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止步第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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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遗落的爱

下车后直奔店内,收银员仍穿着与店面风格一致的蓝白条纹衫。亦与十年前一般。转身走向左边的第一排货架,惊讶于同牌子的粗粮面包竟然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而转角处,赫然是当初放瓶装水的地方。

怎么会?钟天宠暗自思忖,一家便利店,十年没拆没扩大,竟然连店内陈设都半点未动。该说是主人太执着,还是太懒惰?

“这里一共是2.5欧。”收银员微笑着将面包和水放入袋内,利落地递给钟天宠。

而就在钟天宠伸手要去接时,却只听到一声倒抽气声。再看那个收银员,惊诧望着自己的样子,就仿佛自己手中的不是5欧元,而是手枪一般。

“小姐,钱。”钟天宠不得不好心提醒她。

“对不起,先生,我这里没有零钱了,请稍等。”那个收银员竟然拿着他的面包和水一阵风地冲向了“非请勿入”的员工休息区。

茶眸中满是疑惑不解。仇家?可自己下手的对象通常不是富商便是政要,绝对没道理只是少了样古董,便沦落到要让子女来便利店打工的。

眼见那收银员一去不回。钟天宠转身便准备离开。门外恰巧有个穿着蓝白条纹衫的中年妇女刚刚进店,擦肩而过时,那妇人下意识地扫了钟天宠一眼,顿时爆发出失态的叫声来。

“天呐,是那个人!”

钟天宠皱眉望着这个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女人,暗忖自己究竟是被通缉了还是一夜成名了。

“先生,你不能走。”女人张开略显粗壮的胳膊,摆出老鹰捉小鸡的架势。

“为什么?”钟天宠冷冷地反问。竟然不许客人离开,这家便利店,还真是反常得可以。

“因为……因为这个。”那女人说着,探身到收银台前,弯腰自台内夹板上抽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复印纸,纸上清晰复印着一张铅笔素描。而素描中的人,正是钟天宠。

“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那张素描让他不自禁想起那个将自己当作“静物”来练素描的人。

“这画中人真的是你?”女人双眼放光,“你真是我们总经理要找的人?”

“你们的总经理是……”

“玛丽亚,他不是总经理要找的人。”方才那个拿着面包和水进去的女孩子一脸悻悻地从员工休息区走了出来。

“芬妮,你打过电话给总经理了?你没说清楚吧。他简直就和这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玛丽亚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纪小姐说她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我还……”

“纪小姐?你是说,你们的总经理是纪泽颖!”钟天宠一个手撑柜台,人已翻身至芬妮面前,“你有泽颖的联系方式?”

“先生,这里是员工区,请您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芬妮边后退着边大声道。

“我只是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亲口提醒她,当心叶浩成。

“先生,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报警了。”芬妮说时,手已伸向了报警器。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因自己而分外戒备的女人,意识到自己激动的言行吓到了对方。

“抱歉。”默然翻身离开自己不该踏入的禁区。

迈步准备离开,背后传来疾步跟进的脚步声,“先生。”

钟天宠停下步子,转身看向那个叫玛丽亚的店员。

“你的东西和找零。”玛莉亚递上东西的同时,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清点收银机内钱款的芬妮,对着钟天宠飞快道,“我相信你。”

钟天宠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中年妇人,虽然她声音压得很低,但他还是清楚听到了。

“别忘了清点零钱。”玛莉亚高声关照完,便转身回了便利店。

在钟天宠清点零钱时,果然发现了夹杂在内的一串号码。那是玛丽亚偷偷留下的。

钟天宠将那小小的纸片举至茶眸前,喉间紧锁的那两个字再次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泽颖。”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静默吃饭的两人。

“怎么不接?”叶浩成放下手中的刀叉柔声问。

见纪泽颖垂眸不语,他恍悟,“是他打来的?”

“真没想到……”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了斯图加特的那家便利店,而且还从店员那里要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你买下那家便利店,不就是为了找到他吗?”叶浩成微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纪泽颖抬眸望着叶浩成,执拗地一字一字道:“我、要、找、的、人、是、你。”

叶浩成目光在纪泽颖脸上滞了片刻,唇边露出笑来,“是。你要找的人是我,而我,也一直在找你。”

纪泽颖点头,眼神却不自禁地望向桌上那个仍在震动的手机。

“有些事,他也必须明白。”叶浩成说着,将手机递至纪泽颖面前。

纪泽颖沉默着接过了电话,重重按下了通话键,还未开口,钟天宠惊喜意外的声音已由电话那头传来:“泽颖?是你吗?”

