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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那个公主般的女人

梅子颀揉了揉持续工作了一上午已经酸痛模糊的眼睛,朝天伸了伸手臂,从办公桌旁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贪婪地望着窗外的青葱绿景,双眼才总算恢复了些许清晰。她趁着本回拉斯维加斯的间隙,留守在酒店内处理了不少堆积着的案头工作。

“MAY,你一定要告诉我你送的是什么礼物。”没敲门就冒冒失失打开门的人未等坐下便急急表明了来意。

梅子颀回过头,只见是路伊斯。

“你说的是什么礼物?”路伊斯还真是典型的艺术家性格,随心所欲、不顾世人眼光,还有就是冒失、可爱。

“别装傻了。”路伊斯自以为是地露出“识破梅子颀装傻”的表情,“你就看在我们合作愉快的分上,偷偷告诉我吧,我保证不泄露也不抄袭。”

梅子颀看着五指紧闭将手掌竖在胸前作发誓状的路伊斯,啼笑皆非,“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礼物。”

路伊斯见梅子颀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伪装,于是将信将疑道:“你不会没打算给KIWI的生日准备礼物吧?”

“你说KIWI要过生日了?”他要过生日了吗?对于这个偶然得知的消息她竟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想反问路伊斯,该送什么礼物才好。望向路伊斯时,却忽然心生疑窦,为什么路伊斯认定自己会为他的生日准备礼物?

“是啊。三天后,在博物馆区。怎么?本没有告诉你吗?”路伊斯同样疑惑地看着梅子颀,“可那天王先生明明提到会邀请本和你参加派对的。”

“可我没有收到过任何通知。”他要邀请自己去他的生日派对?会有这样的事吗?一想到派对的举办地,那个缠绵的深吻便再次被忆起,耳根不由自主地阵阵发烫。

“你是作为本的女伴被邀请的,所以邀请函应该会直接寄给本。”路伊斯说到这里还冲梅子颀挤了挤眼道:“你还记得你来给我送蜡笔那天吗?你来之前,王先生的助理特地问了我本的情况。我告诉他,本先生的眼神一直都只围着你转,宠爱得不愿离开。本也总是尽力逗你开心,像个模范情人一样。所以邀请本先生的话一定不能少了你。”

老天。这家伙不仅乱造谣,竟然还掰出这么多无中生有的剧情供霍华德参考,难怪那天王即惟会莫名其妙提到本,原来根本就是受了不实谣言的影响!

“你到底都胡说了些什么……”好无力啊。竟然被这位糊涂画家这样胡乱被说成了是本的情人。

“我还盛赞你了呢。说像你这样风情万千又热情似火的女孩子要不是有了本这样优秀的护花使者让我知难而退,我也一定会疯狂追求的。”

“风情万千?热情似火?”老天啊,你快来救救你苦难的孩子吧。这个法国人英文词汇不够的话就拜托不要乱用形容词。他这样的形容方式哪里是在说助理根本就是在说埃及艳后。一想到他竟然是在王即惟面前这样说自己的,梅子颀更是无语望天。

“我知道我形容得夸张了点,但是你真的是很善良很可爱,所以就算你离我们法国男人对女人褒奖的标准还差那么一点,我也很愿意将这些恭维送给你。”路伊斯很慷慨地说道。

梅子颀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你以后实事求是就好。”她宁愿被他损成“善良可爱”也不希望被夸为风情万千,“至于KIWI的生日派对,因为本他回美国办事了,所以还要等他回来我才能了解事情的始末。”

“本不回来的话也没关系,你可以作为我的女伴参加。”路伊斯兴致勃勃道,“所以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商量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才好。”

“为什么你对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这么苦恼?”就算他没钱置购礼物,随便画两笔也是一份别致的生日礼物。

“MAY,你知不知道这次生日派对所请的客人大多是艺术名流?他们送出的画、古董和摆设大多是绝品孤品,我是自然没法相比的。可是送表送配饰的话,就算把我的积蓄都花光都不见得能买来配得上王先生身价的。”艺术家的苦恼就在于,他在创作时必须不食人间烟火,可他在生活时,却又不能不烟火一回。

“既然KIWI已经有钱到什么都不缺了,你又经济有限到什么都不能买,干什么不自己画一幅表示庆祝含义的画给他?你怎么就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你的画不会成为典藏呢?”

