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这该死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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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难堪的记忆

彻夜彻夜,言溪辗转难眠,闭起眼睛是成信凭备受打击的表情,睁开眼睛是他甩头而去的背影,醒也不是,睡也不是,言溪觉得心慌、难过、无措。难道成信凭喜欢上了自己?

不,不是。他喜欢的是他那个情书恋人,他是被那些情书所打动,误以为她是“她”而移情。如今,如今……怎生是好呢?

她自己是没什么,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只怕会把它当作一段难堪的记忆,就此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高墙。是不是只能期盼着他早点找到他的情书恋人?

可是……一想到这个,言溪心里又泛着微微的酸楚。她只觉得烦躁无比,怎么都畅快不起来,一连失眠了好几天。

操场上欢声笑语,人影飞掠。耀眼的目光炫迷了无遮蔽的眼,豆大的汗水滚滚而下,拭去,落下,拭去,落下。

当人们汗流浃背、激情飞扬,创造着火热的天地时,在操场的角落四周里总有着另一个宁和凉爽的世界。

言溪解开湿透的发辫,从火之重天走向冰之深谷。

树阴下,麦晓欣单手撑着单杠,随意拗着造型;汪天晴一屁股坐在双杠上,两条腿闲闲地来回摆荡;沈薇坐在一旁的花坛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言溪瞟了一眼,书的封面虽然已被包了起来,但是从内页看得出是一本小说。沈薇注意到了言溪的目光,不觉将膝盖抬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言溪递了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将水瓶往地上一放,手一撑,坐到单杠上。

篮球场上,有人拼抢、有人投篮;绿茵场上,有人奔驰、有人呐喊;田径场上,有人跃起、有人摔倒。烈焰的炙烤下,随着所有水分的蒸发,剩下的就是对于原始生命的渴望与激情。所以,奔放人人向往,青春人人妒羡。

只是有那么一道安静的风景线,穿过林阴、越过人群,由暗至明,由明到暗,肩并着肩,如一缕宁静的风,缓缓滑过。骄阳不过是在他们肩头嬉笑跳跃,困不住更伤不着,仿佛没有热,只有光。

他们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悄然带走了一道道目光。

汪天晴注意到了,麦晓欣注意到了,沈薇也注意到了。当她们一致看向言溪,想要向她示意时,才发现言溪的目光悠远,早已随着他们而去,发出的声收回了,抬起的肘落下了。

言溪的眼帘慢慢垂下。

有什么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这样并肩而行,没有携手,没有对视,没有耳语。

可是就是不一样了。

成信凭放缓了步调,思婷绽放出笑意。

相携相伴,如影随形。

之后的几个礼拜内,常常能看到他们俩,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没有落下,任何时刻都可能遇见——工作,休息,放学。

有心人立刻意识到了,成信凭和思婷成一对了。大家心照不宣。这个校风严谨的学校,早恋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成信凭和思婷的人缘颇佳,事实确定,大家很默契地为他们守口如瓶。

可是也有好事者,前一阵子成信凭这家伙还不是否认过他与思婷,心心念念着他的情书恋人吗?

思婷羞赧着,成信凭淡笑着。

哦——原来思婷就是那个情书恋人!不久前思婷寄出的第三封情书揭开谜底。

有缘千里来相会,百年姻缘天注定。

这样的一对,羡煞旁人。

话传进言溪的耳朵里,有好一瞬回不过神来。

“原来是她呀……”

合情合理合法。

能打动成信凭的定不是一般的信,不是一般的文,不是一般的人。

思婷的文采,大家公认。除了她,不作第二人选。

思婷才是真正付出心血的小美人鱼,而她不过是被误认的别国公主,一切真相大白,替身使命终结,公主弯身谢幕,小美人鱼就该和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愿她和成信凭的心结能够就此解开。

然而事情似乎远没有言溪希望的那么乐观,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同一小区读在同一学校的两人,一次面也没有碰着过,偶尔言溪能看到他一晃而过的背影。她也曾在他楼下傻傻站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放弃了。

下午晚自修的第一节课,班主任踏进教室撂下一叠厚重的考卷,“啪”的一声,沉实、有力,溅起了讲台上除蒙的厚厚粉笔灰,氤氲成烟,轻起,轻散。

她一脸菜色,浓眉怒目,如果把她手上的课本换成银亮的教鞭,可以直接给四大金刚作重点候补。看着状况,大家都心里有底,却看不到任何人脸上有一丝波澜,任何的语重心长、犀利批评大家都早已习惯,要觉醒的早就觉醒。谁都不认为班主任会突然爆出惊雷,震慑全场。

