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莫言命
6716400000044

第44章 这个世界很陌生

河水终于平缓,清晨风轻又云淡,山林鸟雀啾啾,一切看似很平静,除了……“咕嘟”“咕嘟”那个河中央突然冒出的几个泡泡。

像是大鱼要跃出水面,一个黑影逼近水面“憋死我了”一个脑袋水中冒出来,甩了甩头上的水,游上了岸。莫苍茫目露忧色,不知严肃他们怎么样……湿漉漉的衣服也顾不得,狂奔向大会营地,心急如焚。

……

莫苍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远远的就能看到冒烟,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昨晚的歌舞升平,难道只是一场梦吗?人生多么不真实啊。焦黑,废墟,尸体,残肢,难闻的气味,令人欲呕。莫苍茫疯一般冲向簌簌营地,却只看见族长,死了的族长,挂在门上。

族长怒目圆睁,身上伤口纵横,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莫苍茫仿佛已经麻木,看到簌簌营地内,堆积成山的尸体,全都是昨日熟悉的面孔。颤抖着,颤抖着,不敢用手去触摸,可终究还是摸了,他想确认最不愿确认的事实,半晌,心中居然有些放松,没有巴根,没有赛汉纳,胡日查等一干少年。族长,莫苍茫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着族长:是你让他们逃命了吧。

草原上无论敌人再强,死的人再多,勇士都会死战不退,除了女人和孩子,她们活下来,十年后,一个崭新的部落就会再度重现。

不远处的华贵营地,正是严肃他们的居所。也已经面目全非了么,受创程度比簌簌营地严重得多,仿佛万马践踏,大火焚烧,完全认不出来了,汉人护卫们的尸体三三两两倒在一起,好像还是生前结成的阵型。莫苍茫心中默数…只有五十来具……他们成功逃走了么?莫苍茫看向南方的天空:小白,谢谢你了。

整个大会营地早已没有一个活人,昨晚之大战惨烈,由此可见。莫苍茫找来了一匹幸存的马,急速赶往簌簌部,现在只求奶奶他们平安无事了……莫苍茫不愿承认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根据偷听的对话,西部草原已经分为了两拨,一拨是****,一拨是鹰派,而****只怕昨晚损失惨重,现在正是鹰派极速扩展自己势力的好时机,如何扩展?无非是掠夺妇女,财宝,牛羊,草场……而昨晚簌簌部已经近全军覆灭,又占着一块肥美的草地,就像手无寸铁的孩子挥舞着金子一样诱人。等我啊!等我啊……莫苍茫不知道就算他及时赶回去,在对方庞大的军队面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哪怕是死,也不能由奶奶一个人去面对啊!

……

生活就是这样,玩弄着你所有的感情。三天后,等莫苍茫赶到时,簌簌部啊,不存在了。莫苍茫的心,就像空荡荡的簌簌部一样,充斥着凉风,寒意遍身,他发疯一样的跑回家,却什么也没找到,是的,光秃秃的……牛羊呢,逃命怎么可能还带着所有牛羊呢?是被掳走了吗?赛汉纳他们逃走了吗?

莫苍茫脑中一片混乱,心如死灰,天大地大,何处是家,人在就有,人不在了呢?麻木的,就这样坐着,不知道前路,不知道未来。这个世界又变得很陌生,而我刚想,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