这个提议路伊斯不是没想过,但是一想到那些大师,他便心生怯意。但现在经梅子颀这样一打气,路伊斯心中那被压下的自负和自信又开始抬起了头。没错,他路伊斯画出的画难保以后不会是媲美梵高的珍品。

“MAY,真是太谢谢你了。”路伊斯说着已经一个熊抱将梅子颀搂进怀里,大大的唇热情地在她唇上“啵”地轻啄了一口。

啊?梅子颀惊得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咳。”一声冷咳恰在此时由门口传来。路伊斯放开双手回头去看,只见本正面无表情地立在自己背后。

“本,你从美国回来了?”路伊斯热情地冲本打了声招呼后眉飞色舞道,“本,你的MAY真是太捧了!她真是太让人激情四溢了!”

梅子颀面对本眼神中的震惊简直恨不能拿把锹来挖个洞好把自己埋起来,当然埋之前还要用挖出来的土填住路伊斯的嘴。

留下一串让人误解的话语之后,路伊斯便欢呼着离开了梅子颀的办公室,只留下本和她面面相觑。

“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子颀忙不迭解释着误会。

“我什么也没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郁闷。

“他不知道该在王即惟生日时送什么礼物,我只是给了他些鼓励让他送自己的作品。”梅子颀用力擦了擦自己其实并没沾上什么的唇,继续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一下子这么……这么激情四溢。”

黑色的瞳在她又气又无奈的眉眼间游移了片刻,落在她那张被擦得红肿的唇上,双瞳渐渐眯起露出笑来,“早就和你说过了,异性间的亲吻在这片土地上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不悦地瞥了眼本脸上明显的嘲笑,“我又不是这片土地长大的。你笑我老土也好,保守也好,我反正不习惯这些。”

“你不会因为路伊斯这个吻又困扰了吧?”本摊手一笑。

“才不会。”这和王即惟那一吻完全不同。路伊斯只是轻碰了自己的唇,但王即惟他……一想到那唇舌间的纠缠她便乱了神。

“不管怎么说,这种一推开你的办公室大门就出现你和外聘画家接吻的事最好避免再发生。”他似乎也被传染了她的老土和保守,总之从机场直奔她办公室却得到这样的迎接方式,实在是让他很难笑纳。

“我知道。”她自己也相当抗拒这种事。即使对方并没有什么肮脏的念头纯粹只是友好的表示。

“我离开的这几天一切都还顺利吗?”他在她办公椅对面的客位坐下。

“你交待的任务我都完成了。这里是需要你签署的文件。”梅子颀说着指了指办公桌上几撂文件中的其中一撂。

“过会儿送到我办公室来。”本点了点头,低头去掏上衣内袋,不一会儿一只漂亮的四方小礼盒已经被放在办公桌上,“这是给你的。”

“呃?好好的干什么送我礼物?”她的生日两星期前刚庆祝过。

“一定要理由吗?”本帅帅地耸了耸肩,“那就算是奖励你的工作表现吧。”明显是现找的理由。

梅子颀看着那份打着漂亮蝴蝶结的礼物,忽然想起了什么,“本,你知不知道他后天要在MQ办生日派对?”

“KIWI WANG吗?”他淡淡地应道。

“你知道?”

“你自己刚才说路伊斯向你征询送他生日礼物的事,我猜想应该是他吧。”一提到王即惟,本的声调便刻意呈现出一种满不在乎来。

“路伊斯说,他也发了邀请函给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自己是否同样被列在那份邀请函上。

“有吗?我没收到。”本仍是满不在乎的口吻。

“哦。”她应着,神情中有难掩的失望。

“怎么?那个生日派对有什么特别吗?”黑瞳密切留意着她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自然也读到了她那明显的失望。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勉强地笑了笑。对她来说哪怕在最简陋的地方走着最俗套的流程,那也是个与众不同的派对,因为派对的主角是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受不了她不快乐的模样,本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遗憾不能当面给他生日的祝福。”她强抑叹息冲本笑了笑以表示自己没事。

