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上慢半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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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上慢半拍的你(鞠衍)

第一章 初遇似茶

一道闹铃响在耳侧,床上的人装死不去理会。但铃声继续响个不停,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砰”的一下,闹铃在地板上发出巨响后阵亡。被子里的人很满意地“嗯”了句,翻个身继续睡觉。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连带的烘热的被子盖起来也很有它的味道。暖暖的,就像一池湖水里的芦苇,飘啊摇啊,渐渐地沉迷在其中,舒服地睡去。

再度醒来是因为耳边叫嚣不断的手机彩铃,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晚上睡觉忘记关机,第二天那个手机又会很不识趣地发出响声。

到底是哪个猪头这么不识趣,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唯一可以休息的日子吗?

我气呼呼地坐起来,一头鸡窝似的爆炸头因天冷缩在被子里睡觉而变形,“喂,你是火星来的吗?”难道不知道我星期天早上是拒绝与外界联系的吗?

如果对方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我不骂他个遍体鳞伤,我不姓郑了!

手机的另一头似陷入了沉默,我半眯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同时也把这个传达给了对方知道某人刚做了一件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喂,没事的话,回你的火星去,我继续睡觉……”

我那个“了”字还没出来,就听见耳朵的另一头传来低沉而醇厚的嗓音:“郑小姐?”

声音略带迟疑,也含了些许的试探。

我莫名地被这一声柔和的嗓音震了震心神,好听的声音我听得多了,平时工作也接触不少的客户,但是这一位似乎多了一些稀有的男性磁音,就像此刻洒满屋内的阳光,淡淡地带着温暖的味道。

“呃,我是。”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挠了挠头,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但这一次我消了声,“哪位?”

我不记得我的朋友词典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如果是客户的话,那我会很不高兴。因为这是我一个星期唯一可以休息的日子,我可不想连这一天都被工作剥夺。

“你好,我是皇和。”对方的嗓音似清泉般涌进来,我的意识却还处在浑噩状态。

“黄河?”我还长江咧。用大脑思考二分之一秒的时候,我马上判断这个人我一定不认识,而且从未有过交集,“先生,你打错电话了吧?”

虽然对方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似乎脾气也不错,因为以我刚才无礼的语气,就算是客户都有理由甩了电话。但是此刻我真的很想睡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知是圆是扁,只有声音听起来不错的人身上,“先生,我……”

“你是郑笑笑小姐吗?”对方继续问了一声。

“嗯,是啊。”我就说老妈把我名字取得老土,别人都叫“心怡”啊,“嫣然”啊,那么有气质的名字,我却叫个“笑笑”,小时候还有同班同学笑话我说“哭哭”呢。

有点头疼,但意识却清醒过来,“先生,你认识我?”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当然电话是没打错了,不过我只是一个做平面设计的,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GO TEA GO。”对方说了几个英语单词。

我傻了一下,大脑有点当机,“GO TEA GO?”他在说什么啊,忽地脑海灵光一闪,“茶座?”

时下年轻人都流行去茶座,各个大街小巷也都开了很多家,这个“GO TEA GO”也算比较有特色的一家,“你要约我喝茶吗?”

“郑小姐,令堂约了我九点与你在GO TEA GO见面。”对方很有耐心地解释,“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我……”唔了两秒,马上当机立断地否认:“没有接到通知哦。”就算有,我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偷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除非是我脑子塌线,不然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健忘失约让一个陌生人等了我两个小时的事实。

“哦,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郑小姐,再见。”对方没等我开口,就收了线。

“呼——”我扔了电话,掀开被子钻出来。两脚站立在床上,白色的鸭绒被踩在上面显得异常的柔软,“第七个了。”我伸出左手叉在腰间,右手举过头顶朝左边做广播操的动作。

不知道是谁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就要开始保养身材,否则很容易变形。我已经二十四了,离那个“五”字也就一年光景了,“嘿嘿,阳光好灿烂哦。”

