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一条黑影两个人穿梭在万籁寂静的小镇上,他轻轻飘落在一家客栈的门口。将怀中的女子往上抱一些,叩响客栈的门。
小二揉着惺忪的眼睛,不耐烦应着:“来了,来了。”谁这么无聊,半夜三更的还来住客栈。
小二打开门,惊讶地看着站在外面的男子,暗叹!好一双深邃的眼睛,再把目光移向男子怀中的女子。
“再敢多看小爷的娘子一眼,小爷立马挖了你的双眼。还不快去给小爷准备一间上房。”白银夕不爽地阻止小二探究的目光。
他的娘子,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其他的人都最好滚到一边凉快去。
小二被男子一吼,吓得踉跄倒退数步,唯唯诺诺道:“是,是爷里面请。”连头也不敢再抬一下,生怕那男子真的将他的眼睛挖出来。沉睡中的日不落好像被两个人吵到了,微微蹙起眉头,然后,又像一个安顺的小猫一样,往白银夕的怀里缩了缩。
白银夕怜惜地抱紧一些怀中的人儿,恕瞪小二一眼,示意他前面带路。
小二感觉到那骇人的目光,急忙跑到前面引路。
走进屋内,白银夕就过河拆桥把小二赶了出去,他走到床前,将日不落轻轻放地到床上。宛若怕惊醒睡公主般,扯过后面的被子为她盖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温柔地仿佛在呵护一件世间珍宝。
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犹如蜻蜓点水,而后起身,挥手‘啪啪’两下点了她的昏睡穴,低喃:“娘子,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挥掌熄灭桌上的烛光,轻声关上房门,转身消失在漆黑寒冷的夜色之中。
衙门后堂,一个文闻儒雅的紫衫男子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茶,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后堂的中央还跪着一个人,那就是凤渊知府刘明静。
“寒飞,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紫衫男子以袖遮嘴低声问。
“不知道!”黑衣男子冷冷地回了他三个字。
“寒飞啊,你就不能别总是这样装冷酷,再这样下去,只怕你一辈子都要打光棍喽!”步青云撩拨着茶盖,含笑看着聂寒飞。
聂寒飞帅气地把头一转,充耳不闻。
他们两个在那里没事闲侃,难为地上的人早已冷汗淋漓。刘明静最担心的是他头上的乌纱帽不保,他千想万算,怎么也不会料到这当朝的丞相会降临他这小镇上。
当初,见到那黑莲花,他便以为是‘****郎君’所为,为了不和武林中人有纠缠,他闷着良心将那妇人赶出去,推掉此案。
早知他们会来,他就是再不想惹麻烦也得接那案子啊!
“事情办好了没?”
一道恍若千年寒冰一样冻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随之,一个穿深蓝色长衫的男子盛气凌人走进屋内。
“皇上,您来了?”步青云一看来人,马上起身倒茶。
单凌夜越过跪在地上的刘明静,直接走向上首,轻撩锦摆,意气潇洒坐在步青云对面。
刘明静一听,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急忙叩头:“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今年是吹了什么风,把两位大人物全都吹到他这小庙上来了。如果换上平常他烧香拜佛还来不及,可为什么偏偏是在他犯了错的时候到呢!现在,他不求别的,只希望还能保住他头上这顶乌纱。
单凌夜厌恶地扫了刘明静一眼,没说任何话。
顿时,屋内变得一片死寂,连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大人……”衙卒贸然的闯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衙卒将一张纸递给刘明静,在他耳门窃窃私语几句,转身离开。
衙卒走后,刘明静低头看一眼那张纸,顿时,眉开眼笑:“皇上,好消息,有人举报在城西的庙中发现了花千楼。”真是天助他也!这下他应该不会丢官了吧!
单凌夜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对刘明静讲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步青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谁知得到的却是他们的平静对待,搞得他到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不过也是,他的确想知道是谁那么有本事,能抓住轻功了得的花千楼,
“去把孙庆给朕带来。”单凌夜出人意料地下达命令。
刘明静见皇上无动于衷,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身体不由地跟着发冷颤抖起来,但,仍是让人去牢里提孙庆过来。
片刻之后,孙庆被人带进后堂,他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着房间。
刘明静见那人竟然不下跪,呵斥:“大胆刁民,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孙庆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存在,而且,还是抓他的人。可是,那狗官说皇帝,他没看见有穿龙袍的人啊!再度端详那蓝衣男子,眼珠一转,莫非……
单凌夜到也不计较那么多,直接进入主题:“孙庆,朕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是精威武馆的弟子?”
孙庆头上顶个大问号,原来他真的是皇上,可是他为何要旧事重题,难不成他发现了自己在说谎。
他思考半天,仍是没有开口,先前骗他是因为不知道那人是皇上,正所谓不知者无罪,现在他已经表明了身份,若再说谎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尽管,他是属于武林人,可要跟朝廷斗,他还是没那个胆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刘明静,孙庆可是你镇上的人?”单凌夜突然把矛头转向刘明静,“别告诉朕,你不知道。”
“这……”刘明静背后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这了半天也接不下去话。镇上那么多人,他怎么能每一个人都记住呢!
单凌夜低首饮着步青云倒的茶,耐心地等待刘明静的回答。
“臣,立刻派人去精威武馆查,看有没有此人。”终于,刘明静想了个能暂时缓解问题的办法。
单凌夜恍若未闻继续喝茶。
但,屋内的另一人却慌了,那就是孙庆,他心想,如果等官兵去查,那岂不是露馅了,他可不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当初,故意被他抓回来,是想趁半夜溜走,谁知……
于是,他使出看家本领,衣袖往下轻轻一抖,一根精致小巧的银针落入手中,迅速解开枷锁,转身向外逃。
屋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有一人飞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一声‘咯吱’骨骼被拆断的脆响和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手很快,嗯?”单凌夜拆断孙庆的手筋挑眉问,“膝盖也很硬,见朕都不用下跪?”语音方歇,又是一声惨叫,孙庆的脚筋也被拆断。整个人趴在地上,痛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身体一动不动如死鱼一般。
刘明静脸色苍白,全身冷的像跌进冰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如瘫泥似的孙庆,和若无其事走进屋的皇上。
天哪!原来传闻非虚,皇上果然是一个暴戾冷残的君王。
屋内,另两个人则是平静的在一旁看戏,对这种残酷的场面,似是早已习惯。
“刘明静,你若还是拿着俸禄吃白饭,就等着和孙庆一样的下场吧!不,应该说比他的还要惨上十倍。”单凌夜平静地看着刘明静,像是在说世上最平常的事一样。
“是,是……臣……臣……”刘明静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讲完,屋内的三人已没了踪影。
一切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刘明静回头又望了一眼在那里抽搐的孙庆,眼前一黑,居然晕了过去。
回到客栈,单凌夜换过一身衣服,走出内室吩咐:“你们两个去准备,现在就出发。”
“可是,日不落还没有找到,皇,爷不等他了吗?”步青云小心地问。他以为皇上会等人找到日不落再启程的。
聂寒飞,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表情却是和步青云一样的,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日不落,而内疚吧!
“你有听人说发现尸体吗?”单凌夜望向窗外,好像通过夜空在看某一个人。
步青云忽然像想明白什么似的道:“爷的意思是日不落自己跑了,或是被人救了?”
也对,这日不落总是古里古怪的,应该不是短命之人,说不定,这会儿正在那里睡大觉呢!
单凌夜没点头承认,也没摇头否认,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
“向宛阳走,这些天不住客栈,没事不要打扰我。”
好半晌,单凌夜才吐出一句话,随后开门出去。