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透着亮,该是早朝时候了,想到即将要宣布的事,莫臻颉心中更是雀跃不已,他迅速起身,将身上的里衣脱去,露出精壮的身躯,再将宫女事先备好的朝服穿上,却未发现自己这般举动,引得身旁之人惊讶不已。
皇上自己穿衣服?
嫣然着实被眼前一幕吓到,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她还从未见过皇上自己穿衣服的,若不是事实摆在面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发现有抹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背,想都不用想,这屋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莫臻颉回身便看到嫣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从未见到哪个嫔妃这般明目张胆的看自己,现下见了只觉好笑,眉眼不禁也跟着舞动起来,“想不到然儿竟如此觊觎朕的身子,不知刚瞧见了可曾满意?”
知道嫣然与其她女子大不相同,在自己面前也毫无羞涩,但他仍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卸下她淡然的伪装。
嫣然是何许人?在电视上看过那么多的模特美男,虽然眼前这皇帝的身材跟他们有得一拼了,可多了也会造成视野疲劳的。
仍想着穿衣问题的嫣然立刻敷衍起来,并将自己的疑惑也一并问出来,“还好还好,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何皇上自己穿衣服?这不是宫女应该做的事吗?”
莫臻颉望向她,敢情那会她紧紧盯住自己的后背就探究为何自己动手穿衣?还未想完,哪知嫣然接下去的一句话,令他彻底无语。
“奇怪了,皇上竟然会穿衣?”在她的理念中,皇上衣服由宫女打点,都是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之人。
莫臻颉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去的,只觉若是走慢些,恐怕自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掐死她……
待他离去,嫣然默默起身,见昨日穿的衣裳在椅上置着,便将衣物穿戴好,对着镜中的自己,稍稍理了理乱发,后正欲步出寝宫。
“参见贵妃娘娘!”一名宫女飞快地跑到嫣然的面前跪下。
见她这般拦住自己的去路,嫣然低头,“何事如此慌张?”
“是昨夜,昨夜娘娘寝宫的宫女曾找过奴婢,说是有紧急事情求见,只是奴婢见皇上怀中的贵妃娘娘已睡下,只好今日来禀报……”
说了半天都未说到重点,嫣然有些急躁,“你直接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是,听说是清妃娘娘昨夜去了娘娘寝宫,很……”跪地低头的宫女突然发现四周极为安静,这才抬起头来,满眼尽是不可思议,贵妃人呢?
还未听完那啰嗦宫女的话,嫣然立即向寝宫赶去,昨夜她竟在宫宴上睡着,后来发生什么事,她实在不知。
若说得罪,她在作诗捉弄人时就已得罪,照理说清妃善于伪装的性子应不会拿她底下人开刀才是,怎么会昨夜找她?
越思索着,嫣然越感头疼,不会是皇上将自己带走,清妃不好探明她的去处,便来到自己住处查房吧。但以清妃昨夜应对的虚伪态度来看,她定是不会为难自己的人,倒会是刻意讨好自己一番的。再说,若真有什么事,现在也已是隔日,就算再怎么飞去,也于事无补。
这样想着,嫣然略带轻功的步子慢了许多,此刻倒有些闲晃的意味了。
“嫣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皇帝哥哥最好清静,这里离他的寝宫更是接近,嫔妃的寝宫一般离这里很远。
嫣然满脸笑意,“那你说姐姐为何在这?”
阮玉摇着小脑袋,想了想,暖昧的瞅瞅身旁的嫣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噢!我知道了,姐姐是因为……”
嫣然懂她眼中的意思,不想被她误会下去,便立即插开话题,“玉儿跟莫王爷昨夜有再见吗?”
一提到莫逸澈,阮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满是疲倦,“姐姐,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总是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若不是他对其她王府千金皆是如此,玉儿都要怀疑,逸澈哥哥心中是不是有人了。”
“怎么会!”像是在否定阮玉的话,却又像是在否认自己的心中困惑,嫣然立即出口打断阮玉的想法。见后者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己,嫣然尬笑道,“姐姐的意思是说,莫王爷表面冷冰冰的,谁又知道他的心里呢?肯定心里没人的,否则他那冰块不早就解了吗?”
“呵呵。姐姐好坏,竟然说逸澈哥哥是冰块。”初识嫣然时,只敢在她面前唤莫王爷,此刻似乎熟识了,便不用在意这些。
“嫣儿姐姐。”阮玉笑着。
“嗯?”同样笑着的嫣然感到阮玉有话想说。
“昨夜还是第一次听到逸澈哥哥说这么多话呢,真没想到,有一句竟是关心玉儿的,玉儿激动的一宿未睡呢。”女儿家的神态表露无遗。撞见逸澈纯属意外,若阮玉早些跟她说要见的是谁,她定不会这般鲁莽,忆起见面时的对话,逸澈好像只说过两句话吧。看着眼前一提到逸澈便神采奕奕的模样,想到逸澈望向自己灼热的眼神,嫣然的心竟硬生生痛起来。
逸澈应是爱自己的吧,那般****的眼神,怕是瞎子都会看得出,更何况她一现代人呢?只是心中虽有猜测,却被自己全盘否认掉。在感情上,她是个胆小鬼。
从未想过自己对逸澈是何感觉,如今混在这般复杂的关系中,她无力也无法去想这些。
是推托?又或是自己心中已有了人却不自知?嫣然茫然起来。
若真是这样,那人会是谁?
