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暖你手(霜降)
前言
这篇文原本不在计划之中,属于“某天爬起来突然想写个开头”然后就由只言片语凑出几万字那型。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别的东西影响,偶估计会弄出这篇文来是因为在赶上一篇的过程中烦得不行,于是弃坑跑去啃了近一个月的原创文。当然,把积在电脑里近两年都快发霉了的几百篇原创文用一个月时间翻完,收获除了发现几个好作者之外,直接影响就是以后一段时间偶脑子里都是原创文的调调。(什么?不知道那是啥调调?好吧,最典型的例子大概是匪大的《佳期如梦》,就那调调……)
不巧偶上一篇文写的是与这调调基本无无缘、有情节但主角米啥爱的题材(所以某人才会这么烦 ̄▽ ̄||),后来闷得不行了,半途中跑去开了个两千字的头,本想着学人同时开两个坑玩玩的,不过偶还是改变不了习惯先将上一篇文解决完鸟……
这就是这篇文的由来,顺便总结一下偶这几个月的赶稿(偷闲?)心得——
1.持续一段时间每天固定写字对偶来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老写到一半就跑去玩鸟……)
2.原创bg还是有不少宝可挖滴……(偶之前被bl打击到了,一直对网络文提不起兴致)
3.bl就是雷、雷、雷!(好吧偶承认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但非此不能表达偶的悲愤之情!垃圾山里挖宝却落得两手空空我容易吗我……)
第一章 情深情浅
何佳初认识程景颉,是在一群人的聚会上。
其实她并不算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但哥哥与那帮人的“头”是好朋友,彼此从穿开裆裤时就已认识,连带着她也叫那人“哥”。
[我妹人太闷了,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的,你帮我关照关照她呀。]
想起来,应该是哥哥出国前的这句话,让她从此多了与那帮人打交道的机会。
远哥是个豪爽又热心的人,常常冷不防地就打来电话:“小妹呀,你在哪呢?走走,哥请你喝茶去!”
他说的喝茶,绝不是一两个人静静对坐品茗谈心,而是拉帮结党,呼朋唤伴,每次都不得不麻烦服务生将桌子并在一起的大架势。若将他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降几个档次,来的人年龄再翻一倍的话,就与外头的“老爸茶”无异了。
其实远哥的朋友有男有女,可都是世俗眼中体面的年轻人,谈吐风趣,生活多姿多彩,偶尔闹起来时又不失活力,常常会把店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却有些消受不起。
与是什么样的人无关,只是她一向如此,超过五个人的聚会都会让她感觉不习惯。
所以起初经常找借口推脱,后来被远哥叫了太多次,她不好意思起来,勉强才去凑这一堆陌生人的热闹。去了几次,感觉才好些,因为自己并不需要说话,坐着听他们聊些不算无趣的话题既可,那一拔人的面孔慢慢看熟了,后来远哥再打来电话,她也比较爽快了。
那些人大概也习惯了她这个偶尔会跟着远哥出现的“小妹妹”,也许还看出她性子安静,对待她都是客客气气的,不会冒昧地来缠着她问许多问题。
他们的“老地方”是个中档的餐饮吧,光线柔和,放的音乐也不吵,客人们轻声细语地说话,偶尔会有一阵集体笑声响起,但并不突兀。何佳挺喜欢那家店,可绝不会独自一人去那儿。
因为一个人的话,就得坐在吧台,她觉得那个位置太暧昧了。
后来有一次去早了,约好的人大多都没到,远哥忙着接发短信,终于把手机收好时,突地一抬手,远远打了个招呼。她循着远哥的手势转头看过去,见吧台旁有个男子面向着这边,也简略地举了下手,姿势无比慵懒。
那人的身子有半边罩在阴影中,她看不清他面目,只感觉是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裤,因和短靴是同样颜色的,显得一双腿格外修长。他的衬衫似乎也是暗色调的,隐约在脖颈处露出没扣好的扣子,外头随意套了条领带——可一看就知是装饰意味大于实用,与不得不整日勒着脖子的上班族大不相同。
他把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间,一手漫不经心地夹着根香烟,那只手便成了他身上最明晰的部分。干净,修长,优雅的线条蔓伸到腕骨时却多了一分清瘦,有些凌厉的味道。
何佳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手,心口浮上一层模模糊糊的涌动。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像是不经意间听见几个跳脱的音符,或是翻书时扫见几行安静的字句,不小心便对了味,上了心,让人若有所思。
她觉得此时那个男人和他的周遭就像是一幅色泽渗入人心的画,与夏夜里半梦半醒时的雨,或记忆中浮动在教室黑板上的日光一样,让人不禁去咀嚼,却总隔了一层缥缈不定的纱。