等自己做完体操,其实也就几个简单的动作,拉开了蕾丝窗帘,白色的蕾丝印着镂空的玫瑰花花纹,我不怎么喜欢这些大朵大朵的玫瑰,但这个窗帘的材质我很喜欢。

手机又响了起来,捂在被子里曲调有点点的变音。无奈地一阵叹息,不知该说是自己受欢迎还是手机不甘寂寞,“喂?”我抽出被子里面的手机,贴到耳朵上。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啊,你眼睛被牛屎糊住啦,你上辈子是猪头挂着晒的吧!”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吼叫让我的耳膜严重受到创伤,很明智地推离了手机与自己的距离,我咽了咽口水,非常,十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

对啦,这个骂人骂到差点失去人性的河东狮吼就是我老妈啦。年仅四十二,一个对于男性来讲是花一般的年纪,对女性来讲是进入豆腐渣的阶段。但是老妈是个例外,她十八岁生了我,据说当时她还在上高中,不仅成绩好而且投资理财也非常不错,并且还是花氏集团的继承人,至于我的父亲是谁,却没有人告诉我。自我生出来以后我就被冠上“郑”姓了,她没说也没有人跟我说。

我也懒得问,因为答案永远会让人无奈得扼腕。

记得有次我问她:“老妈,你的名字叫花问灵,那么秀气,怎么把我取了个笑笑,这样平庸俗气的名字?”

“哪里平庸俗气了,叫着顺口又好听。”然后举出例子轰轰烈烈地讲了两个小时训导我该产生正确的欣赏观。

“可是……你哪里的灵感?”我不死心地问。

“生你出来的时候,看到你号啕大哭得我心烦,一直就哄你‘笑一笑’,你不听继续哭,我就天天‘笑笑、笑笑’这样叫,后来大家以为你就叫‘笑笑’,然后就那样了呗。”

我的脸顿时刷上三条黑线。

我的老妈大脑绝对不是平常人的构造。

就好比现在,我才刚大学毕业出来,学生的稚气还没脱她就张罗着给我安排相亲,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今天这位“黄河”先生就是第七位了。

“你说你搞砸第几次啦,上次是你公司有事放别人鸽子,上上次是你肚子痛过不来,上上上次是你……”

她还没细数完,我就很委屈地更正:“可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是大伯伯级别的,第二次见面的是个秃顶,第三次见面的是个啤酒肚……”

“我说了后面的几个男孩子都是精英。”老妈的语气软了下来。

“但是你之前在我没和他们见面之前也叫那些人为精英的。”后面还加了“青年才俊”呢,直到我打扮得一身淑女,款款而去的时候才掩面哭泣,只想遁尿逃走。

“这次可不一样,人家一海龟。”

“我是土龟,生出来也会一土海龟,不般配的啦。”我拿着手机站起来,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把手机插上耳麦,然后拿出牙膏挤了半个牙刷的长度,取了马克杯放水。

“笑笑。”老妈的语气软软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笑笑,你也知道老妈不年轻了,再过几年……”

“再过几年,你还是照样风韵犹存。”我没好气地打断她,每次都来这招。

“你该死的丫头,快点给我过去。总之你今年一定要给我嫁出去,也不想想你都多少岁的人了,想当年你老妈我……”

“十八岁就生了我嘛。”这些话我都会背了。摘下毛巾擦了擦嘴,打开热水器在水池里放了热水,拧开洗面奶在脸上均匀地涂上,“老妈,老实说你这么急着嫁掉我是不是为了跟海叔叔结婚?”

海叔叔是老妈的钟情粉丝,她是一个专职写手,听说当年海叔叔就是因为看了她的书,对她无限崇拜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但是现实和传闻总有些出入的。至少我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老妈规规矩矩地呆在他的旁边,安静得像个小媳妇似的。

大概是被我的话说中了,老妈支吾了好半天才说话:“女孩子家的,趁早嫁人好。”

叹息,我只得敷衍,“知道啦,你下次安排的我一定去。”

挂了电话,我把脸洗了洗,然后抽了纸巾边擦脸边走出去。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打开化妆品开始化妆。

虽然一个星期只有一天的休息,老板是没人性了一点。但是年底的红包还是很大一个的,而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小菜鸟来说,真的不该埋怨太多。

