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血霁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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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审询

“这把枪是从哪来的?你有没有碰过?”审讯室内,沅雅手指轻敲了敲桌面,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对面的嫌疑人。

衣着简单,看样子三十四五岁、身形瘦弱的男人看着沅雅的神情,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靠向身后的椅背,“是有一个人给我的,我没有碰,真的没有碰……”虽然有些颤抖,说话倒还算清楚。

“什么人?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是个很高的男人,有一米八左右,长得……很漂亮。”稍微顿了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修饰词语,语毕却仍皱了皱眉,好像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但又找不出更合适的词。

一个漂亮的男人?!沅雅皱眉,脑中浮现出另一个人修长的大手。

“他有什么特征吗?”虽然漂亮也算是一个特征,但现在漂亮的男人也不占少数。

眉间打出个结,努力回想后说:“穿着很讲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声音温和低沉,样子还有点笑笑的。”

沅雅皱紧黛眉,与做记录的莫醒对看了一眼,两人眼中浮现出相同的答案,莫醒几乎立即轻微地摇了摇头。

沅雅不做声地调回视线,看了眼微垂着头,仍在思索着什么的嫌疑人。

果然……“啊,我想起来,那人穿着一件黑衣的军款大衣,还是双排扣子的,很别致。”瘦弱男子忽然想到,大声说了出来,没注视到另外两人的脸色。

“他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心中差不多已肯定他说的人是谁,但是直觉让沅雅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劲。

前几天程菲的案子终于有所进展,因为从程菲的血液样本中知道她有较长的吸毒史,于是警方的调查方向转往毒品贩卖一方面,渐渐查到卖毒品给程菲的是一家酒吧里的小毒贩,但是那个小毒贩也只是卖一些软性毒品,没有成分含量较高的货。

于是警方按兵不动,又观察了两天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小毒贩的上家,也就是眼前这个身形瘦弱,像长期营养不良的男人。

随后将他抓获,在搜查他家时,发现了一把枪,经法证科验证证实这把枪射出的子弹与当天枪杀程菲的枪为同一把枪,两者的弹道完全吻合,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枪杀程菲的凶器。

但是枪上没有任何指纹,被擦得很干净,于是他们的线索又断了。

最后,他们想在这个嫌犯身上得到一些线索,现在……线索有了,却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如果程菲是晏子默杀的,那么晏子默杀程菲的理由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而且事发时晏子默人在便利店中,这一点有好几个人可以作证;现场也证实晏子默当时并没有接近死者,手上没有枪弹残留的火药痕迹,一切证据都显示事情与他无关。

可是,现在却有个人说,晏子默拿着杀死程菲的枪去交给一个毒贩?!这之中……太不对劲了。

“嗯……大概是一个星期前。”嫌犯不大肯定地说。

“一个星期前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提出疑问,沅雅此时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

“那天我正在酒吧后巷将货交给小J,小J刚走,他就出现了,当时我还奇怪,穿得这么光鲜体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后巷里,然后他就走了过来,将枪丢给我,枪是用透明袋子装着的,他手上还戴着手套呢。”也许正是因为那人的气质与当时的环境太过迥异,才会令他印象深刻。

“当时他有说什么话吗?”沅雅习惯性地敲着桌面,眼神冷冽如冰。

“他让我把枪收好,过几天他会过来拿回去,但是后来他就没有再出现过。”抓了抓头皮,眉宇间有些懊恼,显然觉得这把枪害了他。

“你为什么会留下这把枪?难不成当时他威胁你?”沅雅冷冷地问,她就不信一个聪明人会随随便便收下一把来路不明的枪,而且像他们这种精明过人,小心谨慎的毒贩会这么轻易收下一把陌生人递来的枪?简直是笑话。