“嫣儿姐姐,你怎么了?”明明应该自己难过才对,怎么眼前的嫣儿姐姐像比她更难过似的。
闻言,嫣然回望着阮玉,看向她的眼中多了期待,“玉儿,若是日后再见莫王爷,自己是何性子就尽情发出来,就像此刻你对姐姐这样。若他觉得烦,你要忍住,要常在他眼前晃,待他适应了你的存在,就不要在他身边出现了。”
见阮玉听到自己这番话仍是愣愣模样,嫣然叹叹气,女人遇了爱情就变傻这话果然没错。
“可若是玉儿在逸澈哥哥身边出现,怕到时就不舍得离开。”说着这话,阮玉的眼中有留恋,仿佛嫣然所说的话她都已做到,只差最后的离开了。
这便是真爱了,既舍不得逸澈受苦,也不想苦了自己,他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吧,未再看向阮玉,“玉儿,你还是舍不得,若是为了以后能长久与他在一起,就照嫣儿姐姐的话做吧,记住,舍不得孩子,终究是套不住狼的。”但愿她能给逸澈带来幸福。
二人不再说话,阮玉似乎深思着嫣然的话,后者则慢悠悠的朝望霞踱去。
越过御花园,映入眼中的便是那熟悉的梅林,四周竟传来鸟儿的叫声,惹得嫣然一时气急,“什么呀,我前日来这,一只鸟都没,现下倒是多了许多。”
“姐姐为何每次来这梅林,便提这鸟?究竟是?”忆起二人的相识,阮玉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日姐姐定是为了找食,才来这梅林找鸟的吧?那日竟把我给骗了,姐姐你真强。”
额?自己来这梅林找鸟吃的事好像并未告诉她吧,这玉儿如何得知?嫣然疑惑的望着她。
“姐姐好奇玉儿如何得知?”见到嫣然眼中的示意,玉儿随即一笑,“嫣儿姐姐,你是不知自己的模样,一副快饿昏的找着鸟,那样子真像饿鬼投胎呢。”
怎么可能?自己当时虽是饿得很,却也没玉儿说得这般夸张吧?看到玉儿慧黠的眼神,“好哇,玉儿什么时候这样调?连姐姐都敢戏弄了?”
“玉儿知道错了,呵呵!”
如银铃般的笑声,霎时惊得周边鸟儿振翅飞翔,一时间,鸟鸣声,欢笑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调子,婉转回荡在梅林上空。
“姐姐和公主竟如此雅兴,在这幽静梅林之中笑闹成这般,可真令清妃好生羡慕。”
仍在嬉戏的二人听到这话,同时回过身,见是清妃,她们竟默契地皆未搭理,倒是整理起对方的头发及衣裳来。
这态度更令清妃气不打一处来,还未从昨夜的状态中缓和,今日又受这气,“姐姐可知,朝中发生大事了。”见她二人如此不将自己放进眼里,清妃更是将想要说的话分句而话,着实吊足她们的好奇心。
大事?
会是什么大事?
嫣然想到早上莫臻颉离开时的突然转变,脑中竟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你竟然称嫣儿姐姐为姐姐?”阮玉听到她对嫣然的称呼立刻反驳道,“也不想想自己何时入的宫?”这话明显讽刺清妃的装嫩,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朝中出了何事你就快说。”早就看这清妃不顺眼,整天仗着皇帝哥哥对她的宠爱,到处招摇惹事。
阮玉的话阵阵荡在清妃心中,想不到这嫣然倒有二下子,才进宫不到三日,竟令宫中刁蛮任性的公主都极度卫护于她,望向嫣然眼中的恨意更加明显,脸上笑意仍是不改,“原来你们都不知啊,这事可传遍了整个皇宫呢,皇上要将莫王爷远派边关,听闻那边局势不太稳定,便让莫王爷去那周边镇守,若去了怕是十年八年也回不来。”
这话惹得阮玉一惊,逸澈哥哥是大将军,想都不用想,皇帝哥哥定是派的他,一丝惆怅涌上心头。
清妃似乎早就知道公主的心思,见她如此,立即上前安慰道,“公主,清妃见您怎么会带坏消息来呢?”
“那这是误传咯?”听到清妃的话,阮玉满是高兴的抬起头来。
清妃故作神秘,眼中有了讨好之意,“公主,清妃的消息怎么可能有错?只不过,这远派的莫王爷,却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