果然,班主任金口一开,从考试结果到年级排名,从课堂纪律到道德规范,从升学概率到重点学校,从家长期望到出路发展。真是博览众生,纵观四方。

言溪恍神了好几次,并非她有意,只是靠窗的她几次被外面娇艳的花朵、飞掠的鸟儿所吸引,还有作为大背景的蓝天白云,又或者是不自主的自我放空,不看不听不想。兴许是她倦怠了现在的自己,心里渴望着一个真正奔放绚烂的生命。

黄色的光点不知何时欺近,迅速移动。言溪的目光慢慢有了焦点,柠檬黄的鞋尖映入眼帘,她不禁一震——班主任已经走到跟前。四顾而望,其他人都已伏下身来,奋笔疾书,投身到题海中。

言溪不紧不慢地拧开风油精的盖子,轻轻地抹在两边的太阳穴上,反复揉压,避开与头顶上方责难目光的正面交锋。她握起笔,皮鞋的嗒嗒声才响起。

言溪轻轻吐气,抬手看看表,自修课已过去二十分钟。如果不想边看电视边做功课的话,是该抓紧了。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抬眼,瞥向在这个班级里现在她最在意的那个人。

班主任也停在那个人面前。

原来,公然恍神到现在的,不止她一个。

思婷回神后匆忙收拾面部表情,端正眉眼,利落地开启弹药匣,拿出一干武器装备,提起一把枪杆,杀入战场。班主任举步离开,小人儿就跳出战圈,倾吐俏舌,手托香腮,魂游西厢去了。

言溪收回目光,却发现斜前方的沈薇正匆忙地转过头去。言溪看着桌上摊着的语文作文,面无表情地收起,改换物理试卷,让逻辑思维战胜形象思维。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战场拼杀渐入佳境,一盏日光灯突然闹气脾气,晦明晦暗,跳闪起来,惹得受它照拂的同学们都不胜其扰。

班主任急急丢下批改到一半的考卷,去办公室打电话找物管人员修理。

言溪丢下笔,也没了自修的心情。休息的铃声一打,她捞起水瓶去打水。

“等等嘛。”身后的汪天晴、麦晓欣一个攀肩、一个拽手,沈薇也静静地跟在后面。言溪心中微微困惑,她本以为沈薇关注的目光是因为盗窃那件事情,但仔细一看,更多的时候她那复杂的目光带点怯意,还与她们为伴,莫不是与江羽吵架了吗?

言溪握着水瓶还在沉思,几滴冷水弹面,汪天晴轻笑着率先从洗手间出现,后面跟着沈薇。

言溪淡淡地将水珠拂去。

汪天晴一手勾来,“发什么呆啊?”

“魔女的条件呵。”沈薇突然轻声地插了一句。

“你也看过这电视啊。”刚走出洗手间的麦晓欣兴奋地加入话题圈。

可惜三人没人应答,视线一致对外。

不是说电视剧?麦晓欣莫名地循之望去,就看见成信凭站在走廊里,弯腰捡东西。

“太没默契了。”汪天晴轻噱着。

麦晓欣进一步探出头去,见思婷站在另一头,频频回头,脑袋几转,终于开窍,“哦,你们是说这个啊。切,有必要嘛。”她也颇不以为然。

“这你不懂,人家是搞情趣。”

言溪没有注意到沈薇探寻的目光,也没有听到麦晓欣后来又说了什么,嘈杂的声音漂浮在她的耳边,仿佛远如隔世。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多了根刺,就像仙人掌新长出的刺,软软的,细细的,短短的,搁在心里面很不舒服,挠着人,又微微带着刺痛。

不愉快的事情接踵而至。而这件事情的发展动向最后影响到了言溪、成信凭和思婷三人的人生轨迹。

这天,化学老师搞突击测验,惹得怨声载道。要知道他们的化学老师可是常常为他们的成绩而发火,动不动就来个氢气撞上了氧气——大爆炸啊!于是同学们外送了个“小宇宙老师”的威名给她,在所有任课老师里排名第一,比“四大名捕”还要震撼!

言溪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她们三人帮最近运势欠佳。汪天晴也没好过到哪去,出了水痘,在家休养。

当时他们正在与化学试剂、化学公式火拼之际,教导主任突然冲进他们教室,好多学生因为沉浸于考试中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猛地一拍课桌,狠狠地抓住麦晓欣的手,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大家如同被猛然撞了一记般,纷纷愕然抬起头来,数十双眼睛瞪得滚圆,一同注视着麦晓欣。

“没、没做什么啊。”麦晓欣一开始显得十分茫然而惊讶,在教导主任疾言厉色下逼出了几丝惊慌。她不敢立刻挣开教导主任的手,只是把手摊开,“我拿把尺啊。”大家之前没有看仔细,只见一把透明的直尺赫然在她的手上。

“拿尺?”教导主任看看站在教室里失措的化学老师,又低头看看摊在桌子上的化学试卷,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镜片精光一闪,“金老师,你的化学试卷难道与别的班级不同吗?考试需要用到尺?”

