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回来了
2月14日。
两个星期的频繁约会，她陪他温书，陪他看电影，陪他在沙滩漫步，她答应他的每次约请却每次都那么被动，邵书柏误会她是个对感情谨慎而内敛的女孩子因此也加倍谨慎小心，所以与他们差不多同一时间接触的男女情侣都已经公然同居时，他们却连手都还没牵过一次。他不是没有壮着胆试过牵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错身避开了。
而情人节就在这时来到了。
“你下个星期四晚上有没有空？”
当等到她肯定的回答后，邵书柏笑中竟然带着感激。
然后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邵书柏是约她一起过情人节。想到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异性一起过情人节，她忽然无力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命运的宠爱。
既然已经在命运这里失宠，那她不能再让宠爱自己的男人失望才是。虽然对晚上将发生的事并不期待更不热衷，但她还是对着镜子打扮起来，编了一个新学会的韩式发髻，上了些淡妆，然后……为自己戴上了那只镶着彩钻的漂亮手镯。
“本，这个节日是我欠你的。”轻轻转动着手上的镯子，祈祷在今晚，本的身边能有值得他爱的女人陪伴他。
收拾妥当之后，她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
小闵怎么还没回来？她心中微生疑惑，走到阳台上去看宿舍通往实验室的那条深幽小道，却不想看到了文质彬彬立在楼下的邵书柏，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邵书柏。”她出声唤他。
应声回头的人双眼一触到她，立刻露出欣赏之色。
“JIN做实验还没回来，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带了钥匙。”她冲楼下的他道。
邵书柏不解地皱了皱眉，“JIN今天并没有去实验室。”
没有去实验室？那她去哪里了？
“你不用太担心。今天这样的日子，JIN一定是被人约出去了。”
对了，她都忘记靳小闵有多爱玩了。她一定是趁着情人节又去作弄哪个迷恋着她的可怜人了，想必她也不会比自己早回来。
梅子颀取了包便下楼直奔那抹守候着自己的儒雅身影而去。
“你今天真漂亮。”邵书柏双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梅子颀，腼腆地给出褒奖。
“谢谢。”她礼貌地笑着，这句赞扬并未在心中惹出丝毫涟漪。
“我把车停在学校正门了。”
“要离开校区？”学校设施齐全又毗邻著名的海滩，所以通常情况下出行很少需要用到车。
“今天是不一样的日子。”邵书柏望向梅子颀的双瞳眸色深了深，很是认真道。
她垂下眸，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怎么办？在读到他的认真之后，她竟然生出想逃的冲动来，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冲动，随邵书柏上了车。
车子在一处极具情调的餐厅前停了下来。当邵书柏为梅子颀打开车门并向她绅士地伸出手时，她犹豫了几秒，将手送入他掌中。邵书柏很是小心地托着她的手将她带出车身。当她的手挽上他的臂膀时，明显能感觉到他挺了挺胸，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隐隐的意气风发。
梅子颀垂着眸，奇怪自己竟然能轻易看透邵书柏心中所想，可再深思之下又不由得生出阵阵悲戚来。若不是跟在本身边的半年有机会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她现在应该是比邵书柏更青涩易懂吧。
邵书柏竟然在情人节订到了靠窗的位置。单由这点梅子颀便感觉到了他的用心良苦。不过接下来的红酒让她喝出了一丝酸涩味，而情人节套餐中所用的食材似乎也不够新鲜，她的味蕾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挑剔，显然是被SWD酒窖中的珍藏和酒店中的知名五星大厨给惯坏了。
“MAY。”邵书柏用餐巾轻拭了一下唇角，轻柔地唤着梅子颀。
她微微倾头，耐心地望着他，示意他继续。
“这个，送你的礼物。”邵书柏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包装可爱的小巧礼盒来。
“送我？”她在心中暗叫糟糕。她竟然忘记了为他准备情人节礼物。
“打开看看吧。”邵书柏说时，双耳竟然微微泛起红来。礼盒中的礼物显然别具深意。
梅子颀小心地拉开蝴蝶结，剥去印有卡通图案的包装纸，心中却在不停地想着该从哪里去变一份礼物出来。是借口上洗手间去餐厅随便买份自制果酱或是招牌汽酒之类的东西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周围找家礼品店……
“这……”盒子打开的刹那，她如遭雷击般地惊呆在原地，忘记了眨眼，忘记了思考，甚至忘记了呼吸。
“它其实是会说话的。”邵书柏从盒中取出礼物来，轻轻摁了一下正中，由礼物身体内传出一抹悠扬的深情的令梅子颀心脏为之停顿的男声：“MAY……I love you？”
表白了的邵书柏静静等候着已经惊呆了的梅子颀给出自己直接的答案。这两周的停滞不前已经让他渴望成为梅子颀男友渴望得心神不宁。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棕熊玩偶？”梅子颀无法抑制自己双唇的颤抖，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走了调。
