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墨染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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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恍如隔世

那颗珠子慢慢的泛出金黄,然后遍布全身,就如与皓月争锋相对的阳刚浩然之气,接着那金黄开始慢慢消沉,一直到回归正位消失净尽。子涵先生的神色显然有些沉闷,我不知我的天赋究竟如何,才会换来先生那种神色。

先生没和我说什么,只是他那布满皱纹的眉头更加紧锁,不时有些失望的神色,我有些惊慌却不该如何是好。我紧咬着双唇,不停地搓揉着衣袖,原本低下的头也小心翼翼的抬起,用我认为最小声最没有底气的声音悄悄询问着先生:“先生,我……那个”我明明在心中重复演练了千百遍,可是话都快出口一半了,另一半我却怎么都说不下去,衣摆被我蹂躏得惨不忍睹,我很想把我接下来的话说完,却怎么都无法启齿。

子涵先生叹了一口气,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有些凝重地看着我:“孩子无论什么结局你都能接受吗?”听了之后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先生面对着我,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者所拥有的气场,或者说是强者所创造出了一个境域,他慢慢的开口道:“丫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你身上布下了咒术,但我现在却无能为力,我无法将你身上的咒术解除。你定想知道这咒术是什么?我只想说,丫头因为那个咒术,你一生都无法修仙得道,永远都无法学习仙术,你与仙家,无缘呐!然而更加奇怪的是你却怎么都无法自我了解生命,旁人也不能将利器置于你三丈之内。”

我,与仙家无缘?我就怔怔的站着,眼眶中却开始渐渐变得酸涩,晶莹的液体开始慢慢泛出,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到锁骨。是啊,我与仙家无缘啊!我竟与仙家无缘,为何姐姐却还说这里能改变我!为何洛掌门还希望我成为真传弟子!我既天分,又无仙根,为什么?我已家破人亡,我除了姐姐,除了桃花庄这一个避风港湾,我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这样的我能苦难还算少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原想着修仙可以住我开辟一片天地,免遭奸人所害,为何就连着一点都要被上苍您剥夺而走?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只能这样苟且偷生,苟活一辈子吗?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只一心关注着我再也无法修仙,却没好好参详先生最后一句话是何用意,我只是一味的自暴自弃,只是一味的感慨上苍的不公,我有时竟觉得自己应是这天地之间最可怜的人。

我原地站了很久,有些双腿麻木,可我却怎么都不想动,我真希望这凛冽的寒风和这寂静的夜将我撕裂,撕成千百块碎片,将我这犹如废物一样的人在这世间抹去。不知何时,子涵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胛,只对我说了句“好好想想吧“,便起身而走。我也不知我在后山站了多久。在晨昏破晓之际,我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了面颊,原来已是翌日了,原来已经那么久了,恍如隔世。

那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却与昨日夜半中的琉璃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现在我却觉得这份温暖给我的更多是讽刺,是嘲弄!上苍,你已剥夺我所有,却为何还要这般戏弄我?

“何人胆敢宿夜不归,出现在后山!”一个犹如洪钟般的响声回荡在我的身后,我有些不协调的转身,却又奈何干站一夜,双腿早已麻木得不能动弹,我尝试着驱使我的双腿,可一阵阵的麻木疼痛感从脚心里往上直窜,让我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抽搐。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勉强转过半身,我看清了远处的人,是林洐,一身玄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凌厉几分。他发现是我,秀眉开始紧锁,眉间流露出一丝不悦。“玉轻尘,你夜不归宿,出现在后山,该当何罪?”我看到他,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想此刻的林洐定当会被我吓到。“师兄,您能把我送回去吗?”他似乎也发现了此刻的我完成一个动作是有多么的僵硬,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拽过我,我颈间的墨玉坠子滑落到地上,然而现在的我却无法将它拾起。“玉轻尘你现在应当到掌门面前认错。”他的语气更加不善,我却听出了一丝不耐烦,那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回去罢了。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玉坠子,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我暂且不去理会他那神情继续扯出那奇怪的笑容,我面部的肌肉已有些生疼,不打紧,我只是想回去,只是想这样而已:“能送我回去吗?”林洐也对我这不回答他的问话感到一丝吃惊,我即有错在先然而他又贵为我的师叔,我却如此不将他当一回事,的确够让他惊讶的。这回他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地搀扶起我,我们两个形成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翩翩少年搀扶着一个行动不便面部僵硬的女童,一路上惹人注目。

“多谢师兄,你关于炼丹秘法的仙书吗?”林洐也木讷地从身上取出一本书。“你有空间法器,其中有药草和丹炉吗?”他想了一下,解开了右侧的第三个锦囊,朝我递来。我只说了句谢谢,然后进了竹屋,思想片刻发现他还在门外,便朝他道:“能给这间竹屋布下法阵吗?我比希望有人进来。”林洐竟也照做!

我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摩擦了一下我娇嫩的肌肤,缓缓地朝下面划去,出现了一条细缝,鲜红的液体慢慢流淌而出,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