金老师吞了吞口水,“应该,应该不用。”显然还未恢复状态。

教导主任转而怒视麦晓欣,“你课桌里的是什么?”

麦晓欣的脸色立刻白了,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我拿尺的时候笔记掉了出来,我只是捡起来,塞回去。”她大声地说着,却掩不住慌乱与颤抖。

“拿出来!”教导主任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麦晓欣咬咬唇,将书包从课桌里拉了出来,连同将最上面的一本本子带了出来,笔记本并不是合拢的,后半部分被拱起。

教导主任一把抢了过来,随手翻了翻,狠狠地扔在课桌上,“金老师,你来看看这个!”语气气急败坏。

那本笔记本的封面右下角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大的“化学”二字。

“我说了,笔迹只是拿尺的时候带了出来,我没有看。拿尺是因为要画实验器材。”

“画实验器材?”教导主任的语气仿佛听麦晓欣说了个什么大大的笑话。

“就是画实验器材。我一定要用尺的!”麦晓欣也开始火了。

隔壁班的老师也被吵闹声吸引,走了进来。

“那你干吗不立刻放回书包里?啊?还是打开的!”

“在考试啊,我就那么一随手……”她继续解释着,无可避免全班如利剑般的目光,那感觉刺得她好是难受。

“我明明看你低头在看笔记。”

“我没有!”麦晓欣回顶回去,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气氛变得更加糟糕。

“高老师,这件事我知道了,先停一停,待会儿再处理,别影响同学们考试。”金老师向教导主任说着,将麦晓欣的笔记本收起来。看来是彻底回过神来。

这下班主任也被惊动了,跑进教室。

金老师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先考试。不要因为这个分心!我多给大家五分钟。”她走到麦晓欣身边,当着年级组长的面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也先考试吧,考完再说。”

她转而向班主任应老师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监考,好不容易将教导主任这座大神送出小庙。

言溪低低叹气,这下子倒让她对“小宇宙老师”另眼相待,实在比那个教导主任妖婆一号要好得多。即便真的是作弊,她也不必这样让麦晓欣当场难堪,甚至逼哭了她。仿佛真要做贼拿赃,捉奸成双争分夺秒、逮个正着,影响了大家的考试,削了金老师的面子,却足足逞了自己的威风。

她怜惜地看向麦晓欣,只见她提着笔,不住地颤抖着,久久未落笔,不久隐隐听到她嘤咛的啜泣声。

言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试卷,突然站了起来,将试卷往旁边一放,在孔昊的惊愕瞪视下,向班主任和金老师一鞠躬,离开自己的位子,走到麦晓欣旁边,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按下她颤动的手。

麦晓欣整个人立刻靠在言溪身上,抽搐得更厉害了。

“言溪!”班主任以声音发出警告。

身后的孔昊也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言溪再次示意般向老师们欠了欠身,但是因为晓欣靠着她,幅度有所局限。她的双臂将晓欣的身子揽起,扶着她走出教室。

班主任本来想阻止言溪,金老师适时递上言溪的考卷。她的目光落回言溪的卷子,见她的考卷上还剩最后一道简答题未作答,想了想,终于隐忍作罢。

麦晓欣的这件事情只怕比言溪的更棘手。因为教导主任是当场“抓包”,即便不是,如此言之凿凿,弄得风风火火,她也轻易下不来台。自打嘴巴绝不是她做得出来的。

言溪相信晓欣的清白,晓欣向来有这个毛病,她和汪天晴两个最清楚。看似迷糊的她却会对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很是在意,固执地追求完美,比如用尺画实验器材的事。别人徒手画就好,随意得很,考试赶紧还来不及了,怎么会管画得漂不漂亮,她非在这上面较真。要是这份较真能挪到物品摆放上来就好了。不是有些人较真这个吗?不然也不会有笔记本拱着塞进课桌的误会了。

如今汪天晴病假,她非得想办法帮忙作证不可。

她叩开了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肃杀凝重的氛围。

“有什么事吗?”看到言溪,老师心里面都没底。

言溪捧了一张试卷和一本练习本进来,一一摊在桌上,“老师,这是麦晓欣同学的考卷和作业,里面有她画的实验器材。我和汪天晴都知道她有用尺画实验器材的习惯。”

金老师和班主任都拿起来看了看,里面的线条的确相当笔直、干净,实验器材被画得一丝不苟。的确像是尺画出来的。两位老师将证据往教导主任的方向推过去,对方的视线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上面轻掠而过。

