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诏国皇子选妃,此次由他从民间选出,复选则是由皇后过目,最后能定夺之人却是国师,因女子的生辰八字必交国师对过方可成妃。国师出行数日,回来之时宫中必设宴,趁此机会皇后为五皇子选妃之事便于前日交予自己,哪知还未选出大概,就听到国师已到梦都的消息。
“回李公公的话,郡主不在府中。”小厮绕了圈才知道郡主根本不在府内。
什么?
他大老远跑来萧王府,郡主竟然不在?
这下该如何是好?
看着眼前的小厮,李公公气不打一处来,早说郡主不在也让他好想些,见那人一脸害怕怪罪模样,他摆摆手,现下自己累得腰酸背痛的,倒不如省下叫骂的话语,也好歇上一歇。
刚要回身离开,哪知影竟在他背后,未有防备的李公公吓得忙后退一步,定睛一看,竟是郡主的手下,来时并未看到,他究竟是何时在这的?
“要见郡主,跟我走。”影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向来路走去。
影的这般态度,李公公倒也不气,江湖中人的礼数与朝廷不同,他现在只盼着能早些解决手头之事。
那软榻被包得很严实,任她再怎么向上望去,都未看清半分,梦诏国的国师还真是神秘。
一路尾随见到的却仍是不少百姓参拜,难不成真将他当神了?
对于降头之术的夸大,嫣然原本极为不信,仅从一人身上提取一物,便能杀人于无形?若是都会这巫术,那人全都没法活了吧?
但一想到自己都能从现代掉到这古代来,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来概括了。
榻外的纱帐也有它的好处,虽外面百姓无一能看进来,里面人向侧边瞧去却是一目了然,只因纱帐中间密集两边稀散。
秦殇虽同五皇子玩闹,但他为人谨慎,说话间仍是看到一名女子,虽混在人群中,却数次向里望来,她真只是好奇?
梦诏国如今国态民安,生活太过安逸,所以女子也变得无聊了?
不再看向外面,秦殇侧首说道,“今日回来之事,我并未告之任何人,此刻却被迫悠然前进,这也不得不算你的功劳。”
“呃!”若风当然清楚他的话,同秦殇前行,自己虽未向父皇母后提及,却仍少不了被暗卫保护,倒是国师自在,无人能管也无人敢管。见若风无话可说,秦殇这才得意起来。他们之间最爱互整,若是不说对方个一两句,就不舒服似的。
“郡主!老奴可算是见着你了。”李公公一路随影走来,这地儿是哪他也不知,只是不停的七拐八弯的。见着玉菱,更是像见了亲人般的激动。
“李公公喘得这样急,不知是有何事?”玉菱很爱装蒜,明知李公公找她的目的,却仍是慢悠着。待影带他来前,自个儿已将衣梦安顿好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吧。”
这话那急得不行之人更是气急,都火烧眉了,他还哪有心思喝茶?“哎哟,郡主就别为难老奴了。”
见他这般态度,玉菱不免好笑,似乎他二人见面总是这般,谁教他们性子一急一慢,更觉得有意思。见他神色慌张,举杯的手更是缓缓放到桌上,“人在我手中,这儿又是我的地方,若李公公想现在将人带走,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别以为她不知选妃为二日,就算明天带走也不迟的。
原来郡主还不知道,李公公更是快速说道,“国师已在路上,这选妃之事须在他回宫之前准备妥当,否则老奴也不会这般慌张。”本想来这带走女子,事情会好办许多,哪知郡主更是难缠,时间怕更来不及,今日不会是他李常德下台之日吧。想到这一张老脸更是难看。
“国师回了?”常年哥哥们选妃程序她最是清楚,国师才是生杀大关。“现寻到几名女子?还差多少?”
“已找到八名,还差二名。”听到国师回来,原本就仓促,百姓全出来迎接,无人注重他选妃之事,这教他更无从找起。
闻言,玉菱不再多说,“你先在这等等。”
“是!”李公公这才放下心来,突喊道,“郡主,还差二名。”
多话,玉菱不予理会,径直向里屋走去。
嫣然跟了一路也未看个究竟,与其这样倒不如回去同他们商量。想到这,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易儿。”
闻言,易寒立即抬头望向仲离,见他未睡一会便已起身,定是担忧衣梦而睡不着,心中愧疚更是加深了些。
“师兄。”嫣然此刻回来,也算是打破僵局,瞧见师父,她转而低下头去,“师父。”
“都不必如此,失了梦儿,我们再找回便是,易儿嫣儿不必这样。商议如何救出才是大事。”仲离一向理智,就算面对自己的女儿都是这般冷静。
看到师父就感到愧意,想到打听之事,“我出去那会,梦诏国国师刚回,而解降之事除当年下降之人能解外,就剩这国师一人,且他位高权重,回宫后定是番盛宴款待,说不准还会露些绝活瞧瞧,再说,明日师姐定会列入进宫名单中,倒不如今日我先混进去,到找到师姐后我便与你们接应可好?”
这话刚说完,易寒和师父头上像是顶了群乌鸦,只因那国师位高权重,怎可能轻易在人面前表演绝活,又不是卖艺为生。
不能再想这些,现下商议正事要紧,“嫣儿的想法不错,只是你单独一人前往,若是遇上事情,如何与我们联系?”
师父的想法更为周到,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在那种地方安然离开。
“我去。”又要入宫,易寒不放心她孤身一人。
师父侧看向他,“你不能去。”
听到这话,易寒紧闭上眼,他失了理智吗?自己若是也入了宫,那怎么将衣梦救出来?
