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恩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幽幽醒来,只觉得胸口异常的沉闷,疼痛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开来。
“咳咳……”我轻轻咳嗽了两声,环顾一下身边,一张破旧得几乎都要散架的木桌,还有已经到处裂缝的墙壁,这,就是这个屋子的全部了。
我在哪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晕倒前的最后一幕,只依稀记得有个人拉着我拼命往前跑,是谁?心里突然一阵激动,会是他吗?
“吱呀”一声,门开了。我紧张而又激动地往门口看去,却见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
见我醒来,她温和地笑了笑道:“你醒啦?”
“您是?”掩饰住心底浓浓的失落感,我疑惑地问道。
“哦,我夫家姓杨,他们都管我叫杨大婶。要是姑娘不嫌弃,也这么叫我吧!”她将碗递给我,“饿了吧,先喝点东西垫垫,没什么吃的,委屈你了。”
接过碗我勉力笑了笑,“谢谢杨大婶,是您救了我?”
“说什么救不救的,不过是看到那么大的浪,你又在那发愣,顺手拉了你一把而已。”她呵呵地笑着,双手局促地往身上蹭了蹭。
“多谢杨大婶救命大恩!”我感激地冲她道谢。
她摇摇头,“这话说的,哪就有什么大恩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快喝吧,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碗,黄色的汤水里漂着几片碎菜叶,还有几小块冬瓜丁,虽然清淡了些,好歹还算干净。平时吃惯了珍馐佳肴,此刻,经过这许多折腾,这碗最简单的菜汤放在面前,竟然也变得如此美味。
小心地喝了一口,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喝了两口汤,身体舒服了一些。
“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和口音,不像是这里的人,怎么会到云坝的?”她见我喝了汤,开口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毕竟,在我还没有找到赫连昭之前,又是偷跑出来的情况下,还是隐藏自己的行踪为妙。
轻咳了两声,我柔柔低声道:“杨大婶,实不相瞒,我原是京城人士,夫君经商路过此地,却听说云坝决堤失了下落,我不放心,这才跑出来寻我夫君。”
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赫连昭失踪我来寻他是真,其他自然都是假了。
“唉,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叹了口气,接着问我,“那你找到了没有呢?”
这话问到了我的伤心处,我黯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孩子!”她拉住我的手,“找不到也是件好事,总还是有希望的。”
“嗯。”我点点头,她说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她拍了拍我,“好好休息下,养好了精神才好再寻不是?”
虽然心里还是担忧不已,但是她说的也确有几分道理。
再躺下身子,她替我盖好被子,不多久,我又沉沉睡去了。
“啊——”从梦中惊醒,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里的赫连昭一头乱发,身上沾满了血迹,只有那双炽眸依旧灼灼,烫痛了我的心,仿佛看见他不停地在对我说:“云兮,云兮……”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拼命想抓住他的手,却总是抓个空。
回想着梦中的情景,我心里越来越慌,掀开被子跳下床,我着急要去找他。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杨大婶一进门便看到我弯腰穿鞋袜的样子,着急地过来扶我,“你这身子可还虚呢,怎么不多躺会儿,下来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要把我往床上扶。
“杨大婶!”我拦住她,认真地跟她说,“我谢谢您的救命大恩,但是我必须要去找我的夫君了,否则我怎么也睡不好的。我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哎,姑娘……”她唤道。
走到门口,想了想,我又回转身,从衣衫里掏出二两碎银塞到她手里,“杨大婶,这点银两虽然不多,但是聊表谢意,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好好谢您。”
“哎,这叫怎么回事儿啊!使不得,使不得。”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我手里塞回银子,“虽然我穷,这点银子还是不看在眼里的,姑娘这是小瞧人了不是?”
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地将银子收了回去,挤出笑道:“对不起,杨大婶,是我的不是了。但是我真的要去找夫君了,就此别过!”
“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吗?”她突然道,“难道你还要去云坝?”
