今整日在皇家佛堂吃斋念佛的女子。只要得到容妃的认同,那自然整个荣家也会献上他们的忠诚。
“轻尧,你到哪里去了”从里面走出的莫浅秋一脸吃惊的看着那个不住打着喷嚏的女子,昔日那个笑看从容的女子脸上此刻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宜贵妃的冰颜上露出了笑容。
“啊欠,”还来不及回话就先打了个喷嚏,那一张淡笑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时的冷静,鼻尖微微的通红看起来频添了份柔弱。
“轻尧,其实你比我还小。”有些叹息,莫浅秋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她无力扭转什么,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但是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题,有着太多让人相信和想去靠近的温暖。
像是看出了什么,洛轻尧的脸上慢慢的浮现着一贯的笑容“不要对我太好,“暖暖的笑容中眸子中却看不到半分的笑意,“你可知道,最开始我根本没有打算留下你的命,在我最初的计划中原本是让你莫家和游家一同消逝在世间。”
“我知道,你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然那样做是最正确的。”眼神中有些哀伤,那又如何,即使知道,你亦不知道你身上的温暖,即使明明知道是伪装,但在这硝寂的宫中仍然会让人因为贪恋而靠近,因为从进到这里开始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人体的温度了。
“为什么最后改变了?”淡淡问出口,只是想要知道答案。
那个一向从容的女子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忧伤,淡淡那的,轻轻的,却仿佛可以让人的心不再跳动,眼神是靡离的“因为你想保护你孩子的神情我曾经从我的娘亲身上也看到过,那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牺牲,我不想十六皇子生下来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一声长长的叹息萦绕,再次抬起头脸上依然是淡淡从容的笑容。似乎那因为夜寒露重而多出的愁绪不曾存在过。
留下莫浅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的叹息“是吗?”
其实你也很寂寞,所以才会在那个人笑着说把一切交给你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明明知道誓言的虚无却仍然选择了相信。
冷冷的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清冷的月辉交相的缠绕,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不属于黑夜的一切。
“寂寞吗?”也许吧,仰起头,任由夜色的光芒照在脸上,交相斑驳的残影隐隐的照射在脸上,纵然寂寞,她仍然是洛轻尧,无论何时洛家人的骄傲永远不能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