“这位先生,有事就请快说吧。”冷然的声音与他的喜悦形成鲜明对比。

她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叹息:“泽颖,你明知道的,我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听不懂。”她看向眼神始终未离开自己的叶浩成,自己要找的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泽颖,你不原谅我没有关系。可是,那个叶浩成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可以不防。”

她听出了他的心急,可是,却已经无法再单纯相信他的目的,“放心吧。由你这里,我已经学会该如何去防人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哀伤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勾起了两人对那段往事的记忆。

“我挂了,以后别再打来了。”她果决地摁断了电话。

见纪泽颖已全无食欲,叶浩成优雅用餐巾拭了拭嘴角,“直接去罗浮宫吗?”

“先去另一个地方吧。”未等叶浩成起身为她拉开座椅,她已自行推开椅子径直朝门外走去。

叶浩成望了眼那个被她遗忘在桌上仍震动不止的手机,含笑大步跟了上去。

下一步该往哪里走?钟天宠望着车窗外水雾迷蒙的巴黎。为何不知不觉中,还是来了法国,回到了与她最初相识的地方?

“麻烦这里停车。”自上车便始终沉默的钟天宠忽然开口。

“先生,你说这里?”司机狐疑地望向车外,灰蒙蒙的天上有着零星的雨点飘下,不远处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游乐园。

钟天宠抬头去望这游乐园,因为下起了雨,扮作卡通人物的工作人员不在了,小丑灯牌上也只剩下绑气球的绳线……物是人非,心底泛起灰暗的同时,脚步已踏碎地上浅浅的水洼。

园内几乎没有了游客,当钟天宠将钱递入售票处时,一头棕发绿眼的售票人员满脸歉意,“先生,只有你一个人的话……”

钟天宠复又放入一张大面额的纸币,“这一轮我包了。”

他在接过团体票的同时,自售票人员眼中读到了诧异与惊讶。他想到便利店那个同样被自己吓到的收银员。这一路,看来他吓到了不少人。

他已经无所谓别人的反应了,反正他已经濒临疯狂。否则,怎么会大老远从斯图加特坐了整整六小时的车来到巴黎,却只是为了来乘云霄飞车。

他仰天叹息。他就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所有的理智集体告吹。他就是这么该死地想回到留有她身影的每个地方,踏上她踏过的每寸土地?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被那份日渐深浓的愧疚给折磨疯了。

“该死,你这样又能有什么用?”他对着自己低咒。就算他找回了所有属于她的回忆,那也根本无法弥补自己忘记她、欺骗她、伤害她的种种。

工作人员很耐心和周到地将他引到他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他转头看身旁那个空空的座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与她那么近地并排而坐过。只是当时,一心只想着那条项链的自己,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亲密的距离。不经意地移了移脚,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探身到车身内,意外地发现竟然是个女式皮夹。刺眼的水蓝色一下子扎痛了他那双茶色的眸。打开皮夹,一张栩栩如生的照片瞬间夺去他所有的心跳与呼吸。照片中人,那双灵动的眸,那唇边甜甜的笑容……

“皮埃尔,检查完毕,可以开了。”

被称作皮埃尔的男子边拉下云霄飞车的闸门边对同伴笑道:“今天真是奇怪。刚才一对华人情侣买了团体票,又指定要坐那一排,现在这个华人……”

说话的人忽然肩上一痛,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说的那对华人,离开有多久了?”

皮埃尔转过身,目瞪口呆地发现身后立着的竟然是刚才和女伴一起来的那个华人男子,“先……先生,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他们果然来过!钟天宠茶眸一沉,冷声问道:“她和那个男人,走了有多久?”

“差……差不多十分钟,先生。”皮埃尔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在女伴身边还温和有礼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冰冷得有些骇人了?难道,是双胞胎?或是自己工作太累产生幻觉了?可是,他上午并没有累呀。

“皮埃尔,发什么呆呢。”同伴的声音将皮埃尔自疑惑中拉回。

皮埃尔这才发觉,那个华人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昂瑞,你难道没发现吗?那个单身来坐车的男人,就是五分钟前刚和女伴一起离开的家伙!”