邵书柏对梅子颀过于激烈的反应心生疑惑，“是一位学妹推荐的。据说这只小熊是今年情人节最热门的告白礼物。”
店中这款小熊告白玩偶的广告词就是：爱她就要让她知道。
“你是说，这是一款随处可以买到的商品？”她摇头。怎么也无法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就算这个小熊和自己缝制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是巧合，就算它也会说话是巧合，就算它同样是被用来告白是巧合，可是，那个告白的男声为什么会和王即惟的声音如此神似！
邵书柏看见梅子颀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目露关切，“你是不是不舒服？”
“真的很对不起。”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想遗忘的因深爱那个人而做出的种种一下子喷薄而出，连同那份深埋的眷恋一并被拉扯出来。
“别这么说。”他也不知道对她的抱歉该怎么回答，只是不停地懊恼自己干什么要去跟什么潮流，送束花有多好。
在门童的欢送声中，两人并肩走出了餐厅。一阵微风吹过，梅子颀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吹倒一般，本能地将身子往邵书柏方向靠去。
“车子就在那里。”邵书柏指了指停车的地方，梅子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经意地望了一眼，脚步却猛地粘住了地面。
这是幻觉？
她竟然看到王即惟立在夜色中。虽然天色已暗又隔着一段距离，可是由那个身影即使再模糊她都能一眼辨认出来。那个从第一眼见到后，就一直深刻在她心上的轮廓，她怎么可能会忘得了？
那个身影似乎也看到了她并朝着她的方向慢慢靠近过来。
她的心跳随着那个身影的不断靠近开始越来越强劲地跳动起来，心肌一下比一下缩得紧，怦怦怦……耳膜都被那强烈的心跳声震得生痛。
当那个身影已经走至她面前时，一触到那双幽暗的绿瞳，她无法自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的是他！
“又见面了。”他望着她，目色比夜色更深了几分。
邵书柏明显感觉到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引起了梅子颀深深的不安，心中一阵阵涌起的不安感让他对来人顿时充满了敌意，“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墨绿的瞳轻蔑地扫了眼邵书柏又移回到梅子颀身上，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来，“麻烦你回避一下。我和MAY有私事要谈。”
即使是性格温和的邵书柏也被王即惟的张狂不屑给激得心中阵阵冒火，再加上王即惟那该死的俊美和迫人的气势，邵书柏更加不愿在梅子颀面前被对方给比下去，“我和MAY还要一起庆祝情人节，先生你如果有事的话明天再谈吧。”
墨绿的瞳中生出幽幽的笑来，“看来你掉价掉得很厉害。”
梅子颀注视着王即惟眼中的笑，忽然一把紧紧挽住了邵书柏，宣告般直视着那双绿瞳道：“他是我的男朋友。王先生，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又对自己紧挽着的人轻声道：“书柏，我们走。”
邵书柏因这天降的男友身份而喜出望外。听梅子颀说要走，连忙应了声好。
她转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两道仍然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刚才那短短的对视几乎已经熬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如果再不赶快离开，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可能撑下去。
正当双方错身而过时，梅子颀手臂猛地一紧，耳边飘来他无比自信的声音：“你觉得他有这个本事从我面前把我的女人带走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她想挣脱他，如同她到澳洲后便一直努力的那般。
他并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钳制住了她，墨绿的瞳带着可恶的笑逼近她伪装着坚强的眸，“时间很重要吗？那今晚怎么样？”
“你放开我女朋友。否则我要报警了。”邵书柏要挟般掏出手机来，肺几乎都快被王即惟刚才那句话给气炸。
“书柏，你先回去吧。”梅子颀改口的同时，挽着邵书柏的手渐渐松开。
王即惟眼中骤起的阴冷因梅子须这句话而渐渐隐去。
“MAY？！”邵书柏完全不懂她为什么忽然会改变心意。
不理会邵书柏眼中的受伤，王即惟一把将梅子颀搂入怀中，大步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徒留给邵书柏两抹在夜色中渐渐融为一体的身影。
邵书柏在风中愣了半晌，才想追上前去，一辆由反方向呼啸而来的黑色兰博基尼与他擦身而过，惊得他背脊冷汗直冒。
“开兰博基尼了不起吗？”被约会对象遗弃的邵书柏对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却不知道那辆车中正载着他心仪的女人，而驾驶车子的自以为了不起的正是那个从他身边横刀夺爱的男人。