言溪皱了皱眉,朗声道:“高老师看到了吧,麦晓欣的确用了尺。”

教导主任脸色难看,一旁的年级组组长挥了挥手,“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的热心,回教室上课吧。”

班主任向言溪一点头,也示意她回去。

她无奈地转身,将门带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大门紧闭后上演的新剧目会是最终完满的《无是生非》抑或还是那深重无力的《麦克白》……

她转过头去,恰好看到说说笑笑的成信凭与思婷,她直起身,定定地望着——这是那件事情后两人第一次碰面。

成信凭一见到她就把头撇开,一言不发,拉着思婷走开了。

还没有结束吗,还不到自然完满的时刻吗?

言溪不由觉得有两股深沉的力量在她心里相互纠结,挥之不去。

麦晓欣的爸妈双双赶到了学校,与年级组长和班主任关进休息室里,一谈就是一个钟头。

等到他们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更显得疲惫苍老,晓欣妈妈眼睛周围一圈都是红的,晓欣的爸爸出了门还不停地说着“拜托老师”。

言溪后来知道,晓欣的父母又是道歉又是送礼,她的妈妈更是在办公室里哭得声泪俱下。

晓欣倨傲的肩膀垮下了,最后她写了不该做出有违考场纪律行为和不够尊师重道为主题的检讨书,被要求在全班面前大声朗读。教导主任就靠着教室的门板。那些刺耳的检讨内容在言溪耳朵里渐渐无声,晓欣将检讨书举得高高的、近距离的,检讨书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庞,可是她却仿佛透过报告纸看到晓欣苍白的脸色和翕动的双唇。

当麦晓欣趴在言溪的肩头痛哭,当麦晓欣孤立无援地站在办公室的被审判席上,她有一点的难过,有一点的怜惜,有一点的无奈,却没有太大的悲怆与愤懑。

那个时候她隐隐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十分感性的人。

经过走廊的穿衣镜,她常瞥到一个衣着简单、发型平板、眉眼冷淡的女生。只是一眼,匆匆而过。原来那就是自己。

而现在,言溪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的心,被拧痛了,狠狠的。

但是她只能僵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努力不看不听,与自己的无力感对抗着。

自此之后,一些同学开始疏离麦晓欣,她也开始疏离别人,那个活泼爱玩的麦晓欣变得沉默,不再嬉笑,将一切精力投入到功课中,为了之后的中考埋头拼搏。甚至本来只求体育成绩合格的为了中考体育分能够提高,改选了八百米耐力跑,拼命地联系。尽管她根本不是长跑的料,可是比起跳远和实心球,只要好好联系,耐力跑的确是更有上升空间的项目,也比较容易拿到优秀。

两圈八百米耐力跑后,言溪搀起浑身无力的麦晓欣,连扶带拖地好不容易把她送到水池边。

麦晓欣不管不顾地趴了上去,不一会儿她的嘴里就不断吐出白色的秽物。

言溪轻拍着她的背,“你不要紧吧?”

好一会儿,麦晓欣才喘上口气。

“没事,吐完了,就舒服了。”

“看你真是辛苦。”

麦晓欣晃晃头,不愿多说什么。

“好啦,没事了吧?”言溪继续安抚着她的背脊。

“好一些了。”麦晓欣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终于直起腰来,脸色仍是苍白。

言溪帮她抹去水渍,“要不,回花坛上坐坐吧。”

“嗯。”麦晓欣随意地点点头。

言溪拣了最靠近石柱的花坛一角扶她坐下。麦晓欣放开言溪的手,缓缓平复依旧紊乱的呼吸,无力地靠着柱子,拨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顿住,目光凝结。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颤抖地一点,“那里。”

言溪转过身去。

时光的钟摆在那一刹那静止不动。

不远处的林阴小道上有两道贴合的身影,一个高挑,一个纤小,一个仍穿着春季的蓝色衬衫,一个已换上夏季的白衫绿裙。

两个言溪和麦晓欣都无比熟稔的人——成信凭和思婷。

思婷小心地捧起成信凭的脸颊,踮着脚尖,如优雅引颈的美丽天鹅,献出带着无比青涩、娇羞难却的樱唇,轻轻地,慎重地,印下。长长的睫毛划出了个漂亮的圆弧,微微发颤。

阳光在两人身上播撒上最醉人的颜色,和风轻轻吹开思婷如瀑的长发,头顶的两只蝴蝶轻轻摇颤,惹人怜爱。

成信凭伸出手,温柔地环在思婷纤巧的腰间。

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言溪幽幽地转过身去。这不该是意料中的事吗?

画面很美,真的很美。只是她不适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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