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苌弘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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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试才华老爷考书简,圆梦想苌弘出远门

苌弘施展魔法,把苌玖诅咒得满地打滚,几近气绝,老爷看得真真切切,虽是心存怀疑,但却无可辩驳,叫苌弘扶起苌玖,快快去歇息。苌弘兄弟回到自己住处,闭上房门,兄弟俩抱头窃笑,久久不能自制。苌玖说,老弟,你今儿个怎么想起洒水烧树叶来,弄得我都很神秘了。苌弘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一招,我在念咒语的时候,就怕你装得不像,要是被老爷看出什么破绽,往后我们就没戏唱了。苌玖说,哪能呢,你我弟兄,一定配合得天衣无缝,绝无失手。

且不说苌弘兄弟暗暗高兴,只说老爷待苌弘兄弟离去后,与弘莹商讨说,看今天这个架势,苌弘确实有点本事。就我所知,巫师那是朝中才有,非凡间常见,苌弘是从哪里而来的本事呢?如此还不可轻视了我儿,仅此一样,我儿将来就可是奇才可用、栋梁之才。为今之计,是如何把我儿引上正途,不可废其才智。弘莹也说,苌弘出生以来就非庸才,必要好好引入正途才是。老爷思来想去,还是打算问问苌弘,他今后到底想干什么。老爷把苌弘叫来,说道:“这些时日以来,据说你学无所长,为父倒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一进城就要这病那病,终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高岩山上吧?”“谁说我只想窝在高岩山啦!”苌弘说,“我只是苦于没有最好的老师。不是我瞧不起先生,先生的知识水平,孩儿确实不敢恭维。”“放肆!”老爷呵斥说,“乳臭未干,竟敢小觑了先生。你倒是说说,这些年来,你都学到了些什么?”苌弘胸有成竹,说:“爹爹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提问,若是孩儿回答不上,甘愿受罚。请爹爹提问吧?”老爷被苌弘这架势惊呆了,没料到儿子居然这样大的口气,儿子常年在这高岩山上,确实换过一茬又一茬的先生,难道这些先生所教的学问,都能被儿子熟记于心。那好,就此考问考问,看看他到底有多深的学问。

于是,老爷搬出自己所学书简,挑了他自认为最难记的问题,一个一个向苌弘提问,苌弘也是一个一个,娓娓道来,毫不含糊。不仅书简上的知识,就是三教九流,非是书简知识,也是头头是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老爷不禁暗暗称奇,问苌弘这是怎样学来的。苌弘不无得意地说,老爷给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先生,先生带来的所有书简,他都毫无遗漏的全部读过,一读就通,一看就熟记于心,过目不忘。如此数年,先生换了十几茬,所有的书简都是被我记得烂熟。所以我才能对爹爹的提问有问必答,毫无出错。

老爷对苌弘的奇异之才,确实惊喜不已。暗中想到,如此才华,用于正途,必是栋梁之才。老爷一时高兴,便问苌弘,往后想要干什么?苌弘也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想周游蜀国,看看外面的世界,熟知世情,方可确定我人生方向,有了方向,再做日后的打算。”苌弘口气非小,老爷自然满心欢喜,道:“好吧,我儿志存高远,为父当以全力支持!你想好啦,拟个行程计划,为父觉得可行,当就允你出行。”

苌弘得老爷依允,自当万分高兴,没想到自己的想法随口而出,居然就得到老爷首肯,苌弘当下就把这个喜讯告知苌玖,苌玖亦是欢喜异常。兄弟俩带着满心喜悦,匆匆的拟起计划来。此次远行,必要钱粮充足,这是不言而喻的。再是要有家奴壮行,一应事务,都由家奴照料,免受路途劳苦;苌玖是一定要跟去的,最好平日要好的伙伴山鸡、毛狗、水牛、泥鳅都跟去,这样旅途才有玩伴,也才有乐趣;行进路线呢,得规划规划,苌弘凭着自己所知的蜀国地理,仔细地描出了一张地理图。一切弄好以后,苌弘把计划交给老爷,请老爷审核。老爷细细过目以后,对计划略作小小的改动。最后说,整个计划都很好。只是有一点,你的几个伙伴,我看就不必了吧。这不是为父负担不起他们的生活用度,而是没必要去那么多的人。然苌弘解释说,这些伙伴非同我去凑热闹,我这是要和他们加深感情。爹爹你想,伙伴们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将来我要做出事业来,我身边得有几个贴身的人吧,没有贴身的人,我恐怕就寸步难行了。所以我想,这些伙伴跟我的时间长了,我们就如同手足,一旦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定会舍命而帮,爹爹你说是这样吗?

看来苌弘想得确实长远,老爷无话可说,满口答应了。“不过”老爷说,“你的那些伙伴,愿不愿意跟你去,他们的家人同意不同意,这个事情还得你跟他们商量,不愿去的,就不要勉强。”苌弘说:“放心,我一定说服他们!”