“这……这个……”嫌犯突然支吾起来,眼神飘疑不定地左闪右躲。

“你可以不说,我很乐意向法官说明这把枪其实是你的,而你随口编了个人出来,意图嫁祸掉自己杀人的罪名。”沅雅伏下身子,笑看着他,冷冷地说。

莫醒打了个冷颤,笔上自动忽略沅雅这句话,稍微小改了一下。

“我没有杀人,那把枪真的是别人给我的,我……我会收下那把枪是因为他说与上面的人有关系,为了不得罪上面的人,我只好将枪收下。”男子支支吾吾道。

至于他说的上面的人,自然是指供应给他毒品的大头。

沅雅想了想,然后对莫醒摆了摆手,让他把人带出去。

本地因为有夙沙玖兰这个大东家在,所以其他黑道势力多为分散的小帮派,或是一些个人,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的一群人。

再则因为夙沙玖兰有规矩,他的人不许碰毒品一类的东西,所以本市吸毒或是嗑软性毒品的人都来得较少,因为货源有限。

但是按刚刚那个毒贩的话来看,有某个贩毒组织混入了本市,且不断向本市输入毒品,数量还不在少数。

敢在夙沙玖兰的地头贩毒,虽然不算明目张胆,但也可看出这个组织势力必定不小,否则怎会来惹夙沙玖兰这条大尾地头蛇。

但是,那些黑道分子是不是太不将他们警察放在眼里了?沅雅面罩寒霜地想道。

莫醒回到审讯室,看到沅雅坐在桌子上,入神地想着什么,大约可以猜出是怎么回事。

听到开门声,沅雅回过神,抱着双臂,靠在桌沿处,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莫醒。那目光里有着探究,却不是对莫醒的,而是对一个不在场的人。

“不是阿默,也不可能是他。”看着沅雅的眼神,莫醒缓慢地摇着头,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

拢了下滑落到颊边的头发,沅雅问:“你有多少把握肯定不是他?”即使她也不相信那个嫌犯口中说的人是晏子默,但空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相信证据。

“我可以肯定不是他。”莫醒坚定地回道。

“这一个星期你有他的消息吗?”话锋一转,沅雅问道,他们不能在这无意义地猜测,找到人才是办法。

莫醒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们各有各的工作,除了偶尔聚聚,平时很少联系。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沅雅扬言道。

“组长,这是法证科刚刚送来的一份资料,他们从枪里的一颗子弹上找到了一个不完整的指纹,可能是凶手检查剩余子弹时,不小心留在上面的,证实与日前发生凶案的案发现场的证人晏子默相吻合。”一名组员拿着法证科的报告推门进来,将报告递给沅雅。

利芒在眼中一闪而过,天下间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边刚刚有人指证晏子默藏枪,另一边法证科就在子弹上找到一枚不完整却可辨认的指纹。

再次跟莫醒对看了一眼,沅雅拿着报告,点了点桌面,站起身。

“看来,我们有必要请你的老战友回来谈一谈。”

时序已进入冬季,北方的天气干燥且寒冷,扑面而过的北风,冷得刺痛皮肤。

晏子默工作的事务所与他居住的公寓相距不远,道路畅通的话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当然大城市的坏处就是经常塞车,别说二十分钟,就算两分钟的路程也可以堵上十几分钟甚至更久。

虽然身为老板有晚到的权力,但是晏子默都是与员工相同的时间上下班。

今天不是周末,沅雅与莫醒到达事务所时,晏子默正在开会,两人被请到晏子默的办公室稍作等候。

窗外淡金色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玻璃,也让偌大的办公室平添一丝温暖的感觉。

不多时,晏子默推门而入,对两人温雅一笑,“不好意思,让两位久候了。”

“没关系。”坐在沙发不在意地挥了下手,沅雅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晏先生,请问你最近有将那件外套借给别人吗?”指着挂在晏子默办公桌后衣架上的黑色大衣,沅雅问。

嗯?!疑惑地眨了下眼,晏子默摇了摇头,“没有。”他刚刚出差回来,大衣一直挂在家中的衣柜里。

“请问你上周末在哪里?”沅雅公事公办地问道。

“我在公司加班,为竞标泰国一个酒店的案子做准备,我的新助手阿然一直与我在一起。”茫然如晏子默者,听到沅雅说话的语气,也知道一定有事发生,

“晏先生,上周有人看到你在一家酒吧外出现,并给了一个毒贩一把枪,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沅雅的眼神认真且犀利,在这样的目光下,许多人都不会选择正视。

晏子默对上沅雅的眼神,微微笑了下。“那把枪是杀死程菲的凶器吗?”