兰博基尼的后望镜中那个不住在抱怨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化作一个黑点。
“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满的女声将一直注视着那个黑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么笼统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他悠悠地反问。
“为什么要再出现打乱我的生活？”她知道如果他要找无论自己怎么回避都会被他找到，可是她更相信今天的重逢只是巧合。
“情人节你更愿意更渴望面对的其实是我，不是吗？”他微微的笑，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他怎么可以在伤害了自己陷害了本之后还这么自信的样子，这种自信让梅子颀觉得很受伤，“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已经不爱的人一起过情人节？”
墨绿的瞳微微眯起，“说得真轻松。你以为这是电子游戏吗？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有开始过吗？从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地把手伸出来往你手上塞不是吗？”他竟然还语带质问？！这场爱情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现在我只是抽身而退而已。”
“不允许。”他霸道地给出三个字，踩着油门的脚暗加了几分力。
“可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她不要去猜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不要再有希望。
“那就学着重新爱上我。”道路很空旷，鲜有车辆经过，他却仍然专注地望着前方。
“邵书柏我很好。我不想辜负他。”重新爱上他？他竟然能这样天经地义般提出无礼的要求。
“MAY，如果你热衷玩这样的把戏我不介意奉陪，不过我一定会找那个挤在你我中间的人讨回因他而平白浪费的时间。”他淡淡道，语中的意思却很明确，如果你非要把邵书柏拖来当挡箭牌来浪费彼此的时间，那我就只好找邵书柏的晦气了。
“没有人要你奉陪，更没有人要你牺牲你宝贵的时间。我不爱你了，一点也不爱了。无论有没有邵书柏的出现，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因为自己再牵连到邵书柏，她会恨死自己的。
车子的刹车被重重踩下，若非车子的性能极佳，梅子颀敢打赌自己一定早就被前冲的惯性给甩出车外了。
惊魂未定间，那个蓄意刹车的人已经将上身逼近她，在兰博基尼狭小的空间内，她根本无法动弹，直面他那双墨绿的瞳，他那熟悉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记忆一下子惊回到那个夜晚，他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也是这样暧昧地与自己贴近着、深邃的瞳直直地望进自己心底……
“你确定你不爱了吗？”他声音低沉得像叹息般在她耳边荡开，拨动着她身上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修长有力的手指跟随着他的气息掠过她的耳边，来到她颈间，渐渐移至她唇上。轻轻地，来回地，在她唇上摩挲着。
梅子颀失神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沉沦，仍然如初见般无法逆回地沉沦。
“MAY。”他在她耳边用她不敢相信的温柔声音轻柔地唤着她，“I LOVE YOU。”
他在说什么？！同样的深情，同样的表白，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邵书柏买的那只小熊。这样说来，那只熊所说的并不是“我可以爱你吗（MAY I love you）”，而是，“MAY，我爱你（MAY, I Love you）”。
或许她仍然无法释怀他对自己的利用，无法摆脱对本的自责，而此时此刻，她更无法抗拒他。
说着最动人情话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轻蹭着她的细腻的唇，待耐心等到她的回应后，才发动了更火热地进攻。
默契悄悄萌生在厮磨的唇齿间，早记忆一步释放出了渴盼了太久空虚了太久的热情。
我或许会死去。
吻到最深处时，梅子颀听到自己灵魂的沉吟。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这样缠绵地相吻，抵死也值得了。
“对我的感觉回来了没有？”他未调整的气息凌乱地喷洒在她颈项，微哑的声音性感到了极点。
她点头，伴着令她羞红双颊的喘息，“那只棕熊玩偶……为什么和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一样？”
“你如果是想让玩具公司付你版税的话，没问题。”
“不是。我只是……”她抬眼望向他，眸中满是柔柔的情愫，“我只是以为你根本不会看到那份礼物。”
“我看到了。”他注视着她，眼神分外柔软，缓缓自她颈间抽出那条项链来，轻抚着沾了她胸前温度的吊坠，打开坠盖，触到那张照片的双瞳中有欣欣的笑。
照片中的王即惟穿着黑色圆领衫，沾了阳光的双瞳如碧波般剔透，微侧的脸庞露出绝美的轮廓。在白色建筑的衬托下，他显得那样深沉、睿智而俊雅。
