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济于事
如果说来自班主任的特殊关照使得苏夏心存感激,那么来自心仪的男生那里的,则只有“被雷劈了”来形容苏夏现在的表情了。
“给、给我的?”
“嗯?”微微柔软低沉的嗓音,萧知寒略带困惑地抬起头,不明白对方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惊悚,“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苏夏连连摆手。
萧知寒虽然疑惑,却没有追问下去,解释着:“那是根据我的英语笔记整理的重点,你拿去复印一份,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苏夏有些傻眼,“你什么时候整理的?”下午的三节课一直在上课,就连这一个小时的考前辅导,身为最受欢迎的班长大人,可是连第二组的女生都借着地利的关系以“我们那一组两个班干都很忙只好来请教班长大人”的借口来请教萧知寒问题,他根本没时间管这些的吧?
“本来就是为这次期中考准备的,刚刚趁上课的空隙里又弄了一下。”萧知寒微笑着表示,“这样你今天晚上回去就能复习了。”
——对老师的那句应承,并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的敷衍。
早知道名为萧知寒的男生,会温柔宠溺地对待每一个人,即使是老师的一句吩咐,也会认真对待,会考虑到对方急切的心情,而特意牺牲上课时间为对方整理笔记。
苏夏不敢奢望更多,不过,却能从中窥探出一点萧知寒的态度。
和别的女生一样。至少是不讨厌的。
“谢谢谢谢。”苏夏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萧知寒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难得也开起玩笑:“感觉好吃亏啊,完全是在培养劲敌。”
苏夏一怔。说起来也是,尚且抱着“一定要向一等奖学金冲刺”的想法的自己,虽然并没有针对性地要打败谁,但是毕竟都是一等奖学金的竞争对手,不说有心机地给对手的复习设置一些障碍,最起码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心平气和不遗余力地培养自己的劲敌吧?
握在手里的笔记本忽然有些烫手。
“对不起。”急忙把笔记塞回去,“那个,我还是不用了吧。总之谢谢你啦。”
萧知寒诧异于她的态度的突然转变,到了嘴边的“没关系”在看清对方脸上坚持的神色后,换成了:“哦,这样啊。”天生的好脾气和体贴的性格让男生并没有穷追猛打追问为什么。
当事人要在画蛇添足地说完“其实我有更好的学习方法啦”冲出教室后,才渐渐回忆起自己方才愚蠢的行径。
比起“培养劲敌”,对方对自己的心血表示出的那种“不需要”才更加伤人吧?
苏夏沮丧得不行。
怎么办,萧知寒一定认为她“太傲慢”、“阴阳怪气”。
大概要被讨厌了吧?
好不容易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点缓解的迹象,又被她笨手笨脚地搞砸了。
苏夏扶着墙慢慢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没关系,明天认真道歉的话,一定会被原谅的”。早已放学的校园里静悄悄的,两排路灯沿着校园主干大道一直向前延伸,暖黄的灯光流泻在周边的景物里,宁谧而安详。偶尔有本班的同学经过,“啊,我要吃关东煮”、“我要吃泡芙”的欢笑声被无限放大,苏夏脚步顿了一下,才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糟糕,忘了打电话回去跟阿香说一声了。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去年冬天。
市里几家中学联合起来举办的一次作文大赛,学校里给出了高度的重视,甚至出动语文教研组的几位资深教师给参赛选手进行辅导。虽说这次参赛是自愿性质的,身为“语文课代表”的苏夏被沈峦毫不犹豫地拖下了水,甚至“报名费还有辅导费加在一起80块,没拿到名次岂不是亏大了”的顾虑也因为语文老师亲自掏腰包外加“那就朝着一等奖冲刺吧少女”的热情鼓励而打消。
参加完辅导回来,才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
抱着“没道理这么早就睡下了吧”的念头试着按了几次门铃,没人应门。从外面看去,屋子里也没有人走动的动静。
主人不在家,小孩们大约也被一起带出去了。
因为猜度着“也许全家一起吃饭去了吧”,考虑到自己的晚饭因此没了着落,苏夏特地去了附近的小区,花了两块钱吃了一大碗只有面条和粉丝的麻辣烫,怕主人回家后看到自己还不在会担心着急,又飞快地往回赶——屋子一如她离开时静静伫立在寒冷的冬夜里,还是没人回来。
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因而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苏夏单脚站立的姿势已经在两只脚中轮回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蹲下身抱住了双腿。
双腿完全麻木了,冰冷得感觉不到一丝热气,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刚住进来的这片小区建在湖边,全部是复式的三层小楼,在这座城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还能保持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很大的庭院来种花养草,靠湖的那一面则修建有欧式的小凉亭。湖上浮着薄薄的一层寒气,在路灯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清冷。