只是与那些东西不同,在眼前这幅画中的是一个不可能静止的人类,随时都有可能破坏了这幅画的韵味。
所以她睁大了眼,一眨不眨地将这幅景象映入脑中。
远哥起身走过去,同那人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试图将他拉过来。男人本来是没有动作的,大概拗不过远哥,终于伸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端了杯子起身。
呃……原来是个潮男呀。
当他走出暗影时,何佳不禁这么想。
男人留着长发,很利落地都在脑后挽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只散落着短短的几绺。何佳记得以前陪小姨带着侄儿去儿童医院看病,主治医生也是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小姨背地里嘀咕了好几次医院怎么会聘用这种潮人。不知是否这个原因,害得她每次见到留长发的男生,第一个反应就是:哎呀,潮男。
其实那人的装束压根儿够不上“潮”字,除了腕上绑了条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首饰,全身上下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事。只是也不像正儿八经的人就是了,就连跟着远哥过来时,他的神情也是懒懒的,抬一下眼皮都不愿的样子。
“这家伙叫程景颉,佳佳你应该没见过吧?”远哥替他们介绍,“何佳,我死党的妹妹。”
程景颉简单地点了一下头,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光看样子就知道他干的不是好勾当,拍照的,就是成天有美女在面前搔首弄姿那种。”远哥半开玩笑地说道,突地想到什么,“哎呀,糟糕,我不该把你拉过来的,这下要害死人了!”
“……你什么意思?”
“算了,我先警告你呀,佳佳可不是你那一挂的,不准动她!”远哥似真似假地威胁完,又扭了头叮嘱她:“佳佳,以后你要是一个人见了这家伙,赶紧绕道走就是。”
因了他这般夸张,程景颉终于抬起眼,看了她一下,懒懒的神色并不变,没有兴趣的样子。
果然是桃花眼呢。
何佳背过身,偷偷笑了一下。
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一直规规矩矩,与人交往不多,这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的长相这么符合“我不是好男人”的形象。
所以相比起一般人会冒出的“这男的长得真不错”的念头,她比较觉得“这男的长得真搞笑”。
何佳并不是歧视程景颉的长相,不过他应该真的很会玩吧。
因为远哥这么紧张地要她远离对方,而之前他每次介绍他的单身朋友时,都是说:“我死党的妹妹,还没男朋友呢,要追趁早呀!”
差别太大了嘛。
“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人影,躲女人去了?”
“……工作的事,到外地。”
“也是,我还真没见你躲女人过呢,你小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男人无动于衷。
在其他人来之前,何佳听着远哥与对方玩笑般的话,对那人留下的印象是“不多话,懒散,可似乎很不好惹”。
后来又见了几次面,才知道他也算是这个圈子的半个固定成员。初次留下的印象仍是没变,除了头一次碰到时他身上那种“刚从工作中脱身”懒洋洋的颓废感淡了些,他仍是很少说话,而且烟瘾极大,常常在大家聊到兴头上时静静起身出去抽一根。
这就是何佳对程景颉的全部印象,不好不坏,淡得很。只是相对于此,对方记不记得她则更加难说,毕竟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
所以后来有那样戏剧性的接触,才会让她啼笑皆非。
忘了是哪一次聚会了,巧得很,平时会露面的那几个女孩竟都给事情牵住了,满满一桌人中只有她一个随远哥过来的女生。起初的诧异过后,何佳便也没放在心上,照旧端着杯子在一角做只安静的耳朵。其他人似乎没发现这个状况,也合该是她太没存在感,聊着聊着,一桌子男人竟在她这个唯一的女性面前肆无忌惮地谈起女人来。
也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不过是对本城大大小小圈子里的美女逐一评头论足一番,那架势,真与学校里的女生寝室熄灯后将班上男生一一批判过去无异。
何佳只觉好笑,越发敛息静气,怕扰了这群大男生的兴致。
“其实论起综合水准,我可要提一下《A周刊》那位女编辑,人家不光有真才实学,那气质也是没得说的,所谓‘智慧与美貌并重’,话是俗了点,套在她身上倒让人没得说。”
“你说的是容若吧?我在酒吧里与她聊过一回,人确实不错,女朋友的最佳人选呀!说起来,程景颉,听说她和你在一起?”
闻言,一直含笑听着的何佳也不由放下杯子,瞟了离自己仅隔一个人坐着的男人一眼。
他的反应只能用“无动于衷”来形容,淡淡地挑了挑眉,“你听谁说的?”
被反问的人干笑了一下,正要打哈哈敷衍过去,旁边却有人蓦地插进话来:“——还用听说吗?都出入成对了,认为别人没长眼睛瞧不出来?”