我涂完粉底液后,凑近镜子细细看了一遍,“二十四岁很老了吗?我觉得自己还很青春张扬啊。”

轻轻地一笑,露着浅浅的酒窝。想起了毕业酒会上众人都喝高了,其中一个同学甲说:“郑笑笑啊,人就是漂亮,看那个酒窝都深得迷人,很会喝酒吧,来来来,都给干了。”

我端坐着苦笑,酒窝深不代表酒量一定好啊,像平日老妈的家训就是滴酒不沾,“我不会喝。”

“怎么不会了,来来来,把这个都给干了。”说着就把剩下半瓶的白酒重重放到我面前。

平日装淑女惯了,我也没发作。但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然后听见那个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了N多遍的声音道:“我来代她喝。”

我还没看清,那个瓶子就被那只修长的手提走,人群里哗啦啦地响声一片,连同起哄声也响得彻底。

“真看不出来陶然的酒量这样好。”

“哟,都旧情人了,果然讲情分。”

“是啊,听说都分了好一阵了,怎么复合了?”

“没没,陶然和羽荥要订婚了,酒席都订好了,就等领毕业证回家了。”

“哦,这样啊……”

那一声“哦”听在我的耳朵里,多少有些恍惚,淡淡地似有了些许的错觉,仿佛我就是那个羽荥,毕业后我就要和陶然订婚。

一丝热气覆上我的眼角,有点模糊了视线,我站起来说:“同学们,我喝多了头晕,先回家了。”

大家也都喝得满脸通红,同学甲见酒瓶被陶然拿走,便也不为难我,只盯他去了。

我拿起放在椅子后面的大衣,提了包就朝酒店的门口走去。

我没有转头看一眼同学们,也没想到去看他一眼。

陶然,再见了,我大学三年半的男友,我的初恋。

等我对着镜子回过神来,竟然又是一个彩铃响起。

这个铃声与之前的有点不同,是我特定设过的,专门给那两个死党好友的。

“喂,君?”我快速地接起电话,瞄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这个时间真是走得飞快啊。

“你在哪里,不会又是堵车又是送孕妇去医院这些破烂借口吧?”

我无语,沉默。

“限你半个小时内来长人。不然明天等着我们拿炸药包去夷平你家。”愤恨地掐了我的线。

无声叹息,苍天啊,为何每次我都要被人威胁?不过迟到又没失约。

有点可悲地想着今天去赴约的场景,必然会被她们两个好好训导一通。

出门的时候,我拍了拍脸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总被好友称为“夜猫子”,因为我继承了老妈的遗传基因,在空余的时候也会想到去写点什么,平日没时间,也就晚上或休息日有空。

当我顶着一张即使化了妆也有点熊猫眼的脸推开长人馄饨店门的时候,立刻招来了靠坐在窗边两名女子的鄙视。

“昨晚又几点睡了?”叶珺君拿起茶杯给我倒了一杯温茶,不忘腾出一个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都二十四岁的女人了,怎么一点保养意识都没有?”

我瞟了一眼对面优雅搅拌着咖啡的女子,对着叶珺君苦笑,“表姐,你跟潋筱都混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耳濡目染的味道都没有?”起码也要像花潋筱一样优雅气质吧。

叶珺君再次狠狠地白我一眼,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店内。

这家店在一巷子里,平日客人不多,光顾的都是老主顾居多。她们两位都市女子却特喜欢来这里静坐,老板知道她们喜欢安静,偶尔也会预留个包厢的位子待用或买一些咖啡豆和茶品等她们来。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的嘴巴大得足以塞下两个鸡蛋,因为她们说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好地方。我看到那个破了一半的招牌,怎么看怎么不像。

“对了,表姐,你后天晚上有事吗?”

“怎么?”叶珺君扬起半边的眉,手里的茶还有着袅袅的热气。

我支吾似的了下,拿出包里的一份文件,摊开到她的面前,“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竞标你们学校的新多功能厅,然后我的老板就要我来请你去……”

“去怎样?”她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我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不好!