湖对面的大型游乐场都已经渐渐消弭了人声。
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人回来了。
苏夏试着跳动着靠运动来取暖,身体完全伸展开后立刻被寒冷的空气包围住,手脚已经冻得不听使唤,被冻得麻木的知觉开始复苏,却将脚趾上冰冷的刺痛细枝末节清晰地传达到了脑中。
——完全无济于事。
苏夏放弃了运动产生热量的天真想法,乖乖抱起身子缩在门前的角落里,躲避着寒风的雪上加霜。
冷得睡不着。整个身体僵冷得都不像是自己的,意识却渐渐清晰无比。仿佛漂浮在上空,静静地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身体。
“这样好像灵魂出窍啊”这样的想法才浮现在脑子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周围静得太诡异了。
苏夏抡起书包狠狠砸向地面,无声熄灭的声控灯随着“啪”的巨大响声亮了起来。
虽然有“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才没有鬼”、“那边的门卫室那里有人在的”之类的言辞轮流来安慰自己,还是被黑暗中一些细小的声音惊得脊背发凉。最后不得不哆嗦着用冻僵了的手指笨拙地从书包中抽出沈峦塞给她的《全国名校中学生作文精选》一边大声朗读一边借此缓解心中的恐惧。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阳光明媚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夏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完全成了个冰人,心口冷得发疼,呼出来的气息都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扶着墙慢慢站起,还没来得及活动筋骨,那边传来的人声让她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
出现在阳光中的男生用大衣裹着自家的弟弟,活泼的笑意在帅气的眉宇间跳跃,“好啦好啦,现在到家啦,待会儿吃完早点要好好睡觉。不许再折腾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
苏夏抬起头冲着栅栏外扬了扬唇角,“早上好。”尽量不让对方看出自己身体的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咦,超人小姐?”没心没肺的笑脸先迎了上来,“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有作文竞赛吗?”
“呃?!”苏夏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几、几点了?”
“快八点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苏夏抓起书包就往外跑,脚步才迈开就是一阵细细密密的针扎似的疼痛,苏夏脚下绊了一下,幸好反应及时一把抓住栅栏稳住了身形,接着跑。手腕被一只手抓住了。
相互接触的那片皮肤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人体的温度,温暖而安心,因而使得心口的那股刺骨的冰寒更加难以忍耐。
顾川南被刺骨的寒冷刺得一哆嗦。
“超人小姐,你是在COS雪女吗?好冰好冰。”话虽如此,却更加握紧了她的手,“不要告诉我昨晚你就是这样在外面呆了一晚啊。”
稍稍扬起漂亮的眉,笑意在眉宇间流淌,在冬日明媚温暖的阳光着显得格外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却透露着认真。
苏夏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哪都不舒服,因而没能在第一时间编出“去朋友家借宿,刚刚才回来”这样的借口。
后面司机泊好车,正从车上取下大包小包跟在女主人和大小姐背后,闻言大呼小叫起来:“呃,不会吧,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待一晚不是迟早要冻出病来……”
被女主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苏夏的不语完全被女主人当成了一种无声的告状,因而进入客厅后迎接的就是女主人的叨叨不休。
“阿苏,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以后有什么活动一定要事先通知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就像这次,你要参加辅导晚一点才回来你就跟我说一声,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去朋友家玩晚上不回来了,所以就放心地去他爸爸那里住了一晚。这大冷天的,你在外面冻了一晚上,虽然没出什么事,可是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你父母会怎么看我?还以为我这个人有多难相处有多虐待你了……”
“好啦好啦,漂亮妈妈吃早点啦。”顾川南配合着司机将刚热好的早点端上来,笑嘻嘻地推荐,“这个海鲜天妇罗超级好吃,漂亮妈妈来尝尝吧。”
两个小鬼抢着要筷子,吵闹不休。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景象,自己永远也融不进去。
女主人被小儿子的哭闹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呵斥女儿将筷子还给弟弟,一边还不忘唠叨两句:“知不知道自己是住在别人家里啊,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要人请吗?”
