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莫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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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瑞冈

天青元年六月,醒来,我到了这个地方。

“阿瑞冈”,来自于胡语发音“arej--gθb”,意思是水草肥美之处,而我至今.还叫不顺口。

“天青”是我自己取的的年号,用于记录来到这里的时间,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还记得出了帐篷,第一次抬头,发现从来没见过那么青蓝的天,白云悠扬,仿佛伸一下手就能摸到天.

并且天青能让我记住,我和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不同,原来的数十年并不是一场大梦。--莫苍茫

牧歌悠远,劲风吹大地,万绿弯腰,无名的小白花如星星点缀在这草原碧玉上。高大的哈斯高娃低头走出帐篷,在白色莲花纹袍子上擦了擦手,看着几百米外的山坡上蹲着的小小身影,笑了,眼睛旁边三道皱纹,高声呼道“阿迪亚,回来啦.”连山下的牛羊都比他壮实,阿米,咳.还只有九岁大的却只有一米三的莫苍茫很沮丧,而且.“我了个去.”,他就算扯着嗓子,也不见得能喊那么远,而哈斯高娃已经是个六十多的银发老太太了。

叼着根草的莫苍茫,也穿着件蓝色粗袍,顶着小小羊皮帽,连跳三下,到山坡下摸了摸羊群头羊,一边哼着流行歌曲,一边向回走,还比划着自己的小小二头肌.哈斯高娃看着这活泼开朗的莫苍茫,心中大感欣慰,还记得三年前.部落迁移到了此处.而她在干活时,发现了这个独自身在百里草原,无依无靠的孩子,记得他猛然惊醒,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确实让她很心疼,忍不住将他带回了部落的家,两人相依为命。

这个孩子神情阴郁的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急坏了哈斯高娃,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连跑了几次部落从医者帐篷,而对方摇摇头表示无药可救。多次尝试教莫苍茫说胡语的哈斯高娃已经快绝望了时,有一天莫苍茫却突然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词“奶奶。。谢谢.我好”令哈斯高娃笑颜展露。

莫苍茫还记得,自己醒来后发现身处异地,并且身体缩小的惊慌,荒原中风一般的奔跑,想找到一丝熟悉,而无尽的戈壁,沙石令自己绝望,醒来后语言不通,和土著的服饰都让自己心灵受到二次打击。尽管如此,还是努力想找到任何回家的方法,三年……自己问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地方?可仅凭两条腿连这个当地人称为腾格里的地方都走不出……

进了帐篷,被正前方的香味所吸引.而且不同于平时吃的炒糜子,与鲜奶拌糜子的味道。陈旧木桌上,陶盆中.热气蒸腾。莫苍茫眼睛瞬间瞪大了,那盆中的难不成是.羊肉?深深咽了口口水。

哪想.“奶奶,家里本来就没几只羊.”莫苍茫有些不高兴的道,而他一个小孩和一个老人家辛辛苦苦照顾几年的绵羊,现在一只就在盆中?那可是他们要用来在下个月西部草原大会上换取日常生活用品,和一些用来治疗老人家多年顽疾的药材的。自己吃了它,奶奶的病怎么弄!

“阿迪亚”两年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自己名字翻译成胡语给老人家听的莫苍茫,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新名字。奶奶温柔的说:我知道,部落中的首领侍卫。孛尔帖赤那平日教那些小崽子摔跤术和射箭的时候,你都在暗中偷偷学着。而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都会,又平时刻苦的练习,很高兴。昨天,我看见了图鲁他们几个仗着身体壮欺负你,一起打你,奶奶很难过,是我没照顾好你.”低声说着。

莫苍茫鼻头一酸,险些落泪,他连忙道:“奶奶,不是我打不过他们,我.”怎么也无法把那句“您平时低声下气,我不想给再您惹麻烦了。”说出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草原之上无论长幼都应行的是勇士之道,而没有忍让二字!遂大声道:“奶奶,我一定会打败他们几个的!”哈斯高娃笑着说:“那就多吃些.”“您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