“不用遗憾。摩羯座的男人最现实不过了。相较轻飘飘的一句祝福相信他更欣赏直接往他账户汇礼金的女人。”本的劝慰实在够毒辣。而因为他对王即惟的反感竟然还害所有摩羯座男人都遭殃。

“本,你对别人都很大度怎么偏偏对他这么刻薄?”本的话实在听得刺耳,她本能地捍卫起了王即惟。

本轻哼了一声:“在王即惟面前,刻薄这两个字哪论得到我用。”

“你对他有偏见。”他根本就是将王即惟妖魔化了。

“小姐,是你被爱情迷了眼。”本对着梅子颀摇了摇头,帅气的脸上写着“你已无可救药”几个大字。

或许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吧。她甚至在这一刻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要送他什么生日礼物才好。可是只有两天了。唉,为什么路伊斯不早点来问自己呢?

沙龙中衣香鬓影,好不热闹。会场正中金色香槟被高高叠起,生日蛋糕由八个部分组成,七色花瓣和铺了金箔的花心构成了童话中那朵心想事成的七色花。而自助餐台上的各款佳肴皆出自名厨之手,单单看一眼便让人发自内心生出喜爱来。

王即惟居高临下地立在二楼俯瞰着那些为他而聚集一堂的各色男女。这样的华丽与喧嚣,置身其中远比得上清醒的远观来得满足和具有成就感。

墨绿的瞳静静从客人身上一一掠过,似将军点兵又似在人海寻觅。

一抹娇媚的声音打断了他沉浸于自我的雅兴:“王,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收起心神,墨绿的瞳对上眼前这位美丽的真人芭比,眼神扫过她颀长的腿、不盈一握的细腰,披肩的褐发有几缕正卷曲着落在她轮廓鲜明的美丽脸庞上。

“我并不记得邀请名单中有你的名字。”美丽的容颜对王即惟显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墨绿的瞳又再次移回到楼下会场。

“可是你邀请了博亚影业的JASON不是吗?我是作为他女伴而来的。”女人妩媚地伸出左手,故意拨了拨中指上那颗巨大的钻石,“多谢你上次给我的建议才让我能攀上这位东南亚的影业大亨。”

王即惟嘲弄地笑了笑,注视着会场的双瞳始终缓慢地游移着。

“JASON答应明年为我开部新戏并捧我当影后。”明媚的褐眸含嗔地望向王即惟,“王,他可比你阔气多了。”

“呵。你似乎忘记了你糟糕的演技。”王即惟的语气中已经微显不耐。

“王,你这样说未免对我太不公平。那个女孩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这里,我再怎么卖力演出也不可能动摇她对卜的爱。”那件事上吃瘪的不只是他王即惟,她也憋着一肚子闷气无处可泄。

“你不是自称那个卜对你死心塌地,只需你勾勾手指便会让他神魂颠倒吗?”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女人却没想到被人抢先偷了心,这不能不说是他王即惟人生中罕有的郁闷的失败。

“人都是自私的,爱谁都不会多于爱自己。再迷恋再付出都不过是为了占有,若是明白没有得到的那天,自然会转而投向天天把自己当宝一样呵护着予取予求的人。”女人说时托了托自己一头卷曲的褐发,风韵迷人。

“是吗?”王即惟淡淡地反问着,墨瞳中有阴霾一闪而过。

“王,在你看上那个女孩前,我们一直相处得很愉快。”女人双臂水草般缠上王即惟的颈项,红唇移至他耳边轻轻呵出一团香,“如果你愿意,今晚我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王即惟并没有挣脱,只是回头用一双冷冷的绿瞳直视着对方,“不怕你的JASON吃醋吗?”