我愣了一愣,顿了顿说:“嗯,还是要去云坝看看。他是在那里失踪的,应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云坝决堤,你知道死了多少人?我们一家五口,现在就只剩我一人,你以为你去了就能找到吗?多少尸骨被冲得无踪,人海茫茫啊!”她语重心长地说着。
“不管有多难寻,我也要找到为止!除非我死!”我斩钉截铁地说。
她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倔脾气的孩子,算了,我帮帮你吧。”
“您肯帮我?”我惊喜道,“您有法子吗?”
“从这里出去往南穿过两条胡同,再往西拐过一条街道,有一间小院子,那里住着一个百事通,他什么都知道,兴许去问问会得些线索也不一定。”她连笔带划地说着。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嗯,谢谢杨大婶,太感谢您了!”
她看着我笑,“是不是还不太清楚怎么走?这样吧,我带你走一遭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太劳烦您了!”我连连摆手。
“送佛送到西,就当我欠了你的!”她笑着拉起我的手,带我出了门。
出了门,她带着我一路脚步不停地走去,可能因为灾患,路上的人烟稀少,总觉得很偏僻。
幸而有她在身边,稍稍安心了些,紧跟着她,匆匆地走着,心里也忧心如焚。
在不知道转过了第几个弯道的时候,终于进了一个窄小的胡同。
“杨大婶,这个人住的地方可真偏啊!”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开口道。
她走到一扇黑漆漆的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回答我:“是啊,找他的人太多了嘛,自然要住偏一点了。这种人,脾气都很古怪的,待会儿我进去跟他说,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千万别多说。”
“哦,好!”心里更加觉得古怪了,不过高人自然都是有些怪脾气的吧。
我正想着,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探出一个肉乎乎的脑袋,看到杨大婶的时候点了点头,然后左右看了下,看到我时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
这难道就是那所谓的高人?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来不及细想,杨大婶已经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她进去。
刚踏进门,“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那个胖男人就站在我的身后,我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较为精瘦的男人,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风骚的女人。
我狐疑地看来看去,猜测谁是那个——高人。
“来了?”说话的是那个精瘦的男人,虽然是和杨大婶说话,眼睛却瞄向我,那双不大的眼睛却迸射出一种打探的光芒,只是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杨大婶赔着笑道:“是啊,胡爷。这姑娘的夫君在云坝附近做生意时失踪了,您可否探个信,看看能不能找到?”
“哦,最近云坝失踪的人很多啊!”他随意地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
“是啊,所以……麻烦您了不是!”杨大婶客气地笑道。
我微蹙眉头,看着那个胡爷一只脚踩到了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牙签开始旁若无人地边剔牙边说:“麻烦倒是小事,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事很费工夫的不是?”
忍下心头的不适,我柔声哀求道:“胡爷,求求您帮忙,一定要找到我的夫君啊!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
他嗤嗤地笑了,“你用什么报答?”
“这……”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找人这事,对我们胡爷来说,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世道,这么大的天灾,要找个人,需要打点多少关节,哪里不要用到银子,唉,每个人都来求,我们又不是开慈善堂的!”说话的是那个女人,声音有些怪异的尖锐,说完了拽下一条粉红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原来是要钱,我心里有些不屑地冷哼。
可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赫连昭,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哪里不要用到钱的,只要能找到他,这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道:“这点银子还请胡爷收下,若是找到夫君,定当重谢!”
那女人坐直身体看了看我手上的银子,又靠了回去,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姑娘这是寻我们开心呢!就这点银子,想找个人,不是开玩笑吗?为了夫君,难道还舍不得钱财吗?唉……这世道啊!”
我咬了咬唇,不是舍不得钱,只是这些人真的能帮我找到赫连昭吗?我很怀疑!
转过身,我去拉杨大婶,“杨大婶,我们走吧。”
“姑娘,你不找你夫君了?”她惊讶地看着我。
摇了摇头,我道:“找!只是我就不相信,凭自己难道就找不到!如果让我求他们这样的人,我宁可凭自己的力量去找!”
“想走?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个女人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而那个男人也将脸沉了下来,一副阴森森的表情。
我顿觉不妙,伸手去拉杨大婶,“杨大婶,我们快走,他们不是好人!”
“哈哈哈……”那三个人居然同时笑了起来,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那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伸出一只长长的手指,艳红的蔻丹指向我的身旁,“你以为,在这个屋子里的有几个好人?”