打量着晏子默,眼中光芒一闪而过,这个人说他敏锐时,他迟钝;说他迟钝,他又敏锐起来。

“有人指证你将枪交给了他,而且在枪内的子弹上还发现了你的指纹。”沅雅也不隐瞒,直言道。

“子弹上?”意料之外的,晏子默终于露出丝温雅笑容外的神情,琉璃般深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趣味的光芒。

“对。”给予肯定的回答,虽然对于指纹出现的地方沅雅也抱有怀疑态度,但有些事不是单凭感觉去相信就可以的,更何况她对晏子默的信任是那样的无来由,这违反了她一贯做事的原则。

“沅警官,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将指纹留在子弹上?”晏子默对于沅雅的回答报以一记微笑,缓缓问道。

他的语气平缓而低沉,不见任何慌张或焦急,如果凶手真是晏子默,那他的伪装功夫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他,那么晏子默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更加稳重得令人刮目。

“接收子弹或填装子弹以及开枪过后检查剩余子弹数目的时候都有可能接触到。”三种情况都可以直接接触到子弹。

“位置。”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只要懂枪,或是接触枪的人都知道,一颗子弹的表面积并不算大,留在上面的指纹必然有限。

而且一个人在拿某样东西时,接触物体表面的位置都不一样,掌握物体的习惯也不一样,沅雅从警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射杀程菲那一枪,枪法精准,干净利落,说明凶手不仅凶残冷酷,也是个冷静自信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有意把枪交给另一人保管,势必会擦掉上面所有属于自己的指纹,又怎么可能发生在事后将子弹取出查看还剩下多少颗这种事呢?

沅雅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法证科采集到指纹后拍下的照片,那颗子弹上只有拇指与部分食指的指纹。

而从别人手中接过子弹或是检查弹夹中的子弹里,子弹会落入手掌之中,那样一定会带有部分的掌纹,只有在往弹夹中填加子弹时,食指扣在弹夹一侧,以拇指将子弹填加完好,这样才会留下较完整的拇指指纹。

这样想来,上面的指纹应该是填加子弹时留下的,但是在那么多发子弹中,只有一颗子弹带有指纹,难道说是在填装子弹里不小心没有戴手套,所以留在上面的?

开玩笑,这又不是喜剧电影,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乌龙的事。

思绪至此,沅雅心中已有答案。

“?”注意到沅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晏子默眼中闪过一个问号,“需要我进一步证明那把枪不是我的吗?”

沅雅轻点了下头,“我会让法证科重新将指纹做位置比对,但是这不足以排除你持枪的可能性,我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晏子默沉默了两秒,像在思考,又像在沉吟什么,随后站起身,淡淡地笑问:“两位要不要来杯咖啡?会暖和些。”他的办公室里设了一个小吧台,里面有全套的咖啡机。晏子默走到小吧台前,动手拿出咖啡豆,倒入咖啡机中磨碎。

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将话题带到了咖啡上,沅雅略挑了挑眼角,风华内敛。

默默注视着晏子默修长瘦削的侧影,一室明亮中,浅淡的影子投在吧台内侧,虚虚实实,晃动摇摆,有些像晏子默的性格,虚虚实实,难以分辨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片刻,办公室内飘起阵阵咖啡浓郁的香味,似苦还甘,沉香浓郁,看来晏子默煮咖啡的手艺不错。

在小桌上摆好三个咖啡杯,晏子默拿过咖啡壶,轻轻放在桌子上,笑看着沅雅。

嗯?沅雅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眼神上调,和晏子默两相对视。

“你的右手?”