“有吗?是你眼花了吧。黄种人本来长得就都是那个样子。”昂瑞呵呵笑着,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皮埃尔望着空荡荡在空中穿越的飞车,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机场内,人流穿梭不息。

钟天宠静静坐在一位中东妇人的旁边,一双茶眸失神地注视着皮夹中那个正在对自己微笑的人。

食指情不自禁抚上那抹笑。哀伤自指尖流过,渐渐在心底溢开。在这偌大的世界里,他和她,再也不会相遇了。

听到机场广播中已经在提醒由巴黎至纽约的乘客准备登机,连忙去取上衣口袋中的机票护照,却一个不小心,将那只水蓝的皮夹掉落在了地上。

弯腰捡起皮夹,一张粉色的卡片自夹层滑落而出。钟天宠不经意地捡起卡片递到眼前看了眼,茶眸却倏地闪亮起来。将卡片放回皮夹。匆匆立起身来,与登机方向背道而驰,匆匆走向退票和售票窗口。

“呼。”琼尼长长吁了口气。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化妆间的门板上。真是太累人了,怎么也没想到泽颖在悉尼也会有这么多的粉丝,幸好他们大多数都是青年白领,还算是理智而斯文。他现在开始同情起那些从事流行业的同行了。不过……“琼尼?泽颖到处在找你呢,怎么靠在门板上想事情?”叶浩成微笑着走到琼尼面前。

琼尼打量着眼前这个温和而俊逸的人,眼神微微有些恍惚,许久才开口应道:“哦,她是想问服装的事吧。”

叶浩成一把拦住匆匆要离开的人,“琼尼,是不是有什么事?”

琼尼深深望了叶浩成一眼,碧眸中现起一抹无奈,“什么都瞒不过你,刚才我在疏散后台的粉丝,没想到,看到了那个人……”

“他?”叶浩成闪亮的褐眸猛然一黯,唇边溢起一个嘲弄的笑来,“他还真有本事。”

“叶,这是泽颖第一次来悉尼开演奏会,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导致她出现丝毫的差池。”他是个挑剔的经纪人,从来只许百分百的完美。

“我也不希望那个人及与他相关的任何事再来纠缠她。”声音是温和的,眸中的柔色却早已冻结。

琼尼拍了拍叶浩成的肩膀,“我去看看泽颖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叶浩成注视着琼尼离去,微笑的唇中逸出淡淡的自语:“你既然不死心,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钟天宠静静地望着舞台上那个陶醉在音乐世界的人,她好美,像是花间精灵、云间仙子般让人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心底生出想呵护她的冲动来,如果能守护她一生一世……猛然想到正在纽约等着自己的人。心中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一生一世?他早就许给程小露了,她才是自己要呵护要怜惜的人。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念头来?自己对台上那个人,有的,仅是愧疚罢了,不是吗?

一曲终了,台下顿了三秒,忽然整齐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来。台上仍沉醉于音乐世界的人缓缓睁开双眸,视线跟随着打向观众席的追光,微笑着扫视着全场。

“YEAH!我们的天才少女又成功了!”始终在后台紧张地握紧双拳的琼尼双肘一曲,做出了一个表示胜利的下拉双拳的动作。

“琼尼,鲜花。”后台工作人员将一大束漂亮的百合递给琼尼,示意他上台递花。

“我来吧。”叶浩成先琼尼一步接住了那捧有些沉手的鲜花,唇角上扬着冲台上的纪泽颖走去。

“哇,那个拿花的男人是谁?”

身边那个女观众压低声音询问自己男伴的同时,钟天宠已经看到手捧一束大大的百合向纪泽颖走去的人。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是叶浩成。

心上泛起奇怪的抑郁。自己要隔着这么多排陌生人,离开那么大段距离,远远地看着那个看不真切表情的她,而这叶浩成竟然可以毫无阻碍地直接走到她面前,为她献花、拥抱她……然后,他竟然俯身吻住了她!

“天呐,他们在热吻!”

观众中有人已爆发出惊呼。在排山倒海的欢呼与掌声中,钟天宠只是怔怔注视着前方舞台上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心上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般难受。即使叶浩成是背对大家,即使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是,他们的确是在热吻!

茶眸避开台上发生的一切,匆忙站起身来,横冲直撞着,不知一路踩了多少人又被绊了多少次,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逃离出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她爱上那个叶浩成了。他曾无数遍地告诉自己,当她知道叶浩成不是当年那个少年时,她便会离开他。今天,叶浩成这一吻,就仿佛反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巴掌,将自己的自欺欺人打得七零八落。

“走吧,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心灰意冷。

她爱上那个家伙了。即使叶浩成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他们也已经相爱了。爱情,那是事实都无法阻挡的疯狂的东西。

“浩成?”