心里登时一惊,我几乎僵着脖子转过头去,看向面无表情,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杨大婶,有些惊慌地道:“杨大婶,你……”
她转过头看向我,突然冲我露齿一笑。
只是,这笑与前两天不同,现在她的笑和那个女人没有区别,都是三分算计,七分得意的样子。
“我说姑娘,我杨嬷嬷骗过这么多人,可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她一边笑着一边冲那个女人走了过去,“怎么样,李姐,这次的货还不错吧!”
那个被唤作李姐的女人仿佛看货品一样地上下打量我道:“嗯,成色还不错,只不过需要调教一番。将来,应该能出个好价钱!”
此时此刻,我如果还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就真的是个呆子了。
和他们硬拼,我是决计斗不过的。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脑子竟然一片空白,我只会责怪自己怎么那么笨,居然轻易就相信人,又恨这世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泯灭天良的人?
可是不管我怎么怨,怎么恨,我当务之急都是要想出一个自救的办法。
我强装镇定,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可能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一时所有的人都停了笑声愣住了,“死丫头,少耍花样,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放肆!”我端出威严的样子,“我乃当今昭王爷的爱妾,尔等居然敢将我拘禁在此,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他们明显愣住了,互相看了看。
有用!我心里一喜,还来不及再吓吓他们,他们居然又放声大笑起来,比刚才还张狂。
那男人哼笑着说:“没想到小丫头鬼点子还挺多。你唬谁啊,昭王爷的爱妾会跑到云坝去抛头露面?再说了,别说你不是,你又真是又当如何?天高皇帝远,便是那昭王爷,也斗不过我这地头蛇,这连城有多大,又有多乱,他怎么能知道你在我这里!不过一个小妾,丢了再纳房新的便是,你以为自己算个屁啊!”
一番话说得我心都凉了,完了,这招对他们根本没用,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轰然一响,我不管不顾,拼了命往门的方向跑。
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冲出去,竟然让我跑到了门口,拉开门我便要往外冲。
突然,头皮一紧,整个头都痛了起来,顺着一股强大的力道,我“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扇黑漆漆的门又在我眼前关上了。
先前那个胖男人像一堵肉墙站在我的面前,抡起圆滚滚的胳膊就向我抽来,“想跑,臭娘们!”
“啪!”一巴掌搧得我两眼直冒金星,立刻脸颊就如烧了一般,滚烫起来。
捂住脸,我恨恨地看向这一群人,他们的脸在我眼中变得狰狞,扭曲。
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残酷,我一直以来认为禁锢我的囚笼,同时也是保护我的羽翼。就像一个护在母鹰翅膀下的小鹰,总觉得那厚厚的翅膀是种束缚,当有一天终于逃脱了守护的臂膀,才发现外面的风雨原来如此强悍。
“胖子,把她绑起来,这丫头得好好调教一下!”那个精瘦的男人开口说道。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却被那个胖子很快地将手脚绑起。
“你们这群畜生,会遭报应的!”我眼中冒火,更恨的是那个杨大婶,哦,不对,她说她叫杨嬷嬷。
做出一副伪善的样子,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报不报应我们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能卖个好价钱!”女人走过来,伸出瘦瘦的手抬起我的下巴。
“呸!”我冲她那张艳丽的脸蛋上啐了一口。
她的脸色霎时变了,反手给我一耳光,“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尝尝不知道厉害!胖子,就地给她点‘甜头’尝尝!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夫人……”那胡爷听女人这么说,有些犹疑地唤了一声,“现在就……”
女人横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去揪住他的耳朵,一边骂道:“你个死鬼,又想先尝个鲜是不是?瞅你看到她两眼放光那德性,今儿老娘还就不便宜你了!胖子,快点动手,等什么呢!”
“哎哟,哎哟,夫人,我没那个意思!”男人叫痛不已,眼睛却不停地往我身上打转。
我被捆住,站也站不起,只能蹭着地面往后退去。我努力试图镇定,却仍掩饰不住的惊恐,天啊,难道我就要毁在这些人手上了吗?
