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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孽缘

流苏刚在林安面前站定,林安看了看孙淑玉离去的方面,淡淡说了一句:“她像不怎么乐意见到你。”

流苏往大楼走,不咸不淡地接了句:“也许吧。”一扭头却看到有一串钥匙递到了她的眼前。她疑惑地挑眉,表示不解。

林安看着她,“一条是大楼的,一条是楼上的。”

流苏看了看那两条依然在摇晃的钥匙,又抬眼看了看林安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垂下的眼睫颤了颤,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终于,林安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差不多都咬牙切齿了:“你要还是不要?”

流苏微笑着说:“我们先进去。”

于是,从进门开始林安就一直在隐忍着怒气。没有错,他很生气。第一次拿自己家的钥匙给一个女人,得到的却是拒绝。

男性自尊荡然无存,如何不气?

“什么事情?”

“孙显玉。”流苏想也不想,直接说出这个名字。

“什么?”林安不解她突然提出孙显玉是什么意思,“孙显玉怎么了?”

装!流苏冷哼。她就不信于简或曲玲没有多嘴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你跟孙显玉是什么关系?那时候又为什么分手?”

“你就为了问这个把我找回来?”

“对。”

林安闭了闭眼睛,长吸一口气,又吐出。

“就算是吃醋找事,也麻烦你找一个恰当一点的人物和时机。孙显玉,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觉得时间的跨度太大了吗?”

流苏点头,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怒不可遏的男人,“不要跟我装,林安!孙显玉,你以前的情人,女朋友,她现在要整死我。我已经被她逼得无路可走了!对,没有错,我不该跟你翻这种旧账。可是林安,五十万啊,我卖房子卖车还了她以后,我还该怎么活?你说。”

林安愣住,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看他这表情不像是装的,莫非于简跟曲玲真的守口如瓶到没跟他提一字半句?

“意思很简单,孙显玉要整我,她不打算放过我。我给了她五十万之后,她是不是就会就此罢休了?我不知道,我只能问你!你以为刚刚孙淑玉为什么不乐意见到我?那是因为她们孙家在欺负我一个女人!”

在流苏怒意横生的话语里面,林安终于抓住了某些重点。

“孙家?孙显玉为什么要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流苏也不欲再瞒他。一五一十将孙淑玉犯病,孙家索赔五十万一事全部告诉林安。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了他,包括她跟孙显玉见面一事,毫无保留。

这些,听得林安眉头越攒越紧,面色也越来越不善。

流苏不理会他这些,在沙发上坐下来。她等着看他怎么做。不是她不肯要他给的那把钥匙,而是有些事情横梗在中间,让你不得不先去做一个选择再去拿那把钥匙。这样就最大化地降低了受伤害的风险,多好。

“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林安突然问。

他这一问,流苏心头又一阵无名火起。为了什么以你林安的聪明才智会猜不出来?她站起身,扬眉,“你猜不出来?”

林安看着她,不答。可是脸色,却莫名其妙变得愉悦。流苏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倒霉他就那么开心?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尴尬又狼狈的境地?这该死的男人!怒极了,她一把抓起包包,转身就走。看来,没接那把钥匙是对的。

林安抓住她的胳膊,“好,就算我知道。”

“就算?”流苏眯眼,林安你装什么孙子?

林安拿过她的包包,扔到沙发上,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到沙发上,与她脸对脸。

“好,我知道。而且,这个事情我可以解决。”

他这样说,流苏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防备。

“但是,我的立场。”他离她越来越近,额头抵着她的,“我以什么立场来涉入你和孙家之间?或者说,是你和孙显玉之间?”

“林安,你不是一直以我的情人或男朋友自居?立场?你认为你的立场是什么?这事我说白了就是因你而起,你认为你不应该解决?”如果连这个事情都解决不了,那她又凭什么跟着他?

林安将她拉近,“你在威胁我?”

流苏不置可否,顺手拿起包包,“随你怎么认为。”

“这么做……你不觉得你太寡情了?”

“想要我多情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别再跟我耍心眼!我受够了!”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给她安慰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计较立场,耍着心眼想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男人。

他所说的立场问题是他想得到婚姻,她心里自然明白。但这种事情必需要以她真心地点头同意方可。说一句赌气的话:这样以此相逼,反倒不如散了的好!