“我承诺过你换双人照的。”他将照片重新合上，坐回自己的驾驶座。
“你还记得？”她没到那个承诺真的有被兑现的一天
从第一次见到她至今的每一幕他都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只是纯粹的过目不忘，渐渐地，每次的记忆中就掺揉进了其他的东西。
“我的记性要比你想象的好。”说话间，他已踩上了汽车的油门。
“KIWI，我们要去哪里？”
“总算不叫我王先生了。”他对她露出一个坏笑，“去酒店。”
回答中露骨的含义让梅子颀顿时联想到了他的那句——“时间很重要吗？今晚怎么样？”双颊顿时滚烫。
“别想歪了。我在酒店订了烛光晚餐。晚餐过后去我们还要去一下我在墨尔本的广告公司。”他发觉她眼的疑惑，耐心解释道：“广告公司有专业的摄影器材和一流的摄影师。”
“这么隆重？”这样郑重地拍双人照让她感觉比拍婚纱照还要紧张。
他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好歹也是有头有脑的人物，既然要和她拍双人照就要做好被媒体挖到的准备，所以自然要拍得美美的才是。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淡淡地叹息了一声：“真想今晚把你一起带回纽约。”
“你今晚要走？”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王即惟能拨冗陪自己吃饭拍照，已经格外的恩赐了。除了他生日那次，他有哪次是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的。
“嗯。”他趁着红灯，伸手轻触她明净的脸庞。绿瞳因映有她的容颜而显得格外沉静。
她用手覆上他的掌，手腕上的镯子划到了他的手背。在看到那只手镯的瞬间，沉静被阴鸷取代。猛然抽回手，手掌重重地握住了方向盘。
“在打算忘记我的这一个月里看来倒是一直在惦记着另一个人。”冷漠的声调将他拉回成那个高傲自负的王即惟。
“是，我是一直在惦记着他。可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会惦记他。”因为她愧疚，愧疚得要死。一想到自己此时此刻正爱着陪伴着那个阴谋的策划者，她就更加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他心情大坏，“我只知道本现在正和一位摩洛哥的王室贵族打得火热，而我身边的女人却在惦记着他。”
“真的？你是说本他现在很好？”本真的已经摆脱了维也纳那件事的阴影了？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吗？
看到她眼中闪着的激动，他阴沉的脸色仍不见舒缓，“于公，他一直在阻碍我事业的进程；于私，我和他没有半点私交。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今后的谈话中会出现他，更不希望再看到你戴他送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珠宝，我明天安排人陪你去挑就是了。”
“我不需要你安排什么人，也不要什么珠宝。”她抿唇，失望地意识到其实事情一直都没解决，所有的问题仍然存在，“我只想知道，你伤害了别人之后，真的不会有半点的愧疚或是不安吗？”
“如果打击每个商界对手我都要去找牧师的话，那我索性去德州种地算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在克制隐忍自己，“我再最后说一遍，我和本之间纯属商界恩怨。他是商人，我也是，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在捍卫各自的利益。”
可是本并没有在背后做任何小动作。梅子颀虽然心中这样认定着，却没有将这个想法化作言语。要知道本已经重新找到了方向，而王即惟也爱上了自己。一切似乎都已经在向着完美的方向发展。谁对谁错，其实由那只小熊说出“MAY, I LOVE YOU”的那一刻起早已不再重要。
“我不会再戴这个，也不会再提他了。”梅子颀将那只手镯自手腕上褪下，望着王即惟的双眸是如此诚挚，“KIWI，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珍惜很珍惜你的这句‘我爱你’。”
他踩下刹车，凝视着她许久许久，才逸出一声轻叹来：“再这样下去，我今晚恐怕别想离开墨尔本了。”
说罢，他再次探身，径直吻住了她。
他终究还是在霍华德的陪伴下离开了墨尔本，只剩下吊坠中的双人照陪伴着自己。
轻抚了一下照片中的他，没有笑容，表情淡漠，就像是他通常呈现在别人面前的冷峻模样。可是梅子颀却很清楚他那时和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己一样，是异常幸福的。因为那双墨绿的瞳中洋溢着平时鲜见的温柔。
小心翼翼地合上吊坠盖。这张照片她很珍惜，如同珍惜他一般。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说是计划在墨尔本投资文化产业，可是谁知道这个计划在他繁忙的行程表上到底排到了哪一天。
烦心事还不止这一件。
靳小闵失踪了。从情人节那天起就不见了人影，直到现在整整一个星期都音信全无。她开始担心起来，但是学校里所有和靳小闵相熟的人都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让梅子颀开始怀疑到底不正常的人是不是自己。
靳小闵和王即惟，这两个在她人生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