大脑刚有反应,她的无敌弹头功就来了。

“啊,疼——”我被她弯曲的中指弹了好几下,额头都隐隐有点肿了。

“你还知道疼啊,你是猪吗?你这辈子是猪头变种的吗?”这话真有我老妈的风范,我忽然想到我们家的基因果然很……优良。

“这些事情你揽什么揽,每个公司都讲实力的,你不会傻到想来贿赂我吧?”她的声音明显地有着鄙视。

“你……心里在嘲笑我吧?”我唯唯诺诺地问。

她“哼”了一声。

“她是摆明了在嘲笑你。”对面的女子终于淡淡地开口了,她的发一丝不苟地盘到了后面,淡淡的笑意散着清浅的光芒,“君,笑笑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何必。”

就是啊,又不是我想要竞标,都是老板啦。欺负我个菜鸟。

“那你就帮帮她吧。”叶珺君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无奈,“潋筱,你说按我们家那优良的基因,怎么会有这么个怪胎?”

我喝了半口的水喷了出来,我哪里怪胎了?

因为表姐和潋筱的帮忙,我们公司获得了竞标的权利。

老板一高兴就说晚上他请大家吃夜宵。

工作到晚上十点,我相信很多人和我的心情一样都是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爬进被窝里好好睡觉。

但是老板把众人的推脱当成客气,硬是要大家一起去了火锅城吃火锅。

在夜间,火锅城的生意是非常好的。寒冬时节,这里天天人声鼎沸。

乘着电梯一群人到了四楼。看到特大的招牌摆在店门口写着“三人以上锅底免费”几个大字,老板的眼顿时就刷一下亮了,“嘿嘿,同志们,上啊!”

同事们也个个兴奋地叫嚣了声。

其实撇开老板有时候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这个人还是蛮好的,有时候也比较慷慨。例如现在,他刷刷就摸出钱包数了下人数付钱。这里是自助火锅,要提前付钱的。

“还有带家属的没有,一起都带过来吧。”老板的话一完,就有很多个人欢呼起来,然后一桌上到处都是讲话的声音。

老板看了安静的我一眼,不禁问:“笑笑,你也叫你男友一起来啊。”

我笑笑,“我单身。”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单身……好,单身好呀。”

但他那个“好”字被前面的字拖得太长,以至于我觉得有那么点勉强挤出来的味道,脱了外套,我站起来道:“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火锅城的地板上有些油腻,原本铺在地上的那些红色毯子都变得有些暗沉。甚至在一路经过的走廊上,还依稀可见墙壁上的几个黑色脚印。

我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只能怪老妈把我的海拔生得太矮,以至于出来工作后我都必须挑选高跟的鞋子穿,走出去才不会显得过于娇小。

推开卫生间的门,正中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底下是洗手台。旁边分别是男女厕,我在洗手台旁按了些洗手液慢慢地开始搓手,热水冲刷在我的手指上,印着点点的红晕。冬日的手,总很容易变得干枯无光泽。

我习惯了随身带支护手霜来滋润一下似枯枝般的手指,从包里取出来还没给自己挤出来,身后就有一个黑影罩过来,“呕——”

一阵酒气刺鼻地冲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按了一下手里的护手霜,“吱”的一声,飞出了大半,洒在洗手台边上。哦,我可怜的进口护手霜啊!五十八块钱!

恨恨地瞪了在另外一个水槽里狂吐的身影,他的体型很瘦,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头低着呕吐,一阵秽物的恶臭与酒气混合的味道飘满整个洗手间内。

出来的人都捂着鼻子匆忙洗手走了,而我却还呆立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他。

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就是陶然。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一个醉酒后的背影,我也能认得出来,他就是陶然。

等他吐完,我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洗脸,用手掬起水冲刷了遍嘴,才转头看到那张纸巾。

他修长的手指夹了过去,然后擦拭。

我站在原地,从镜子里看着他,自那次毕业酒会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他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是这般的意气风发,英俊倜傥。

他擦拭后直起身子,面对着镜子也看到了我的存在。他的眼神明显怔了怔,无意识地又瞟了眼门外。

我心底一阵冷笑,一种可悲的感觉冒了出来。郑笑笑啊郑笑笑,你说你在干吗,当初人家都说了不要你了,别在纠缠他了,多见你一秒都觉得恶心了,你还站到他旁边给他递纸巾,等他发现。你说你还有没有自尊了?