但她也不能否认,她是喜欢跟他在一块的。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可却并非全无优点。只是他太过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付出了必需要得到回报。当然,这个回报也许她可以给,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爱情当然是两个人的事,但一旦关系到婚姻,计较得失就变得在所难免了。现实终究是现实,容不得谁来逃避。就如同孙显玉的这五十万一样,现实得容不下一丝幻想。她早就说过,他们之间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纯情早已远离他们。爱情里掺杂着现实,在所难免。

流苏的表情林安看在眼里,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大抵也可以猜得到。他对着怀里的流苏说:“你放心,孙显玉,我饶不了她!”

流苏冷哼,不准备理他。

“好了,别生气了。不是都说嘛,生气容易使人变老。再说,你本来就不年轻了,一旦变得更丑可是有你哭的。”

“怎么?”明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可还是忍不住气,“后悔了?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她明白,她与林安现在都有些小心翼翼,都不想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因为一个孙显玉而就此毁灭。于是,话题能避过就避过了,就当刚才的那段对话不曾发生过。

林安轻笑,搂着她轻轻地晃动,“来不及啦!”

这个时候流苏的手机在响,她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

“是我。”

这个声音让流苏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搂着她的林安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松开了她,她立刻站起来。

这个声音,流苏没有忘。他没有叫她流苏,也没有叫她方流苏,或是方小姐。她知道的。叫流苏,显得太过亲密,而他们之间的亲密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若叫方小姐,显得太过陌生,至少他们曾经亲密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方流苏,却又显得那么的……让人不自在。于是,只好说,是我。

“有事?”客气里带着那么一些些的冷淡。

宋启之显然没有将她的客气与冷淡放在心上,“明天上午空闲吗?”

流苏看了林安一眼,答:“还好。”

“我十点去接你。”

流苏很快地回绝他:“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开车。”

“那好,明天上午十点,迪欧咖啡见。”说完径自挂了电话。

流苏摇头。这个男人,依旧不改其霸道和自以为是的本性。

“跟老情人通话,就这么恋恋不舍?”

流苏想也不想就回他:“是。”

林安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之极。

流苏伸出手,“拿来。”

“什么?”

“钥匙。怎么,不想给了?”

林安突然狠狠地向她吻下去,“你这个妖女……”

流苏算了算,自她跟宋启之分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见面。

“看来你过得不错。”这是宋启之在打量了她很久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流苏觉得可笑。怎么?我过得不错是不是没有满足你身为男人的优越感?是不是跟你分手后我就一定要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让别人知道我方流苏离了你宋启之就活不下去了,这样才能让身为男人的你感到优越感到得意吗?

可耻的优越感!

“是,是挺不错的。你都过得这么好了,我又有什么理由过得不好呢?你说是不是?”

宋启之眼神忽然变得极为深邃,带着些探究的和犀利的光。

“你的变化挺大的。”

流苏笑,“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改变才能避免再次受到伤害。人若是在跌倒了一次后仍旧不思悔改地跌倒第二次的话,那就是愚蠢了。不是吗?”

宋启之点头,“对。那么你跟我太太呢?”

“怎么?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

“我没有那么自恋,在分开了四年以后,不会以为你仍然对我念念不忘。”宋启之不傻,流苏的尖锐和冷淡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她?”

流苏想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两段孽缘造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这得问你的好太太了。我一没招她二没惹她三也没抢她老公,你说是情敌吗?那也是四年前的事儿了。可四年前我是正主儿,她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只不过是之前在餐厅偶然碰了一面,才算真正认识,就算是吃飞醋,你不觉得空间跨度太大了吗?你说我哪里惹到她了,让她非狠了心地把我往死里整?如果她真的是在吃这种醋,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没有一句是好话,可偏偏也就让宋启之哑口无言。明明对面的流苏是在骂他老婆,可他就是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

“有没有想过原因?”

“原因?你说我哪里得罪她了?你告诉我,我改。”

对于流苏的敌意,宋启之彻底无奈,“我能帮你什么?”

“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

“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流苏用手抵住额头,低低地笑出声来,觉得世界就是这么的可笑和令人讨厌。

“那么,我们今天见面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是不习惯于流苏现在的转变,宋启之终于忍不住,“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作为朋友,见个面聊个天,也不行?”

流苏垂下眼眸,再抬起,眉眼含笑,“好歹也曾相识多年,看来你真的是不了解我。在我的认知里,既然情义已经不存在,那么恩义也就会一并断绝。既然断,那么就要断得一干二净绝对不存在拖拖拉拉。”她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见面,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没有必要。”

宋启之感叹:“真绝啊,流苏。”他的表情有些深思和好奇,“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也是这么一个烈性子呢?”

