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刺骨的痛,让日不落慢慢从昏睡中清楚过来,微睁开一只眼,挪动像散了架的身子,不小心又扯痛到伤口,她龇牙咧嘴地暗骂那些打她的人是畜生,打她也不用这么狠呀,害得她只剩下半条小命。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点?”单雨晨感觉到床上有动静,才发现日不落不知在何时醒来。
旁边骤然响起的声音,令她的心狂跳了几下,惊觉屋内除了她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是你送我回来的。”
单雨晨微笑点头。像是察觉到那里不一样,她快速扫了一遍自己的全身,眼中有羞涩,有惊诧,有愤怒:“也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同样是肯定,不是问句。
“你的衣服染上血,脏了。而且,你身上的伤也需要上药。”没有太多的解释,平淡说出自己为她换衣的理由。
他默认,也就等于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攥紧拳头准备上前揍他几拳,身体刚一离床,屁股上又传来一阵锥心的痛,在她要跌在床上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如闪电般迅速将她扶住,让她重新躺回去。
单雨晨等她躺好后,思索片刻,才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是女儿身的事说出去,如果……如果你希望我负责的话,我也可以娶你!”
日不落在心里苦笑,别说今天他只是看光了她的身子,就算是强暴了她,自己也不会要他娶自己。她从不需要施舍来的婚姻,尤其是没有爱情的。
“不需要!”她简短吐出三个字。
单雨晨错愕地看着日不落,她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如果今日换成是其他的女子,只怕巴不得要做他的妻子,可眼前的人偏偏……
其实,他早该想到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拒绝,在被那么多人打的时候,她都倔强不吭一声,更何况现在只是被他看过身子,或许,她从来都不曾在意过这些,也或许,她在乎的是别的东西。
“那你休息吧!为了让更少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以后还是由我亲自为你上药,有意见吗?”
“没有!”那些狗屁世俗的观念,难道还有她的命重要吗?
单雨晨扯过床上的锦被,为她小心盖在身上,转身离开。
“谢谢你!”日不落在他将要把门关上的时候,低声说出一开始就想说的话,只可惜他听不到。
她的心里是非常感激单雨晨的,在她将要被打死的那一刻,他就像天使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时,她真的好安心,好像有他在就什么事也不用怕,他就似自己生命中的守护神一般。
夜深风轻心难平,星月无声人无声。百转忧愁意欲乱,千思未明灯又烬。
单凌夜在殿里来回徘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大哥到现在还没来?难道日不落的伤势严重到如此地步?
“皇上,王爷来了。”米得路在外小声通报了一声。
打开房门,将那星目含笑的男子迎进殿内。
单雨晨打量整个凤翔殿,这应该是在父皇死后,他第一次踏进这里吧!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可惜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凌夜,我打算过几天回去。”单雨晨没有回头,目光停留在墙上那张清明上河图,淡淡道。
单凌夜‘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南方做什么?”单雨晨语气中有了一丝恕意。
自三年前回来知道那件事后,他再次离开皇宫,不同的是这次他决定放弃自己向往的生活,去帮凌夜完成他的梦想。
在外的这几年,他每走一个地方,就会寄一封书信回来,把江湖上最有趣的事让凌夜一起分享,他为自己治理国家,自己为他快意江湖。
“做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大哥开心就好。”单凌夜平静地说,他又岂会真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外受过多少罪,吃过多少苦,自己都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提这些了,换另外一件事,你相信日不落会偷菊妃的东西?”他不想知,他又何必再提,还不如为日不落讨个公道。
他虽和日不落没见几次面,但也相信他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何况只是一只小小的耳环。
“不相信!”果断地吐出三个字。
单单雨晨无语,不相信为何还要让人打他呢?他越来越搞不弄这个弟弟,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一点都猜不透。
“只要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好,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好”语气和悦,却惜字如金。
他的理由就是日不落搅乱他的心,因为在看到他走下台阶的时候,他有些不舍,所以,他要惩罚他,不管对错是否在他。当然他也不会放过陷害他的人。
单雨晨在踏出房门的时候,回头:“放心,日不落现在已经没事了。”
单凌夜心里一震,望着大哥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尽是迷惘之色,他还是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他掩饰的不够好,还是……挥去脑海中莫名的思绪,冲门外喊道:“米得路,摆驾菲惜轩!”
树梢摇拽,微风飓然,寂静已极,一条黑影飞墙跃壁,转眼间来到一个院落,如闪电般蹿进门上挂着一个‘落’字的房间。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衣人却似很熟悉这个房间,慢慢地走近床前,掀起幔帐,望着床上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的人儿,眉宇间多了一份不自觉的柔情。
片刻之后,又飞出窗外没入在夜色之中,一切恢复平静,屋内的人照旧沉睡,只留萧萧的风声和几片落叶,仿佛从来没有黑衣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