转过身,我想走。甚至连招呼也不想打。

我还记得那些日子,我每天徘徊在男生宿舍楼下,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等他下来。可是我从天亮等到天黑他都没下来,最后还是我的好友拖了我回去的。

我是自尊心那么强的女孩,怎么也忍受不了一个男子这般轻易分手的理由,只因他遇见了一个学妹,长得有点倾城的味道,便魂儿也没了地只唱“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听得都觉得揪心。

“笑笑。”他低低地喊了一声,隔着那么半米的距离,我的脚硬是迈不开,只能僵硬地继续石化。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时候会像棉花糖般的绵绵淡意。好友都说我是着了什么道了,就认定他一个了。可是自在图书馆撞见他和学妹坐在一起,肩并肩,手牵手,互相靠着彼此的头倚望窗外风景的时候,我的心竟像被人戳了洞般的疼痛以及愤怒。

我只听见他说:““水荥,再等我一天,明天我就和她分手。”

天外的白云一朵一朵地飘过,像极了棉花糖的感觉,但他的声音却比绵绵淡意要刺耳上百倍。我压抑着心口的狂怒,硬是忍着甩书的冲动,冷淡地出声:“何必等到明天。”

然后他们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两双同样惊讶的眼。

我深深呼吸了一阵,抛开所有过去的回忆,让自己不要太过僵硬地努努嘴,然后转过身去,朝着旁边的男子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季陶然。”

不知是我连名带姓的叫法惹怒了他,还是太过生疏的语气,他忽地眼底一暗,快步上前来抓住我的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的心猛地一惊,开始挣扎,“你干什么?”

“我和水荥分手了。”他把我抱在怀里淡淡地说。

顿时我耳朵嗡嗡响,大脑不受控制地瘫痪了。

他抱着我,紧紧的,似要把我揉到他骨子里去,低声呢喃着:“笑笑,笑笑。”

然后滚烫的唇就落到了我的额上,脸上,最后快要到我唇边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请注意公众场所。”

我猛地惊醒,推开了他,也看到了他手指上的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震惊更加填满了我的脸。

他顺着我的眼也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慌忙道:“笑笑,你听我解释,我虽然和她结婚了,但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他又快步走上来,我愤恨地举起右手“啪”的一下就甩出一个巴掌,看到他被打后愣愣站在原地的样子,我顿时感到心竟不再隐隐作痛了,过去的一切似火锅城里的烟雾般淡淡飘散。我盯着他红晕未退的脸,再看看那个鲜红的五指印,“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以为我下不了手,原来只是时间未到。

经过门口,我看到了刚才出声的那名男子,穿着黑色的风衣,有些高瘦,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却格外的清冷。

没有心情细看,我越过他走了出去。

回到位子上,我已经无心宵夜了,发了个短信让珺君打电话来救我。

然后我自然地接起电话,“哦,家里着火了?好的好的,我马上来。”然后我拿起衣服,拎着包包,很歉然地说:“不好意思,我表姐家有急事,我要先回去了。”

也不顾他们信不信,我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熙熙攘攘的夜晚,城市里万家灯火,星光璀璨。

我披上外套,无力地行走在街道上,旁边的出租车很热情地停了招手又开了过去。我扬起脸,伸出食指来数星星,一颗,两颗……

“陶然,你说星星寂寞吗?”

“星星是没有生命的,它怎知道寂寞。”

“可是它们一眨一眨的好似很寂寞,每一颗星星都离得那么远,好像分隔的距离拉长了它们的孤单。”

“傻瓜,它们怎样用不着你操心,你有我在身边,不是不会孤单了嘛。”

“嗯,是哦。陶然,你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好想你。”

“傻瓜……”

我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那些在学校操场上一起和他肩并肩数星星的日子,不禁泪流满面,“星星啊,星星。现在我也和你一样孤单了呢。”

低头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郑笑笑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坚强与果敢,不要再缅怀过去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我哼着小调,缓慢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黑夜慢慢地覆盖了我的身影,直到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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