苏夏一下子绷紧了脊背,心脏像是有无形的鞭子直接抽打过来无法喘息,沉默了半晌,才倔强地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们先吃吧。”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即使被冻了一整夜现在浑身恶寒想吐,即使委屈得只想哭“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妈妈一定会心疼死,才不会还要遭受这样无缘无故的指摘”——但,这里不是家里,也不会有人无条件地包容自己。所以只能怪自己笨,思虑不周到。
挺直脊背转身进卧室,还听到身后女主人酸溜溜的语气:“哟,这是什么态度,不想吃就别吃。”
“再唠叨阿香就真的成老大妈啦,这么漂亮的脸可就完全浪费啦。”
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丈夫的长子还在场,忙不迭地笑,“哎哟,让阿南看笑话了。你看我这脾气,都被小宝贝给吵得越来越暴躁了。”
苏夏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头晕想吐的不适症状还是没能减轻,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走考试就要迟到了。
推门进来的顾川南看见苏夏又背起书包,不由倚着门摆出内心无力的表情,“大姐,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就要出去吧?”
“嗯。”苏夏点点头,解释着,“作文竞赛……”
“你就拖着这被冻了一夜身心疲惫到极点的残躯去参加作文竞赛?”顾川南快被她打败了,“就算有拿一等奖的绝对把握,你以为你这副身体能撑多久?就算你老家在瀞灵廷,也不能把人间的义骸这么不当回事啊。”
“我没关系的……阿嚏!”话没说完就被拆了台,几个喷嚏过后,身体的恶寒反而更加严重了一些。
“笨蛋,先去泡个热水澡啦。刚刚我已经打开热水器了,现在水大概也差不多烧热了。”顾川南对苏夏这个时候还想逞强表示“被你气吐血了”,“想当超人也不要选这个时候啊,乖啦,去泡澡啦。热水可是很治愈的哦。”
“呃,可是可是……”
“放心,我保证不偷窥!”顾川南举起左手摆了个“我发誓”的手势,又笑着推了女生一把,“竞赛的事情就完全不用担心啦,九点半开始的话,现在时间还绰绰有余,而且等会儿我会开车送你过去的。”
无比温柔的声音。男生平时显得吊儿郎当的笑脸在苏夏发晕的视线里,奇异地有了温暖的感觉。
门在眼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就算我说不偷窥,也不能因此就对男人的保证大意哟,超人小姐——快点把门锁上啦!”
苏夏抓着门把的手顿住,皱了皱鼻子却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还没拿衣服进来啊。”
毕竟是沈峦寄予厚望的考试,苏夏不敢大意,估摸着时间不多了,虽然恋恋不舍还是关掉了喷头。擦干身上的水珠随便套上外衣,将换下来的衣服用塑料袋装好。卧室的门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将整个人包裹住——入冬以来这间屋子里的暖气就从来没有开过,自己关于“在乡下也没暖气啊我都习惯了”的理由其实是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女主人跟着理所当然的“阿苏年纪轻就是好,晚上一个人睡觉也不冷,我在城里生活习惯了,没有暖气就一晚上都睡不暖”的潜台词是什么女生心知肚明,因而这间卧室永远是这栋小楼里最阴冷的一间,稍作考虑也知道不可能是女主人开的,那么,另外一个人……
苏夏低垂下了眼睑。
虽然是同班,但其实一直没有过多的交集,关于名为顾川南的男生的印象,大部分来源于以前的好友。虽然不陌生,但说不上有多少交情,更何况随着连接两人之间唯一一点关系的女生——顾川南的前女友苏夏曾经的好友——去了国外之后,那点微薄的关系也彻底断开。
可是男生还是摆着没正经的笑脸,对身陷困境的自己伸出了援手。
——已经是第三次了。
换衣服的时候,隐约听到客厅那边的对话不知不觉又转移到自己身上。苏夏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屏息聆听。
“……应该给她配一把钥匙嘛,不然多不方便。”
女主人似乎随口回答了一句:“以后再说。”便大声呼唤自己的儿子,“小宝贝,小宝贝,你在哪里?快到妈妈这儿来,我们睡觉了哦。”
等顾川南先出去后,苏夏在后面关门时,女主人忽然开口。
“配钥匙配钥匙,配什么钥匙,家里的东西要是丢了到时候谁负责?”