莫醒自然也注意到刚刚晏子默是用左手将咖啡壶拿到桌前放好的,通常人都习惯用右手,除非是左撇子,习惯用左手做事,因为一般人左手的灵活度和握力都没有右手好,也没有右手大。

他与晏子默在部队相处了一年半左右,他记得晏子默并不是左撇子。

低沉温雅的声音平和且缓慢,晏子默拿起咖啡壶,为三人倒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取暖,才说道:“当兵时出了一次意外,右手神经线拉断,恢复后右手握力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

他的右手,只能拿空杯子,或是刀、叉、筷子等小巧轻量的东西,一把枪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限度,更不用说开枪时产生的后坐力。

他说得平淡,沅雅心中却不知为何一跳,什么样的情况下会造成神经线被拉断,她无法想象,但受伤后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神经线不等同于筋脉,筋脉受损,恢复后可以通过物理治疗,有希望恢复如常,但神经线拉断,便代表他这只手已经废了,现在能有常人十分之一的握力已是不容易。

突然觉得晏子默的性格并非是温和,而是经历许多后的沉淀,成熟而淡然,因透彻而不在意,不傲然,不轻浮,似一口波纹不起的古井。

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他经历过什么,这一瞬间成了一个吸引沅雅想知道的故事。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让法医鉴定一下。”晏子默喝了一口咖啡,低敛着眼睛的他没有看到沅雅眼中出现的疑问。

“那就劳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没关系,我去交待一点事情,稍等。”优雅地起身离开,拿过桌上的文件,晏子默出门跟一个年轻男人轻声交谈着,神情温雅。

晏子默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白衣高领毛衣,深色休闲裤,干净整洁,丰神如玉,有种别样的优雅气质。

好似发现有人一直在看着他,晏子默回头一笑,撞上沅雅赤裸裸打量的目光,眼神清澈坦然。

“咳,头儿,你有什么想法?”莫醒轻咳了一声,打破周围升起的暧昧气氛,心下暗自决定,下次沅雅和晏子默见面时,他还是不要跟了。

沅雅喝了口晏子默煮的咖啡,手指落在杯沿,眼色深沉。

“程菲死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验尸后发现程菲也吸食毒品,而且她与她表妹关系非常要好,我们可以推断程菲那天见她表妹与张雅时,可能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与什么人见面,但是她没想到发生意外。她表妹与张雅因胃中毒品破裂身亡,死后还被人弃尸。那天与晏子默从酒店出来,在晏子默去买咖啡时,程菲可能看到了接触她表妹的人,或是与这件事相关的人,于是追出车外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想到那人突然拿出枪,杀了她。而杀死程菲的原因,也许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对方不想被程菲纠缠而泄密,于是干脆杀了她,以绝后患。”沅雅条理清晰地说道,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沙发的扶手。这也间接说明了本市现在有一股暗藏的势力潜入,不着痕迹地贩卖着毒品。

“当时阿默在现场,杀了程菲的人认为阿默看到了他,所以找了个与阿默相似的人,穿着相同的衣服,去酒吧后巷将枪交给了那个小毒贩,让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阿默身上。”莫醒接口道。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简单地嫁祸晏子默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另有目的?

利用人体贩运毒品、枪杀三个人、毒贩……难道有人想在本市建立一条通道走私毒品?一瞬间沅雅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回到办公室,拿过外套,晏子默自然注意到沅雅的神情,猜测可能与案件相关,但查案是沅雅的公事,他不便询问。

“我们可以走了。”

“晏先生,最近你身边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走在晏子默身旁,沅雅问道。对方会利用晏子默转移他们的注意,会知晓晏子默平日的衣着,必然是经过观察的。

侧头看了沅雅一眼,晏子默有185厘米,沅雅与他站在一起丝毫不显得娇小,修长纤细的身段,自信的神情更添成熟的魅力。

“包括被人跟踪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意料之内,沅雅询问具体的时间来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们上次到过我家后的第二天。”之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加班忙碌,上周去泰国标得那间酒店的案子,回来发现跟踪他的人依然存在。

“你没报警?”沅雅皱眉。

“我一直在加班。”说是跟踪,那几天他一直在公司。

工作劳累时他有一个习惯,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到窗前站一下,看看远处的建筑物,或是楼下的街景,也就是在那时发现有一辆车连续三天停在楼下,而那辆车还会在他下班回家时跟在他后面,距离不远不近,看不清车内的人,但晏子默认得的确是每天停在楼下的那辆车。