语气尖锐无比,霎时就冰冻了原本带着玩笑性质热乎乎的气氛,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何佳不动声色地扭头,认出插话的人是新近加进来的面孔,平时说话有些冲,有那么几分哗众取宠的味道,因而她对他有些印象。
“小赵你喝的是酒还是醋,口气这么酸?”
“对了,你的工作室前些日子不是与《A周刊》合作过吗,是不是有什么内幕,说出来给大家乐乐?”
这些人里头,不厚道者有的是,见有热闹可瞧不打圆场反而煽风点火。远哥本来也是哈哈笑着的,喝水时扭头看见她,脸色立马就变了。
啊,终于有人注意到自己了。何佳好笑地想。
果然听到远哥连咳了几声出面打圆场:“停停停,景颉那些破事儿咱们嗑个三天三夜都没得完,反正有主的看好自家那位,没主的瞧见有中意的了趁早下了手就是,就不叽叽歪歪让人看笑话了啊,景颉你说是不是?”
程景颉没什么表情,打火机在手上开了又合,才说:“换个话题吧,我不想聊这种事情。”
“听到没?正主儿都发话了,咱就厚道点别八卦了哈!”远哥松了口气,正要顺水推舟,偏偏有人不乐意——
“厚道?那也是要看对象的吧?大远你别老帮人说话,看好你身边那妞,防着点某个不厚道的人,否则到时有你哭的!”
何佳一听就知道这个小赵与这群人不熟。
估计是刚凑进来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她与远哥的关系呢?
只是从看戏的人被拉进戏里,她鲜少有这种经验,不知如何应付,只是瞅了瞅远哥,却刚好对上程景颉懒懒抬起的目光。
远哥果然不高兴了,“哎,说话小心点,佳佳是……”
“大远,”话到半截冷不防就被打断了,一直以事不关己态度坐在一旁的男子直起身子,表情似乎没那么懒散了,可与他熟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开始不耐烦的表现,“你看人家那么为我们着想,干脆我现在就把她勾走了,省得你听了那话惦记着心里不痛快好不好?”
“呃?”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向何佳,“咱俩换个地方喝一杯?”
这回轮到她怔忡了。
可男人用的显然不是问句,没等她回答就起身越过远哥拉起她的手。
本就不是什么激烈性子,加上还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她几乎没有挣扎就任他在众目睽睽下将自己拉走了。
出了大门,夜里有些清冽的气息迎面袭来,何佳一个激灵,头脑也清醒了些。
男人放开她的手,先点了一根烟,含上时嘴角微微一勾,说不出的讥诮自嘲。
何佳在后头将那抹讽笑看得清清楚楚,一瞬间只觉无比明澈那笑里的意味,仿佛与男人心电相通似的。
我是怎么了?竟和那种人计较。
他心里,兴许是这么想的?
她站着等对方抽了几口烟,回想起方才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以及经过店堂时女服务生尾随而来亮晶晶的眼光,越想越觉好笑。
在她们眼中,牵着自己头也不回离开的程景颉大概是相当潇洒吧?
这人不去演韩剧实在可惜。
被自己的念头逗乐,她“噗”一声笑了出来,引来前头人的回眸一瞥。仿佛这才记起她这个人的存在似的,桃花眼带了点疑惑地微挑,勾魂摄魄。
何佳止住笑,话音里仍带了点戏谑地对他说:“没什么事了吧?没的话我就走了。”
他被她问得静默了一下,半晌微抬手,停车场某处应声响了一下,“去哪,我送你。”
“不麻烦了。”
程景颉没有跟她争,只是将自己的敞篷跑车开过来,在她身边停下,眼皮抬也不抬,“去哪?”
何佳本也不是忸怩的人,见状道了声谢,爽快地打开车门上车。
“地址。”
她却有些犹豫了,寻思着报上住处附近哪个有名头的建筑,自己再慢慢走一段回去好了。
她这人就是有这性子,说小气也不小气,可就不愿留太多痕迹在别人那里,举凡手机号码、msn之类从不会告诉不熟的人,就连同学聚会大家交换联络方式时,也总一句“找到某某就能找到我”打发过去了。
柳苠就充当过这“某某”好几回,为此不止一遍骂她有毛病,现代人谁会那么闲去骚扰不熟的同学?何必连手机号都不愿说,倒令人看她小鼻子小眼了。
每逢这时何佳都只是笑,她自有她的道理。既然知道那些人八百年都不会联络自己一回,又何必多此一举占用人家一条电话薄的空间呢?
在许多方面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自己都习惯了。
眼下,这程景颉与她是再典型不过“不熟的人”,何佳的毛病便又犯了,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详细住址。
对方却将她短暂的沉默误解了,斜斜一眼看过来,“……还是你想去喝一杯?”