这里苌弘和苌玖一一去说服伙伴们同行,那边老爷则按照苌弘拟定的计划,挑选家奴,备足钱粮,择日启行。苌弘要去周游,两个哥哥也要去,二太太、三太太不甚愿意,怕出事,三太太的儿子苌玖坚决要去,二太太的儿子苌鞍也要去,大人阻挡不了,也就同意了。

这天风和日丽,苌弘、苌鞍、苌玖兄弟及一帮小伙伴们,在众多家奴护卫下,驾一艘大船,顺沱江而下。因是出门远游,不计时日,到得哪里黑,就在哪里歇,全不着急。沱江两岸,山清水秀,风景无限。苌弘弟兄一行人时走时停,一日行程不过三四十里。每到一处码头,又必游玩三五日。所在风土人情,定要考察一番;美酒佳肴,必是一一品尝。

且说那日到得一处地方,一条小溪流进沱江,溪口一墩巨石,状如圆球,球上有人搭建茅棚,炊烟杳杳、甚是别致。苌弘叫把大船停靠巨石旁,问石上土人,此是何处,土人答,这里是球溪河。苌弘说,溪便是溪,河便是河,怎能既是溪又是河,况且还得是球,此名来得古怪,请赐指教。那土民非知书识礼之辈,听不懂苌弘所说“请赐指教”,就说,客官所问,土民不懂,上来坐坐吧,有甚话慢慢说。苌弘等欣然登上巨石,进得茅棚,分头坐下。苌弘说,此处球溪河,依照常理,溪即是溪,河便是河,溪流汇聚,方能成河,为何此地溪河通称,球又作何解?苌弘问了这一通,土民终于听明白,于是说,从前这里不叫河,只有一条小溪,溪的上游常年干旱缺水,土民为缺水苦不堪言,连年祈祷上天赐雨。求雨时,巫师总是要把一对七岁的童男童女抛入这溪口的沱江里,希望江神把沱江水倒流进小溪里,缓解上游土民的缺水。多年来也不知吞噬了多少童男童女,更不知方圆百里,有多少土民百姓舍儿弃女,悲苦终身。终于有一年,又是大旱,巫师照常要以童男童女祭祀江神。因连年祭神所要七岁的童男童女均在土民家中挑选,土民多有不愿者,常把儿女藏匿起来。这年巫师因找不到七岁的童男童女,遂将一名十岁男童和一名九岁女童权当祭品抛入江中。那对童男童女入江之际,悲痛大哭,突然天地间混沌一片,电闪雷鸣,地动山摇,黑暗过去,只见刚刚抛进童男童女的沱江与溪水交汇处,一墩圆球状的巨石巍然而立,巨石挡住江水,江水涌入小溪,原来的小溪形成河流,因这河系球状巨石阻水而成,故而人们便叫此河为球溪河了。

苌弘听罢故事,十分感叹,细心记住。心想这一路行去,必会听来许多故事,日后一一记录,将是别有情趣。

且说苌弘问明了球溪河之来历,然后便在球石上转悠,忽见石的周围水中,有鲶鱼成群结队自由游弋。苌弘道,此处鲶鱼成群,为何不打捞?土民道,哪里不打捞呢?每日里这顺江码头所有酒肆客栈,都以沱江鲶鱼招徕过往客商,这沱江鲶鱼乃是此地一绝。我所以居住在巨石上,就是为了每日打捞方便。这不,马上就要打鱼了,你们且看着,这打鱼还挺有趣呢。

说话间,土民招呼他几个儿子,一字儿在巨石上排开,只见一人手里拿一根竹竿,土民叫一声“飞啦!”儿子们以竹竿做撑杆,或东或西,飞身岸边,土民分头抛出渔网,孩儿们拉住网结,将渔网沉到江底,而后缓缓地收起渔网,网中鲶鱼活蹦乱跳。孩儿们纷纷跳进河水里,择中小鲶鱼仍放归河里,然后将足可上桌的鲶鱼装进鱼篓,进城贩卖。苌弘想起母亲的一道拿手好菜“红汤鲶鱼”,今儿有这球溪佳鱼,何不做来享享口福。于是苌弘请土民留下一筐鲶鱼,开出佐料若干,叫家奴去码头上买来佐料,苌弘亲自下厨,依照母亲教给的制作方法,指导厨子把鲶鱼做了出来。此沱江鲶鱼,肉嫩鲜美,爽口悦目,苌弘请土民一家共享佳肴,土民极是称奇,说数十年来,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佳肴。身在球溪河畔,顺江码头制作鲶鱼的不下七八家,家家的鲶鱼他都吃过,虽口味不算极佳,方圆百里也算赫赫有名,然而却从未品尝到如此极品佳肴。土民要请教这鲶鱼的用料与制作,苌弘莞尔一笑,简单讲述了一些鲶鱼的用料及制作方法,土民记在心里,日后儿孙在这球溪河扎根定居,以开酒肆为业,鲶鱼成为桌上珍品。那土民只是知道简单的佐料和制作方法,经典之处并未掌握,故而做出的鲶鱼远不及苌弘所做鲶鱼的口味鲜美。传说后来孔子访苌弘,苌弘以沱江鲶鱼款待孔子,孔子即赐名该鱼为“苌弘鲶鱼”,流传至今,成为川中特色佳肴。此话暂且不表。