流苏嗤笑,“是不是以前发现了,就不会去偷腥了?”

听到这话,宋启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快,就引起了咖啡馆里其他人的侧目。他不在乎,流苏也就无奈地跟着他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了。

“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你确实变得更加的迷人了。”

流苏坦然受之,“谢谢。”受到旧情人的赞美,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庆祝的事情,不是吗?至少这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旧情人觉得,你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吸引人了。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宋启之终于说出今天找她来的目的,“不要试图跟孙显玉斗,你不是她的对手,她们孙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孙显玉她是你老婆,不是吗?”

“当然,我跟她的长期契约关系目前还没有解约的打算。所以,她当然是我的老婆。”

“当着外人,这么说自己的老婆,我会怀疑,很正常。”

宋启之又开始笑,“没错。我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已而,你不必想歪。”

“我已经想歪了。”流苏扯着嘴角,“你的提醒呢,我谨记在心。不过,我还是想请你转告你太太,惹不起她,我可以躲着她,但是呢,请她也不要把我逼急了。谁都知道,兔子急了也还会咬人呢,你说对不对?”

今天一早小艾就又接到了一个打到瑜伽馆里的电话,催着她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否则下面就不是私了可以解决的事情了。”小艾如实把这句话转达到了她的电话里。

气得流苏当场摔了电话。这孙显玉太嚣张也太欺负人了。

“好,我如实转达。”宋启之毫无异议,欣然同意。

流苏终于觉得好奇,“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孙显玉她为什么这么跟我过不去?”

宋启之冷笑,“有什么可好奇的,她那点心思,暂时还瞒不过我。”

流苏觉得自己就快要拍桌子了,“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老婆她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你明知道你老婆她这么做会坑死我,你也明知道我根本就拿不出这五十万!你什么都知道,宋启之,你放任着你老婆玩我,你觉得很开心是吧?四年前你玩了我一把,现在好啊,换你老婆了。你们夫妻档演得啊!那你今天跟我说了一堆的废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我像猴子一样被你们两夫妻耍得团团转很好玩是吧?”

“耍你?不。交情一场的分上,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不要跟孙显玉斗。因为现在不是我跟孙显玉交恶的时候,所以我帮不了你,我也不能帮你。你好自为之。”宋启之在流苏发火的时候,这么说。

流苏抓起包包起身,临走之前回了他两个字:“放屁!”

在离开的时候流苏终于忍不住地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男人呢?死心塌地地跟了他三年不算,并且在分手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在每日每夜不停地思念着他。

想着他对她的坏,想着他对她的好,将所有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全都浪费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就算是分手后的每一次相遇,也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看到了她的不好处。哪怕是前段时间的那一场相遇,也都是让她歇斯底里到几近崩溃的地步。

因为他学会了抽烟,因为他学会了酗酒,因为他而将自己彻底改变……

然而,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这个男人?

而现在,这个自私而又自大的男人在她看来,如何值得她为他付出至此?

怎么值得?

不可抑制地想念林安。

虽然到现在为止,才跟他分开不到五个小时。可是想他,真的很想他。

那个像土匪一样霸道自以为是小心眼又小气的男人,那个让她讨厌的男人,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怎么会想念他呢?为什么呢?

在跟宋启之分开之后,这一次,没有绝望,没有伤心。如果说有,那也是难过吧。就只是突然之间发现了,原来自己一直爱的这个男人,真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或者并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熟悉的面孔,却有着陌生的感觉。不复存在当初的悸动与爱恋。原来,失去了爱情的庇护,不管你当初是多么的受人欢迎,再光鲜亮丽的人也都会变得乏善可陈索然无味。

那天跟孙显玉说:“到了再后来,才真正明白,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那一个。所以,分开是必然的。”

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着,以为这一生就再也无法忘记了。而现在,再想起宋启之,原来,他早已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名字而已,中间再不夹杂那些爱过了伤透了的艰难情事。手掌心里的纹路依然杂乱不清不楚,可主干道却一直在不受影响地往前延伸。就如同她的人生与她的情路。

爱情想完结的时候就会完结,到时候,你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这句话流苏是在某本书上看到的。那么多的语言里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流苏偏生就记住了这么一句,时时在脑子里面出现,想忘都忘不掉。

那么,林安呢?

现在的林安之于她,又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这更像是她跟林安之间的一场战争,虽不会出现你死我活的情况,但结局仍是无法预料。两败俱伤,或是皆大欢喜?最终会是哪一个呢?