那个胖子涎笑着向我走进,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裤子。我感到后面似乎抵到了什么动弹不得,回头一看,已经到了墙边,根本无处可逃。
胖子嘿嘿笑着说:“小美人,就让爷来教你怎么学乖!只怕你以后还会上瘾呢!”
“胖子,废话什么,再不快点我就便宜这死鬼了!”那女人尖锐地叫嚣道。
一听这话,那胖子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来,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压过来的肥重身体,双脚用力向他下身的重要部位踢去。
“啪!”却被他一把拽住我的脚,脸有怒色,“妈的,敢断老子的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咝”的一声,我上身的衣衫一下子就成了碎布,破裂成一条一条。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在双手被缚在身后的情况下,胸前更显坚挺。
那胖子立刻双眼放光,动手开始撕扯我的裤子。
“不!”我绝望地闭上双眼,虽然无望仍是忍不住叫道,“救命啊!”
“啪!”一声奇怪的声响划过我耳边,紧紧闭上双眼,却半天没有再感觉到任何动静。
“什么人?”那女人的厉喝声。
我奇怪地睁开了双眼,发现那胖子正以奇怪的姿势立于我面前,一动不动,手还张开着,似乎要再撕扯我的衣衫。
见到他这样的动作,我仍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使劲往旁边挪去,尽量离他远点。
那女人叫了两声没有回音,她有些着急又似乎有些害怕,“何方英雄报上名来!”
回答她的,却是吃吃的低笑声。
只是那笑声很奇怪,似近在咫尺,却又似在四面八方,竟分不清是从何处传出的。
屋里除了不能动的胖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女人扬起嗓子道:“不知小人无意中得罪了哪位英雄,还请海涵。可否请英雄赏脸露面,愿当面赔罪!”
“咻——”只听得一阵风声,一道白影在我眼前晃过。
再定睛一看,一个身着白衫的男子面对着我,笑嘻嘻地说:“你真有趣!”
我一愣,只见这男子眉眼弯弯,不言不语却也有三分笑意,没有赫连昭那么深刻的棱角,却偏自然得让人觉得他本就应该生成这样,竟似一幅最飘逸的泼墨画,多一笔嫌重,少一笔嫌淡,那唇那眼,长在他的脸上竟似天下间最合理不过了。
“敢问英雄是?”那女人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却不理会她,径自问我道:“喂,你真的是昭王爷的爱妾?”
皱了下眉,我不悦他的没有礼貌,撇了撇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咦,我救了你呢,起码的回礼总是要有的吧!”他挑起眉,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救我,你明明是在看热闹。要救我为什么不早救?”
他也不生气,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怎知我在看热闹?”
眼睛一斜,示意那被点穴的胖子,“如果你不是早就在,怎么会拿捏得如此好分寸,在那个时候点他的穴。如果你早就在而一直没有救我,只能说明你在看热闹!”
我一边说,他一边点头,末了居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好聪明的女人!”
“喂!”我横了他一眼,毕竟第一次见面,他怎么能摸我的头,而且——像摸小宠物一样的!
突然,我眼尖地看到那女人手里寒光一闪,“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他依旧笑看着我,头也不回的扬手一甩,只听“铛”的一声,一支泛着寒光的飞刀险险滑过女人的脸颊,落下一缕青丝,也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叫道:“大侠饶命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居然一副听不到后面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的样子,继续闲闲地问我。
我皱了皱眉,“你先给我松绑再说!”
“你回答我,我就给你松绑!”他和我谈起了条件。
翻了他一个白眼,我使劲蹭着手上的绳子,手腕处火辣辣的疼。
“宁可弄伤自己都不肯答应?”很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摇摇头,“真是个驴脾气!”
说归说,他手轻轻一抬,我便觉得手腕一松,绳子居然断了。
我连忙解开脚上的绳子,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衣不蔽体。
双手护住胸前,我有些羞恼地说:“你转过头去!”
他好笑地说:“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没看到,转头做什么?”
“你……”我脸上应该已经红透了,只觉得连脖子都烧得很。
“你,去给她找件衣服!”他还是转了身子,对那个女人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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