“他正忙着应酬呢。你知道我是个识趣的女人。”

王即惟将视线转回会场,很快就发现JASON正在搭讪着某位跨国银行的女继承人。

“美丽莎。”王即惟放柔声调轻唤着身旁美女的芳名,正当对方以情意绵绵的视线火辣回望时,他却忽地露出冷笑来,“你仍然是三流。”

“什么?”美丽莎美丽的五官气到几乎错位,悻悻然收回自己的双臂,脸上惊恼俱全。

“更正一下,是又老了一岁的三流女人。”他的耐心向来有限,对无利可图的人更是连掩饰都懒得去做。

“既然这样,那我在接下来的回忆录里一定要好好地细致地描写一下高贵神圣的KIWI WANG和我这个三流女人之间的感情故事。”美丽莎气极反笑,虽然目露毒光,却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出版了记得寄一本给我。”这样的要挟显然对王即惟并不起作用。

“放心,我一定会寄给你的。”

“不过既然是回忆录,那就一定要照实记录才对。如果书中没有你那晚怎么不顾尊严地取悦我或是没有你为挽留我所做的那些事的如实记述,我敢保证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

他原本打算将温和微笑的面具一直戴到派对结束,可是这个女人实在缠得他有些心烦意乱了。不再理会身边那个尴尬立着的尤物,深瞳不悦地扫向会场,在巡视一遍之后,原本已经浮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烦乱起来。

“王,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罢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都要永远珍藏在心底,不会和任何人分享的。”美丽莎花容失色地望着那张高傲俯视的侧脸,心中很清楚他不像那些败家的公子哥那般好惹。

“你如果想用取悦我来换取多一次的钱色交易,那就先学会怎么安静。”敛起了温和的王即惟整张脸都充满了迫人的威慑力,平时被小心隐藏的自负与高傲尽显无遗。

美丽莎立刻乖乖抿起唇,优雅立在王即惟身边如艺术摆设一般。

一直烦躁游走的绿瞳忽然停止了下来,定定地望着一处不再移动。

美丽莎循着王即惟的视线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打扮时尚、长相帅气的男人。那不是SWD酒店的少东本吗?真没想到,他真人竟然比网上流传的照片中的模样还要更具吸引力。特别是他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流星划过般耀眼。

褐眸越过本移至他身后那位满头银发、气质不凡的长者身上,这位应该就是有着“SWD酒店金牌长工”之称的乔治吧。年薪近千万,在SWD从事行政职位四十余年的乔治至今单身,同样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

美丽莎正欲收回视线,却猛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下眼,再仔细去看,原来是本身边那个穿着婉约的黑发女孩。那女孩长相普通、身材普通,可是就在刚才,当她抬起眸来望向这边时,露出的那灿烂一笑竟然让美丽莎仿佛见到了金色的阳光。

“我们下去吧。”立在一旁的王即惟忽然出声道,右臂也已经很绅士地勾了起来。

美丽莎立刻会意,娇媚地挽上他的臂弯,唇边露出一抹典雅绝伦的笑来。

梅子颀怔怔地望着那对由楼梯上并肩而下的人,心中的震撼完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在十八岁以前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惊为天人”这回事,直到她邂逅了王即惟。只一秒,她便沉沦。今天,那种震惊又再次重演。那个挽着王即惟的女人是如此的明媚而夺目,只轻轻一扬唇角,她便觉得自己心上也绽出了大篷大篷的鲜花。

原来他生命中有着这样一个美到让人叹息的女人。想到如此平凡的自己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他那一吻中多多少少有些爱的意味,她自己都开始厌恶起自己的自不量力来。那些震撼、自惭混合着看清真相后的清醒渐渐凝聚在胸口,化作了烈焰一般的疼痛。每看他们一眼,那疼便炽烈一分。

她正想找个偏僻的角落避开被他们俩散发的光芒所笼罩的会场正中央,却不想两人的步子已经先后停在自己的面前。那双令她呼吸停拍的绿瞳径直对上了她的视线,眼中带着她所熟悉的嘲弄。

他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吗?她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以及他身边那个光芒四射的漂亮女人。

“本,乔治,感谢你们能到来。”冷漠被完美藏起的声线只剩下优雅动人的韵调,低沉而悠扬。

“我们多年的朋友了,何必客气。”和王即惟彼此拥抱以示友好的同时,乔治将右手伸至本的背后轻轻推了推他。

“王,这次维也纳酒店的筹备多谢你的配合。生日快乐。”本说完之后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也被刻意背到身后,显然是并不愿意与王即惟有肢体上的接触。