何佳微怔,有些好笑地赶紧把住处附近的一幢大厦报出来。
再蘑菇下去就真要被当成自作多情的女人了。
彼此再无话,安静地任车子流畅地滑入车水马龙的夜都之中。何佳偶尔从前窗睨见嘴角叨烟的男子熟练地掌控方向盘的浮影,总是忍不住寻思:真是话少的人呀。
想想,即使是不怎么沉默寡言的人,与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对象也聊不起来吧。
她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地自我介绍一番。
没多久手机就响起来了,她摸出一看显示,是远哥的,嘴角不由又噙了笑。接通说了几句,用带笑的嗓音安慰那边着急的男子:“没事,我正在回家路上呢,对,人家开车送的。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怎么,你连自己的朋友都信不过?”
这么应答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旁边有道目光扫了过来,她用眼角瞥回去,对方却又收了目光。
“呐,”纠缠半天后终是拗不过远哥,将手机递给身边的男子,有些讪讪,“远哥找你说话。”
他看她一眼,骨节分明的长指接过手机,懒懒放在耳边。
“嗯。”
“知道。”
“……你说完没?”
漫不经心的简短应答,听在何佳耳里却有些心虚,估计远哥正在那边威胁人家要将她平安送到家呢。
之后他大概是不耐烦了,直接摁断手机丢了过来,“啪”地又点了一根烟。
换了柳苠在,定要将这种问都不问一声便强迫女孩子吸二手烟的男人从头批判到脚,何佳却只是将头往自己这边的车门靠了靠,想到眼下古怪的状况,唇边不由又浮起笑意。
还好这是敞篷跑车。
“嘎吱”一声,车子利落在大厦面前停了下来,程景颉这时才看她一眼,“你就住在这?”
何佳正在解安全带,闻言一怔,含糊点了点头。
他便不再说话。
她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回头道一声谢,脚边气流涌动,回身时视野里只剩下绝尘而去的车尾,倒让她在路边怔忡了好一会儿。
半晌,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悠悠地朝另一条街走去。
回到家,手机又响了,以为是远哥,却是柳苠。也是,常打电话找她的撇开那几人,也只有这个老同学兼闺中蜜友了。
照例哈啦了几句,便把今天这趣事说与她听。两个女人将那程景颉八卦了一会儿,柳苠突地静下来,然后叹一口气,“佳佳,我与小东,大概是不成了。”
何佳便有些意外。
柳苠与郭小东她是知道的,虽然至今仍无缘得见这位“好友的男友”一面,可从柳苠口中听了他不少事情,感觉也算半个熟人了。只是前几天柳苠才喜滋滋地让她看过两人甜甜蜜蜜的视频,怎么今天就说了这样的丧气话?
她想了想,问:“是因为两地分隔的原因吗?”
“是啊,虽然总是安慰自己说彼此还年轻,电话也打得勤,可有时放下电话后想想,心里就灰了。这几年不景气,不管是我去他那个城市还是他迁就我这里,都要伤筋动骨,不敢呀。”
她安慰柳苠:“别这么看不开,你们感情还是有的,主要是瞧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虽然有些难办……”
“不是难办,是根本不能解决呀。”电话那头索然道,“有时想想真没意思,为了一个彼此都不能打包票的未来,就这么拖着、耽搁着,对他不公平,我这头也难受……其实,我刚刚才在msn上向他提出分手了。”
何佳“啊”了一声,无言半晌才问:“那他怎么反应?”
“能怎么反应?无非是安慰几句呗,我想若我一直坚持,他也是不会反对的。”
她便再不知说什么是好。
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连带着不觉以为别人也是这样的,当平素开朗的朋友突然向她吐露烦恼时就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只觉得想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彼此又简单谈了几句,柳苠突地在那头静下来,有些自嘲地说:“算了,你大概没法理解这种感觉吧,你这个从来不沾这些东西的家伙……我就不吵你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逛街。”
何佳“哦”一声,稀里糊涂地让对方挂了电话。
回头呆呆怔怔地在地板上坐了半天,突地醒悟过来:不对呀,柳苠是什么样的她还不知道?平时嘻嘻哈哈的一个人,什么破事都不会往心里放的,她会打电话来说起这事,肯定是真的烦恼了,想找个人问问意见。
自己竟然就这么让她挂了电话。
忙摸出手机要回拨过去,手指放在键上却没摁下去,她低头看了半晌,终是叹一口气,把手机又收了回去。
拨过去,又说什么是好呢?
柳苠说得对,在感情问题上她太没经验了,提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从来不沾这些事情吗……
被这么说不知为何有些寂寞,她在未开灯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半晌,重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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