虽然她已在孙显玉面前夸下海口,她与林安迟早结婚,但是未来如何,又岂是在她的掌握之中的?

其实,潜意识里流苏隐约是有些答案的。在林安给她家里钥匙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言而喻。这背后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呼之欲出,只是不愿深想罢了。只是害怕将来会有突然的失望呼啸着袭击过来,那么以她现在的心态,绝对无法承受。实在是怕了,毕竟现在复原能力比不得早些年的时候。倘若事实不若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又该怎么办?可还能再承受一次打击?

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不死也会要她半条命吧!

与其这样,不如一切都假装不知道,事到临头再来面对。就算是要做一只鸵鸟,风沙来时,将头埋进沙子里面不闻不问,等风沙吹过,我依然是我,你又奈我何?

流苏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可心里面却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想了那么多年未曾想明白的问题,却在突然间如同醍醐灌顶,忽然清醒如世外仙人一般。诸多事情,如今想来,都已是风轻云淡。

林安啊!

若是没有地方可去,却又需要一个人的话,那就去林安那里吧。至少他曾经跟她说过的。

我在。

其实,在流苏的心底里,却是分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因为与宋启之的这一次见面,那些曾经在心底里面存在了多年的,所有好的坏的幻想,统统都破灭了,全部回归现实。

心里面不再空落,却有些怅然若失。

人啊!流苏不得不感慨。就是这样的贱!

林安的家,流苏不是第一次进,但却是第一次拿着钥匙,自己开门,熟稔得如同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这种感觉……流苏慢慢坐进沙发里。这种感觉很特别,好像是久违了一样。

林安不在,她知道。林安去了孙显玉那里,她也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安一点一点开始渗透到她的心里面去的呢?一点预兆都没有。

是从那一夜吗?

那一夜,是宋启之结婚之后,她第一次见到孙显玉。

不知道,也许还在更早之前吧!在他……霸道蛮不讲理地缠着她,说要追她的时候?不不不,真的有那么早吗?却又不确定。

忽然间就想抽支烟。想不起有多久没有抽烟了,哪怕最近这段时间,她整个人焦头烂额,也没有想过要抽一支烟来舒解。现在,有点想念香烟的味道。

她没有问林安他与孙显玉的事情。觉得没必要。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那么现在还想再知道些什么呢?有什么用呢?至少林安也不曾过问过她的过往,一切都是她自愿说出来的。那么现在,她也没有追问林安的必要。

她累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忆苦思甜了。只要现在的林安属于她,就可以了。

烟呢?他把烟放到哪里去了?

流苏找遍了三个房间,也没找到烟在哪里。这个男人平时也抽烟的啊,那他把烟搁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

流苏疯狂地找,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越是找不到,想抽烟的念头就越是疯狂,像是毒瘾发作一样,如果得不到,就会发疯。

这种可怕的念头像是有毒的蔓草一样,疯狂地生长,没有停下来的势头,除非找到烟。

阳台的那个落地窗的旁边的地板上,那一个白色的纸盒——烟!是的,烟。她冲过去,果然没有错。里面还有两根。她兴奋得手指有些发抖,抽出一支,嘴角泛起一抹笑。

可是,打火机呢?打火机在哪里呢?没有没有,烟的旁边没有打火机。怎么会这样呢?她翻遍了所有角落,还是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她终于找到了烟,可是却没有火!

不可以。

她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天然气,将烟放到上面,点着。她看着明灭的烟头,微微笑着。看吧,到底还是天无绝人之路的。

她看着偌大的厨房,虽无灰尘,可却空荡荡的。不过还好,有天然气。

她走出去,坐在那个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手一不小心碰到了窗帘,发现下面有一个硬物。拿出来,流苏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原来是只打火机。

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众里寻他”的感觉了。总是在不停地盲目地寻找着,可是却一直不曾回过头去看一看,这一路曾被她忽略掉的风景。

林安啊……

手里握着那只打火机,流苏想,等林安回来,一定要让他把这只打火机送给她。

林安住在三十二楼,居高临下俯视全城,不远处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电视塔,在不远的地方,苏州河上的水上巴士正在缓速地前行着,而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抽了两口烟却发现,现在又不想抽烟了。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就那么疯狂,可真正抽起来了,却又变得索然无味。于是,只好掐灭。

原来,她想要寻找的,只是那盒烟和那只打火机而已,却与抽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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