苌弘等在球溪河逗留一日,继续行船。一路上回味沱江鲶鱼,犹嘴馋不已。两千多年以后,后人因修球溪河大桥,将江中巨石打来修了桥墩,从此巨石荡然无存,至今人们亦是叹息不已。此话到此打住,空留传说以儆后人。

且说这日江中行船,雨雾蒙蒙,无处上岸,众人在船上甚感寂寞,伙伴们知道苌弘阅历甚广,便要苌弘给大家讲述书中趣事。苌弘不假思索,随口道来。说人本是帝俊派下来的,还要回到天上去。但从前我们这大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猛禽怪兽,它们非常非常的凶恶,常追逐人类,把人类当着它们的美食。人在不断减少,帝俊很是不安。再说,帝俊的第一个妻子羲和生了十个儿子,这就是太阳。本来嘛,帝俊要求十个太阳轮流出没,每天只许一个太阳出去照耀人间。然而,十个太阳特别淘气,它们不听父亲的管束,一起跑出去玩耍,满天空追逐,照耀得整个世界没了白昼之分,弄得人类没了睡觉的概念,整日里奔波,疲劳不堪。更严重的是,十个太阳同时照射,温度太高,晒得地上冒烟,很多地方被晒成了焦土。天上有十个太阳炙烤,地上有猛禽怪兽,人们无法忍受,怨恨到了极点。当时地上在位的帝尧看到人类所受灾难,十分痛心,就向帝俊祷告,希望帝俊惩罚十个太阳和猛禽怪兽。帝俊觉得十个太阳孩子和猛禽怪兽的胡作非为确实也该结束了,就决定派一个天神到下界,替人间除掉猛禽怪兽,同时也警告太阳孩子。一个叫“羿”的天神,得了旨意,就苦苦练习射箭技术,整整练习了三年,羿的射箭技术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然后,羿就带着他的妻子嫦娥,背着华贵的神弓神箭,来到了人间。

羿来到下界后,首先是周游世界各地,射杀那些危害人类的猛禽怪兽,基本上射杀得差不多了,帝尧看到羿的箭袋里只有十只箭了,就赶紧提醒羿不要再射禽兽了,还要留下十只箭来射太阳。于是,帝尧把羿带到王城,百姓听说天神来射可恶的太阳,十分高兴,大家欢呼雀跃围住羿,都来观看羿怎么样射太阳。

羿看在帝俊的份上,劝说十个太阳遵守帝俊旨意,轮流出没,不要一起出来祸害百姓。然而十个太阳骄纵惯了,仗着他们是帝俊的儿子,根本不把羿放在眼里,并挖苦羿的箭法只能吓唬那些无能的禽兽,对太阳则无能为力。十个太阳在空中蹿来蹿去,嬉戏挑逗羿,说羿没本事射中它们。羿被激怒了,抽出一支箭来,“飕”一声射了出去,只见天空中一团火球爆裂,流火纷飞,瞬及湮灭。剩下的九个太阳见自己的兄弟被射,非常狂怒,他们一起向羿扑来,声称要烧死羿,羿手疾眼快,抽出箭来,“飕飕飕”接二连三地射去,只见天空中爆裂声不断,流火纷扬,瞬间,地面陡然就凉爽了。帝尧一看,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了,如果射完了,岂不永远都是黑夜了吗,帝尧见势不妙,赶紧把羿的箭袋里最后一支箭抢到手里,羿就没有再射了。剩下的这个太阳见它的几个兄弟都被射没了,顿时吓坏了,赶紧向羿讨饶,表示从此以后一定恪尽职守,不敢再胡作非为了。从此以后,这个太阳便兢兢业业,昼夜轮流,运行有序了。

而那些被射掉的太阳,散落在大海里,变成了海里的沃礁,形状像石头。沃礁温度极高,眼看就要把海水吸干了,海里的鱼类面临灭绝。被射太阳的母亲羲和见儿子们一个个被羿射落,十分伤心,大哭不止,谁知羲和的泪水竟然变成瓢泼大雨,雨水汇集成一条条江河,流进大海,所以尽管沃礁散发出极大的热量,但是四面八方的江河流进海里,降低着沃礁的温度,海水又不断地被沃礁加热气化,消失不见了。所以,尽管大江大河长年累月流入大海,却不能把大海灌满溢出,就是因为沃礁散热把多余的水给气化了。

苌弘讲故事有声有色,伙伴们听得津津有味。听了还想听。苌弘说,要听可以,往后要听我的故事,你们得做一件事。我每讲一个故事,你们都给我记录下来,以后好流传下去。刚才这个故事,谁记录?苌玖说,我来!从我开始,依次每人记一个,然后是苌鞍、山鸡、毛狗、水牛和泥鳅。接下来苌弘又要说出什么故事,且听下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