纪泽颖黑瞳不解地望向这个靠自己这么近这么近的人。他那温热的气息直直喷洒在她脸上,而他的唇,离自己的,仅半指的距离。

叶浩成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将唇移至她耳边低语:“我只是想分享一下成功者身上的气息,恭喜你。”

好奇怪的说法。纪泽颖下意识地望向身后那些突然鼓起掌来的人,忽然,黑瞳怔怔的不再动弹。那个匆忙起身离开的人,好熟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难道是他?可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了?”叶浩成察觉到纪泽颖的神色有异。

“没什么。”只是幻觉吧。钟天宠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澳洲呢。

“泽颖,那家约好的音乐周刊记者已经在后台等着采访了。”由琼尼的微笑中,纪泽颖再次确认,自己又一次成功了。只是,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呢?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一抹与他相似的身影吗?黑眸幽幽望向身旁的叶浩成,咬唇提醒自己,要的人已经在身边了,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访问进行得很顺利,即使她那样心不在焉,记者也将其善意地理解为“艺术家的短暂疲劳”。

在琼尼很殷勤送走了记者,叶浩成又很周到地去为自己买点心,整个后台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会是他吗?”黑深的眸中亮起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渴望来。她不由自主地立起身来,提起裙摆,直奔前台而去。

立在舞台上,原本还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上已经空无一人。凭着记忆,她径直朝那个突兀站起的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纪小姐。”突然由席内探出一个人来,几乎吓得纪泽颖想跳起,待定睛才看清是剧院的工作人员。

“纪小姐,是不是在找这个皮夹?”那个工作人员说时,递上一个水蓝色的皮夹。

“这……”自己忘记在了游乐园内的那个皮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绝对不会相信皮夹自己从德国飞到澳洲来千里寻主的童话。

“我还正准备给您送去,您把皮夹忘在第九排了。”由皮夹中的照片工作人员已推断出了她是皮夹的主人。只是,纪小姐明明在台上表演,皮夹怎么来了观众席?

“谢谢你了。”纪泽颖自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皮夹。很快就发现皮夹内的那张行程安排表不见了。

有个名字越来越强烈在内心被叫嚣着——钟天宠。一定是他在游乐园捡到了这个皮夹,然后按照行程上的记载来到了澳洲。

纪泽颖拼命深呼吸着,却还是无法平静因他而涌动的情绪。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没看出自己已经打算放弃他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一路从纽约追到悉尼来?

纪泽颖独步在酒店的水滨花园内。天忽然有些凉,叶浩成替她上楼去拿外套了,总算,有了独处的片刻。

“泽颖。”

她被这声唤惊得几乎跳起,回首,正对上那双幽暗的茶眸。

她转身,想装作根本没有听到见到这个人。

却被他急急地拉住手腕,“给我五分钟。”

“不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纪泽颖想甩开他的钳制,却根本没有办法。

“泽颖,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恨不能摇醒她,大声告诉她,自己才是那个人。可是,他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不明白的是你吧。”黑眸冷冷望着他,语气中有着毫不忌讳的嘲讽。

“泽颖?”他读懂了她眼中的嘲讽,却不知那因何而起。

“我要的,只是十年前那个送我面包和水的人仍然爱我。而叶浩成,他给了我想要的。”叶浩成满足了她对十年前那个人所有的梦想和希冀,这就足够了。

“即使,你明知他不是那个人?”原来,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叶浩成并非十年前那个人。

“不是又怎么样?叶浩成同样可以陪我一起回忆过去,陪我周游世界。或者是用石子打下树上的果子,在云霄飞车上……”纪泽颖说到这里,突然噤了声。

“你让他扮演的,是十年前的我,还是八个月前的我?”茶眸中有光亮在闪动,由她的无心之语中捕捉到了让自己狂喜的讯号。

“你们,都不过是我幻想中那个人的影子罢了。”她尽量摆出凉薄的姿态。

望着她那样拙劣地扮演着薄情的女子,他那压抑着的怜惜与不舍就这样流露出。握着她的腕猛地加了把力,紧紧地将这个任性而脆弱的人搂入怀中。

“我知道这根本不是时候。明明知道你还在恨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这资格,可是……纪泽颖,我忘不了你。”他声音嘶哑地在她耳边呢喃着,“我试了,那么认真地试过,就像你这样,天天欺骗自己,天天扮演着已经忘记了的样子。可为什么?越骗就越难以忘记?”

“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怀中那个冷冷的声音,将他的满腔热情顷刻浇熄。他僵硬地松开怀抱,全身血液因她的冷言冷语而凝固。

“钟天宠,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不可能在同一个陷阱前第二次举步。”刚才在他怀中的那一刹那,在聆听到他激烈心跳的那一刹那,她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准备第二次举步了。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落寞地问。不确定她是否还爱着自己,但是非常肯定她还恨着自己。

“除非时间倒回。”她幽幽道,黑眸望着他,有决绝的意味,“以后再看到我,请当作从来不曾相识过吧。”

不远处,一双温和的眸,静静注视着分道扬镳的两人。眸色中,渐渐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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