“谢谢。希望你今晚能尽兴。”王即惟似乎并未察觉到本的抵触情绪,给出的笑容很是殷切。

本淡淡点了点头,对主人的另眼相看不以为然。

“KIWI,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和本到那边去喝一杯。”乔治不动声色地想将本带离王即惟身边。

“好。要什么酒吩咐侍者一声就行了,楼下就是酒窖。”

乔治拍了拍王即惟的肩膀,示意本一起去专放酒类饮料的桌台。本正想伸手去握梅子颀的手带她一同离开,却不想王即惟竟然开口唤出了这个原本以为已经被他刻意忽略的名字——

“MAY。”

本不悦地看了眼王即惟,附身在梅子颀耳边小声道:“我在那边等你。”继而转身离开了。

“王先生,生日快乐。”虽然说得无比艰难,可是亲口祝福他的心愿总算是实现了。

墨绿的瞳由单薄的女孩转向身边玲珑有致的美丽莎,“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本的助理,MAY。”

“MAY,你好。我叫美丽莎。”美丽莎扬唇一笑,如同公主般高贵美丽。

他们真的很适合。王子和公主,这是一个不需要灰姑娘的舞台。

面对美丽莎优雅伸出的手腕,她庆幸自己戴着银色手套才不至于让自己那只手同眼前这只玉雕般的美手相比较。

“好漂亮的手镯!你竟然有这款古董限量版?”在双手交握的刹那,美丽莎忽然惊声赞叹,褐色的眸中满是艳羡。

梅子颀迟疑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正是前天本送给她的礼物。她问过本,本说只是看着好看买来让她随便戴戴的。为什么一个普通的仿钻手镯会引来美丽莎这样的惊叹?

被美丽莎握着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接过,拇指轻抚了一下手镯的表面,望着她的绿瞳竟然锐利得让她不敢触视。

“是本送你的?”他的声音没了刚才应酬别人时的温和有礼。

她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就猜中了。难道……难道这个手镯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普通?

“痛。”梅子颀被王即惟扣住的手腕猛地一阵生痛,她吃痛地轻呼出声。

“本出手还真是阔绰。”王即惟扔开手中那纤细的腕,转而拥住了美丽莎柔软的腰肢,“我带你去参观一下花园。”

美丽莎回以妩媚一笑,“好。”继而风情万千地冲梅子颀轻挥了一下手,“MAY,我们先失陪了。”

梅子颀机械地点了点头,右手仍握着自己左腕那圈红印轻轻地搓揉着,却越揉越觉得不舒服,那酸痛仿佛都被自己由手腕揉到了心上。他温柔圈着美丽莎纤腰的手却可以毫不怜惜地握痛自己,这样清楚的喜爱与无视,自己还不明白吗?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已经看到了感觉到了清楚地知道了,却还是,还是不愿放弃呢?

拼命地眨着眼,生怕眼泪会落下来。在乎的并不是妆花了会很丑,而是不想在他生日这种喜庆的日子落泪。

乔治将酒递给本,瞳中湛透着精明锐利,“你该学会去接纳你并不欣赏却需要的人。”

“是他需要SWD。”本接过琥珀色的香槟,心情仍然不甚爽快。如果不是乔治的突然来到,他原本大可不必来参加这个家伙的生日派对,只需在明天表示未收到邀请函并补送一份礼物就完事了。可偏偏乔治和KIWI的交情匪浅,自己除了自垃圾筒取回那份邀请函乖乖前往,别无选择。

“做生意从来都是互利互惠。”乔治纠正本道,“SWD向来对合作伙伴的要求近乎挑剔。KIWI能一直与我们合作愉快,也证明了他是个能与我们相媲美的优秀商人。”

本喝了口杯中的香槟,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本,你不能让朋友影响了你的判断。生意人始终应该把利益摆在首位。”

原本尚属平静的本闻言不由得黑瞳一沉,“难怪你和KIWI会结为好友。”

“你……”

本不再理会乔治,黑瞳缓缓在大厅中寻找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家伙。

她在哪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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