说话的过程中并没有看这一边,然而意思准确无误地,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苏夏怔了一下,旋即轻轻合上了门。
什么叫血浓于水。
如果说第一天来到这个家庭被女主人客气地嘱咐“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时还抱着信以为真的想法,那以后的第二天,就马上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被七岁的小女孩提醒“姐姐最近水电费都在涨,我们家要节约用水用电”,因此洗澡永远是光速,一个人的场合永远不敢开灯,可尽管如此,还是要被一脸纯真的小女孩隔三差五地提醒一次。
饭桌上的菜因为“阿苏,这个是我女儿(小宝贝)喜欢吃的,你是大人了就不要和她(他)抢好吧”而永远找不到我可以落筷的地方。
每次拿杯子喝水的时候都会被唠叨一句“这一桶水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而被迫成了教室那台饮水机的忠实拥护者,被班上女生阴阳怪气地指摘“连这点小便宜也想占,真不要脸”也在所难免。
自己来的一个星期后,家里的保姆就被解雇了,理由是“反正孩子们都大了,也没多少事,有什么事阿苏可以帮我做,而且我和她性格不和”,从此包揽了所有的杂活……
第一天所谓的把这里当家一样的客套话更像一个笑话。
然而每个月与家里的通话,却还是会微笑着说:“啊,我很好啊,他们家人对我很好。”
因为我那家教甚严又极爱面子的母亲,每次通电话时我以为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说“在人家手脚要勤快一点”,可是她说的是“那家人对你好不好”,我,怎么能让身为母亲的那个人担心不安呢。
当你们还处在叛逆期,对血缘这种东西厌恶得恨不能弃之如敝屣的时候,我却更早地认清了没有血缘的牵系,人情到底有多冷漠。
匆匆冲进校旁边的公话超市,握起话筒准备拨号时手却僵在了那里。因而随后冲进来的男生气都没来得及喘一下就被苏夏一脸“得救了”的激动表情抓住袖子时,吓了一跳,“先声明,我不借钱不卖色也不打算穿越时空,其余一切好谈。”
“不是啦……是电话号码,阿香的手机号码。”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又忘了打电话回去说一声……”
“原来只是这样啊。”顾川南摆出“被扫兴了”的受伤表情,“话说回来,我很奇怪超人小姐的大脑回路的构造啊。”
“我已经在反省了,就不要打击我了。”苏夏不由无奈弯起了眉,“所以我现在要打电话补救啊。”
“走啦走啦。”顾川南笑嘻嘻地来牵女生的手,看对方一副傻傻的表情,忍不住扬起唇角,眉宇间满是得意。
“感激我吧。”比了比手势,眉尾扬起漂亮的弧度,“我可是在班主任开完班会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回去通知漂亮妈妈今晚要晚一点过去吃晚饭。”
“哈啊?”跟着他走出了公话超市,苏夏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原来去亲戚家吃饭不是骗人的啊。”
“这种只适合在内心进行的台词就不要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啊。”抬手戳向女生的太阳穴,“超人小姐还真是没有做间谍的潜质呢。”
“啊……”苏夏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接着认真地看着他,“对不起。”
顾川南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现在才想起来要道歉?你这种‘事后挽救派’的思考回路是怎么形成的啊超人小姐。”
“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
“当然知道啦。”
“可、可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男生耸耸肩摆出无奈的神色,“还用得着说吗,都摆在脸上了,我还没有智力退化到‘面部表情识别障碍’吧?”
“再说了,会把上课前徘徊在楼道下方不巧听到别人讲话这种行为当成有心机的偷窥而紧张不安的,也只有超人小姐你吧?况且之所以当时会徘徊在那里而不选择直接越过我们进教室,也是因为‘要上课了,可是又不能打扰人家情侣的两人世界’之类的理由吧?”
“呃,你又知道?”自己当时可疑的行径,任谁看来都更倾向于恶劣的偷窥吧?
“学习成绩那么好,人看起来也不像有智障的样子啊,可为什么总是显得这么傻气呢?”顾川南拍着苏夏的脑袋一本正经地思索着,“难道是因为大脑的养分都用来学习了,所以造成分配不均?”
“什么……”反应过来后不服气的一句“我才不傻”的辩解听起来更像是为男生的话进行最好的佐证。苏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转而努力摆出“算啦,我才不和你计较”的淡定表情。“你今天没有骑机车么?”
“校规那种东西虽然不需要把它当成金科玉律,但也不能完全无视啊。”转身倒退着走,边走边抬手将中指贴到眉际一扬,帅气地比了个“抱歉啦”的手势,“我偶尔也会想当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啊,所以今天就没办法载超人小姐啦。”
“我不是问这个……”顿了一顿,还是没办法放心,“那个,既然是真的有事,为什么不解释清楚……王郁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啦。”顾川南长长的手臂一伸,勾住苏夏的胳膊架着她大步往前走,“操心别人的恋情这种事,还是等到三十多年后再考虑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赶快赶回去,不然饭菜都叫人瓜分光了哦。”
苏夏僵着身子努力跟上他的步伐,还想说什么,看到对方全然不在意的神情,终于是咽了下去。
算了,这些事也不是她所能操心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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