晏子默简单地和沅雅说了一下上周的情况,同时也说明自己刚刚从泰国出差回来。

接收到沅雅不赞同的眼光,晏子默淡淡一笑,“工作需要,请见谅。”在程菲出事后的这段时间,按道理他不应该出差的,但有时工作往往是没办法的事。

“请你下次有事及时联系我们。”看在一直以来配合她工作的分上,她可以谅解他这次的行动。

微笑回应,不知他是应允了,还是当作耳边风,沅雅暗中磨牙,她发现这男人唬人的本事还不差,却让人无可奈何。

冬日的天空,往往晴空如碧,万里无云,分外的清澈明亮,阳光落在室内的书桌上,铺洒出一层淡金色的朦胧光彩。

修长的身影靠坐在沙发内,手中捧着一本厚本的原文书,姿态慵懒地看着。

来人敲了敲房门,得到回应后踏入几步。

抬眼看了来人一眼,问:“有什么情况?”

这问话的人穿着简洁,黑色的丝质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在开着空调的房内并不觉得寒冷。五官深刻,眼神深邃,俊美而优雅,与晏子默相比,这个人更像是一位成功人士,自信、锐利、精明。

来人赶紧回答:“老板,那些警察找上门,将那个建筑师带回去了。”

“还派人跟着吗?”把人带回去有几种可能性,未必是相信他们那点小把戏,轻易就将人抓回去协助调查。

“我已经安排人在警局外面守着,没有直接跟在他们后面。”

“做得好。”

来人嘿嘿一笑。

“后面的事按计划行动,办事的时候找个身手利落的,不要让警方抓住。”

“是。”

“派人注意夙沙玖兰那边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传回来,我倒想知道他们的交情深厚到什么地步……”薄唇上挑,呈现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冰冷弧度。

向来人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男子转回头继续看他的书,“别把事情搞砸了。”

淡淡的声音传入来人的耳中,使他的脚步瞬间停顿了一下,自额头划下一滴汗。

“是。”如果事情办砸了,他也不必再回来了。

第一个人退出没多久,有人拿着两杯咖啡再度推开书房的门,将其中一杯放到书桌上,然后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在看什么书?看你一上午都呆在书房没出去。”声音真诚而清爽,带着股阳光的味道,与那张娃娃脸非常相衬。

官诺抬头笑了下,“孙子兵法,要看吗?”

打出个敬谢不敏的手势,他最讨厌看书了,想到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乐凯的娃娃脸皱作一团。

“你真打算去摸夙沙玖兰的老虎尾巴?”苦了下脸,乐凯恢复正经地问。

在本市运营许久,台面上的势力已达到当初他们的预想,但是台面下的生意进展却不大,不仅是因为本市警方对打击毒品的积极,同时夙沙玖兰在道上的规矩也令许多人忌惮,即使仍有人会贩卖些软性毒品等小东西,但却没几人敢碰纯度高的毒品。

虽然原本他们就不对本市的毒品买卖抱什么希望,而是把重要点放在另一面上,但夙沙玖兰不愿提供个方便也着实令他们苦恼。

沉寂了这么久,官诺虽然很有耐心,但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而这次那几个人的死,终于让他这只假寐的狮子醒来,要有所动作了。

“既然夙沙玖兰不愿合作,那我们不妨找点让他同意与我们合作的条件也不错。”放下书,点燃一根烟,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朦胧了官诺的俊脸。

“看来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试验对象。”夙沙玖兰的朋友不多,但他非常重情重义,乐凯微微一笑,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个不错的游戏,不是吗?”薄唇上挑,官诺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要不要出去走走,整天看书有什么意思?”一笑而过,乐凯放下咖啡杯,兴奋地问,比起看书他更喜欢户外活动。

官诺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乐凯一眼,乐凯心下一跳,大呼一声不好,起身便想逃跑。

可惜官诺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既然你想活动,那我们不妨来过几招,绝对有益身体健康。”

他可不可以不要啊!乐凯有种自作自受,欲哭无泪的感觉,可爱的娃娃脸皱成苦瓜状,官诺的拳头有多硬,他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

斜睨了眼乐凯懊恼、可以挤出苦汁来的脸,官诺的心情如今天的天气一样,难得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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