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陆寂年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见他醉醺醺连站都站不稳,脸上又都是打架留下的伤,他立刻恼怒起来,操起杯子丢过去,大骂,“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小孟走了算对了!不然跟着你这种人能有什么未来!你自己堕落去吧,活该有今天!”
坚叔看杯子朝陆普的头砸过来,吓得连忙拉开那个木头人一样的男人,杯子擦过去,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陆普被骂,也没有什么反应,垂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可是心里却清醒的,每句话都听得很清楚,每句话都恰到好处的在他心里深深的扎出口子。
是啊,没出息,跟着他才不会有未来,不然为什么会跑去和傅斯年搞在一起?
他擦擦嘴角的血丝,听的笑起来。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陆寂年见他还有心思笑,气得把拐杖跺的咚咚响,“你马上滚出国去,永远也别回来,看到你那德行我都少活几年!”
陆普吃吃笑了笑,挣开坚叔,看着陆寂年,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是啊,恨不得我消失了对吧?可惜啊,我这条烂命上天都不肯收——要不你期盼着再来一次绑架,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欣赏我这个废物被撕票了。”
陆寂年听了脸色顿时发白,捂着心脏直发抖,指着他,“你……你说的什么话!你……混蛋……”
陆普满眼困倦的直摇晃,那边的坚叔看出不对劲,连忙跑过去扶住不停抽搐的陆寂年,大喊,“快来人!把老爷的药拿过来!”
陆寂年却嘴唇发紫,没有等到药拿来,眼睛一翻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旁边的陆普看了这一幕,顿时吓得酒意全消,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凌晨的医院,陆枫大步的从电梯走出来,拐弯走到病房门口,看着躺在长椅上蜷着身体睡着的陆普,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蹙了蹙眉,转身扭开门进了病房。
陆寂年脸色苍白的躺在枕头上昏迷,手上正在输液,走到旁边去,他看了看一夜苍老的爸爸,叹口气。
“大少爷。”坚叔给他倒了杯水,“辛苦你了,这么晚两地奔波。”
喝口水,陆枫在椅子上坐下,“爸爸怎么又弄成这样,不是说了叫他平心静气控制情绪吗?”
坚叔摇头,无奈叹气,“老爷发火骂了二少爷几句,二少爷心里也憋着不好受,就顶撞了几句,还说要再来一次绑架让他被撕票……哎,那孩子还记仇呢……多少年了,谁知道他还记得。”
陆枫闻言面色沉下来,压在心底的旧事慢慢浮现出来,他往门外看了看,原来那小子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在两兄弟小时候,陆家遭遇了一次劫难,两个孩子在上学途中被歹徒劫持绑架,收到巨额赎金之后,歹徒竟然胃口大增,加价码的同时,面对两个都发高烧生病的孩子,只同意先放一个人回去。
陆家夫妻无奈,只好选了自小文弱的陆枫回来。可那之后,歹徒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和陆家联系,吓得众人以为歹徒撕票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