一提到嫣然,他就不能自控了。
“我去!”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三人齐回头望去。只见身着侠士装扮的小人儿手举木剑正对着他们。
“小炙!”他何时变得这般幼稚?竟手拿木剑身着侠衣?当真要闯荡江湖了?
师父与小炙并不相识,嫣然这才向他解释,“师父,他是小炙。”正欲讲他们相识的经过,想想太长,而眼下正事要紧,便一句提过,“他是我刚出来时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仲离仔细打量小炙的身高,体态,问道,“几岁了?”
“十……十岁。”不知眼前长者为何要问他年龄,小炙稍紧张了下,后回答出来。
“你可以去。”仲离笑道。“但一定要听话。”
此刻他的笑容在小炙眼中像天使般美丽,没想到他竟如此好说话,小炙听到后句,更是猛点脑袋。
易寒和嫣然虽不懂师父此刻的动机,但依照师父平日里的教导,嫣然知道,师父绝非善类,定不会太好事于他。
只见小炙的满脸笑容还未散完,师父起身说了句,“记得要听话,扮作宫女入宫。”
什么?!
让他一堂堂男子汉扮作女娃?
太欺负人了,小炙正要拒绝,师父立即说了句,“这样快就承受不住?我还准备让嫣儿喊你声师弟呢。”
真的吗?
这话让小炙矛盾不已,眼前二位的武功他已见过,可见他们的师父相当出色,可若是想要学武,就必先扮作女童,这……
见师父这般戏弄小炙,嫣然不禁叹道,“师父,你可不能拿人家的梦想当玩笑呢!”
“师父怎么会同他开玩笑?”见嫣然一脸嘎然,仲离边走边笑道,“你们都大了,没意思了,师父想再找个徒弟玩玩不行么?”
玩?
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戏弄谁?
玉菱带着二名女子出来,直至李公公跟前,转向二人说道,“你们与李公公一同入宫,以后会怎样,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这话半真半假,像是对另一女子说的,又像是对两个女子说的。
李公公瞧也未瞧,若再这样说下去,只怕地位不保,见玉菱郡主示意自己快些离去,他忙谢过,赶紧带着二人与那八人汇合,再一同送入宫中。
幸好李公公未在走前喊她声郡主,望着衣梦临走前的背影,玉菱的眼中带着兴奋,今晚定是个难忘的开始。
装扮成女孩的小炙带着羞怯跟在嫣然身后,一句话都未同她讲。
三组人同前往皇宫,以国师为首的最为浩大,此刻他们已到皇宫正门。嫣然和小炙虽是步行,住处却离皇宫极近,眼见国师已到,嫣然心生一计,立即将小炙带着飞上软榻外,将密集的纱帐包住二人,她的速度快,步伐极轻,且又是从后面袭上,虽知这是险招,但与冒充宫女进宫相比,这却是最为效率的方法了。两侧的侍卫见是国师,立即放行。
软榻徐徐前行,嫣然知道成功,心中不免小小地兴奋一把,正欲带着小炙从上面飞下。
“利用完就走吗?”
声音突然从纱帐中传出,将正要悄悄溜走的嫣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充满玩世不恭的音调,是国师的?
这话是该答还是不答?
若是答不是,只能说明她未走,但仍是利用了,若答是,那不就承认了么?若是不答,却是显得自己连反驳的胆子都没。无论怎样,这话对自己来说,似乎都是讽刺!
只是搭个便车而已,竟这般小气?想到以后若是想要他帮娘解降,怕是要求一箩筐,想到这嫣然顿感头疼。
决定不在这自寻烦恼,嫣然带上小炙飞向左边不远处的树林中。
“小炙,刚刚我们正要离开时,你有没有听到一句话?”那声音带着幻觉,又带着真实。
“利用完就走这句?”小炙晃晃脑袋。
“不是不是。这是第一句话,我说的是第二句。”
“呃?”小炙抓抓脑袋,“可我只听到这一句啊。”
闻言,嫣然大惊,在她带着小炙飞出之前,明明有听到,且声音沙哑沉闷,与上一句语气完全不同,这究竟是……
为何小炙听不到?
或是昨夜未睡好的缘故么?她竟产生幻听了?
“快呀,快呀。”李公公见国师的车先行入内,急得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把夺过小太监手中的鞭子,向前面的四匹马甩去。
“前面何人,快停下。”皇宫两侧的侍卫准备例行检查。
“你们连我都不认识了?”李公公见国师的车已不见方向,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认识,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公公。”一侍卫说道。
见认出自己,李公公着急同时不忘得意一笑,“知道是我还不赶快放行?”以为说了这话,他便能通行。
哪知那侍卫指指马车,“李公公可进,但马车里的人不行。”
听到这话,李公公这才想到皇后娘娘赐予自己的腰牌,赶紧将它举了出来。
见了东西,侍卫不再阻拦。“李公公有此物,早些拿出就好,何必拿小的们穷开心?”
这话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只是心急一时忘了。今日之事让他明白,原来他李公公再红,也不如那腰牌管用。
“堂堂国师,看到混入宫中之人,竟视若无睹?”若风笑道。
知道他在打趣自己,秦殇也笑道,“我未看到,而五皇子你却与她通话,相较而言,我是不知者无罪,而你是知情不报吧。”
“你……”若风被说得哑口无言,望着刚女子站过的地方,说道,“可她躲的地方可是你的软榻之上,我仅为过客而已。”说完便得意的笑着。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秦殇说完便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下,见他摔到地上的惨样,大笑道,“过客,你的翔阳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